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两位负责人几经核实,最终向温轩汇报结果。
“这几天的登记记录里没有薛冰小姐的名字,也没有薛冰小姐的笔迹。”
“监控画面无死角查看多遍,没有查到薛冰小姐出入的身影。”
温轩出奇的安静,他精致的面容布满阴霾,黑色的眸子酝酿狂风暴雨,拳头拽得紧紧,身上的戾气暴烈的显而易见,情绪再一次失控:“去查论坛里的贴子是谁发的!”
不管贴子的消息是真是假,不管发贴的人出于什么心思,他都要一查到底,这是薛冰这些天唯一的消息。
他一定要找到薛冰!
助理早就安排人在查,消息很快反馈回来:“论坛里的贴子来自手机用户,根据id号查到一名出租车司机,但他说自己没有发过这种贴子,有可能是一名乘借用他手机的时候发上去的。那名乘是位三四十岁的大姐,穿着一件很艳俗的大花裙子。”
“长什么样子?”温轩的声音冷的掉冰。
“司机说她戴着帽子和墨镜,整个脸都被挡住,看不到具体长什么样子。说她三四十岁,是从她的着装打扮来估算的。”
“那她在哪里下的车?”
“……”没问在哪里下的车,因为都想着薛冰,所以一听年纪不符,就没有过多的问。再打电话找司机,司机想了想,说出最终的地址。
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薛家的范围!
“调虎离山计!”温轩恍然大悟,脸色徒变,撒腿往外跑,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快通知下去,看谁离薛家最近,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围堵薛家,无论如何不许冰冰再跑掉。再去把牵过来,它和冰冰熟,能闻到冰冰的气息,找到冰冰的方向。”
冰冰,不许再跑,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几乎是冲进薛家,薛爸在看书,薛妈和薛雪在挑选礼服,没见薛冰的身影,温轩每一个房间找了一遍,都没有。
“温轩,你在找什么?”薛爸放下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冲动的热情变得焦躁,怒吼撕心裂肺,像极了一个久病难医的疯子:“我的冰冰在哪里?你们到底把我的冰冰藏到了哪里?”
薛爸和薛妈面面相觑,不明白这都要和薛雪订婚了,怎么又好好的念叨起薛冰。薛雪做贼心虚,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拽拳。
“冰冰在哪里?在哪里?她今天有回来,有回来!”温轩冲到薛爸的面前,疯了似的一把揪住薛爸的衣领。
薛爸的脸瞬间变白,不为温轩的举止,而为温轩的话:“冰冰回来过?”
“是!”
“我不知道啊,也没有看见她。我和妈妈出门买菜的时候,你和小雪都在家。冰冰如果真的有回家,你应该能看见。我们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小雪。”
温轩凌厉的目光嗖的扫向薛雪,薛雪惊的往后退一步,慌张地摇头:“我一直在家,也一直没有见到她,她根本就没有回来。她要有回来,我肯定留住她。她是我妹妹,我订婚,她怎能不在场。轩,你是从谁的嘴里听说她有回来的?会不会又是信口开河的人……”
话没说完,助理敲门:“总裁,到了,它正在楼下狂吠难止,也不肯上来。我是让人把它抱上来,还是让它在楼下自主先搜一圈?”
薛雪身形一僵,脸上血色尽褪,是一只血色纯正带有证书的警犬,温轩买这只警犬,就是因为薛冰多看了它一眼。薛冰很喜欢,不拍戏的时候都会带去放风。
薛冰可以说是的第一主人,既然如此,又怎能找不到关在地下室的薛冰。
冷汗从背上渗出,薛爸薛妈追着温轩下楼,薛雪却寸步难行,双腿哆嗦的厉害。还在一楼狂吠不止,许多邻居好奇的站在圈外旁观,不知道这么大的阵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温轩蹲在的面前,安抚地摸着它的头:“,冰冰今天一定有回来,她来过什么地方,又去过什么地方,今天只有你能找到她。乖,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听懂了,缰绳一松,撒疯的跑,一边跑一边低头嗅着地上。一路嗅着,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又掉头,往楼下走,走向地下室。
温轩再次恍悟,也几乎是和同节奏一起冲向薛家的地下室,铁门紧锁,他扯不开,急吼:“钥匙,开门!”
薛爸慌张上前,拿钥匙开铁门,一刻不停的狂吠,尾巴摇得呼呼起风,它很激动,也能肯定薛冰就在里面。
铁门打开,首先冲进去,它转了一圈,又带着温轩跑到架子后面,幽暗的灯光下,薛冰蜷缩着身子躺在纸箱上,长发盖着脸,身体瑟瑟发抖。
“冰冰,冰冰!”温轩的心碎了一地,怎么也想象不到,薛冰会受这种罪,他脱下西服盖在薛冰身上。
地下室的温度极阴,温轩穿着西服都觉得凉气森森,薛冰穿这么少又怎么受得了,他用衣服把薛冰包上,把她扶起。
她还在睡,眼睛闭着,睫毛上挂着泪珠,散开的长发露出肿得变形的半边脸,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咝!”四周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一双双眼睛惊恐地看着温轩。
温轩寒着脸,周身散发暴戾之气,他一直疼在心尖的宝贝儿,居然有人敢动手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声音不大,却冷入每个人的骨子里。
薛爸不知道,看向薛妈。薛妈也不知情,但见薛雪扶着门框,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叹息一声,她往前迈出一小步,正欲说话,薛冰却在睡梦痛苦地闷哼出声。
她的脸好痛,嘴里的牙受到重创扯着半边脑袋都疼,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冷一时热,难受的紧。她好像还有听到温轩哥哥的声音,还有汪汪的犬吠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蹭她的手背,撞她的腿。
她好难受,痛苦地闷哼着,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帘。
“冰冰,冰冰……”
模糊的视线中,入目的是模糊的轮廓,她看不清楚,眯了眯眼睛,模糊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是温轩哥哥,心疼又紧张地看着她,叫着她。
她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滚落出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其实她不想哭的,她哭了,温轩哥哥就会误会她受委屈,就会对姐姐更凶更冷漠。
可是,她好害怕,地下室里有好多好多的老鼠!
“呜呜……温轩哥哥……”她哭得止不住,扯得脸和牙生疼生疼,疼得她都无法说出“老鼠”两个字。
温轩更觉她就是受了无尽的苦头,把她抱到怀里,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也触到她脸上异常高的温度:“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有人敢伤你。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薛冰哭着摇头,她不能说,不能让温轩去为难姐姐,更不能让爸妈因为她而受罪。努力的,她无视疼痛和恐惧,张开嘴,吐气如丝:“是我自己不好,跟爸爸妈妈姐姐都没有关系,温轩哥哥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好不好?”
温轩额头青筋暴跳,冷冽的眸子射出令人震慑心魂的冷光,薛冰不追究,他也知道,能把她关进这里,又能对她动手的,无非就薛家这三口人。
薛爸爸有私心,但心性还算平和,不会对薛冰做这种事情。薛妈妈私心稍重一些,但胆量有限,没胆动他的人。
除去这两个人,剩下的就只有薛雪,根据薛爸爸刚才说的话来推测,薛冰应该就是在他离开之后薛雪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回来的。
所以,只有薛雪!
为了薛雪,薛冰可以逃婚,又怎么不可以承受这点委屈!
“温轩哥哥,我好冷,带我离开这里。”薛冰无路再逃,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重新回到温轩的面前,她还能再逃吗?无力的,她闭上眼睛。
温轩抱她离开,经过薛雪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这件事情,我最后听冰冰一次不再追究,以后你好自为之。”
薛雪跌坐地上,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泪流满面,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她比薛冰更爱他,明明她比薛冰更优秀,明明她的愿望就在眼前就要实现了:“薛冰,我要跟你势不两立。你等着瞧,等着瞧……”
薛冰受了伤,受了凉,又心事重重,她发起烧,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满头大汗时而浑身冰冷,温轩心急如焚,叫来医生留守别墅,自己也守在床边寸步不移。也担心,趴在床上一起陪着她,时不时伸出大舌头舔舔她滚烫的额头,帮她退烧。
两天过去,她的烧总算退下,可人却瘦了一圈,预定的礼服穿在身上松松跨跨,一点都不贴身,温轩让人拿去改,却心情很好的把她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