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接过支票, 笑笑:“好的, 既然收了你的钱, 我自然会离开他。”
蒋蓉芳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进展这么顺利, 有些不敢相信:“你答应了要离开他?说话算话?”
苏檀笑笑:“当然,拿您的钱,自然要把您要求的事情给办了,不过……”
苏檀接过支票, 站起来道:“不过他是不是肯离开我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说完叫号:“下一位!”
“你耍我?”蒋蓉芳眉头紧锁:“苏檀, 你可别跟我玩花样。”
“你当自己是谁?跟你玩花样?”
蒋蓉芳气的咬牙:“你这人太没教养, 跟一个长辈说话, 就这种态度?”
苏檀笑了, 轻声道:“蒋女士,容我提醒一句, 你可不是什么长辈,我和封京墨是男女朋友关系, 按道理我也该叫你一声嫂子, 我们是平级,你哪来的立场要求我对你毕恭毕敬?”
蒋蓉芳微怔, 这才意识到, 苏檀早已不是当初的苏檀。
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意呵斥这个女人。
对方不再是她儿媳妇, 而是封京墨的女人,万一以后他们结了婚, 她还得对苏檀赔笑脸, 这种落差让蒋蓉芳心里很不舒服。
她气的转身就走。
周老头见状, 担心道:“苏医生,您没事吧?这个女人面相不好,一看就不好惹。”
“我没事,她这是心里不平衡呢。”苏檀勾了勾唇。
“我一看就是,不过这个女人气息很急,看起来身体不好?”
苏檀没做声,观蒋蓉芳面相,蒋蓉芳的身体不大好,化疗只怕对她也不会太有用。
不知不觉,苏檀即将毕业。
毕业照已经拍好了,和初中高中的毕业照一样,下面印满了名字,苏檀对很多人都不熟悉,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只是,班主任考虑再三,决定把娄琪的照片给p上去,如此一来,这一班所有人都到齐了。
看到毕业照上抠图的娄琪,苏檀有些感慨。
“苏檀,你说娄琪现在在想什么?”
“应该不舒服吧?毕竟原本她应该跟我们一起毕业的,可现在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因为犯了错误,娄琪被吊销毕业证,她永远不会有毕业的那一天。
“娄琪很久前一直说要拍学士服照片,现在好了,怕是没有这一天了。”
苏檀沉吟:“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说?”
“她不能毕业,咱们可以做一个她穿学士服的人形立牌,跟咱们合照,也算给她一个特别的毕业仪式了。”
舍友们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大家联系了摄影机构,p了一张娄琪的学士服照,又放大做了人形立牌,做好后苏檀抱着“娄琪”去学校图书馆拍照。
她做出看书的样子,娄琪就站在边上看着。
她在校园散步,娄琪和她手牵手。
她在跑步,娄琪在一旁加油。
她和室友们做各种常规的事情,都把娄琪的人形立牌给带上。
或许娄琪是犯了错误,这是不容质疑的,可她也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受到惩罚。
一组照片拍完,苏檀马上让人处理好洗刷出来,做成相册,拿去狱中给娄琪看。
娄琪看着那些照片,哭的稀里哗啦的,说她对不起大家,她失约了,没有和大家一起毕业。
也许对她来说,她的人生中再也不会有毕业这件事。
这将永远是她的遗憾。
可现在,室友们帮她完成了心愿。
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毕了业,此时无怨无悔。
最起码,对她来说,她虽然没有了一张毕业证书,却有了一群可爱的室友。
毕业那几天,大家轮流探监,跟娄琪说了很多话,所有人都是肿着眼睛出来的。
拿到毕业证,苏檀才明白,她真的毕业了。
对她来说,她已经第二次大学毕业,要是原身在,应该会很开心吧?
天渐渐热了,苏檀院子里的三角梅开得正旺,她院子里有很多花,一直在增增补补,能保证任何季节都有花开,因此夏天月季有些蔫了,三角梅却开了起来,等过几年紫藤爬满房子,这个花园会美的不像话。
封京墨正好去隔壁市出差,苏檀一个人在家休息。
难得一个休息日,午休后天忽然下雨,雨又大又急,苏檀原想出去买桃子,看雨势,她是出不去了。
“我明天回去。”封京墨发来信息。
“好,你忙你的。”
“你在做什么?”
“想吃桃子呢,下雨了,我在想要不要出去买。”
封京墨很久没说话,等三个小时后雨停了,苏檀想出去买桃子吃,忽而有人敲门。
开门,一个穿着薄西装的男人,撑一把黑色雨伞,站在门口。
苏檀一愣,惊道:“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封京墨递给她一个塑料袋,“你说你想吃桃,我给你送来了。”
他说的寻常,却让苏檀一愣,开了几个小时车,从隔壁市跑回来,冒着雨开车这么久,就是为了给她送桃子?
“你……”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性子,他很克制,很少会冲动,可如今他却为了给她送几个桃子,做这样不符合利益的事。
“为什么不叫别人送给我?”
封京墨勾唇,雨水顺着他的眉眼滚落,苏檀听到他沉声道:
“别人可以替我送桃子,但有些东西,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苏檀噙笑剥开水蜜桃,“今天的桃很甜。”
“是吗?”封京墨吃了一口,眉头紧锁:“孕妇的舌头和普通人不一样?”
桃子实在太酸,他为了给她送来,在路边的水果店临时买的,并没有保证口味。
苏檀笑笑:“是真甜,心里甜。”
俩人吃了一会,说起蒋蓉芳的事,封京墨没想到她会来找苏檀,只道:
“不用理会她,她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早已不是她儿媳妇。”
“她还给我钱呢。”
“你要了?”
“不要白不要。”
“多少?”
苏檀沉吟:“两千万,我觉得你们封家可真小气,两千万就想把我给打发了,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封京墨咬着她耳垂,狠声道:
“我就值这点钱?”
“不啊,当然不止,所以我嫌钱少。”
“……”顿了顿,他勾唇:“下次记得多要点。”
“好的!”
蒋蓉芳把事情报告给老爷子,叙述过程把苏檀说的很不堪。
“我说她就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我们,见陵游把她休了,就想攀上他四叔,以此来惩罚我们,爸,您可千万别同意她嫁进封家,这女人是个祸害。”
老爷子沉着脸,皱眉:“钱她收了?”
“收了,但她说只保证自己,不保证他四叔会离开她。”
“支票兑现了吗?”
“没有。”蒋蓉芳趁机道:“老爷子,他四叔也是受她蒙骗,您可得替他四叔把苏檀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老爷子冷睥了她一眼,“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
蒋蓉芳没敢说话,面无表情地走了。
次日,老爷子走了一段山路上山,这段路不好走,因为下过雨的关系,还有些打滑。
助理在一旁扶着他,他走了几步,就见很多人站在那排队。
“这些人在排什么?”
“我去给您问问。”
很快,助理回来,脸色有些微妙。“据说是为了抢苏医生的票号,还说苏医生是神医什么的,说她的号一票难求,为了治病,只能全家轮流来排队,有些人很夸张,连锅碗瓢盆都带来了,还有搭帐篷吃火锅的。”
“是吗?”老爷子皱眉。
当初苏檀的爷爷医术就不错,他来这里喝过苏檀爷爷的凉茶,惊为天人,想要买配方,却被对方拒绝了,也是那时候起,他对苏家人的风骨有了些认识。
但是他印象中苏檀是不会什么医术的,毕竟苏檀考试经常不及格,在学校也不出众,从来没给人看过病,据说去医院实习,没多久就被人撵走了。
这些事他虽然不去说,可他全都知道。
怎么短短时间,苏檀竟然开了一家医馆,且有这么多人来排队?
“她什么时候开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