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却是一厢情愿,娟子根本就不承认:“当年,你可是巴不得把我扫地出门,那年月穷的吃不上饭,你也没舍得看我一眼,现在你想我了,呵呵……”
见娟子不肯跟她回去,蒋红顿时大怒,喊孙奇要把娟子强拉回去。
三春也不拦,只是微微笑道:“小姨,你先别急,咱先把说清楚,其实我妈也正做难呐。娟子现在上大学,学费还有住宿费,食杂费什么的,一年下来要好几千。实在也是供不起了,小姨要领回去正好,也给我们家减轻一点负担。”
蒋母和娟子闻言大惊,蒋勤却没事人一样,她自己的闺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全家就三春的话最不好说。她看着随和,但固执起来,谁也说不动。
蒋红闻言手也松了些,但随即就又拉紧了娟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小姨啊,你现在想带娟子回去,无非是因为她长大了,还考上了大学,领回去你有面子,也跟着风光一把。至于大学吗,你肯定是不会让她上了,一年要好几千,你绝对舍不得。
但是你要知道咱们乡下考上个大学生不容易,县里的教育局都是挂着号呐,好好的大学生,你不让去上了,恐怕县里也不答应。调查下来,你当初重男轻女,整天的打骂娟子,还不给她吃饱饭的事都会翻出来的,你阻止娟子上学,虐待子女的事都会公之于众。
当然,你要是不怕丢脸也成,但是娟子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上学这么多年的费用,大概也就几万块钱,你把钱拿出来就可以把她领回去了。”
“那……有那么多,你别胡说,再说娟子是你妈的外甥女,养几年有什么,还要跟我算的那么清楚。”
三春冷笑:“那几年,家家户户连肚子都吃不饱,你抛弃了娟子,我妈心疼她,把她带回去当自己的闺女养。省吃俭用的供她吃供她喝,还供她上学,你做什么了,凭什么就把她带回去啊。小时候,你不要她了,现在想着她长大了,还是大学生,肯定能找户有钱的人家,好多要一点彩礼,是吗?”
三春把她的那点心思全部都看透了,蒋红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怒冲冲的瞪着三春道:“姐,你看看你们家三春,怎么和长辈说话呐?”
蒋勤呵呵笑道:“我们家三春是大学生,说出来的话那可是句句在理,妹妹想要把娟子领回去,也行,给我拿钱来。当初是你嫌弃娟子是吃闲饭的,不要她了,娟子的户口现在都迁到了大槐乡,她现在叫靳娟,是我的四女儿,谁也别想和我抢,五福,送客,关门……”
五福长的人高马大的,比瘦小的孙奇可彪悍多了,上前甩开他们母子,就把娟子拉回来了,还把蒋红母子推到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蒋红多年没有回来看望父母,而且她在邻里间关系也不好,如今被赶出家门,也没人帮她说话,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蒋勤他们正在收拾,娟子在刷碗,三春在扫地,却听见远处吵吵闹闹的,正在外面和人打牌的五福跑了回来,紧张的说道:“外公,妈,小姨带着一大群人来了,扬言要把四姐抢回去呐。”
果然不一会,蒋红和丈夫就带着一大帮人来了,堵在大门外叫嚷着蒋勤把娟子交出来。娟子小时候经常挨打挨骂,性格懦弱胆小,后来到了蒋勤家里,性格才学的强硬了些,但比三春还是柔弱的多。
此时听到外面大吵大闹的,不禁眼泪都出来了,但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又给蒋勤找麻烦。
蒋勤却拉紧了她的手道:“早晚都有这一遭,总要面对的,不怕。”
三春也安慰道:“其实你考上大学,小姨恐怕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把你抢回来了。只是担心学费问题,想要等你大学上完再出手呐,这会不知怎么改变注意了,现在撕破脸还好些,等你上完大学更不好说了。
娟子,要坚强一些,想想你小时候吃的那些苦,把你在学校打架的那股劲头拿出来,姐看好你。”说完,还举起拳头晃了晃,娟子本来心情紧张,此时却被她逗的发笑,倒放松了下来,平静的拉着蒋勤的手走出了院子。
三春却把蒋父和蒋母拉进了房间,柔声安慰:“外公,外婆,我妈和娟子能应付,不用你们管,你们千万不要跟着生气。”
虽然三春极尽劝慰,但蒋母也很是生气:“你小姨就是个拎不清的,也不想想娟子小的时候,她是怎么待娟子的。”
蒋父也气呼呼的道:“三春,你是文化人,你是不知道你小姨那种泼妇蛮不讲理的模样。”蒋父说完,还是不放心,就把蒋海叫来,让他也去喊人,免得蒋红他们来硬的。
蒋红夫妇带了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把蒋家的大门都围严实了,蒋勤也毫无惧色,好笑的说道:“小红啊,你嫁到下湾村二十多年了,距离家里也就几步路,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望咱爹咱妈。怎么今个回来带这么多人,是帮二老干活吗,你倒真是孝顺啊。”
蒋红一行人一路招摇过市,就是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围观,好给蒋勤施压的。没想到面对这么多人,蒋勤毫不在意,还笑眯眯的冷嘲热讽。
跟过来看热闹的听到蒋勤这么说,顿时忍不住就笑了,蒋勤这讽刺的有水平,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把蒋红数落了一顿,这样不孝顺的人做出的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事,离娘家这么近,不回来看望爹娘,大年下的却带这么多人到自己娘家闹事,这种混帐东西真是少见,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顿时都充满了不屑蔑视,有的人已经忍不住指指点点的。
蒋红见众人交头接耳,一边还讥讽的看着自己,不禁火冒三丈,大叫道:“姐,你别阴阳怪气的,赶紧把闺女还给我,你都三个女儿了,干嘛还要抢我的闺女呐?”
“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的闺女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给我说说。”
“就是……”蒋红不知是计,还要反驳呐,她的丈夫孙成截口道:“大姐,你不能看我们好欺负,就抢我闺女,咱们都是亲戚,你把闺女还给我们,咱们还是一家人。”
蒋勤失笑:“怎么不敢说了,当初可是你们不要娟子的,又打又骂,孩子险些饿死。那么艰难的年代,我自己都三四个孩子,还把娟子带回去养着。你们不知感恩,现在还想来抢孩子,这样还好欺负,你们咋能那么不要脸呐。”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娟子她就是我们的闺女,今天我非要带回去不可。”说着,就指使几个人上前去拉靳娟。
蒋勤慌忙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娟子却推开了她,脱下了自己的棉袄,拉高了毛衣袖子,露出了纤细的手臂,上面满是伤痕。
娟子指着其中一道道:“这条伤疤是蒋红用火钳子烫的,这条是孙奇用铁丝拧的,这个是孙成把我推到,栽在碎玻璃上割伤的。我是他们的女儿,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可是他们不把我当人看,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一天就给吃一顿饭,差点饿死,最后还抛弃了我。
是我妈把我带回去,捡了一条命,我们家姐妹五个人,大家可以想象当年是多么的艰难。但是我妈对我视如己出,不仅养活了我,还供我上学。蒋红她没有去看过我一眼,现在却想把我抢回去,不过是因为我上大学了,是个大学生,可以买个好价钱。”
众人听着娟子泣血的控诉,都不忍心去看她身上的伤疤,跟着蒋红他们一起来的人,都禁不住后退了几步,重男轻女的家庭很多,但这样狠毒的父母还真是闻所未闻。
第92章
娟子却毫不退宿, 高声道:“蒋红,孙成, 你们死了这条心, 我绝不会回去的,死也不会。当初你们抛弃我的时候, 我们已经恩断义绝,我原本想着,如果你们有悔改之心,那我还可以拿你们当姨,当姨夫,当亲人, 可是你们今天这样颠倒黑白, 还有脸陷害我妈,我绝不会再原谅你们。”
当年随意打骂的小丫头转眼长成了大姑娘, 还敢直呼他们的姓名, 对他们大呼小叫的, 孙成不禁气的脸孔发红。上前就去拉娟子, 一边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有这么和爹妈说话的吗,你这个不孝的畜生。”
娟子挣扎,孙成还野蛮的去抓娟子的头发,显然是当年打的多了,都打顺手了。蒋勤去拦,孙成还想朝她动手, 此时蒋父却是听见了动静,大步跑了出来,拿着自己的拐杖使劲的敲打孙成:“你们才是不孝的畜生,毒打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整天打骂她,现在还敢打他,你个混账东西,当我这个老东西死了吗,你个畜生……”
孙成被拐杖敲打的惨叫,用力去推蒋父,险些把蒋父推到,此时蒋海正带着人过来,见孙成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顿时怒了,快步跑过来就冲着孙成的脸狠狠地砸了几拳,孙成的嘴角立马破了,血涌了出来。
蒋红见丈夫被打的吐血,不禁大叫起来,外面乱成一团,三春想出来看看,蒋母却拦住了她:“你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到那人多的地方,有你妈你舅呐。”
三春只得退了回来,站在院中支耳细听,此时蒋海还有五福都扑上去了。五福早就怒火中烧,但孙成毕竟是自己的姨夫,没人动手,他也不能抢先打人。现在蒋海出手了,他那还有什么顾虑,上前攥住孙成的衣领子,一拳一拳的往他脸上打。
蒋红见状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就看见孙成挨打啊。”
跟着孙成他们来的人想要上前,但跟着蒋海过来的人却拦住了他们,也不动手,只是笑呵呵的道:“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来,来来,抽烟,这可是好烟……”
烟散了一圈,殷勤的给点着火,众人抽了一口评头论足起来,完全忘了那边还打的正激烈,有几个不放心喵了一眼,但随即就被人拉过去了。
毕竟是自己的姐夫,蒋海动手还有些理亏,但五福动手打他却是理直气壮,是他们欺负蒋勤和娟子,五福维护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是理所应当的,就算追究起来,五福是个晚辈,孙成还能和他怎样。
没人去拦,蒋红也被蒋勤死死的拽着,五福好好的把孙成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还数落:“你小时候打娟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闺女啊,现在她出息了,你们想起她了,还想把她抢回去,不要脸。
奉劝你们尽早死了这条心,想要把我四姐抢回去,门都没有,当初你们弃如敝履,现在想要就要,你们以为自己的谁啊,没见过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就你们这样也配做父母,我呸……”
眼看孙成都开始吐血了,蒋勤连忙上前去拉住了五福,怕他没轻没重的再打出个好歹来。
蒋红这才能扑倒了孙成的身边,扶住了他,孙成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嘴里还有血涌出。孙成被打成这样,都没人阻拦,众人还劝道:“蒋红啊,这事的确是你们做的不地道,孩子也死活不跟你们回去,你们还是别闹了,没的丢人现眼。”
“你们自己看看把孩子打成什么样,还好意思把人领回去,就算回去了,你们舍得一年花几千供她上大学,还是拉倒吧,自家祖坟上没冒那青烟,就别痴心妄想。”
蒋红在一片指责声中带孙成回去了,众人也随即散去,蒋家院里才消停了一会,金枝忽然跑出了房间大叫道:“蒋海,你年尾拿回来的那三千块钱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偷了啊?”
金枝的脸色慌张,看起来不像是作假,蒋勤不禁道:“你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金枝急的六神无主:“没有,就在我的小匣子里锁着呐,现在锁还在,钱没了。”
三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蒋勤不禁道:“哥,那你赶紧进去帮忙找找。”
蒋勤虽然担心,但是不愿意掺和自家哥嫂的事,便招呼着蒋海。蒋海却没动,只是嗫嚅道:“钱没丢,是……是我拿了。”
金枝马上走过来,去摸他的兜,一边还叫道:“你拿着干嘛,赶紧拿出来给我。”可是搜遍了蒋海的兜,也没有找到钱,金枝不禁急了,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怒道:“钱呐,你放哪了?”
蒋海被打,才鼓起勇气抬起了头道:“你是不是准备明天把这钱拿你娘家去。”
金枝一愣,随即道:“我弟要盖房子,只是暂时用用。”
蒋海苦笑:“暂时用用,他借了咱们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还过。”
“我弟弟借的钱他都记着数那,等咱们急用了,肯定一次就还给咱们了。”
蒋海忍不住怒道:“胡说,年里给存文说的那个媳妇,只要咱们给拿了五千块彩礼就成,结果就因为你弟弟不还钱,这亲事才黄的,就这你还要把钱拿回去。”
金枝结巴了一下道:“那只是一时钱不凑手,等他盖完了房子,就能还了。”
“你弟弟借了钱能盖房子,那咱们现在还和我妈他们挤在一个院里,存文都要结婚了,也没新房,这些年,家里的钱你都拿回去孝敬你的父母,兄弟,你就没有为这个家想想吗?”
“说了会还的,你赶紧把钱拿出来,蒋海,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我给你脸了,你竟然敢把钱藏起来,你赶紧给我拿出来。”说完,就噼里啪啦的打蒋海。
蒋海挨不住,就招了:“我把钱给爹了。”
金枝就跑去问蒋父要,蒋父问她要钱干嘛,要是拿回去给她兄弟,那这钱就算蒋海孝敬自己的。他挣的钱可以拿去给小舅子,自然更应该孝敬父母。
金枝顿时急了,说不是拿回去的,蒋父也不肯给:“既然不是急着拿回去借给你兄弟,那就先放在我这里,等存文说媳妇的时候用。”
金枝见软硬都要不回钱,就撒泼打滚的哭闹,要和蒋海离婚。蒋海顿时就怂了,要蒋父把钱给她,气的蒋父喘不上气来。
三春给蒋父拍着后背顺气,见金枝实在是闹的不像话,便开口道:“妗子,存文也不小了,要说媳妇,要盖新房,处处都要钱,你孝敬娘家也行,可是要量力而行啊,你孝敬父母可以,但你兄弟有手有脚的,干嘛把钱都给他。要知道借钱容易要钱难,到时候不但钱要不回来,还坏了姐弟的情义,你又……”
金枝不等三春说完就怒喝:“不用你管我,今天必须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和蒋海这个窝囊废离婚。”
蒋父气的吐血,蒋勤怕他气出个好歹,便开口道:“行,钱可以给你,但是这房子是我爹盖的,你没出一分钱,凭什么住着,你不是整天拿钱回娘家吗,那你就回娘家去住好了。”
金枝现在一心要把钱拿回来,立马就答应了,反正回去住几天再回来,蒋父他们也不能把自己一家撵出去不是。
把钱给了金枝,蒋勤立马就把他们一家三口都撵了出去,眼不见为净。三春把院子里被金枝打翻的东西收拾好,担心的道:“我妗子他们回去住不了两天,肯定要回来,到时候,我外公外婆还要跟着生气。”
蒋勤眉头一皱,便让五福去买了几把新锁,把上下屋的锁全部换了一遍,然后就要带着蒋父蒋母到自己家去。
蒋母还不放心家里,蒋勤却给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就锁上了门道:“你常年没去我那里住过,趁机过去住一段时间,让我嫂子在她娘家住一阵试试。就凭她家那尖酸刻薄的劲,金枝往家拿东西行,但要回去沾光,她娘她兄弟还不把他们扫地出门才怪,等等她就知道亲疏远近了。”说完,也不顾父母反对,就把他们带出了家门,一行人坐车回了靳家庄。
靳安干活踏实,在外盖房子挣了不少钱,但几个孩子上着学,怕钱周转不开,所以一直没有翻盖房子,但家里也重新粉刷了一下,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屋里也用塑料单棚了顶,做了地平,还按了空调,床上还铺着电热毯。晚上怕父母冻着,蒋勤还把平时不舍得开的空调开了一会,屋里暖融融的。
外公外婆第一次来家里,五福和三春也是格外的孝敬二老,早上三春端洗脸水,晚上五福端洗脚水,白天的饭菜都是娟子做好端过来的,什么都不让他们伸手,靳山和王敏也经常过来坐,和老亲家唠嗑。
蒋父蒋母在靳安家里住的很是舒坦,但金枝可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一家三口回了娘家,她毫不犹豫的就把三千块钱给了自己的兄弟。看在钱的面上,前两天还好,可是住了两天还不见他们走,金枝她娘可就坐不住了,问她是怎么回事,金枝就说是被蒋父撵出来的。
听说他们要常住,金枝妈可就不依了,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有长期在娘家住的。就把他们赶了出来,她兄弟得了信,家里铁将军把门,金枝去了连一口热水都没混上。
一家只得灰溜溜的回来,结果家里也没人,问了左邻右舍,说蒋父蒋母出去了,已经二天没回来了。
金枝只得又回了自家,她娘阴阳怪气的连门都没让她进,金枝又冷又饿又委屈,便跑到她兄弟门上要账。但她兄弟不禁连之前的账不还,连刚拿回去的这三千块也不还了,还把他们赶了出去。
一家人猫在村委会呆了一晚上,这下不但蒋海埋怨她,蒋存文也是数落起自己的母亲。经过这事,金枝才看清自家人的真面目,但也悔之晚矣。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唯独他们一家凄凄惨惨的。
回到罗湾村,家里铁将军把门,他们也进不去,干等蒋父他们也不回来,一家子只得饿着肚子坐车跑到了蒋勤家去求蒋父蒋母。
蒋勤听了蒋海的叙述,不禁嗤笑:“不会吧,金枝整天恨不得把咱家都搬回去送给娘家,怎么回去住几天就被赶出来了。”
金枝羞愧的不说话,蒋勤就不让他们进门,站在寒风中,一家人冻的发抖。金枝挨不住了,才去求蒋勤,蒋勤又是一阵数落:“你心里只惦记着娘家人,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拿回去,你和他们是一家人,如今回去了,应该亲亲热热的才对。干嘛把你赶出来,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了,要是以后你还往家里拿东西,兴许你娘家就又对你好了。”
金枝这几天没少受委屈,被蒋勤这样一数落,忍不住落下泪来:“不会了,他们只想着让我拿东西回家,不过回去吃了两顿饭,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嫌弃。只要我不拿东西回去了,立马又和我翻脸了,我有多少东西给他们,就算我拿回去了,他们什么也没给我,到我弟弟家里,连口热水都没喝上。”
蒋勤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能明白就好,斗米恩,升米仇。你新年回去看看父母,孝敬些东西,那是晚辈应尽的一点心意,但你把家里的钱,好东西都给他们,一旦你不给了,那就成了仇家了……”
蒋勤刀子嘴,豆腐心,巴拉巴拉的数落了一通,还是进屋给他们一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坐在暖融融的空调间里,吃着可口的饭菜,和自家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让金枝也彻底的寒了心。
和蒋父他们一起回去,便铁了心要账,金枝是个粗枝大叶的,但蒋海虽然怕老婆,却是个细心的,把她每一笔拿回去的钱都记了账。
金枝一算,这么多年林林总总拿回去的钱,合计在一起竟然有一万冒头,她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但他兄弟一口昧了,还把金枝打了一顿,说她当姐的无情无义,诬赖弟弟的钱。
金枝气的吐血,这么多年,她往家里拿了那么多的钱,可是母亲不待见她,兄弟昧账不肯还,还打他,金枝是伤透了心。但是也毫无办法,焦急间忽然想起蒋勤的小姑子靳华,状告她的前夫,要过来了很多钱,她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硬着头皮去告自己的兄弟,非要把钱追回来不可。
但蒋海虽然记账了,也有蒋父和蒋母作证,但还是证据不足。只有大额的,金枝兄弟为了骗取他们的信任,打的欠条才有用,一家人的证词不足以采信,最后只判处了八千多块钱的有效欠款。
但能要回来一点是点,金枝此时寒了心,与自己的兄弟撕破了脸,天天上门去闹,她娘去了都不管用,追着把钱要了回来。
要回了八千多块钱,蒋海出去借了点,蒋父也出了点,挨着他们老院盖了一处新院子。住进了新房,金枝的心里美滋滋的,深悔以前自己傻。新房有了,媒婆也接二连三的登门,喜事连连,金枝此时才是深刻的感受出了该怎么活。
经过了这次教训,她才看出到底谁对他们一家是真的好,谁总惦记着沾摸他们家,对蒋父蒋母也好了点,平时做了好吃的,竟然还破天荒的让蒋存文给蒋父老两口端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