好在老天保佑,白莫同一夜不曾发烧,睡得很是安稳。
翌日,大夫前来复诊的时候,看见白莫同,只觉惊奇:“这位小哥的恢复能力不错,这伤口没有丝毫化脓的症状!”
听了大夫的话,萧战尧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白莫同度过难关,萧战尧便将云姝叫到身边说:“我去一下守备府,让卢德胜着手去搜寻白非同的下落,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
“父亲您放心,我定将娘亲看好了,哪里都不许娘亲去!”昊天似模似样的拿着把小剑环抱在胸前,门神似的矗在云姝的房间门口。
云姝哭笑不得,用手指点了点昊天的额头说:“那妖女要是真来了,你赶紧给我躲好才是正事。”
萧战尧十分谨慎,出门前易容成普通家丁的样子,在城中绕了很久,才去了守备府。
城南废墟。
啪!
一个男人狠狠的扇了对面的白非同一个耳光,白非同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你再打本姑娘试试?”
“你还敢杀了我不成?”那男子的声音很冰冷。
白非同似乎受不得这气,凉声说:“你把我逼急了,杀你不过片刻。”
“我死了,你也休要独活。”那男子十分笃定的说。
白非同愤恨的看了那人一眼,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说过,我们各取所需,你要萧战尧,我要林云姝,我们两个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你的任务是绑架她,而不是杀她,你却一再违背我的意思,一再对她痛下杀手,萧战尧,你难道不想要了?”
听着意思很像是田子龙,可那男子转过身来,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林云姝?”白非同一直很想知道这个人,当初他莫名其妙找上她,告诉她,他有办法能让她得到萧战尧。
走投无路的白非同相信了他,可结果却被他变成了如今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没权利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乖乖的按照我说的做,我便帮你得到萧战尧!”那人冷笑着说。
言落,那人转身欲走。
“等等,给我今日的解药!”白非同拦下他问。
哼!
那人冷哼一声,甩开白非同说:“你今日若是伤了云姝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你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今日就疼着吧,明日我自会将解药给你送来”
言落,那人大步离去。
白非同紧紧的攥着拳头,厉声说:“这人这么在乎林云姝肚子里的孽种,那孽种只怕根本就不是我家王爷的,不行我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那个孩子,一定!”
白非同进入房间,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农家老妪,头上戴着蓝底碎花头巾穿着一套打着补丁,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手里拄着拐杖,弯着腰一步步朝城中走去。
城中茶肆。
洢水的人酷爱喝茶,闲来无事,三五个人便坐在茶肆中泡着一杯热茶,或是朋友,或是亲人,一起聊聊天,日子活得畅快异常。
白非同走到茶肆之后,便在中间寻了个位置坐下。
“哟,老太太您也来喝茶呀?”一个中年男子见白非同坐在他身边,不由得笑问。
洢水民风淳朴,待人和善,看到她一个人来,所有人都关切了几句。
“哎呀,我一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在脖子上了,没什么可图的了,就想着有生之年,在茶馆听听大家白话,也挺好的。”
白非同说得洒脱,那些人都笑得开怀。
与他们闲聊了片刻之后,白非同忽然拧着眉说:“我这几日总觉得好像看到战王爷在洢水,也不知是不是我老花眼了?”
“老太太您还认识战王爷呀?”有人笑着打趣。
白非同拧眉说:“那可不,三年前有一次我在洢水河边拾螺蛳,差点落了水,当时是王爷救的我呢。”
“那倒是,咱们这位战王爷待百姓一直都好,若不是那该死的萧黎,只怕王爷现在也不必四处逃亡,我听我家亲戚捎信来说,王爷已经不在金陵,以他与卢将军的关系,会不会他已经潜入洢水了?”
“那要真是这样,我们洢水可就有福了。”
“听老太太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我似曾见过王爷,协同家眷在城西出现过一次!”
听说萧战尧协同家眷在城西出现,白非同的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但是很快被她隐藏起来,她拍了拍手说:“若真是王爷,那可一定不能让他埋没在小地方,王爷是干大事的人,他就应该带着洢水的将士打回金陵去,若是王爷当了皇帝,我们老百姓可就有福气了。”
她这般一说,所有人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纷纷表示要留意,一定要将萧战尧找出来,让他来主持洢水大局。
这话很快传到卢德胜耳中,可他赶到茶馆时,茶馆里面早已没了白非同的身影。
没办法,他不得不让人送信给萧战尧。
小葵得知卢德胜要给萧战尧送信,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卢德胜听后,点头笑说:“这小娘们,太招人喜欢了,来亲一个。”
小葵羞红了脸,拍了卢德胜一下说:“你若是再没个正经,我便去伺候王妃去了,你自己在家里作吧。”
“那不行,你要是走了,老子去哪里找婆娘睡!”
“哎呀,你这人,你赶紧去办正事去,讨厌!”小葵真心是要被卢德胜气死,这个男人口没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卢德胜心情大好,搂着小葵狠狠的蹂躏了一番,在才舔着嘴出门去。
没多久,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拿着信从守备府里面走出来,出门之后他将信揣在怀里,上了马便朝城西方向奔去。
那人离开后,屋顶上一个鬼魅的人影也快速跟着那人追了出去。
那小厮到了城西之后,便进了一座小院,大约一刻钟之后,才从里面走出来。
待那人走后,那鬼魅的身影潜入农家小院,进去之后,却见那院子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放着那封信。
鬼魅身影将头上的斗篷拿下来,露出一头银发,不是白非同又是谁?
白非同将那书信拿起来,小心翼翼的拆开来看,却见书信上书:“近日城中有人试探利用百姓将王爷找出来,盼王爷小心为妙。”
他们竟是通过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
哼!
我有的是时间!
这样想之后,白非同便飞身躲到房梁上去,坐等有人过来取信。
而与此同时。
那小厮刚离去没多久,守备府里面又有一个老头子匆忙从里面走了出来,也是一路朝着城西方向而去。
他去到萧战尧他们藏身的小院,见到萧战尧后,便躬身对萧战尧说:“王爷,卢将军让小的给王爷传个口信,白非同在利用老百姓,想将王爷找出来,这段时间,还望王爷要小心行事!”
“辛苦老伯,本王会小心的,老伯回去要小心些!”
那老伯告辞离去之后,萧战尧坐在圈椅上蹙眉沉声:“没想到,她还懂得利用老百姓来找寻我的位置,白非同,我倒是笑看了你!”
萧战尧说罢,便起身朝他们的房间走去。
可云姝并未在房中。
这些日子,云姝一直在照顾白莫同,想必是在他的房间,萧战尧关上房门,又去了白莫同的房间。
果然,云姝等人都在白莫同的房间,莫同已经醒过来,虽然虚弱,但意识已经很清楚。
“你怎么样?”萧战尧问。
“属下还未助王爷得到万里河山,哪里敢去死?”白莫同竟然有心情开玩笑了。
众人听他这般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战尧却不笑,他沉吟片刻后说:“这些日子,我们要尽量低调,白非同在利用城中百姓寻找我的下落,在我们不曾抓到她之前,你们都得藏在家中,日后我要进门,我会提前将我要敲门的方式告诉你们,所有出去办事的人,都要这般,不是我们的暗号,不能将门打开,没什么事情,尽量不要去前院。”
“没想到,她竟这么执着?”云姝道。
萧战尧看了白玉同与白莫同一眼,淡声道:“她已经不能留了!”
这一次,两人均没有开口替白非同求情。
闷在家里好几日,最难受的人当属闲不住的晓芳与萧翼,还有那日渐长大的小昊天。
这日,云姝拉着雨荷在后院赏荷花,晓芳也要来赏花,萧翼见晓芳来了,也跟着来,师父身边,没了去处的昊天,每日跟萧翼练完功之后,也跟着他身后打转,也跟着一起来了。
过了没多久,寻妻子的萧战尧与林云麒也一起走了过来。
得,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看着小小的凉亭中挤满了人,云姝干脆就说:“眼看着这婚期越来越近,我们若是再不去采买,只怕……”
“当初你们成亲都能一切从简,我们自然也能,反正我们在这洢水也没什么朋友,只要将卢德胜他们夫妻叫来大家一起欢乐欢乐,知道我们成亲,不是非法同居就成。”
一起相处这么久,大家已经习惯了晓芳那些晦涩难懂的词语,也不怎么在意。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大大咧咧呀,这事还是要人家雨荷姑娘自己拿主意!”其实,萧翼倒是很赞成婚礼从简,最好是简单到随便拜个堂,然后便入洞房最好。
反正所有的重头戏都在洞房里面,这些小事,何必在意呢?
“小姐都能简单操办,我自然不会在意,少爷也不会在意的,对么?”雨荷问林云麒。
自从知道雨荷怀孕之后,林云麒眉间那隐隐的戾气也消散无踪,听雨荷这般说,他也没有意见的点头。
“若是那天之前还是无法拿住白非同,那便只能简单操办了。”他与云姝简简单单的办了婚礼他不觉得怎样,可想到萧翼的婚礼还是寒酸了,他竟有些舍不得?
云姝不止一次笑话他老父亲的心理,或许在他心里,萧翼原本就是个孩子。
一个被他养大的孩子。
婚礼的事情一致通过后,晓芳便开始神神秘秘的出没于云姝与雨荷的房间,而且每一次都要背着萧战尧与林云麒,甚至连萧翼与昊天都不能跟着。
追查晓芳的秘密,成了叔侄两个无聊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且说那日白非同不曾等到有人来取信,这段日子便日日在那小院守着,可却一次也不曾见有人来取信。
后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卢德胜那个莽夫摆了一道。
守备府。
小葵近日也迷上了做小孩子的衣衫,她与卢德胜在一起有些日子了,总是期盼能有个孩子。
这日,她正在屋里裁剪小孩衣衫的料子,忽然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小葵吓了一跳,连忙扒开窗户往外面看。
却见白非同杀红了眼的抓着一个侍卫的脖子,朝她的房间这边走来,那侍卫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正泊泊的往外流血。
小葵吓得捂住嘴巴,在床底下找到暗格的机关,待暗格打开之后,她偷偷的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