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丽江待了两天,就打道回府了。
宋桃眼倒尖,一下就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啊啊啊,你们偷偷在云南结了婚?”
她的脑回路总是与常人不同。
刘珂垂着眼,转了转戒指。不知他何时量了她的指围,尺寸竟合得出奇。
“没,他就求了婚。”
“那也差不多啦。”宋桃托着下巴,八卦得很,“那他现在怎么叫你的,还是刘珂吗?”
“嗯。”
刘珂忽地忆起,那天下雨,在浴室里,他意乱情迷地喊了她好多声“媳妇儿”。她自己也迷迷乱乱的,后来再没听过,还以为听错了、记错了。
就因与宋桃这几句对话,刘珂一直想在回梓乡之前,听叶沉再喊她一声。就一声,即便在梓乡一年见不到他,也无憾了。
这个念头始终盘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多久了。
车票已经买好,离启程的时间愈发地近了。
刘珂本想着,不如破罐破摔,逼他喊了得了;又觉得这样不行,干巴巴的一句,没意思。
一直拖到临行前一晚。
九点多钟,叶沉帮她清行李,她盘腿坐在床上,冰袋抱在怀里,翻来覆去地折腾。
客厅里,宋桃不知在看什么电视剧,叮叮当当的,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下,刘珂问:“明天我就要走了,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
“嗯……看你想说什么啊。”
他可能觉得是该说点话,当真就停下动作,认真地想了下,说:“你好好吃饭,每天给我发句话,让我知道你没事就好。”
刘珂好笑:“没其他的?”她转着戒指,暗示他。
“……没了。”
刘珂彻底败给他的直脑筋了。
她走下床,从背后拥着他,在他耳边哈气:“知道我现在是你的什么吗?”
“女朋友。”
“婚都求了,女朋友?”
“……未婚妻?”
“换个词儿。”
叶沉不做声了。估计是不好意思。
“说啊。”她催他。
“……老婆。”他轻声地。
刘珂咂摸了一下,意思虽相同,可依旧不是她想听的那个。
“再换。”
“……”
“你之前叫过的呀,不记得了?”她逼着他,诱着他。
“……”
叶沉耳根有些发红,隐约猜出了她的意图,却不知道她想听的是哪个。
看他沉默,她生了愧疚,反省着:她这么逼他,像欺负小孩一样。
要不然算了吧?刘珂差不多快放弃了,他才以一声更轻的,几近耳语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媳妇儿。”
对,就是这样。那个儿化音,稍稍往上扬,再没有听得更舒服的了。
刘珂满足了,重新躺回床,看他杵在原地,兀自红着耳朵。
叶沉做事有条有理的,动作又快,没多会儿,行李箱就塞得满满当当。
他站起来,提了下,试了试重量,觉得还不太重,就将行李箱扔去角落里。
其实她完全可以自己来,不过他既然享受这个过程,她也不扰了他兴致。可能也是又得好几个月见不着面,想为她多做点力所能及的吧。
“刘老师刘老师,”宋桃破门而入,嚷嚷着,“我按电视上教的做法,做了点饼干,你尝尝?”
哦,原来在看厨艺节目,难怪那么吵。
她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面粉,浑然不知,捧着碟热腾腾的饼干,满怀期待地看着刘珂。
宋桃难得学烘焙,刘珂不忍扫她兴,很给面子地挑选着,看看要吃哪块。
嗅着倒挺香。
饼干烤得焦黄,形状歪七扭八,估计是没有模子,自己捏的。
刘珂拿了几块,分给叶沉,尝了口。说实话,一般,不过她头次做,能做到这份上,很不容易了,“挺好吃的,你自己也尝尝。”
宋桃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刘珂猝不及防:“怎么了这是?”
“我想我爸妈了。”宋桃哽咽着。
她看到刘珂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想起梓乡;想起梓乡,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那就回梓乡看看他们啊。”想来小姑娘头次离家这么久,会想念父母也正常,但宋桃也倔得不行,非说自己刚来城里,回去让人看笑话。
刘珂好说歹说,才劝她回了房。
叶沉吃完了饼干,拍掉手上的饼干渣,说:“怎么不劝她回去?”
刘珂说:“当初怎么劝她,她也不听。平常倒好好的,没说想家想爸妈,今天积压的情绪爆发了吧。没事,她这小丫头抗压能力强,明天又是开开心心的。”
“那你回梓乡,她一个人怎么办?”
“你比我还担心啊。”刘珂端着杯子,出去倒水喝,叶沉在身后跟着她,“煮饭做菜她都会,又天天往外跑,丢是不会丢,我就怕她被人骗了去。”
“她是挺蠢的。”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刘珂笑了,“她听了,又该跳脚了。”
“本来就是。”
水壶里没水了,刘珂接了水,连上电源,按下开关,“所以嘛,你帮我看着点她。”
叶沉一顿:“我,看着她?你不怕?”
“怕什么?”刘珂又打开冰箱,开了瓶酸奶喝,“你们两个我放心得很。”
什么味道的?还蛮好喝。
嗯,黄桃燕麦。
她记得叶沉爱喝原味的,下次回来,要记得给他买原味。虽然她不喜欢,觉得味淡。
那要么,各种口味都买点好了,不过酸奶保质期短,没等喝完,全过期了,也浪费……
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叶沉也不出声,看着烧水壶冒着热气,才回过神,水开了。
他往杯里倒了半杯,刘珂伸手要拿,叶沉拦住她:“刚喝了酸奶,一冷一热的,小心肚子疼。”
刘珂依言收回手。
等水凉透,差不多十点半了。
明知道第二天要早起赶车,但两人都不想早睡。
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渴望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