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隔了一周时夏才听说,他胃疼了一周,她去问秦成昊,问他那天着急去做什么,那么赶时间,饭都不能好好吃。
秦成昊摇头笑了,“他哪是赶时间,怕是不忍心辜负你心意吧!”
“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胃啊!”时夏虽然这样说,可等了一夜而微微失望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高冷,骨子里是那种很温暖的人。
时夏总觉得自己是修了八百辈子的福,才会遇见他。
只可惜,他是云中月,她是地上河,河映月,却注定打捞不起来。
他这样的人,适合活在屏幕里,供万千人去欣赏,不适合被私人拥有。
时夏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这些小事,一遍一遍,反复描摹他。
睡不着,因为周政烁就躺在身边。
以前两个人总在一起睡,再亲密的事都做过,可如今毕竟不一样了,都分手了。
时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学会拒绝周政烁这个人。
吃完宵夜的时候,时夏去收拾了客房,客房很久没人住,有一点儿味道,她点了熏香,檀木香,味道很淡,他却睡不着,过了会儿,抱了被子出来睡,时夏听见动静出来看,他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说:“熏香味儿太大,我在这边儿躺一会儿就好,你去睡吧!”
他个子高,一米八八,即便在演艺圈也是俯瞰众生的存在,时夏的沙发又窄小,总觉得他躺在上面透着委屈。
她本来想着不管他,应了声“好”就回房间了。
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总害怕他睡不好,坐了一路飞机一定很累,下飞机却还不能好好睡,她越想越不好受,最后还是起身去叫他,“要不你去主卧睡吧!你个子高,睡这里不舒服,我们换一换。”
周政烁瞧着她,很淡地笑了,“瞎操心,快去睡吧!天快亮了。”
时夏伸手去拉他,“走吧!我帮你换床单。”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认真说,“不用那么麻烦。”
他捏在她的脉搏处,时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脉率,跳得铿锵有力。
她总怕暴露了什么,想要挣脱开,他却没松手的意思。
时夏大脑已变得混沌,想了半天,最后说,“要不……一起睡吧!床很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周政烁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介意就好。”
竟真的跟着她往卧室去。
时夏说完就后悔了,倒不是介意和他睡在一起,总觉得既然分手了,就该是分手的样子,互不相见才是最基本准则,可转眼就又变成这样,怎么都觉得不妥。
可话已出口,又收不回,只能帮他抱着被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他没脱衣服,和衣而卧。
时夏背对他躺着,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睡不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来看她。
她一向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遇见周政烁之后更甚,如果他说舍不得她离开,想带她回去,她怕是会心软。
可这次,真不能了。
时夏就想些有的没的,越发睡不着,睁着眼到天亮。
他以前睡着的时候很喜欢抱她,时夏总觉得不舒服,这晚他却睡的很规矩,仿佛潜意识里知道这样不合适似的。
时夏有点儿心酸,背对他一夜的身子忍不住转了过去,想看一看他。
一回头,却发现他睁着眼,正瞧她。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周□□常套路夏夏的同居生活……还是秦成昊旁观者清,夏夏心多软啊。
高甜微虐,我毕竟在文案写了个大大的“撒糖小甜文”!
第12章 抱歉,我总是会忘记
绯闻第8天
时夏睡不着,周政烁又何尝能睡着,睁着眼,看了她一夜。
他想起很久前,她父母死去的那一晚,她哭昏过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也是这样,看了她一夜,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心疼,心口闷闷的,特别想抱抱她,却踯躅着。
他有好几次都伸了手,想装作无意识地抱抱她,可最后还是默默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合适。
她猛然转过头来的时候,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看着她。
两个人都愣着,谁也没有动,清晨的微光萦绕在头顶,空气中有街道外飘来的细微雨水的味道,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窗柩上作响。
时间像停止了一样。
只有雨声是鲜明的,和彼此的呼吸。
时夏心虚,一颗心怦怦跳,于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扯了扯唇角,说了声,“早!”
“早!”他回答。
像两年里的每一个相拥而眠的早上,仿佛一切都还没有变。
但是时候该改变了,周政烁想。
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创伤,他一直觉得她忘记了也好,这样能重新开始。
可其实这几年来,她从未真正的开心过,笑容里总是蒙着一层阴翳,或许潜意识,她还记着那些痛苦,无法释怀。
如果忘记不能缓解伤痛,那就重新记得,理解,然后释然。
他替她做了决定,不知时好时坏,但无论怎样,都有他陪着她。
周政烁这个人很讲究,细致到配饰的颜色和袖扣的材质,这大概和他的职业有关,他的造型师每天会不厌其烦地敦促他的品味,警告他随时可能被拍到,不要大意。
但今天他穿着昨天的衣服就起床了,裤子有细微的褶皱,虽然依旧不影响观感,但时夏总觉得显得有些狼狈,她最看不得他有丁点的不如意,于是说:“你脱下来,我帮你熨一下吧!”
于是他利落地脱了裤子。
十一月份,南方还是热,他里面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裹着两条劲直的长腿,给清冷的早晨平添了几分艳色。
时夏目瞪口呆。
那内裤还是时夏买的,藏蓝色,紧身,特别性感。
他似乎才意识到不妥,说了声:“抱歉,我总是会忘记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
女朋友?时夏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
她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两个人就像普通的男女朋友,可毕竟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多是情人和金主之间的相处。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也不和他一起去公共场合,偶尔和他吃饭,都挑没人的地方,更多是在家里,或者什么都不做,各忙各的,或者就腻在一起厮磨,他话不多,即便那个的时候也很少话,至多情动时叫一声“宝贝”,那喑哑而满含情|欲的声音刮在她的耳膜和心口,她总是想,哪怕堕死在他怀里,也是值得的。
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好手,总能三两下撩拨得她丢盔弃甲。
但时夏也记得两个人正式在一起的第一次,她搬去他家后两周,那时候他还不住在现在那栋公寓,而是住在望江口的一栋小别墅里,那里他爸妈名下的房子,时夏那时候就一直提心掉胆,总觉得自己在做坏事。
或许是他怕她尴尬,给了她两周的适应时间,然后才和她有了第一次各自清醒的一次,时夏有些紧张,他前戏也做得乱七八糟,最后是她引着他进去,问他,“你也……紧张吗?”
她声音颤颤的,倒是把他惹笑了,埋头去亲她脖子,“可能……是有点儿。”
她安慰他,“没事,慢慢来,我不抓你了。”
后来时夏懂得多了,才能准确地概括出他的那晚的状态,大概就是一个大写的“经验不足!”
想到这里,时夏忍不住有点儿想笑,可最后没敢笑出来。
她从周政烁手里接过裤子,上面还有他的体温。
时夏觉得那温度烫得她耳朵都红了,偏过头,不去看他,背着他说,“你要是冷的话,先在床上躺一会儿吧!”
他在身后“嗯”了声。
时夏没看到他脸上浅淡的笑意。
时夏出了卧室,去找电熨斗,仔仔细细把裤子烫平整了,挂在阳台上晾。
然后门就响了,时夏去开门,江余咧着一张笑脸站在门外。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子油条,笑说:“给你带了早餐,怎么样,这边房子住着还可以吗?不行的话我换个地方给你。”
这边还是姥姥活着的时候的房子,很有些年头了,但整个是翻新过的,住起来还算舒适,就是时间长没人住,边边角角的需要收拾,别的也没什么。
“挺好的,不用换。”
江余把早餐塞她手上,进去客厅四下打量着,“这才几天,就收拾的像模像样了,我还想着让你搬去我家住呢!我爸妈知道,一定高兴。”
时夏才想起来,“对了,要不今天我去看看叔叔阿姨,他们在家吗?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安顿,没顾得上。”
江余“嗨呀”了声,“不急不急,你什么时候去,他们都在家。对了,你是生病了吗?周末我听说你去医院了,同事跟我说你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不大好。那天我有台手术,之后一直加班,也没能去看你。”
时夏摇摇头,“没事,我去妇产科,你跟过来也不合适啊!”
“我是医生,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检查结果我看看,什么毛病?”
时夏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一点儿小毛病,已经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江余觉得这方面的病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问,于是交代了一句,“有事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你这脸皮总是薄,什么都得别人主动,这可不行。”
时夏点点头,“我知道了。”
时夏手机响了,在卧室。
她忽然又想起来周政烁,微微蹙眉,跟江余说:“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这边很好,你就别操心了。”
江余撇撇嘴,“我今天休息。你这就撵我走啊?”
“……不是。”
“我等着待会儿带你出去散散心,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时夏已经进了卧室,周政烁靠在床头,闭着眼,听见她进来才睁开,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发慌,就听见他问:“孩子……打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时夏错觉,总觉得他眼眶有点儿红,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样。
她别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言说:“我去把你衣服拿过来。”
她跑去阳台,把裤子取下来,又跑回卧室,放到床上,不敢看他,“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洗漱用品,你洗好出来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一章两千写起来好舒服……来自一只蜗牛作者发自内心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