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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公子能来,钱某高兴,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的还请一定不要客气。”
    简余卿笑道:“并无,只是来父亲近日老毛病犯了,所以特地来求几副药。”
    简晟的老毛病也是年轻的时候留下来的,平时倒是没什么,只是一到深秋腿便会生寒,虽然今年父亲没有表现出来,所以简府也暂时没有派人来拿药,简余卿便干脆就拿这个当借口了。
    对于这事情钱大夫自然是知晓的,他道:“那还要请简大人等待片刻了,在下这便去安排小童配药。”
    简余卿礼貌道:“多谢钱大夫。”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钱大夫含蓄道,这才离开。
    那副药虽然并不是很难配,但是要是真的配起来还是很浪费时间的,简余卿待人走后才道:“王爷怎么看。”
    顾舒文的指尖在桌上点了点,这才沉吟道:“应该是彻夜未眠。”
    对了,简余卿也注意到了,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但是钱大夫还是很疲惫,无论是他身体的状态还是身上的衣着,都应该是换了一身过的。
    太刻意了,反而漏洞百出,而有趣的是,有什么原因导致还要瞒着自家的小药童?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看来这里还真的来对了。
    简余卿望向楼上,和顾舒文对视一眼,两个人站了起来,一起出了济善堂,简余卿走到后面,轻功一跃上对面的楼,飞越到济善堂的楼顶,拖钱大夫的福把房间都放在楼顶,真的是偷听的不二选择。
    凭借着对房间的把握,简余卿停在一间房的上面,偷偷的拿掉了边角的一块瓦,毕竟万一真的是那一对苦命鸳鸯的话,这个气息他一定要把控住了,不然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还真的猜对了,那对小情侣居然真的在这房间里面,乐家的人脑子是有泡吗,居然这都抓不住人
    巧合的是,钱大夫刚好也在,钱大夫站在床边,一脸凝重,看上去事态非常的严重了的模样,他道:“乐姑娘的病在下也束手无策了。”
    此言一出,盛晨的脸色果然不好了,像是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些艰难道:“大夫,再想一想办法吗?”
    钱大夫叹了一口气似乎经过了艰难的考虑,才道:“在下在医书之中瞧过一种办法,若是能够得一些灵药的话,或许乐姑娘还有一救。”
    但是这话现在说也和没说一样了,就算盛晨现在能够去找到灵药,但是这一来一回所浪费的时间就怕会来不及了。
    果然,盛晨道:“大夫,时间还能够来得及吗?”
    钱大夫刚刚说完了等于没有说的话,这才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不知盛大侠是否相信了。”
    就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盛晨道:“大夫请说。”
    “在许多年前,老夫的一个病人,他的娘子为白蛇所化,那男子已经病入膏肓,最后是白蛇娘娘用修为度命……”
    “不要!”乐悦的话忽然传来,她的手伸向盛晨,盛晨连忙握住她的手。
    “我们……我们家有灵药。”乐悦的声音听上去还好,只是有些无力:“送我,送我回去吧阿晨。”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不要回去。”
    盛晨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疼痛的不舍:“我可以救你。”
    “不要。”乐悦几乎是颤抖着,有了些哭音:“送我回去!”
    这一声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接下来是长时间的咳嗽,她窝在盛晨的怀中,喘息着:“阿晨……你听我的,送我回去吧。”
    即使他们心知肚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回去了,怕就是别过了,相见再难。
    简余卿:……
    好气啊,钱大夫你行不行啊,放着我来可以吗?
    盛晨没有说话,是长久的寂静,乐悦道:“别让我难过阿晨,送我回去吧。”
    钱大夫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空气非常压抑,直到盛晨道:“好,我送你回去。”
    “要好起来,我会再去接你。”盛晨的面上带着的是一片柔情。
    “嗯,我等你。”
    第70章 你给我了一个微笑
    当真是关心则乱, 简余卿悄悄的回去,顾舒文在下面等着他。
    “他们准备把乐悦送回去。”简余卿道, 他的眉头微微皱:“我总觉得乐悦的病不严重。”
    顾舒文道:“若真是如此,送她离开盛晨也好。”
    这倒是实话, 简余卿想,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但是就是觉得乐悦似乎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盛少侠?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盛少侠当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吗?
    两人没有在外面多留就回去了,抓的药还没有送来,简余卿又坐了一会儿, 因为早上过来的早, 早膳没有怎么吃, 这会儿已经快要晌午了,他道:“王爷饿了吗?”
    顾舒文道:“一会儿去吃饭。”
    “好。”简余卿美滋滋,一会儿他一定要带王爷去常常得蜀山脉的美食才行。
    又等了一会儿,药童这才抓着几包药走了过来, 顾舒文付了银子便要走了,钱大夫特地从楼上下来送客, 又是好一阵客套。
    离开医馆, 简余卿带着顾舒文来到了得蜀山脉最八卦的酒楼若他,这家酒楼虽不说是美食最多做的最好的, 也不是全城最大的酒楼, 而是八卦聚集最多的地方。
    没错, 酒楼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若他。
    这样任性的酒楼也有任性的老板以及任性的风格, 比如经常会在楼前放个牌匾:某年某日若他庆祝开店一周年,菜品一律半价,爱吃不吃。
    在得蜀山脉住了不算短的日子,关于若他的事迹总是非常的引入入胜,简余卿曾经也有幸和若他的老板季一伦有过几面之缘。
    听闻季一伦的太太太祖母叫花容,是个非常有见地的女人,若他这个名字便是她取的,她的观念影响到了一代代。
    总体来说,就是这种任性的观念,根据季一伦说:若他取名之意为:若你遇见他。
    简余卿怀疑那位祖母可能也个穿越的,这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一代的老板非常的八卦,且人家的八卦不是普通的八卦,人家是将八卦的精神做精,做大,做细。
    为了八卦还特地成立了组织专门收集江湖上的大小趣事以供分享,若说得蜀山脉的人一向是与世无争,但是闲暇之余坐下来听一听江湖的趣事,岂不是妙哉。
    简余卿本意是带着自家王爷来听一听看一看这酒楼的有趣的,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落座,就听见二楼的说书先生手中大板一拍,掷地有声:“话说!简大人到了单州,单州人民便是仿佛看见了救世之主啊!那场面!”
    酒楼的人听的闭气凝神,万分的紧张激动,都在听他们得蜀山脉的小少爷是怎么给得蜀山脉长脸的。
    简余卿:……
    他看着顾舒文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小声道:“我不是……”
    说书先生我劝你不要搞事情,而且这种听着别人吹你的牛的感觉,简直是万分的羞耻啊!
    即使简余卿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说书先生的热情还是好似一把火,这边讲的口若悬河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就差讲简余卿会仙法了。
    重点是……台下的观众以及来酒楼吃饭的人们还都没觉得有夸大的嫌疑,反而是一脸敬佩骄傲的听着,讲到激动之处还有一大片的拍手叫好之声。
    说书先生又道:“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妇人就要撑不住时,简大人忽然现身,用他那精湛的医术妙手回春!那男人手中端着一碗汤药,顿时就感动的落下泪来!”
    简余卿:……???
    有这一段吗?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但是对面的顾舒文反而是听的津津有味,最后还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这家酒楼,确实不错。”
    简余卿:……
    虽然是真的想推荐这家酒楼给的你,也很喜欢得到夸奖,但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待店小二上菜的时候,简余卿都觉得,那眼神是带着崇拜的了,压力山大,简余卿只能保持微笑。
    却是听台上的说书学生还在没完没了的讲着,隔壁包间的客人幸好没有在讨论这事情,而是在说着简余卿最感兴趣的,乐家的事情。
    “听说乐家这次是放了话了,女儿大婚当日逃婚,实在是丑闻,若是盛少侠肯入赘,就愿意这门婚事。”
    “呦呦,这不是欺负人吗,盛少侠除了无父无母这一点,哪里比那王家的公子差了,听说王家的公子不但花天酒地,府里还养了几房小妾呢!”
    “可不是嘛,不过我猜盛少侠估计会同意的,毕竟他可是非常宠爱那乐悦的。”
    有人疑惑道:“你说奇怪不,乐家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和盛晨这种江湖人扯上关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人似乎是饮了口酒,得意洋洋道:“有一年乐家出游,听说乐小姐在山里救下了一个少年,那人就是盛晨。”
    “原来还是个美救英雄的事情啊。”大家哄笑道。
    当真是如此吗?简余卿的手中拿着茶杯,手指摩擦了下,稍作思索,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叠菜,顾舒文推给他:“不是饿了吗,先吃饭。”
    简余卿怔住,难道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嘛,不过他大体的看了看顾舒文给自己夹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都是他爱吃的。
    简余卿一本满足,他点点头,然后尝了一口又道:“之前最爱无事的时候来这里点几道菜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了。”
    顾舒文问道:“都讲些什么?”
    “嗯,都讲一些你的事情……”他忽然止住话头,眨眨眼睛,心虚的干笑一声:“都讲一些江湖趣闻。”
    “哦?”顾舒文挑眉,将简余卿的表情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打趣道:“都讲我什么?”
    简余卿见王爷已经听到了,便也不做隐瞒了,他道:“就是讲一些你在帝都的事情呀,又做了什么什么之类的。”
    他拿着筷子戳碗里的菜,无意识的小动作,语气越来越小:“其实也还有陛下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当着当事人的面讲出来了,有些羞涩,又或者是简余卿自己觉得难为情,低着头便开始一个劲的吃东西不看他。
    顾舒文瞧着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心情非常愉悦,就像是忽然一脚踩到了云朵上,触及到了心底温柔一般,他道:“以后不用了。”
    心底忽然一凉,简余卿道:“嗯……以后我不会……”
    “以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用从别人那里听说。”顾舒文见他刚刚吃的快,面前的小碗里空了,便又给他夹了一些,一边道:“有些事情,传的都是虚的。”
    但是那些事情的真相,我只想告诉你。
    “嗯,好。”原本紧绷的心忽然尘埃落地,简余卿小声道:“其实我能听出来一些是假的。”
    顾舒文也想多了解了解,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简余卿是怎么过的,他问道:“哦?比如呢?”
    简余卿回忆了一下,他道:“比如你养了什么小妾啊,比如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的,我都不信。”
    这算是最赤城的信任了,顾舒文过的都是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唯信任和感情最难得可贵,对简余卿的话又感动又好笑,他道:“既然知道都是假的,还来这里做甚。”
    还要连带着听陛下的信息,有什么好听的,哼。
    简余卿冲他笑了笑,四两拨千斤,他道:“打发打发时间。”
    这个话题似乎被这样盖过去了,简余卿垂下眼眸,掩住眼底的情绪,其实是太想你了,舒文,可是又见不到你,明明知道听到你的消息,只会更想你,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知道你过得到好不好。
    一顿饭吃的很快,临走的时候简余卿给小皇帝还有其他人打包了一些点心,出了酒楼之后,这会儿正午,阳光正盛。
    简余卿却是正好瞧见不远处走远的人群,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在议论着乐家的大小姐终于回家了。
    他下意识的朝不远处的医馆瞧去,只见那里远远地站着一个人,是盛晨,他目送着人群的离开,身影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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