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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边港口的扩建,也在为辖内百姓不断地提供做工的机会, 不仅是身强力壮的壮劳力, 便是家中妇孺都可从港口中获得没那么需要出力, 只比较需要精细的做工机会。再者林宁领衔的作坊, 也很需要人手, 而百姓们做活儿换来的除了铜钱外, 还会有粮种, 粮食,食盐, 农具等必需品。
    这其中除了施行以工换粮种政策, 得以叫占城稻得以极速推广外, 妇孺们广做工也很大程度上解放了生产力, 换来的自然是岭南快速被建设,且还形成了良性循环。
    品貌焕然一新。
    又岭南非是自给自足,商贸来往也不能落下。
    先前提到南北两大富豪, 荣凤祥在北方,安隆为南又多以巴蜀为中心,岭南这边安隆也多有活动,毕竟他是宋阀亲家公解晖的义弟。若安隆非是魔门中人,背后还站着“邪王”石之轩,那林宁只管去招揽他,组建她的商贸网络,从经济上入手,从南往北浸入南北经济命脉。
    偏偏安隆是。
    林宁只能自己来了,海龙帮便随着宋阀北上,而登陆岭南。
    林宁并不担心没有其他商人会不对海龙帮动心,不对相较于其他地区都相对更安稳,商机更繁多,交通更便利,贸易氛围更浓厚的岭南感兴趣。
    商人逐利。
    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何况如今早已有谁嗅到了商机,光是铺就起来又平稳又光滑,能够大幅度缩减行路时间的水泥路,就足够招眼,何况水泥也不止能用于铺路。再者岭南修建的港口,也必会导致商人纷沓而来,又海南岛也有修建港口,到时候冶炼的铁以及铜,还有铁器,铜器等都会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
    以及海盐。
    这无论是战争还是非战争,都必须的资源。
    当然了,就这会儿而言武器更能换来厚利。
    看位于琉球的东溟派就知道了,他们锻造出的武器便是从前宋阀都有收入。
    只是宋阀如今的武器,都是自产自用的,也暂时没有往外贩卖的意向。
    到底东溟派锻造出来的武器往往都可称之为奇货,那他们家锻造出来的那就是比奇货还奇货。
    在见识过兵器在战场上的加成后,宋智对此很是认真道:“玉致,你可要鲁三看好了,便是作坊中的匠人们也是。”
    林宁煞有介事道:“这种时候我们家是不是要把族中女子下嫁给鲁三,借此更好笼络住他?不是吧,二叔,你们还真想过?我原本以为二叔能够更开明的。”
    宋智:“……大家都这样。”
    林宁撇撇嘴:“但前提是鲁三会喜欢才行啊,我觉得吧,他那个人你与其给他个妻子,还不如把鲁妙子的手稿给他来的有用——或者干脆把鲁妙子弄来。”
    宋智若有所思:“我倒是知道一点鲁妙子的消息。”
    林宁:“嗯?”
    宋智:“飞马牧场。”
    林宁自是明知故问,她很清楚鲁妙子在哪儿,也知道杨公宝库就是鲁妙子设计的,还清楚鲁妙子的爱恨情仇。不过比起鲁妙子,林宁对飞马牧场的兴趣却更高一点,原因无他,飞马牧场的战马。
    林宁想到这儿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今飞马牧场的场主是叫商秀珣?据说钟灵毓秀,蕙质兰心,年纪轻轻便将飞马牧场打理得井井有条。”
    宋智笑着说:“玉致你比她还年轻几岁呢。”
    只是看着年轻的林宁:“我们可不一样。”
    宋智并没有意会林宁的想法,他只是认为林宁是在说商秀珣没有背靠家族:“飞马牧场尽管宣称要保持中立,不参与各方势力争斗,可飞马牧场本身的存在就势必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商场主想完全的独立其外,想来并不可能。不过到现在为止,商场主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她和李阀小姐李秀宁交好,在情感上怕是会倾向于李阀。”
    “只是李渊至今仍在游移不定,”林宁顿了顿又道,“我记得飞马牧场附近在肆虐的是朱粲领导的迦楼罗军。”
    她说着就皱起眉来,流露出嫌恶之情来。
    朱粲其人原是县中佐吏,大业十一年随军征讨起义军时,逃亡聚众作乱,后拥兵十万人,在江陵,沔阳转战抢掠,所到之处人烟全无,甚至在军中缺乏粮食时,就教士兵烧煮妇女与孩童。
    林宁对他的憎恶,仅次于对“青蛟”任少名的。
    这任少名所领的铁骑会,作风残暴,在江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和林士宏狼狈为奸后,更是在林士宏的支持下,变本加厉。
    而任少名还更有来头。
    林士宏是魔门中人,这任少名干脆都不是中原人,他是铁勒人。铁勒本分属东、西突厥,在近年以契苾、薛延陀二部为主建立部落联盟,其旗下第一高手“飞鹰”曲傲,派遣其子,也就是化名为任少名的曲特前来中原,肆虐中原。
    当年任少名还曾和宋缺有过一战,如果不是阴癸派派来的“恶僧”法难和“艳尼”常真拼死相护,那任少名就不是只败给宋缺那么简单了。
    反正,林士宏和任少名的联手,代表着阴癸派和铁勒的联盟,共同图谋他们所谓的霸业,却是完全建立在百姓们的血与泪之上。
    林宁半分都看不上他们,“阿耶对魔门怎么看?”
    宋智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难道你觉得你阿耶会怕得罪阴癸派吗?不过阴癸派以及魔门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们若是对任少名以及林士宏动手,得做好进一步的准备。”
    林宁看过去。
    宋智慎重道:“不止是阴癸派,还有曲傲。”
    消息灵通的都知任少名有铁勒人的血统,甚至猜测他是铁勒王派来中原兴风作浪的,知道他是突厥那边仅次于“武尊”毕玄下高手的曲傲之子的,少之又少。宋阀却是知道的,当年任少名惹到宋缺,在和天刀对决中,他可是不可避免地使出了他们家的独门武功。
    林宁扬扬眉:“打的小的,来了老的,我知道。”
    林宁想了想问:“如果放出我阿耶要出山的消息,会不会引得曲傲来江南护其子任少名?”
    宋智不答反问:“玉致想怎么做?”
    林宁笑眯眯道:“一窝端,我喜欢一窝端。”
    宋智想到了被一船端的晁公错和梅洵,捻了捻胡须道:“其实玉致你不必将你阿耶搬出来,单就是你大败晁公错的事迹,就足以让任少名忌惮了。”
    林宁慢吞吞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当谁没有阿耶呢,他有我也有,而且我阿耶还更厉害,怕了吧?”
    宋智:“…………”
    ·
    宋阀北上,首当其冲的既定了是铁骑会与林士宏统率的鄱阳军。
    以及他们背后的曲傲,和阴癸派。
    阴癸派自是不能一窝端的,其门派势力盘根错节,何况只是一个林士宏,顶多只会让林士宏的师父辟守玄跳出来,而不会让“阴后”祝玉妍出面。可林宁并不会因为会因此和阴癸派势同水火,就不会去踏平为祸江南的铁骑会与鄱阳军。
    因此北上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没想到阴癸派先一步找了过来,还派来了他们门派中仅次于祝玉妍的人物:
    在占城稻收获了第一茬后,神粮的传闻就更添几分。
    要知道先前拜各方势力所赐,那种半遮半掩下可没少助长神粮一说传遍大江南北。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大家只是奔着噱头去的,可逐利的商人已经开动脑筋,帮忙传播这一传闻,顺带帮忙传播稻种了。
    当然了,稻种都是从海龙帮中漏出去的。
    林宁从南往北去时,并没有直去林士宏占据的豫章,而是先在岭南进行了一番水利工程。此外,水泥路也在继续修,这次会从岭南往巴蜀去,巴蜀有解晖,还有大富豪“胖贾”安隆,如此一来铺设水泥路的话,一是不会缺少钱粮,二是不会有人妨碍。
    如此一来,林宁就分身乏术了。
    好在宋师道不再为傅君婥黯然神伤,主动担下了督工的担子。
    林宁怀疑宋师道是因为有了奔头,才振奋起来的,到底以宋阀如今的势头,日后自有可能取缔不和异族人通婚的族规的。
    林宁都不太好浇他凉水,说傅君婥已经死了。
    林宁这么想后,转天宋师道就有了非凡的艳遇。
    宋师道解释道:“婠婠的身世非常可怜,我遇上她时,她家的车马队遇上贼寇,家人无一幸免,那些贼寇贪她美色,正欲逞兽欲时,给我碰巧撞上。可我修路辛苦,无论如何都不好带她在身边,只好带她回来找玉致你,你做事最为妥帖,定会好好安置她的。”
    林宁一拍手道:“好秀色可餐的女子!”
    宋师道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很快就将这违和感抛之脑后道:“婠婠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只在这样的世道,便如同怀璧其罪。再者看她经脉虚虚荡荡的,既没有闭塞,但亦没法凝聚气息,像是个虚不受补的病人,想来没少吃苦。”
    林宁:“你探了她的脉?”
    宋师道点了点头:“总归是要小心的。”
    林宁赞同道:“这倒也是,我这就叫人去将现场清扫下,总不能叫人葬身荒野。”
    宋师道:“自然。”
    再看那被宋师道带回来的可怜女子婠婠,她弱不胜衣地站在不远处,整个人却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无论男女看见她都好似拔不动腿。
    包括林宁。
    林宁见过不少美人,在凡人中婠婠可以说是很少能有谁能出其右,怕也就是当年石观音能和她相媲美。眼下的情况是,林宁乍见婠婠就露出惊艳的神采来,还稍稍带着点怜爱,就如同寻常男子见到美人般,顶多是没有那么露骨。
    婠婠:“???”
    林宁着人将“案发现场”清扫一番,又送走了并没有要将婠婠占有己有的宋师道,这才走向了楚楚可怜的婠婠。
    林宁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婠婠柔若无骨的手:“我阿兄说你叫婠婠?”
    婠婠低下头,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妾身是。”
    林宁温声问:“你是哪里人?”
    婠婠说了个地址,乃是湖北那边的。
    林宁怜爱道:“从没有离开过家乡么?”
    婠婠迟疑了下,仍点了点头。
    林宁笑盈盈道:“小骗子。湖北人说官话可不是这样,我听你的口音更像是长安人在说官话,再者你说的那地方会说这般听起来很地道的官话的人,可是少得可怜。再者小美人你身上的痕迹太少了,没道理你家人遭了毒手,亦有小贼捉你逞兽欲,却是没让你沾上半分血腥味,也没显出你任何挣扎的痕迹。还有——”
    婠婠娇笑着截口道:“宋小姐果然没让婠婠失望呢。”她不再伪装弱女子了。
    林宁扬了扬眉。
    婠婠巧笑嫣然道:“至于这个‘还有’,可否让婠婠自己补充呢?宋小姐摸婠婠的手,是来探婠婠的脉,自是看出婠婠非是生病,而是被点了穴封了内息。”
    林宁否认道:“不是,我只是想看你的手有多好摸,一摸之下果然很好摸。”
    婠婠:“……”
    婠婠幽怨道:“宋小姐怕是已知晓婠婠是谁,故意寻婠婠开心的呢。宋小姐怎么这般看婠婠?”
    林宁真心实意道:“我只是想到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宁的容貌自是比不上婠婠的,但她站在婠婠身边,完全不会被婠婠的美所遮盖,反而此时她垂下眼眸看着婠婠,明澈的眼眸中带着一缕缱绻,好似满天星辰汇聚在此,又只叫婠婠一个人看到。更不用说她的手,还带着暗示性地摩挲了下婠婠的手腕,那被摩挲到的手腕带上了从她身上传来的热度,将婠婠沁凉的肌肤染得火热。
    婠婠:“…………”
    一向多智多慧的婠婠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是她并没有怔愣多久,睫毛轻颤:“看来婠婠直管来找玉致,不必大费周章地撞上宋公子。”
    宋师道根本没有如她认为的那般,对她神魂颠倒。婠婠对此颇感意外,难免还有点挫败在,不过见宋玉致如此,她想她可能明白为何宋师道没有被她魅惑到了。
    林宁:“……我阿兄只是心有所属。”
    婠婠眉心微跳,林宁却又似知她在想什么般道:“这只能说明我们心有灵犀,不是吗?”
    婠婠:“!”
    婠婠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手,便见林宁有几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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