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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老师。”
    被点名的石海诚木然的看向他。
    楚行云抬手指向坐在他身边的林钰,和坐在他对面的王蔷,明知故问道:“这两位女士跟你是什么关系?”
    石海诚干燥发白的嘴唇颤抖着抿动了一番,一个字都说不出。
    楚行云笑道:“你可以不说话,我来说。如果我说错了,你再反驳我。”说着,他看向王蔷,道:“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随后看向林钰:“她是你的情人,用通俗的话说,她是你和你妻子之间的第三者。”
    石海诚微微皱眉,似乎想替林钰反驳,维护她的名誉,但是无奈的发现,楚行云说的都是实话。
    楚行云再次在两次女人之间扫视一圈,然后盯紧了林钰:“那就先从你的情人开始吧。”
    此时,林钰身上狡黠,风发的女强人气质全都不见了,她是这群人当中最惊慌,最焦虑的一个。听到楚行云忽然点到她,她浑身一颤,扣动指甲的双手微微抖动。
    “林总,请你如实回答我,那段视频证据递交到我们警察手中之前,你是否知情?视频是否是你和你那位‘朋友’配合录制,你的目的就是为石海诚开罪。”
    他说到做到,不在第一回 合提到‘正室’,就不提‘正室’。
    傅亦也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局势中的勾连相接处太复杂。他把这三个人分为教清晰的两个阵营,石海诚和林钰是一个阵营,石海诚和林钰还有王蔷则是另一阵营。
    配合自己录制视频的从犯就坐在自己对面,林钰此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开口狡辩,只能徒劳的保持沉默。
    倒是石海诚,为了保护她,这时候站了出来,道:“没错,小钰是在保护我,是我开车撞死了苏延,和小钰没有关系。”
    楚行云的目光慢悠悠的移到他身上,冷冷一笑:“别再跟我说谎,石老师。”
    石海诚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热汗,心慌且急躁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小钰在保我,我承认自己的凶手,你又不相信。难道你认为我们两个之中没有凶手吗?!”
    石海诚这铤而走险的一招试图把警察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想让警察关注的角度上。但是可惜,他今天碰到的警察不会上当。
    “你们之中当然有凶手。”
    楚行云的食指习惯性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略一停顿后,看着石海诚轻声笑道:“但不是在“你们之间”,凶手不是你,也不是林钰,而是你们两个人。”
    傅亦猛地一皱眉,忽然发觉了他们深陷已久的一个误区。
    没错,从破案开始到现在,嫌疑人的身份在石海诚和林钰之间转来转去。这两个人都把对方咬死,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受害者。无论最后的嫌疑人的身份被谁顶替,另一个人都能成功洗白。
    难道这就是石海诚和林钰的计划吗?
    他用眼神向楚行云询问,楚行云看他一眼,稍稍点了点头,食指忽然重重的在桌面上敲了一下,像一位授课的教师般正色端坐,目光在石海诚和林钰身上轻飘飘的游移,道:“我来复述一遍,你们都向警察说了哪些慌言。第一次,林总,你指控车祸是石海诚主使,而你受到他的威胁,不得已才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做伪证。石海诚成功的被你冠以嫌疑人的罪名,而你的身份做好,证词对警方来讲有可信度。第二次,你托人向警方提供了一段相当于‘认罪’的视频,局面被完全的扭转,你变成了车祸主使和嫌疑人,石海诚倒成了你的无情和残忍之下的牺牲品。”
    他的这番推测看似合理,其实有一个矛盾始终贯穿整个故事核心。
    石海诚到底是聪明且狡诈的,他以为楚行云了解的真相仅限于此,于是迫不及待的向他发出反击的信号,神色激动又亢奋道:“不对!你说的有矛盾!如果你觉得小钰在撒谎,她是想救我,干脆一开始就把所有责任揽到她自己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制造出视频证明我是清白的?你们想的太多了警官们,真相就是——”
    石海诚忽然愣住,陷入了混乱如麻的逻辑漩涡当中。一瞬之间连自己在说什么,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都分辨不清楚了。
    楚行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道:“怎么不说下去了难道是发现你想呈现给警方的‘真相’已经圆不回来,再说下去有不打自招的危险?”说着,他冷冷一笑:“你把自己聊爆了,石老师。”
    楚行云又道:“不过你有句话说的很对,如果林钰想救你,一开始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不就行了?为什么先‘陷害你’再‘拯救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在把嫌疑人的身份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两个人。第一次,林钰说你撞到苏延的时候她在花田等你,她并不是命案的直接参与者。第二次,林钰说她是在开你的车练车时撞到苏延,你不在车上,并不是命案的直接参与者。你们一直以来都在相互包庇,相互圆场,相互成全彼此的‘不在场证明’,你们的目的就是使警方相信,和苏延发生车祸的车里只有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是无辜的。”
    听了他的话,石海诚的斗志已经完全泯灭,神色颓废。而林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麻木。
    楚行云所说的逻辑,傅亦捋的顺,但是却还有一点疑惑不得其解,于是问道:“既然你认为视频是假的,林钰是在保护石海诚,那她为什么不在不开始就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楚行云喝了一口水歇了一口气,然后看他笑说:“很简单,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傅亦一顿,恍然状点了点头,叹道:“对对对,是我疏忽了。”
    像是在照顾听不懂的吴涯,楚行云看了看吴涯,接着道:“林钰和石海诚之间的关系很好查,车祸发生后一旦查到他们身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败露。两个关系亲密的人互相给对方作证,不单法庭不承认,连警察都不承认。所以林钰第一步要做的,不是急于为石海诚摆脱责任,而是先把自己的身份做坏,她只有站在石海诚的对立面,证词才有可信度,才不会让警方怀疑她是因为和石海诚之间的感情想要保护石海诚而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份做坏后,她再拿出一段视频,证明她才是车祸主使,那她的身份就一坏到底,也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她是因为‘爱’在保护石海诚。”
    说完,他的目光离了吴涯,又来到石海诚身上,有所感慨般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还是这么认为,石老师。”
    “……什么?”
    楚行云道:“你还认为,林钰是因为爱你,才自愿做坏自己的身份,承担全部责任吗?”
    石海诚虽然斗志全无,没有了和他抗衡的信心,但是他依旧相信林钰,依旧在尽全力袒护林钰,得到机会就对拆穿他们计谋的警察反唇相讥,道:“你的话又矛盾了,楚警官,如果小钰不爱我,她为什么会替我承担责任?不管你们信不信,都是我开车撞到了苏延,小钰不在车里,她是因为想保护我,才对你们撒谎。”
    石海诚依旧嘴硬,虽然他的话在逻辑上站不住脚,但是他坚持不更改口供。虽然他的狡辩没有含金量,法庭也不会采纳他明显带有感情偏向的口供,但是却激怒了吴涯。
    吴涯听楚行云一句一句的解开石海诚和林钰的诡计和圈套,愤怒早已溢满胸臆。他尊重执法机关,尊重为苏延寻找真凶的警察才强按住心里的怒火,忍耐了许久。但是到现在石海诚都在维护另一个杀人凶手,他们始终在相互包庇,不肯为苏延的死亡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们始终在践踏一个死人的尊严!
    “如果你们都是凶手,那你们都应该去坐牢!”
    ‘呼嗵’一声,吴涯拍着桌子猛然站起来,桌面在他掌下为之颤动,险些震翻了楚行云搁在桌子上的水杯。
    楚行云看了看水杯中泛起涟漪的水面,然后抬眸看向吴涯,沉声道:“请你冷静,吴医生。”
    傅亦忙走过去安抚吴涯,把他按倒椅子上坐下,就势站在他身旁,对楚行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于是楚行云对石海诚道:“回到刚才的问题,你以为林钰是因为爱你,才保护你?那你错了,她并不爱你,她保护你,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坐牢。”
    他看向王蔷,笑道:“不想让你坐牢的还有你的妻子,王蔷女士,所以她们两个人才会合作拍摄一段为你洗白身份的视频,一应一合的把伪证交到警察手里。”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王蔷,石海诚震惊于妻子一年多来的伪装,无比急切的想要知道她伪装的原因,于是暂时抛弃和警察的对立面,配合楚行云挖掘妻子身上的秘密。
    石海诚伏在桌面上,拼命的想要靠近王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早就醒了吗?”说着,他又抓住林钰的肩膀:“小钰,你知道她醒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钰的脸色极度不好看,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动肩膀躲开他的手,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突如其来的憎恨,红着眼道:“别碰我,都是你们害了我,都是你们!”
    石海诚一愣,忽然又把她的肩膀抓紧,不无痛心道:“我害你?我对你那么好,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林钰跳起来,指着王蔷,用当日指控石海诚般的冷酷,和今日迸发的愤怒,道:“楚队长,都是这个女人在利用我!她根本没事,她一直以来都是装的!是她让我留在石海诚身边,是她利用我骗石海诚,也是她给我出主意让我骗警察,我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把脸面撕破,把话说破,人性才得以显露。石海诚错了。林钰根本不善良。
    面对林钰的指控,王蔷端坐在椅子上,仍旧保持沉默,只是呼吸渐促。
    楚行云倒是乐意找一个发言人,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然后抬了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林钰好像急于建功立业的女将般,迫不及待的将矛头指向了王蔷,这个她昔日的战友。
    “她根本没事,一年前的那场意外是她设计好的,苏延根本没有侵犯她!她那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制造一场意外,让石海诚得到一笔赔偿金!”
    楚行云等了等,却不听她继续说,于是问道:“还有呢?”
    “发生车祸的时候,我和石海诚确实都在车里,当时苏延的呼吸已经停了,石海诚去沉尸的时候,我给她打电话问她该怎么办,是她让我把车开走换轮胎,说这样一来警察就找不到石海诚的车的在场证明。到后来我在103公路边等吴涯,把苏延的领带放进他的车里,也是受她指使。我是无辜的,她才是另一个凶手!”
    楚行云忽然抬手打断她,讪笑:“你的节奏太快了,还是我来说吧。”
    说着,他把两幅装有潘洛斯楼梯的相片的相框扔到长桌中间,石海诚和王蔷中间的位置,对王蔷道:“你可以不说话,但是我会把你的沉默当做默认。”说着看向石海诚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妻子为什么会自导自演一场意外,诬陷苏延侵犯她,并且特意给你留下一笔赔偿金吗?”
    林钰暴露出来的另一幅面孔已经让石海诚深受震撼和折磨,他在重重打击和震惊之下,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呐呐的问道:“为,为什么?”
    楚行云看了一眼被傅亦强按在椅子上,满面通红,眼中怒火澎湃的吴涯,随后又看向王蔷,冷声道:“因为她恨苏延,她恨苏延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她。看看她在苏延出柜之前送苏延那张相片,‘永恒的爱’,苏延可能并不知道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他表白,不久后就公开出柜,和一个男人确定关系。我想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恨上了苏延。她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你的摄影天分,骗你帮她拍照,她对你并没有感情。但是当你发现她跟你结婚的目的,提出离婚的时候,她又为什么不同意,反而设计报复苏延,制造一场意外,给你留下一笔赔偿金?因为她不仅仅是想报复苏延,她还想维持和你的夫妻关系。”
    王蔷的眼神微微一动,从沉默中苏醒般转动眼眸看向楚行云,眼神如深渊般冷冰,漆黑。
    楚行云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接着说:“或者说,苏延只是她制造意外的一颗棋子,她真正的目的,是维持和你的夫妻关系。”
    石海诚怔怔的看着王蔷:“为什么?她,她并不爱我。”
    楚行云道:“没错,她并不爱你,可她却在保护你,你的情人林钰女士也不爱你,她同样在保护你。她们两个都在保护你,保护你免受牢狱之灾。”说着一笑:“想知道为什么吗?”
    石海诚目光迫切的看着他,像是在沉默的妻子身上感知到了危险般,浑身瑟瑟发抖,道:“告诉我,她为什么这么做?”
    楚行云从文件中抽出一张律师文件扔到他面前,道:“她很清楚自己的意外险受益人是你,如果你在受益后就和她离婚,那你的坏名声就坐实了,还会被怀疑谋害妻子骗取保费,所以你在受益后不会和她离婚,即使你很想跟她离婚,你也不能。她这么苦心设计意外,让你获得保费,维持和你的夫妻关系,只为了你手中那份——”
    楚行云忽然停住,沉如死水般的目光落在石海诚脸上,看着他因惊愕而不断震动的面部肌肉,道:“明年三月份你就能继承的遗产。”
    “……她想跟我平分遗产?”
    石海诚颤声问。
    楚行云唇角一掀,冷笑道:“不,她想把遗产从你手中夺走。”
    石海诚愣住了。
    楚行云又道:“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如果你在三年内‘遵纪守法’,才有遗产的继承权,所以为了让你顺利继承遗产,再顺利从你手中夺走,你的妻子和情人才会千方百计不顾一切的保护你,帮助你摆脱牢狱之灾。醒醒吧,她们不爱你,只爱你的钱。”
    说着,他端起水杯站起身,绕出长桌一端,走到石海诚身边停下,转身倚在桌沿上,抬起一只手搭在石海诚的肩上,道:“别急,这才刚开始。”
    他看向林钰,抿了一口水,笑道:“你也参与了吧,林总。”
    就在刚才,林钰找到了自己新的阵营,那就是和警察合作,供出‘同伙’,洗白自己。
    林钰道:“是,我和石海诚认识没多久,王蔷就到公司找我,她说她知道我和石海诚的关系,但是她不介意,她还说石海诚有一笔即将继承的遗产,如果我们合作的好,可以把那笔遗产占为己有。”
    楚行云问:“怎么合作?说清楚。”
    林钰看了一眼石海诚,面有忌惮,最终扛不住楚行云的凝视带给她的压力,索性托盘而出:“她说,只要石海诚死了,而且他死的时候,她还是石海诚的妻子,她和石海诚没有孩子,那笔遗产自然就——就会由她继承!”
    在这一瞬间,楚行云搭在石海诚肩上的手清楚的察觉到,石海诚的体温凉透了,他的呼吸猛然一窒,然后愈加粗重,身体也在颤抖。
    楚行云很冷静的追问:“你怎么配合她?”
    话已至此,再没有什么可隐瞒,林钰又道:“我卖给她一份保险,后来偷偷的把受益人改成石海诚的名字。然后按照她说的,留在石海诚身边,也留住他的心,让他爱上我,并且听我的话。因为她担心在她装病的时候石海诚对她下手,以解除和她的婚姻关系。所以她让我监视石海诚,保证石海诚不会制造一出她意外死亡的假象!”
    果然如此,当真是机关算尽。
    楚行云回头看向王蔷,竟有些佩服她缜密的思维,她把所有可能都料想到了,都设计到了,千方百计的留住自己‘石太太’的身份,就是为了能从丈夫身上继承遗产。
    也是可笑,石海诚一直在等二舅的遗产,而他的妻子,一直在等他的遗产。
    “继续说。”
    他道。
    林钰目光闪烁,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扣动指甲,道:“没,没有了。”
    楚行云笑:“没了?”他把手伸向傅亦,打了个响指。
    傅亦会意,把他留在桌子上的文件递给他。楚行云转手把文件递向林钰,看了一眼她不停扣动指甲的手指,道:“你几乎每个月都会买几瓶奥痰拉平,因为你有精神病史,所以你买这种药不足为奇。但是你本人只是轻度的躁郁,并且半年前就已经控制住了,所以你早已不需要服用药物,而你却每月都会购买这种药,为什么?”
    说着,他扬声问吴涯:“吴医生,你应该知道这种药吃多了有什么副作用。”
    吴涯道:“免疫力下降,身体机能下降,到了后期,还会导致意识溃散,肌肉萎缩。”
    楚行云见她不接文件,也不勉强她,把文件又递给傅亦,道:“简单来说,就是不像个人了。”
    他身子往后一仰,看着石海诚不无感慨道:“石老师,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是在慢性自杀。”
    石海诚忽然握拳往桌上重重的砸了一拳,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楚行云察觉到他的情绪动荡,手下施力按住他的肩膀,接着未完的案件继续分析,对林钰道:“这也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同意王蔷的计划,承担车祸的全部责任。因为你有精神病史,只要请个好律师,你不会坐牢,最多在疗养院住一段时间。”他笑了笑,又道:“所以,你和王蔷联起手控制住石海诚,为了让石海诚在继承遗产后顺利的意外死亡,我猜你用了各种方式哄骗石海诚吞下那些药片,他信任你,完全不会怀疑你,甚至把你叮嘱他记得吃药的字条都贴在饭盒上。如果你想狡辩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他家里取那张字条,我相信经过笔记鉴定,可以证明字条是你写的。”
    当所有的骗局都被拆穿,林钰,石海诚,王蔷,他们每个人都像被剥光了衣服,赤裸的展示着自己的阴暗与丑恶。他们当中有设计圈套的人,和被圈套画地为牢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就算是被层层骗局围困的石海诚,也只是王蔷和林钰的受害者,他们当中唯一的那个受害者,在真相还没诡计掩埋的情况下,已经死了。
    苏延是王蔷设置圈套的开端,也是王蔷的圈套得以败露的终止。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让王蔷的骗局得以曝光。
    但是他到死都不知道,他只是王蔷为了继承遗产的途中,脚下踩过的一颗石子。他把内疚和负罪感背了很久很久,一直以来都被石海诚要挟,最后被石海诚和林钰以一场意外的形式夺走了生命。
    若不是苏延的死,这三个人之间的一段公案,也未必会付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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