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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被心仪之人告白,是这样的“幸福”。
    陆念稚仿佛能觉出手心徒然冒出的热汗,唯有表面的优雅尚且能维持住,他哑声开口,“小七也……喜欢我?哪种喜欢?”
    乍然到手的惊喜,他忍不住反复确认。
    “喜欢。”杜振熙觉得陆念稚发愣的样子有点傻,她的心软下去,撑着椅座靠向陆念稚,在他嘴角落下轻巧一亲,“这种喜欢。”
    可以做亲昵之事的喜欢。
    陆念稚喉结滚动,脸颊线条顿时紧绷。
    很好。
    优雅什么的,崩了。
    第198章 扎心
    许是既定印象太深刻,杜振熙对陆念稚的内心波动毫无所察,非但不觉得他气质略垮,反而越发觉得他依旧呆愣的模样,难得的傻气,她笑起来,羞喜之余更添小小得意。
    以前都是她被陆念稚牵着鼻子走,现在,陆念稚倒似成了无力招架的那一个。
    由被动变主动的滋味,原来这样好。
    杜振熙眉眼微弯,眸底笑芒触及陆念稚缓缓调转的视线,才惊觉他的目光转瞬间深邃黝黑,其中意味即熟悉又陌生,她心弦触动,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回应。
    尚未退离陆念稚嘴角的唇,再次贴了上去,轻柔的触感覆满陆念稚的唇瓣,她垂眸,轻轻闭眼。
    陆念稚的瑞凤眼微瞠,生怕惊动杜振熙似的,小心翼翼抬手捏自己的脸,不痛,但是有真实感觉,不是梦。
    连日来客居定南王府时的夜间美梦幻化成现实,不懂得立时抓牢的,是傻子。
    陆念稚自然不愿做傻子,他的指腹掠过自己骤然放松的脸颊,滑落在杜振熙微仰的脸侧,张开长指捧起杜振熙的脸,方便他契合这个蜻蜓点水似的亲吻。
    杜振熙只觉被触碰的耳侧、脖颈都热起来,她眼睫一颤微张开嘴,迎合陆念稚。
    吻越深,眷恋越盛。
    偏造物主狡猾,杜振熙又笨拙。
    陆念稚不得不给她留呼吸的余地,他结束长吻,恋恋轻啄杜振熙的唇,声音越发哑,“小七?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残存的理智虽少得可怜,却依旧顽固的存在着,提醒他惊喜虽可贵,但他和她的这段关系容不得未知因素,不弄清楚因果,他只怕再有变数。
    “除了苏小姐的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杜振熙反问一句,调整呼吸道,“看见您和苏小姐动手动脚的,我就火烧心口。很难受。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所以您还是和我在一起吧。”
    她是不会承认苏小姐只是诱因,而曲清蝉和大少奶奶,才是令她笃定心意的要因的。
    一个是忘年交,一个是家中除江氏外唯一知晓她秘密的人,这份独属于她的美好,她很珍惜。
    至少目前,还不想和其他人分享。
    也省得节外生枝。
    给出的答案简单粗暴。
    也许初生牛犊不怕虎,半开窍的人一旦开窍,所说所为就会变得直接和果决。
    陆念稚沉声笑,“原来我们家小七,醋劲儿这样大?”
    杜振熙哼哼着去咬陆念稚的唇,转着眼珠道,“桂开呢?”
    “被竹开’请’去外院花厅做事了。”陆念稚再次意外杜振熙的大胆举动,他没有认输和退缩的必要,追着杜振熙边啄边笑,“你是不是和竹开说过什么?我才回来,他就从门房一路跟进霜晓榭。紧跟着就把桂开’请’走了……”
    她没和竹开说过什么,架不住竹开脑洞大瞎误会。
    杜振熙全不知竹开一直都真相了,无意多说他人,反客为主的吻住陆念稚,动着嘴又动手,暗搓搓伸手往陆念稚的衣摆下探。
    竹开虽然脑洞清奇,不过总算歪打正着,现在剩她二人独处,正是天时地利人和。
    她记得江氏说过,能和老太爷恩爱到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氏擅做小食,牢牢抓住了老太爷的胃。
    她无法抓牢陆念稚的胃,那就抓牢他的身子好了。
    她要为将来恢复女儿身加一道保险。
    让陆念稚没有反悔的余地。
    不过主动毛手毛脚的血本下得略大,她偷摸的小手忍不住抖啊抖。
    这岂止是大胆,简直是犯罪。
    引陆念稚犯罪。
    他身形僵直,心下气闷。
    杜振熙,到底有没有身为姑娘家的自觉?
    他暂时不打算揭破她的女儿身,说是有意捉弄“报复”她,其实更多的是为将来打算,她这样胆大妄为,是想磋磨死他,还是毁了自己?
    真是令人……又爱又恨的傻姑娘。
    陆念稚好容易才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按住杜振熙使坏的小手,分开道,“小七,你想干什么?”
    “您不是说,想要我吗?”杜振熙红着脸眨着眼,即不解又羞怯,“虽然现在还不能全都……给您。但可以给一点。您先要一点点,行不行?”
    不行!
    能不能别仰着懵懂不解的小脸看着他,说这种直击要害的话?
    陆念稚哀叹着扶额,不敢再放任自己和杜振熙过分亲昵,强忍着意动退开,绷着脸正色道,“以前是我行事欠妥。现在你我两情相悦,有些事……急不得,也不能错了顺序。既然你心意已定,我总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跟着我。
    虽然你我的事,有些……难办。但总有解决的办法。等将来你我能名正言顺的明了关系,再论其他不迟。再说了,我说想要你,你就敢给?同为男子,你可知道该怎么给?”
    也只能先拿“男风”说事,唬弄下杜振熙了。
    他的傻姑娘胆儿肥起来,他是真的无力招架。
    更怕一时迷失心智,坏了他的布局。
    他用心良苦,杜振熙脸色愈红。
    她还真不知道,同为“男子”,该怎么做那事。
    而身为女子,她现在能给的也不多。
    陆念稚尊重她,她也不必硬着头皮上,另寻机会另想办法也好。
    杜振熙小手不抖了,她蜷了蜷手指,上头还残留着陆念稚皮肤的温度。
    而那一句两情相悦,比她手指的温度更灼人。
    简单四个字,居然这么……动听。
    好羞人啊!
    杜振熙咬着止不住上翘的唇,干咳一声取来那方匣子,斜睨陆念稚道,“四叔,我来处理这些东西可使得?”
    陆念稚才松了口气,闻言又提起心口,“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留着它们,丢出去又怕被谁捡着惹出是非来。”杜振熙盯着陆念稚,哼道,“我想着剪坏了了事,我动手,您递不递剪子?”
    “现在还对我用敬称,嗯?”陆念稚提起的心口一松,全数化作朗声长笑,“傻……小七。何必费事动手?”
    不用敬称,那叫陆念稚什么?
    她才不学苏小姐喊恩然哥哥呢!
    杜振熙暗自撇嘴,看着陆念稚的笑脸忍不住又抿了抿嘴,眨眼道,“您……你想怎么做?”
    原来简单一个你字,也能令人心悸。
    陆念稚笑颜耀目,学着杜振熙眨眼,“物归原主就是了。”
    原主苏小姐收到这匣子,还不知要怎么二次受伤呢?
    可真够扎心的!
    比起恶趣味的程度,她实在难望陆念稚项背。
    杜振熙再也压不住高高翘的嘴角,将匣子丢给陆念稚,果断结束和苏小姐有关的话题,“那……我们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陆念稚眼神微闪,缓声道,“我今天突然回来,不全是因为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也是为了回来休整一夜,打理出远门的行装。运送钱庄银两的镖队已经整装待发,明天就会启程离开广羊府。
    出岭南先过闽南,再去江南。我会亲自领队护送,到闽南将钱庄的几处重要分号理清楚,江南那头会交给杜府名下的大掌事负责。这一趟来回,少说要半个月。等我回来,我会和老太太说我们的事。”
    正事倒是交待得一清二楚,解决办法却说得言简意骇。
    但已然足够。
    陆念稚已有承担责任的决心,她也会担起自己该承担的义务。
    即便时机未到、未来难测,她提前恢复女儿身又如何?
    有得总有失。
    人要珍惜幸运,同样不能太贪心。
    杜振熙再开口,声音同样低而缓,“四叔,等我们的事落定后,我只盼你能继续做好家主之位,担起杜府的门楣。”
    陆念稚心头一震,他知道她为什么不再争,但他无心再纠缠此事,只看着杜振熙无声笑,“家主之位不会是我一个人的。”
    而是他和她的。
    杜振熙心下触动,竟觉这句话比两情相悦四个字更令人即羞且喜,她伸手去拽陆念稚的袖子,“那你明天,又要走了?”
    陆念稚的目光落在杜振熙的唇瓣上,轻嗯一声道,“小七,再……亲一下,好不好?”
    临别赠吻么?
    杜振熙咬着唇靠上去。
    亲吻令人晕眩,她退开来低喘气,“晚上我去庐隐居陪你用晚膳?”
    陆念稚心动眉眼却不动,无奈摇头道,“临走前,总要和老太太用一餐饭。待会儿在清和院见?”
    杜振熙顿时羞愧,殊不知陆念稚出了霜晓榭后,又忍不住哀叹扶额。
    他哪里是孝心无匹,根本是怕晚上身处自家主场庐隐居,会忍不住对杜振熙做出什么“坏事”来。
    再忍一忍,等他回来就好了。
    他甩袖将匣子丢给等在外头的明忠,刚交待完如何处置,就听明忠道,“小郡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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