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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人群一时静寂无声,生产队长郭德贵也是瞠目结舌,褚天逸眼圈都红了,含着眼泪上前又狠踢了郭二罐子一脚:“你他娘的还是人吗?畜生都比你有人性!”
    郭二罐子气急败坏,怒骂自己媳妇:“你个贱女人不要x脸了是吧?就你那烂x事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跟这种嘴巴死硬死硬的牲口是没什么好言语的了,王国栋让褚天逸拿了一根长麻绳过来,把郭二罐子两只手捆住,又把麻绳系到一根树枝上,让郭二罐子全身悬空只能拿脚尖点着地。
    这一招还是上辈子跟包工头学的,包工头逮住到工地偷钢筋建材的小偷就如此处置。
    被这样吊着饶是个铁人也坚持不了多久,没多大会儿工夫就能把小偷整得痛哭流涕死命求饶,保证再也不敢来了。
    王国栋见这招操作简单,效果极佳,此刻也就如法炮制。
    绑好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王国栋问生产队长郭德贵:“德贵叔,你说现在咋办吧!”
    提起这个郭二罐子,王国栋就鄙夷至极,这个家伙简直都不能算做一个人了。
    此人一生酗酒好赌,现在政策管得严,赌是不可能赌了,他就喝。
    他爹妈一辈子生了七个孩子,五女二男,他哥郭大罐子在小时候生病夭折了没长成,郭二罐子就是他们家的一根独苗了,老两口对这个宝贝儿子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宠得不像话。
    早年老两口做主,给二罐子娶了一房媳妇,生下了孙子郭大壮没几年,就一命呜呼被郭二罐子打死了。
    郭家人死死瞒住,对外说是病死了,然后又给他找了现在这个媳妇李大妞。
    彼时郭二罐子已经二十好几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郭大壮,非常不好找对象。
    李大妞几乎是半买半娶来的,李大妞她娘家爹重男轻女,要给自家儿子娶媳妇,就冲郭二罐子的父母要了一个极高的彩礼价格,然后一件陪嫁没给就把闺女送到了郭二罐子家。
    李大妞刚嫁进郭家门没几天就挨了打,她跑回娘家哭诉,郭二罐子找上门去对着老丈人道:“你这闺女是我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我想咋打就咋打,不想挨打就把钱还我。”
    他这话一出,重男轻女的老丈人立刻偃旗息鼓,两手一摊啥都不管,还劝着闺女回去好好和郭二罐子过日子。
    过日子嘛!勺子免不了碰锅沿,哪有不吵嘴打斗的?
    来回几次后李大妞也死了心,挨了打再不回娘家了。
    她找生产队长,找妇女主任,可这些乡村干部都信奉‘劝和不劝离’的标准。
    尤其是生产队长李德贵,和郭二罐子还有亲,更是死命规劝李大妞不要闹腾,好好过日子,两口子哪有不打架的?他和他老婆还打呢!
    如此这般,这李大妞也没能挺多久,在她生的小儿子郭二壮五六岁时也驾鹤西去,郭家人自然又是病死的说辞。
    其实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李大妞是怎么死的?这两口子风风火火闹腾了好几年,李大妞整天鼻青脸肿在村里出没,谁都猜得到,却谁都不去管。
    李大妞的娘家收了一大笔彩礼钱,心虚气短不肯为李大妞撑腰,基层干部都以维|稳为主,劝和不劝离。
    李大妞还曾经跑到公安局去报案,说她挨了郭二罐子的打,要公安把郭二罐子抓起来。
    公安能抓他吗?
    彼时的婚姻法极其简略,总共八章二十七条,没有一条规定了婚内暴力该如何处置。
    公安也束手无策,只能把郭二罐子给叫来警告教育一番。
    郭二罐子在公安面前对着李大妞是又磕头又赔罪又保证,态度诚恳的不得了,公安人员一看,心情愉悦大手一挥:“这不是没事儿了吗?回去好好过日子去吧!”
    而回到郭家庄的李大妞,自然是得到了一顿更加粗暴的打骂。
    如此郭二罐子把第二任老婆李大妞也打死后,周围算是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了。
    本来他也三十好几了,家里又穷还有两个拖油瓶,又接连死了两任媳妇,谁家也没有那么想不开。
    没过几年改革开放了,鳏夫郭二罐子竟然溜溜达达地跑到了南方,从南方拐回来一个比他年轻了二十几岁的大姑娘!
    这个年轻的姑娘也不知道被郭二罐子给喂了什么迷魂药,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就这么着和郭二罐子住在了一块儿过起了日子。
    俗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郭二罐子也改不了打媳妇。
    这大姑娘来到他家,好日子没过几天,郭二罐子固态萌发,又开始了打媳妇日常。
    这姑娘娘家千里百远,在此地无亲无故,挨了打自然是闹腾着要回家的,郭二罐子不允许她走,她自己就偷偷逃跑了,跑又没跑掉,被郭二罐子捉起来后自然又是一番毒打。
    直把姑娘打得跪地求饶,保证再也不跑了,要和他安安分分过一辈子。
    得了姑娘连番保证的郭二罐子并不放心,他对这姑娘说:“我信不过你。”
    “那你想怎么样?”这姑娘被吓得浑身哆嗦,郭二罐子直接拿斧头砍掉了姑娘两只脚的大拇脚指。
    他堵住姑娘撕心裂肺的惨嚎,笑眯眯地对她说:“没了大脚趾,你走不快走不远,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跑!”
    被砍掉了两只脚趾头的姑娘发起了高烧,郭二罐子直呼晦气,不会烧死了吧?
    上天也不知是如何安排的,烧了一个多星期后姑娘烧退了,竟然活了下来。
    这番悲惨的遭遇把这蠢笨笨的姑娘给吓坏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还抱着她温言细语哄慰说要一辈子爱她疼她给她做依靠的良人怎么会突然变狼人?(傻姑娘不明白,狼人一直是狼人只是特会装)
    受了此番折磨的姑娘坚定了逃跑的决心,一天她趁着郭二罐子喝醉了,又悄悄地逃跑了。
    这个心思单蠢的姑娘完全没有想到喝醉酒只是狡诈残忍的郭二罐子在试探她,姑娘拉开门跑了出去。
    缺了两根大拇指的脚走路极其不利索,还没跑出百来步,就被郭二罐子从后面捂住嘴拖了回去。
    姑娘的这番举动彻底触怒了禽兽不如的郭二罐子,他对于如何打女人虐待女人是驾轻就熟,堵住嘴绑住手脚折磨了两天,这可怜的姑娘就此香消玉殒了。
    经验丰富的郭二罐子丝毫不怯,半夜里在前两任媳妇的坟头边直接挖了个坑,把这姑娘裹吧裹吧埋了。
    这倒霉姑娘就此悄无声息地去地府找自己的前两任姐姐培养感情去了。
    郭二罐子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竟然泰然自若地回到家里好好过日子去了,别人问起你那外地媳妇呢?
    他就垂头丧气地回答:“嫌我又穷又老,跑了。”
    也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当地村民好糊弄,竟然没一个人起疑的,直到十几年后,郭二罐子喝醉了酒,才自己说出来了前后三任媳妇都是被他打死的。
    还是那句话,民不举官不究,旁人也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再说和他的前后三任媳妇也无多少交情,竟然没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如何。
    此后附近几个村里还曾风言风语说他猥亵女童,可能是家长出于保护孩子的目的,事情并没有被明明白白闹出来。
    这个比王国栋大了十几岁的老畜生,竟然顺顺当当活到了八十多,王国栋上辈子生病住院前两年,这狗东西才因为饮酒过量酒精中毒而死。
    以他的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了,这让人如何能忍?
    王国栋鄙睨着被吊着双手,不停蹬动脚尖,勉力维持身体平衡,好让胳膊不那么疼的郭二罐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不配活在世上!
    这一次你王大爷回来了,李大妞没被你打死,蠢笨的姑娘还没被你骗来,遭猥亵的女童还没有出生,看王大爷怎么收拾你!
    听得王国栋问咋办?郭德贵犯起了愁。
    搁着以前的老规矩,那是劝和不劝离的,可郭二媳妇被如此虐待,他也说不出再让两个人继续好好过日子的话来。
    这要把两个人劝得分开了,那他们家还有俩孩子呢!孩子咋弄?不管是没有爹还是没有妈,孩子总是要吃苦头的。
    再说他跟郭二罐子的爹还是叔伯的兄弟,虽然这个侄儿不争气,老哥哥也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是就这样看着他妻离子散,还是有些许不忍,于是郭德贵愁肠百结,犹豫不决。
    郭二媳妇看郭德贵久久不出声,哭喊着对他说:“叔,我是再不跟他过了,再跟他一块儿过下去,我非得被他打死不可。”
    喊完这句话郭二媳妇自己一愣,突然两下爬到郭德贵面前抓住了他的裤腿:“叔你告诉我,大壮他妈是不是被二罐子打死的?”
    郭德贵瞪大了眼,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原来没人提也没人往那边想,现如今想来,第一任侄儿媳妇确实死得不寻常?
    郭二媳妇看他这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时嚎哭着冲王国栋说到:“今儿要是跟他分不了,我就跳河去,我带着孩子一起跳!”
    看到她被打得连个人模样都没有的凄惨下场,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有一丝怜悯之情。
    褚天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边儿上去搀扶她,一边儿连声安慰:“大嫂你别哭,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你不想和他过就不过!”
    王国栋看郭德贵沉默不语,沉声对他道:“德贵叔,李嫂子的情况你也见了,该怎么解决你给个意见。按理来说我本不是你们队上的人,不该管这闲事,但是李嫂子既然向我求助,我肯定是要帮她的。”
    王国栋这话一出口,李大妞安静了下来,郭德贵只会劝和,每次事情闹到他面前去,他要么说两个人过成一家人不容易,再就是说孩子没了父母可怜,一直要她忍忍忍。
    李大妞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了了,郭二罐子不但平时脾气暴躁爱打骂她,在做那事儿的时候花样尤其多,也尤其爱往死里折腾她,再忍下去自己真的是要没命了。
    况且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忍呢?为什么不批评郭二罐子呢?
    郭德贵是生产队长又是郭二罐子的本家长辈,别说批评郭二罐子一顿,就是打郭二罐子一顿也是说得过去的。可他倒好,每次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能随便打人’就完了!
    现在王国栋开口了,面对王国栋哪怕郭德贵身为生产队长,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他的意见。
    郭德贵犹犹豫豫地说道:“那,要不让罐子媳妇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这算是个p的解决方案?
    李大妞不依:“我不回去,权当我娘家人死绝了,我是没娘家的人。”
    王国栋看不惯郭德贵,本来挺干脆一汉子,今天一直磨磨唧唧,还不是想偏袒自己的侄儿?
    他直接开口了:“这样吧,既然李嫂子不愿回娘家,那她就还是郭家庄生产大队的人。但是他和郭二罐子闹成这样也没法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先在这公社大院里腾出一间房来让李嫂子带着孩子住过来,不管以后他们两个离不离婚,先把家离了再说。”
    他这话一出口,李大妞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事情就此拍板定论,郭德贵让人在生产队大院里收拾了一间屋子让李大妞住,王国栋和褚天逸又陪着李大妞在郭德贵的见证下拿了家里一半的生活用品和粮食。
    就在李大妞收拾了东西领着自己两岁多的小儿子往外走时,郭二罐子的大儿子郭大壮几步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到李大妞身边就抱住了她的大腿:“妈你带上我,我也想跟你走,求求你了!”
    这孩子一边哭还一边连连冲李大妞磕头,李大妞蹲下来抱住他道:“大壮,我也想带你走,可你不是我生的,你爹怕是不肯让我领走你。”
    孩子听了她这话哭得更大声了,抱着她撕心裂肺地嚎哭:“妈!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带上我吧,我会干好多活儿了,我还能带弟弟!”
    孩子这一通哭求真是让人闻者落泪听者心酸,李大妞抱住住郭大壮也是泣不成声。
    上辈子自打郭二罐子拐回了那个南方姑娘后,他的这俩孩子就消失在了村民们的视线里,王国栋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兄弟俩的影子,也不知道这兄弟两个的情况到底如何。
    现在母子三人抱头痛哭,王国栋对郭德贵道:“德贵叔,现在这情况,我认为还是让俩孩子都跟着李嫂子比较好,毕竟现在孩子小,没有当娘的照顾,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郭德贵心里暗暗吐槽王国栋,你都说完了,还要我看个啥?
    其实他心里也赞同孩子都跟着李大妞,郭二罐子好酒,他能干出把口粮全换成酒喝的事儿,孩子要是跟着他,怕不得饿死?
    反正跟着李大妞也没走远,还在一个村,还姓郭,孩子还有人照顾了,有啥不能同意的呢?
    于是王国栋让李大妞回去把粮食用品再收拾了一遍,两个孩子全要她带走。
    没人想要问一下郭二罐子的意愿,他也顾不得发表意见了,他现在只求自己能被放下来,
    被吊起来的郭二罐子凄惨无比,长一声短一声地嘶叫,他现在很疼,非常疼,两根胳膊钻心一样的疼,尤其是肩部关节,感觉上臂骨都要被从肩窝里给拽出来了。
    叫完一阵又哭求,他已经受够教训了,知道王国栋这个心黑手狠的家伙烦他骂人,他也不敢再往王国栋的枪口上去撞,于是极力忍耐,只在心里反复问候老王家的所有女性亲戚眷属。
    郭二罐子的父母前几年已经故去,几个姐姐也都出嫁多年,村里跟他有亲戚关系的都是诸如郭德贵一样的,全是些远亲。
    再加上他不为人,不管是对亲戚邻居也好,村民社员也罢,一言不和就破口大骂,村民们都烦透了他。
    结果他被吊在树上嘶嚎了大半天,竟然没一个人想要救他下来或是前来求情,于是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被一直吊在树上,直到王国栋办完了自己的事情,要离开郭家庄时,才被放了下来。
    临走前他安顿郭德贵:“德贵叔,你不能放任郭二罐子再这么下去了,他第一任媳妇已经过世多年,咱就不说了。就这李大妞,你看看被他折磨得还有没有个人样子了?”
    “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步前一个的后尘。到时候我肯定不会当做没看到,我要是请了公安来跟郭二罐子说话,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德贵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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