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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是一个逼仄的通间,放着两张床,池怀音一看这布置,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找老板娘:“老板娘,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能不能把我们分开?”
    老板娘笑眯眯看了二人一眼,走到两张床中间,那里垂着一道布帘。她大咧咧拉起了布帘,两张床就被布帘分开了。
    “喏,这是两间。”
    池怀音看看眼前的环境,再看看季时禹一脸不悦的表情,咽了口口水:“好吧。”
    老板娘笑眯眯的:“好睡,我走了。”
    二楼这么个小房间,两边都因为屋檐斜面特别低矮,就中间梁柱之处,可以让人直立站着。除了屋顶上的一小块天窗,连通风的口都没有,浓浓的潮味让池怀音非常不能适应。
    但是最让她不能适应的,是她今晚要和季时禹一帘之隔的睡觉,想想都要羞愤致死了。尤其老板娘下楼之后,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更让人尴尬了。
    一直弓着背站在门口的季时禹,终于走了进来。脚踏在木制的楼板上嘎吱作响。他走到中间才勉强能站立,居高临下看着池怀音,眼神意味深长的。
    “你睡哪边?”
    池怀音小心翼翼打量着季时禹,心底还是有些忐忑,她指了指就近的那一张:“那……这个?”
    季时禹冷哼了一声,直接走向另一张床。看都不看池怀音,用力把布帘扯开,将两张床完全挡死。
    听见季时禹躺上床的声音,池怀音才松了一口气。
    她连袜子都不敢脱,小心翼翼不放出太大声音,躺在了那张床上。
    季时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女孩一帘之隔睡觉,也有些失眠。
    随手打开床头柜,里面有几本杂志,这让季时禹大喜过望。
    总算能让他分散些注意力,不然他一直在想象帘子那一侧的情景,也是有些难熬。
    果然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该结婚,这事儿还是有道理的。
    季时禹随没想到,他随手翻开的杂志,内容就让他大吃一惊。
    八十年代后期,卖淫嫖娼、黄色出版物很多,所以九十年初开始,一直在“扫黄”。黄色刊物不让公开售卖,然后出了一批“报告文学”,讲述如何“扫黄”,什么“荡妇的专利梦”,“教授儿子的兽行” 那内容的尺度,和黄书也差不多。
    这民宿,怎么会提供这种书?
    季时禹平时虽然也看过一些闲书,但是面对宿舍里一帮臭男人,倒也没什么可激动的,可是此刻,一帘之隔,活生生一个大姑娘。
    听声音,池怀音似乎也没有睡着,一直翻来覆去的,床跟着她翻身嘎吱嘎吱地响,这对季时禹来说,可真是身心煎熬……
    池怀音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低矮的屋顶上一根一根房梁,正着数了一轮,又倒着数了一轮,还是毫无睡意。
    脑子里有些乱,池怀音在想,这么休息一晚,是不是比露宿户外更好?
    她从小就比别人聪明,池父把她当男孩培养,四岁半就让她读了小学,一路读到研究生,都是全班最小的学生。
    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和男生单独出去过,连别人给写的情书都会老老实实都交给老师或者父母,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经验。
    虽然她并没有那么讨厌季时禹了,可是毕竟男女有别,这样总归是不太好。她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女孩子要文静、矜持、自爱。
    布帘拉上了,房间的灯要在季时禹那一边关,她也不敢叫季时禹。灯亮着,她毫无睡意。
    一帘之隔的季时禹似乎也没有睡意,他一会儿一个翻身,床也跟着他翻身作响。
    池怀音侧躺着,听见他拉动抽屉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就听见有书翻动的声音。
    池怀音想起他那边似乎有一个床头柜,八成是那里面的书。隐隐有些羡慕,她也睡不着,这时候要是有本书看就好了。
    她正寻思着要怎么开口找季时禹要本书看。帘子的那一头,就传来了“啪”一声,狠狠合上书的声音。
    “喂池怀音!”
    那么安静的环境,季时禹突然出声,池怀音被吓了一跳,赶紧在被子里缩了缩。
    “嗯……嗯?”她的声音软软的,小小的。
    帘子那头的人,呼吸更加急促,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燥了。
    “你呼吸的声音,能不能纯洁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电影类型”
    池怀音:我比较喜欢文艺的爱情电影,或者纪录片电影。
    季时禹:我只喜欢一种电影,需要分级的那种。
    池怀音:……
    季时禹:血腥分级,想哪去了。
    ————————
    咳咳,我文里,季时禹现在的年龄是23,池怀音21。
    都还是年轻人,有点血气方刚,理解理解。。
    第10章
    池怀音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抓紧了手里的被子。心里有些莫名,她这又是怎么惹到季时禹了?
    “我呼吸的声音,怎么不纯洁了?”
    帘子另一边的人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唰”一声,把中间紧闭的帘子给拉开了。
    逼仄的空间里,摆着两张床,本就拥挤。这会儿季时禹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盯着池怀音,让她感觉到压迫感十足。
    池怀音吓得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本能用被子捂紧了胸口。
    “你……你要干嘛?!”
    季时禹的表情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他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双眼血红。
    “正常呼吸应该是这样,呼——吸——,呼——吸——”他很粗鲁地示范着:“哪像你,有气无力,听着就很不正经。”
    池怀音觉得季时禹像是故意找茬似的,紧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你没事吧?”
    季时禹上下打量着池怀音,脸上有些红,半晌,视线瞥向别处。
    “认床睡不好,出去转转。”
    ……
    原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这会儿季时禹出去了,池怀音倒是稍微轻松了一些。
    房间的灯没关,起身趿拉着鞋子,走到季时禹方才睡过的一边,准备关灯。
    她的手还没拉到灯绳,视线就被被子底下露出的一点点书角吸引了。
    她被这么闹了一通,也有些睡不着。这会儿看到有本书,倒是有些欣喜,可以看看书打发下时间。
    她刚把书抽出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书,就听见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
    从房间外的楼道传来,脚步之急促,仿佛要把房子拆了一样。
    季时禹喘着粗气又折了回来,两步跨到床边,“哄”一下把被子掀了起来。
    整个动作快到池怀音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里面的书呢?”季时禹突然一声质问,气势之可怕,把池怀音都整懵了。
    “你是说,这本吗?”池怀音本能扬了扬手里的书。
    “唰——”季时禹想都不想,直接把那本书从池怀音手里抢了过去,表情活像个恶霸。
    季时禹神色警惕:“你干嘛?”
    池怀音无辜地站定,有些不解,不过一本书,他干嘛这么凶?
    “我也有点睡不着,看见有本书,就想借来看看……”
    季时禹瞪了她一眼。
    “不准看书。老实点睡觉!”
    说着,季时禹把池怀音往床上一按,谁知她瘦弱,他一推就倒下去了。他手上失去了支撑,也跟着一起倒了下去。
    池怀音的双手按在季时禹的胸口,而他的手撑在她耳侧的枕巾上,温热的呼吸拂扫在她的脸上。
    两人以那么近的距离对视,连彼此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种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冲击了她的大脑,她屏住了呼吸。
    安静低矮的屋子里,只剩下季时禹有些粗重的喘息声。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一瞬间闪过一丝浑浊,但是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
    季时禹从床上跳了起来,将那本花花绿绿的书卷了起来,塞进胸怀里:“我走了。”
    池怀音脸上热得简直可以烫熟鸡蛋,恨不得要用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
    空气里潮味重,又很闷热,池怀音很浅地睡了一觉以后,又醒了过来。
    房间里太黑,抬头看一眼小小的天窗,天还黑着,看来这一夜还没过去。旁边的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池怀音这才发现,季时禹好像还没有回来。
    穿上自己的鞋子,蹑手蹑脚从那个狭窄的楼梯下去,穿过已经没有人的一个小小接待窗口,就走到了民宿的小庭院。
    夜里也不知是什么虫儿在低低鸣叫,夹杂风吹动树木的声音,动中有静。
    刚进入黑暗,池怀音眼前还有些不适应,隐隐看到院子中有个人影,呼呼喝喝不知道在挥舞什么。
    她倚着墙,轻言细语地唤了一声:“季时禹?”
    一直用力消耗着体力的人,手上的拳路骤然停住,他并拢了双腿,直直站定:“你怎么跑出来了?”
    池怀音看季时禹大汗淋漓的,有些疑惑:“你在这里,干嘛?”
    “睡不着,打打军体拳。”
    “……”军体拳?池怀音这是听错了吗?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打军体拳?
    “是不是因为我,你不好去睡觉?”池怀音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占了房间就不睡,想想也有点不好意思:“那要不,你去睡,我反正已经睡了一觉了,可以在外面转转。”
    “不用。”
    池怀音从小到大最怕给人带来麻烦:“那要不你上去打吧?不然别人看到你一个人在这,还以为是我欺负你,把你赶出来了……”
    海风悠悠而过,季时禹撇开了视线,还是一贯拽拽的口气:“睡你的,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
    季时禹走了两步,走到池怀音身边。他双手插进了口袋,半倾着身子,凑近池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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