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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楚天虎吼声震得头昏目眩的刀斧手仓促之中拔出了腰间挂着的圆盾,尺半直径的精铁圆盾仓促的挡在了楚天剑前。
    ‘噗嗤’一声,好似利刀切过瓜果,半寸厚的精铁盾被楚天手中八面剑一剑洞穿,光洁如水剑身上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的八面剑洞穿铁甲,将这刀斧手扎了个对穿。
    “嚇,你们这铁甲,怎和纸片一样一穿就透?”一拳闷在被击杀的刀斧手面门上,将其壮硕的身体打飞了七八尺远,楚天大声笑道:“二管家,莫非你们自家打手身上的甲胄,你们还偷工减料不成?”
    四周刀斧手、长矛手,后面的弓手齐齐一愣。
    正和李啸鲮僵持的凌福呆了呆,怒声骂道:“腌臜泼才,说什么胡话?我凌家护卫的龙鳞甲,每片甲片都是三百锻的精品!该死,这小子手上的短剑起码是一件宝兵,孩儿们小心些个!”
    凌福的反应吃了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楚天身形如风,瞬间绕着七名刀斧手转了一圈。
    第十四章 五步之内匹夫之怒(2)
    八面剑犹如幽灵,犹如一团闪烁的鬼火,诡秘绝伦的在他手上出没。青蒙蒙的剑光刚刚从他右手喷出,就骤然从他左手指风中出现,他的身体微微一旋,剑光就从他的腰间洒出了一圈弧光,他的头微微一摆,八面剑居然诡秘异常的从他髻一侧刺了出来。
    楚天的双手、双脚、双肘、双膝,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部位,都有青色的剑光刺出。
    他好似已经和八面剑融为一体,八面剑就是他身上的一处肢体,他的任何动作都能引动剑光,他的身体任何一处都能有剑光刺出。
    七名刀斧手还没看清楚天究竟是动用了那一只手,他们身上最少就被八面剑洞穿了十八次,锋利无匹的八面剑轻松穿透了他们的各处要害,楚天或者肩膀一撞、或者膝盖一顶、或者肘子狠狠一击,七名刀斧手就浑身喷洒着血雾向四面八方翻滚着飞出。
    楚天的身影混在了七名刀斧手翻滚的尸体中,四周的刀斧手、长矛手、弓手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大片血雾还有惨死同伴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根本没能现楚天在哪里!
    楚天踏着诡异的步伐,无声无息的从一具刀斧手的尸体后面突然闪了出来。
    他弯腰快步从那尸体后冲出,一抹青色剑光从他肩膀上一闪而过,斜斜的划过一名长矛手的腰间。两尺半长的八面剑轻松轻巧的扫过长矛手的身体,将他拦腰截断。
    楚天左右手同时轰出,重拳打在了长矛手的两截身体上,大片血水飞洒,两截实体高高飞起,四周敌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两截尸体吸引,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
    脚下好似有风托起了高挑矫健的身体,楚天一个滑步冲到了三名长矛手面前,三团青幽幽的剑光在他面前炸开,三个长矛手只觉下颌一痛,八面剑几乎同时从他们下颌刺进,从他们后脑刺出。
    右膝一抬,只听一声可怕的闷响,正中那长矛手的精铁护裆被楚天一膝盖顶得凹陷了下去,整个下身瞬间粉碎。长矛手的身体重重飞起,向着身后的十名弓手砸了过去。
    楚天犹如幽灵一样紧跟在长矛手的尸体后面,三步迈出了七八丈远,又一步就神鬼莫测般从长矛手的尸体后绕了出来,随后一个横跨身体带起一道弧线,腰间一道青蒙蒙的弧光洒出,十名弓手还没能拿起近战的长剑,就被楚天一剑腰斩。
    身后三柄大斧呼啸着劈了过来,更有八柄长矛从身后和两侧刺来。
    凌氏刀斧手、长矛手的怒吼声震得四周黑松树一阵颤抖,无数细细的松针洒落。楚天头也不回的横跨了一步,再斜斜的向后方退了一步,他就无比诡秘的来到了三名刀斧手的队列中。
    八面剑从他右手喷出,刺穿了右手侧刀斧手的心脏,几乎是剑光穿透那刀斧手铁甲的同时,青色的剑芒就从他的左肩挥洒了出去,他左手侧的两个刀斧手齐声惨嚎,被他一剑断。
    三具刀斧手的身躯还没倒地,八名长矛手几乎同时丢下手中长矛,拔出腰间短刀,亡命的向楚天冲来。
    这些长矛手看得清楚,楚天的动作太快,动作太诡异,他们甚至连楚天的身形都抓不住,他们根本不可能用长矛刺杀楚天。只能近身格杀,用人数的优势堵住楚天,以命换命,楚天刺穿他们的身体同时,他们也要在楚天身上狠狠的扎几个血窟窿。
    不仅是这些长矛手,更是剩下的刀斧手、长矛手无不丢下了长兵器,拔出了腰间尺半长的短刀,嘶声吼叫着、犹如受伤的野兽一样向楚天冲来。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们就损失了几乎一半人手。
    楚天的杀力太惊人,杀戮的效率太可怕,他用的不是市井豪杰应有的手段,更不是军伍之人堂堂正正大开大合的杀人技巧,楚天使用的,是一种纯粹为了杀戮而成的格杀技。
    他不应该是白蟒江的鱼档头,他更应该是一个可怕的刺客、顶级的杀手。
    二十几条身披龙鳞甲的魁梧身影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楚天兴奋得浑身肌肉都微微绷紧,嘴角微微裂开,很是灿烂的笑了起来。
    几条淡淡的伤疤在他脸上跳动,让他这张微黑的面孔凭空增加了几分狰狞之气。
    在那无边的狰狞和肃杀之中,楚天的一对儿眸子却好似春天山涧中刚刚化冻的溪水一样,清澈清洁,没有半点儿杂质。他固然是在狞笑,但是他周身的气质却不像是刚刚杀了这么多人,还要再继续杀很多人的杀手,更像是一名穿戴一新,正要去赴佳人约会的风流雅士。
    人影冲了上来,楚天横跨了一步,三条人影就失去了目标,紧贴着他的身体奔了过去。
    八面剑就在他腰间突然的闪了一下,大片鲜血飞洒而出,三名长矛手被洞穿了胸膛,剑光几乎将他们的上半身整个撕成了两片。
    恶风袭来,五名长矛手两左一右、一前一后同时抱了过来。
    楚天脚下一动,斜斜的跨了一步,五条粗壮的人影再次擦过了他的身体,最近的一个悍卒的手臂完全是紧贴着楚天的面颊划过。楚天向那绝望的悍卒微微一笑,手中八面剑一旋,五个人的脖颈上大片血水喷出,落地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儿动静。
    前一步、后一步、左一步、右一步,间或斜跨一步。
    楚天的动作不大,步伐更是看似简单到了极点,但是五步之内,没有一个凌氏悍卒能碰触他的身体,没有一个凌氏悍卒的兵器能伤到他一丝半点。
    鬼魅一样的八面剑在他手中闪烁,一个又一个悍卒倒地。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五十名凌氏铁甲悍卒尽数倒地,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放在了长宽五步左右的空间中,密密麻麻的挤在了一起。
    ‘当啷’一声,八面剑跳回袖子,扣在了牛皮护臂上。
    楚天看着躺在地上的悍卒尸体,淡淡的说道:“五步之内,匹夫一怒,天子飚血。我这一套剑术,就叫‘匹夫剑’。”
    ‘嘿嘿’一笑,楚天很没正经的咧嘴一笑:“嚇,杀天子这种事情,咱可是大晋的忠臣顺民,玩笑,玩笑,玩笑呵!”
    ‘哇’的一声惨嚎传来,凌福眼看着楚天杀鸡一般斩杀了五队自家的精悍私兵,一个失神被李啸鲮一戟划在了肚皮上。
    起码二十几斤肥肉洒着血高高飞起,凌福歇斯底里的喝骂了一声。
    第十五章 公子如玉(1)
    “二管家,李都尉,今夜之事,俺楚天铭记在心!”楚天笑着拍了拍身上略微有点皱褶的衣衫,向鏖战中的凌福、李啸鲮拱了拱手:“日后两位切记,千万不要靠近白蟒江,否则有个江心失足、坐船沉底的勾当,可怪不得咱爷们!”
    李啸鲮、凌福的心头同时一沉。
    两人手上的动作同时慢了一下,向自家下属看了过去。
    凌氏三百余悍卒围住了数十州兵、十五州兵铁甲骑兵,双方正拼了个不上不下。凌氏悍卒在人数上、装备上占了优势,但是在战斗经验和手段上却比州兵弱了一截。
    火箭上的油布团已经快烧尽了,黯淡的火光照得战场一片黑影乱晃。
    人影交错,吼声如雷。刀剑撞击在一起,长矛刺在铁甲上出刺耳的响声,大斧劈砍铁盾,沉闷的声响总伴随着骨裂声。不时有鲜血洒在地上,官道上的黄沙已经被鲜血浸透,在灯火下变成了一片诡异的紫黑色。
    州兵的战力出凌氏私兵一截,双方往来交错、相互攻守,正正拼了个平手。
    不时有州兵被凌氏悍卒击中,却往往只伤不死;而州兵白虎杀阵怒吼咆哮,在杀阵的加持下,士卒交错间白虎虚影一闪,凌氏悍卒一旦被兵器击中,或者重伤,或者倒毙,十人中只有一二人侥幸轻伤。
    双方你来我往,犹如牛皮糖一般死死缠在一起。
    谁也抽不出多余的人手对付楚天,李啸鲮和凌福也正纠缠在一团,同样空不出手。如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楚天离开,李啸鲮和凌福都觉得好似大口吞了一把苍蝇,这心里面怪难受的!
    凌福怒极而笑,手中蛇骨鞭狠狠打了几个旋儿荡开了黑气弥漫的长戟,朝着密林中正在装填怒焰冲的十四条大汉厉声喝道:“不惜代价,截杀楚天!今日若是被他逃了出去,我凌氏还有脸见人么?”
    怒焰冲每一次射,筒体急升温,之后都要散热一会儿才能射第二次。
    密林中的大汉们心无旁骛的帮怒焰冲散热,然后装填了第二铁矛。刚刚准备妥当,他们正准备朝着州兵阵列中轰上一轮,凌福的命令则让他们将目标锁定了楚天!
    这原本是足以改变战场局势,让李啸鲮麾下州兵大败亏输的机会,凌福却让这些大汉将目标对准了楚天。李啸鲮的脸剧烈的抽搐了一下,随后乐不可支的咧嘴笑了起来。
    楚天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白蟒江口奔去,说话间他已经走出了十几丈远。
    黑松林中火光一闪,十四条大汉遵从凌福的命令,将怒焰冲瞄准了楚天。就在他们激怒焰冲的一瞬间,一条体型堪比大牯牛的黑影突兀的从他们身后密林中冲出,尖牙利爪犹如暴雨一样突然降临。
    平日里楚天当做坐骑的老黄狼嘶吼着从密林中冲了出来,他大嘴张开,足以一口吞下两个人头的血盆大口内獠牙密布,硕大的脑袋一甩,就有三四个人头被他一口咬掉。
    蒲扇大小的狼爪上弹出了将近一尺长雪亮如刀的爪子,老黄狼‘嗷嗷’有声的挥动着硕大的爪子一通乱拍乱抓,每一击都有万斤巨力,十几个壮汉被它狼爪一拍就骨断筋裂吐血倒地,身体更被锋利的爪子撕成了碎片。
    就在老黄狼动突袭的瞬间,怒焰冲激了。
    大汉们的身体歪歪斜斜的,十四支怒焰冲没有一支对准了楚天,要么飞向了天空,要么轰在了地上,还有五支怒焰冲轰向了乱成一团的战场。
    大片血水飞溅而起,不管是凌氏私兵还是州兵全都出了怒骂声。
    五支失去准头的怒焰冲在人群中肆虐,州兵的铁甲也好,凌氏悍卒的龙鳞甲也罢,在怒焰冲的锋芒前都好似纸片一样被撕碎。数十条人影喷洒着热血重重倒地,其中八成是凌氏悍卒,只有两成是州兵战士。
    “哈哈!”李啸鲮眼看乱飞的怒焰冲打死打伤了大群凌氏悍卒,他不由得放声大笑:“凌福,这是自作孽啊!哈,还不束手投降,更待何时?”
    凌福浑身肥肉气得乱抖,他恶狠狠的盯着浑身是血的老黄狼嘶声怒骂:“该死的畜生,该死的畜生!”
    一边怒吼,凌福手中动作骤然加急,三十六节蛇骨鞭出刺耳的破空声,无数条拇指粗细的黄色气劲犹如海潮一样向四面八方涌出。‘铛铛’巨响震得人耳膜剧痛,凌福的动作骤然加快了一大截,蛇骨鞭上的力道更是变强了一倍有余。
    一道道震荡极强的力道从蛇骨鞭上涌出,无数条小小的旋风卷起了无数细小的黄色沙尘,劈头盖脸的轰向了李啸鲮。
    李啸鲮没想到凌福此刻居然还有余力,他骇然看着凌福,想不到这死胖子和他动手的时候居然一直还有所保留。措手不及的李啸鲮被打得连连后退,几个大步就被逼退到了混乱的战团中。
    凌福手中蛇骨鞭呼啸着向四周打去,就听刺耳的尖啸声不断,蛇骨鞭抽打空气出‘啪啪’脆响,弹指间七八个州兵被蛇骨鞭打中。铁甲被打成了漫天碎片,狠辣无比的蛇骨鞭打在这些州兵身上,他们的皮肤不见破损,皮肤下的筋骨血肉都被柔韧的暗劲抽得粉碎。
    被大飞的州兵大口大口的吐着血,紧接着就吐出了内脏碎片,几个州兵落在地上,眼看着就不活了。
    “李啸鲮,今天你们一个个都得死在这里!”凌福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目光中闪耀着淡淡的血光:“在乢州,和我凌氏斗,你们也有这资格?”
    李啸鲮沉声长啸,他猛地提了一口气,大片黑气从他体内冲出,长戟上喷出的黑气骤然变得有水缸粗细十几丈长短,硬生生将凌福蛇骨鞭上的黄气压下去了一大截。
    长戟摩擦空气出‘嘶嘶’尖啸,李啸鲮连续十几击将凌福打得连连后退,硬生生逼着他退出了战团。
    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李啸鲮看着凌福冷笑道:“看来,这就是你们凌氏今天投入的所有兵力了?”
    凌福心中涌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他厉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啸鲮只是冷笑了一声,他一声长啸,两侧密林中骤然又是上百支火箭划空而来,拳头大小的油布团在火箭上熊熊燃烧,明亮的灯火瞬间照亮了整个战场。
    两侧黑松林中,好似有人突然扯去了一块厚厚的黑色帘子,整整齐齐两队合计四百名铁甲州兵列队站在密林边缘,火光中他们身上的铁甲熠熠生辉,无边的杀气涌出,州兵头顶隐隐有白雾凝聚,一头朦胧的白虎虚影逐渐出现。
    第十五章 公子如玉(2)
    凌福惊惶的大吼了一声,蛇骨鞭向李啸鲮一阵乱抽乱打,迅向后撤出了战团,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来我这边!混蛋,你们怎么靠过来的?”
    凌福凌乱了,两侧密林中的铁甲步卒,身上整套的甲胄和兵器加起来沉重非常,密林中又满是枯枝落叶,寻常人行走都不可能不出任何声音,何况是这些身负重甲的战士?
    偏偏他没能听到任何声音,没现任何动静!
    李啸鲮冷飕飕的向凌福咧嘴一笑:“井底之蛙,你凌氏,也就只能在这乢州作威作福!听说过秘术‘帷幄’么?”
    凌福的身体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秘术?
    是了,当是秘术,除了秘术,什么法门能让四百铁甲战士,不出任何声音的逼近战场!
    铁甲铿锵,凌氏悍卒仓皇的向凌福靠拢。原本阵势森严的四百铁甲悍卒,此刻能够站直了自己行动的只有两百出头,剩下的六七十人完全依靠同伴搀扶才能行走。
    地上留下了百多条凌氏悍卒的尸体。
    相对应的,李啸鲮带来的州兵精锐,此刻保持完好的只剩下了三十几人,其中还包括了五名骑在战马上摇摇欲坠的铁甲骑兵。
    但是四百铁甲步卒的入场,让李啸鲮手上的兵力和战力都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二十支怒焰冲,呵呵,若是真个被你算计到了,本将免不得大败亏输。”李啸鲮狞笑望着面色惨淡的凌福:“可惜,怒焰冲不是你这么用的!嘿,用十四支怒焰冲去杀一个毛头小子?”
    楚天在一旁‘呵呵’笑着,不动声色的招呼了一声老黄狼,小步向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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