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晨看她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真想上前推她一把让她摔个狗啃泥,却又不敢,这时候她要是摔出个好歹,不要说梁老三不会放过自己,她去当兵的事怕是也得泡汤,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别在那装了,你以为我像爸一样那么好骗?”
“我可没觉得爸好骗,还是说你是这么觉得的?”梁忆梦盘膝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梁忆晨。
“你含血喷人!”梁忆晨气得一张脸涨的通红,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发现梁忆梦虽说不怎么说话,但是她每次说话都惯会给人下套,以前怼的事那些嚼舌根的,现在怼起自己这个妹妹也毫不嘴软,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刚消停了两天你又给我找事,你这是非常想和我一块儿去部队啊!”梁忆梦下床伸了个懒腰,叹道,“有你陪着,我想在部队的日子一定会更有意思的!”
梁忆晨咬着唇没有说话,她如今是被梁忆梦抓到了死穴,明明气得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她,却还是什么都不敢做:“这次算是我不对!”闷闷地说了一声就躺在床上装死。
“知道错就好,我这人也不小气,你说声对不起,这事也就过去了。”
梁忆梦笑着开口,这话听在梁忆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欠揍,闷着被子含含糊糊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再也不肯开口了。
还真是能屈能伸啊,梁忆梦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真是不简单,上辈子完全没有怀疑过她的自己被她算计的也不算冤枉,如今不过才十六岁,算计起来却一点都不含糊,最主要的是她还懂得隐忍,这样的人比一门心思往前冲的疯子都可怕。
梁老三一个人把所有盘子都清空了也没见秦舒华回来,脸色跟着天色一样暗了下来。
秦舒华是第一次去看电视剧,难怪这些人天天念叨着要去看,就是自己都忍不住,去之前还想着她就是去见识见识,要是梁老三不让去那以后不去就是了,但是这会儿一想到以后都不让她去看了,她这心里就堵得慌。
和刘娟几个说话也没了之前的精神了,就梁老三那么计较,都是一个村上,没看到今儿王国华对她多客气,都是一个村上的人家压根就没计较这点事。
隔着都没几步路,梁老三还能一天到晚拘着她不成,就算不能天天看,她隔天去看也是没问题的,这样一想秦舒华整个人又都活了过来。
一路说说笑笑回家,和几个一道回来的道了别,秦舒华哼着小曲进了自家院子。
“还知道回来啊!”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梁老三坐在廊下不仅没松一口气,整个人都绷紧了不敢说话。
“回来做什么?”
“老三!是大嫂拉着我一块儿去看的,我想着乡里乡亲的,别人家都去看了,我去也没什么,你说是吧!”
“你说是不是?”梁老三怒喝一声,“要是别人家也就算了,王家嫂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之前怎么说咱闺女的你没听到,还是你压根没放心上,已经忘记了!”
“我……我没有!”秦舒华声音低了几分,显得更没底气了,“他家老二不是来道过谦了嘛,还请我们过去看电视呢,我们不去不就显得我们小气了。是吧!”
“你要去?行!”听到梁老三说行,还没等秦舒华高兴便听他继续道,“那你就别回来了,以后你这么晚回来,我绝对把前前后后的门都给锁了,你就天天睡露天吧!”
梁老三愤愤地进门,到底没有把门锁上,后面秦舒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家里终于能消停了,梁老三没事就天天盼着女儿的检查报告出来,等这事定了,那他心里的石头就真的落下了。
“老三!老三!”这天梁老三刚从地里回来就听到大哥喊他,这一个礼拜都已经过了,想着怕是梁忆梦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也不回家了直接就往梁老大家院子走去。
“是不是小梦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过了没有?”梁老三直接在梁老大家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一边洗手一边问梁老大。
“过了,过了!”梁老大哈哈笑着给梁老三递了抹布擦手,“一会儿你就回去把材料准备一下,你家小梦的身份证去年已经办了吧,拿上身份证户口本,反正要带的都带上,政审过了就好了!”
“还要政审啊!这政审审的什么啊?”梁老三一听还有审核有些急了,不是体检过了就好了吗?
“没问题的,就我们这样几代贫农的成分最简单了,不会过不了的,别瞎担心了!”梁老大毕竟是当队长的,虽说自己家没有人当过兵,但是队里还是有人去过的,那都是他帮忙办的。
要不是他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老母亲指着他早些给老梁家传宗接代,他也是很希望儿子能去部队锻炼锻炼的。
“那就好!那就好!”梁老三听大哥这么说虽然是放心了不少,这放着的心却没完全落下来。
不过事实证明梁老三杞人忧天了,就像梁老大说的他们这样的世代贫农成分再简单不过了,政审结果几天就出来了。
政审一般可没那么快,这点梁老三不知道,梁老大绝对这次确实快了不少,却也没当回事,梁忆梦却是清楚,之所以她的政审那么快,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孩儿,现在这个时候追加的女兵名额应该已经下来了,过不了几天这事就该传开了。
第十五章你还有脸哭
这天梁忆梦给梁老三打了酒回家的路上看到几个村里的大婶聚在一起说话,看到她走过来一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她想当做没看到偷偷绕开都不行。
走到近前规规矩矩地一一叫了人,才继续往家走。
“幸好我眼尖,应该没有让她听到吧!”
“应该没有!”
“她倒是个好命的!”
几个妇人见梁忆梦走远了才又开始唠了起来,不要问她们是怎么认出是梁忆梦的,这村上认识她们姐妹的人基本都分得出。
虽然梁忆梦和梁忆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身材身高上肉眼都很难分辨,要是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说话那是绝对分不出谁是谁,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很不一样,怎么着都不会认错。
刚才要是梁忆晨,大老远的就会欢快的蹦跶过来和她们打招呼,再唠上几句才会告辞离开,只有梁忆梦才会那样规规矩矩的打招呼,一句话不多说就离开。
长得好看的谁不喜欢,但真要让她们说自然更喜欢梁忆晨,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和她们还说得上话,不会给人一种她是文化人和自己这些农村妇女没有共同语言的感觉。
虽然知道梁忆梦从小就这脾气,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觉得她是自命清高。
梁忆梦倒是习惯了,她们这些人素来喜欢东家长西家短,自己不喜欢搭理她们,不知不觉便形成了这样奇怪的状况,每次看到自己这些人都会不自觉地停止话题。
不过这次又有所不同,她们一个个看着她或是躲闪,或是强作自然,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是做贼心虚,不过自己当兵的事就算是上辈子也没少让人说道,左耳进右耳出就罢了,要是真和这些人较真还不得气死。
提着酒往回赶,这会儿都快午饭的点了,父亲差不多也快回家了,家里没酒了秦舒华这才打发她出来打酒。
对于这种小偏心,梁忆梦也懒得计较了,反正都是帮她爸打的酒。
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梁忆梦快走几步,刚到院子就听到父亲的怒吼声:“你还要脸不要脸!”
“呜呜……”回答他的只有秦舒华一连串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