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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这一晚,叶适被纷繁扰乱的心火折磨了许久,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叶适被一众服饰姜灼华起床的婢女吵醒。
    他揉了揉眼睛,翻身坐起,清晨的暖阳斜洒在那道屏风上。屏风内,隐见姜灼华展臂,两名婢女将衣衫件件套在她的身上。身姿影影绰绰,甚是美好。
    看着此情此景,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或许日后,他会和她同榻而起,她会在他面前这般穿衣打扮,而不再是隔着模糊的屏风。
    念及此,他心里有些许期待,可却又希望她放弃养男宠,只是她若真放弃了,他也就得滚蛋了。
    叶适收回目光,抿着唇轻叹一声,站起身,拉过搭在架上的外衣套上。
    姜灼华梳妆好出来,叶适垂下眼眸没去看她:“姜小姐早。”
    姜灼华“嗯”了一声,瞥见他塌边矮柜上乱放的几本书,不由微微挑眉,这是看过了啊?姜灼华没多说,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姜灼风和姜重锦就来了耀华堂,一如往常的一起吃了饭。
    日子,就这般无波无澜的过了几天。
    这日傍晚,吃完晚饭,姜重锦和姜灼风刚走没多久,府里的婢女就将给叶适做好的几套衣服送了过来。
    姜灼华斜倚在贵妃榻上,正吃着剔了核的荔枝,叶适则在一旁轻弹箜篌,香炉里焚着香,屋内琴声悠扬,甚是悦耳舒适。
    桂荣从那婢女手中接过衣服,走到姜灼华面前:“小姐,给柳公子的衣服做好了。”
    姜灼华将手中带挂链的银签顺手插/进盘中的荔枝肉里,伸手摸了摸那些衣服的料子,柔软光滑,料子不错。
    她收回手,对叶适道:“你别弹了,过来试试衣服。”说罢从桂荣手里接过,对众婢女道:“你们下去吧。”
    桂荣领着婢女行了个礼,转身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了姜灼华和叶适。
    姜灼华将那一摞衣服放在旁边,拿出一套玄色直裰,将其展开,对叶适道:“没见过你穿深色,试试这件,脱吧。”
    看来是不让自己回屋里试了,他抿着唇,解开腰封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来,然后从姜灼华手里接过那套玄色直裰,套在了身上。
    穿好后,在姜灼华面前站定。姜灼华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眸中一亮。即便是玄色衣衫,也依旧遮不住他那宛如谪仙的气质。
    他身材适中,既不显单薄,又不显魁梧,颀长如斯,穿白时如眷雅的文仙,穿玄色,又如二郎神一般的武仙。
    姜灼华看着喜欢,不由伸手,将他不甚平整的衣领拉好,带起袖间香风,钻入叶适鼻息,他微微垂眸,这若被不知晓实情的看见,还以为是一对恩爱的少年夫妻呢。
    姜灼华坐回贵妃榻上,对叶适道:“今日就穿着件吧,还给你做了几件睡袍,一会儿我着人放去我卧房里。”
    话音落,叶适心头一紧,懂了,终是要做个名副其实的男宠了。
    姜灼华说完这话,接着拿起银签,插了荔枝来吃,叶适见她神色自如,忽就有些好胜之心,她一个女人都如此坦然自若,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念及此,叶适微微一笑:“好啊。”
    说罢,他走回箜篌后坐下,悠扬的琴声复又响起。
    正在这时,桂荣在门外朗声问道:“小姐,我能进来了吗?”
    姜灼华“嗯”了一声:“进来吧。”
    桂荣撩开珠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婢女,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桂荣走上前,从那婢女手里接过礼盒,放在贵妃榻中间的小桌上:“小姐,这是二房府里送来的。说是姜二夫人那位外甥从老家带来的特产,特送与小姐尝尝。”
    姜灼华冷嗤一声,林氏和穆连成?他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些手段。
    一听是穆连成,叶适手下虽弹着琴,目光却看向姜灼华那边,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
    姜灼华将那礼盒打开,果不其然,包裹着牛皮纸的细麻绳处,夹着一枚花笺。
    姜灼华将那花笺取下来,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寒冬已过,陌上百花盛开,盼小姐勿记苦寒,常念春之温暖,夏之绚烂。
    多么熟悉的字迹。曾经穆连成写给她的每一枚花笺,她都珍藏着反复看过。
    姜灼华唇角勾起一个苦笑,这上写的,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话。当初这张花笺递来时,她正处于“寒冬”,短短几句话,恰如雪中送炭,暖心非常。
    那时好长一段时间内,她与穆连成便是以花笺传书。在那一枚枚的花笺里,他给她勾画出了她最想要的生活,最想要的感情。
    他说,他很渴望以后吃过饭,能有夫人陪着一起散散步,这就是他最向往的生活。
    他还说,他会努力做出政绩,给未来的夫人挣个诰命。还要跟夫人一起选宅子,无论做什么,都要出双入对,羡煞旁人。
    他给她画下了最美的蓝图,她将一生的幸福,毫无保留的全部押在了穆连成身上。可最终,也是他亲手将这一切击为齑粉,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给她这样的生活,处处防她如贼!
    姜灼华的手骤然握紧,将那花笺攥在手里,长指甲戳破了花笺薄软的纸,变得破烂不堪。
    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清晰的落进叶适眼中。叶适惊了一下,听那日那妇人的口吻,她和穆连成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何至于恨到这等地步?那枚花笺上究竟写了什么?
    姜灼华深吸一口气,看着手里的花笺,忽地笑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她轻描淡写的对桂荣道:“拿纸笔来。”
    桂荣依言取来了纸笔,方才小姐的神色她看在眼里,从未见自家小姐那般厌恶的神色,她不解道:“小姐,那花笺上写了什么?”
    姜灼华便提笔沾墨,边说道:“那穆公子,在想法子撩拨我呢。就这点子手段,在我面前委实嫩了些。”焉知就是这点手段,当初哄得她坠入美梦。
    桂荣闻言哼了一声:“那公子家世一般,尽也想高攀小姐。”
    姜灼华道:“家世如何我不在意,只是这心思龌龊,惹人厌恶。”
    说话间,姜灼华已经写好了字条,递给桂荣:“连同这些东西,都给穆公子送回去。”
    桂荣好奇道:“小姐,你写了什么?”
    姜灼华挑眉笑了下,道:“从苏轼的诗里选了两句,苍苍白发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等穆连成看到这个,怕是得极厚的脸皮,才能做到接着给她写花笺。
    桂荣不知何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走了。
    叶适听完心道:她是在嘲讽穆连成年纪大,妄想老牛吃嫩草吗?看来那日,她不是真的想让穆连成来做男宠,只是以此为借口,逼退对方而已。
    念及此,叶适不由笑了,姜灼华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叶适心情没来由的好,坦然道:“笑穆公子黄鼠狼给鸡拜年,反蚀把米。”
    姜灼华心内叹口气,连小男宠都瞧的出来穆连成不怀好意,她当初却沦陷了。姜灼华摇头笑笑,对叶适道:“天色将暮,你陪我去清风揽月沐浴吧。”
    叶适止了弦,起身随姜灼华去了清风揽月楼。
    待二人回到耀华堂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卧房内点着昏黄的烛火,和往常一样,可不知为何,今日这烛火落在叶适眼中,却觉出些暧昧来。
    他两手扶膝,腰背挺直坐在外间的方椅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卧室里间,一众婢女正欲帮姜灼华卸头饰,却听姜灼华道:“你们都下去吧。”
    婢女们行了礼,排成一排出了里间,从叶适眼前走过,不多时,耳边便传来卧室门处珠帘落下的脆响。
    正在这时,便听里间的姜灼华开口唤道:“你进来。”
    第31章
    这屋里就他们两人, 自然是叫他进去。叶适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控制不住心中的紧张。
    即便心中紧张,他还是没有踟蹰不定,深吸一口气, 起身朝里间走去。
    毕竟姜灼华方才唤他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 跟平常喊他吃饭时没什么两样, 他若显得局促不安,岂非输给了女人?
    叶适迈着稳健的步伐, 绕过屏风走进了里间, 来了这么些时日,这间屋子, 他终是进来了。
    姜灼华背对着他, 坐在梳妆台前, 身上依旧是方才从清风揽月楼出来时, 穿得那套妃色齐胸襦裙, 唯有披帛已经取下, 如海浪般地搭在塌边的架子上。
    她身上的香气, 在这里间更加浓郁,叶适站定, 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 他该干嘛?他知道自己这么傻站着显得很蠢, 想做点儿什么,或者说点儿什么,奈何脑子里就是一片白,什么也想不出。
    姜灼华从眼前的铜镜里,瞥见如一根木头一般杵在她身后的叶适,唇角露出笑意:“过来帮我卸头饰。”
    总算不用傻站着了,叶适如逢大赦,他走上前,站在姜灼华身后,伸出修长的手,捏住了最大的那支金簪。
    他从未给女人卸过头饰,怕掌握不好力度扯到她头发,于是动作很慢很小心。
    许是一支支的帮姜灼华卸头饰转移了注意力,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满腹的紧张渐渐去了不少。
    随着头饰一件件取下,姜灼华一头黑发,宛如瀑布般垂下。姜灼华将全部头发揽到侧面,拿起檀木梳全部梳散,然后取过一直玉簪,挽起两鬓的头发,在头上斜绾了一个髻,其余的散开搭在肩上。
    做完这些,姜灼华站起来,转过身子面向叶适,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的双眸。
    方才卸头饰,本就站得近,这会儿姜灼华一起来,离他不过两寸的距离,一时间,方平静的心,复又如鼓如雷地跳动起来。但他又不想让姜灼华看出他的局促来,所以便也直视她那双上挑的凤眼。
    姜灼华微含笑意,放软了声音,仰视着他轻声问道:“放在你塌边的书,都看过了?”
    此话问出,叶适全身的血液随之沸腾起来,他尚存一丝理智,极力稳着气息“嗯”了一声。
    姜灼华笑意更深,声音比方才更缓更温柔,轻轻咬了下下唇,方开口道:“那你想不想试试?”
    说着,伸出手臂,纤细的指尖,捏住他发上簪冠的玉簪,另一手扶着簪冠,缓缓将那玉簪抽出,叶适的头发顺直落了下来。
    姜灼华转身将手中簪冠放在梳妆台上,伸手勾住他的腰封,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向前走动。
    她往前一走,叶适就不自主的后退一步。就这般,一个进,一个退,硬生生将叶适逼到了塌边,退无可退。
    时至此时,叶适的呼吸已经乱了套,胸膛亦是起伏不定,只那一双漆黑的双眸,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姜灼华见他这样,手下捏着他腰封上的束绳,缓缓扯开,口上接着撩/拨他:“你紧张吗?呼吸怎么乱成这样?其实习惯就……”
    “好”字尚未出口,忽被叶适一把揽过腰,匆匆在她耳边撂下两个字:“话多。”
    转身就将她压倒在榻上,动作之霸道,饶是床铺极软,姜灼华仍是磕疼了手肘,心里不由惊讶,这么如狼似虎?挺好挺好,她就喜欢霸道的。
    下一刻,火热的吻便落在姜灼华唇上,撞得她嘴唇磕到牙齿,挺疼。小男宠似乎不大会亲,只一味用力贴着,却不知伸舌。
    于是,姜灼华在叶适霸道的亲吻下,用力张开嘴,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划过。
    明显感觉身上的人顿了下,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比方才更加激烈的亲吻,区别是,这回她舌头疼。姜灼华微微蹙眉,算了,毕竟人家头一回,忍一忍,以后再慢慢儿教吧。
    叶适胡乱摸索着解姜灼华的衣衫,姜灼华则悠闲的帮他宽衣解带。
    不多时,姜灼华上身只剩下緗色的肚兜,他那双修长又好看的手,此时已探进她肚兜底下,依旧是控制不住力道,但架不住姜灼华就好这口啊。
    对!很棒!霸道、激烈、勇猛,就爱这个调调!
    姜灼华抽开叶适中衣上的束绳,从他肩头将中衣拉了下去。
    中衣敞开的那一刹那,从他脖颈处掉下个什么东西,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姜灼华消瘦外凸的锁骨上。
    姜灼华蹙眉,嗞,这一下是真疼了。她伸手握住那个砸在自己锁骨上的东西,好似是个玉佩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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