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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的心瞬间就冷却下来,看着远处那两道走来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从心底排斥他们,不懂为何姬然要叫上他俩,这卖力炼丹的可是他,关他俩什么事?
    “姐姐,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喝酒。”见到炎烈越走越近,罂粟再也忍不住了,连忙凑上前说道。
    姬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前这个的女人,上次从暗殿回来的路上,炎烈可没有少跟她抱怨。当他提到她身怀异香,那异香会使人晕眩时,她倒是楞了一下。她不是花族,却也身怀异香——桃花香,所以她对桃花情有独钟。她知道不同的花香有不同的作用。就譬如桃花香,它可以使人心旷神怡。眼前这个女人是花族,这是寒夜告诉炎烈的,她的花香过于诡异,若她在九天之地安安分分的,她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若是她别有用心,危及到她身边的人,那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去姬然住处的路上,罂粟一直缠着炎烈问东问西的,让他不胜其烦,可又不好发作,毕竟人家是客嘛,九天之地的待客之道,他还是懂的。那就是热情,可对着一个热情过头,喜欢缠着他的客人,他是真心热情不起来。所以,他只能一直寒着一张脸,一声不哼的,尽量挨着姬然走。
    这一切其他的几人都看在眼里。寒夜的眼底含笑,心里很舒畅。晨曦的眉头皱了皱,对罂粟,他也不喜。而姬然莫名的心里有些烦躁,她不懂,这是为何?
    很快,心思各异的一行人来到了一处被桃树环绕的木屋前,入眼,三间木屋并排而立,姬然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中间的那间木屋。
    寒夜看了一眼那旁边上的两间木屋,眼底沉了沉,似无意地问道:“这两间木屋是谁住的?”
    “左边那间是我住的,右边那间是晨曦住的。”炎烈抢着说。
    “什么,你们三个人住在一起?”罂粟双手握拳,尖叫道。她无法控制心中那汹涌而来的妒火,于是,失控了。
    “怎么,你有意见?”姬然瞟了她一眼,问道。
    “没,没意见。姐姐,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住的这般近。”罂粟心中一惊,立刻笑眯眯的改口。本想上前挽住姬然的手臂,撒撒娇,讨好讨好,却被一旁的炎烈看出动机,把她挤到一边去,自己倒是与姬然挨得更近了。气得她牙痒痒的,恨不得直接上前把他俩给分开来些,看得她的眼疼。
    ☆、他的用心
    “你们的关系倒不是一般的好啊!”寒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陡然刚刚回升的气氛又将了下来。姬然停了下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她回身冷冷地看着寒夜,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也有意见?”寒夜正想解释什么,她的右手就举了起来,阻止道:“你无需多说什么,我再说一次,我与他俩的关系就是,不管沧海桑田如何变迁,日月星斗如何变化,与你同在,永世不变。你若还有什么异议,出口在那边,就请便吧。”很显然,姬然怒了,她的性子豪爽,很少会动怒,她的不喜不悦,一般直接用武力解决,就如在战场上。像今日这般,炎烈与晨曦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眼角动容,明白姬然这样,是为了维护他们之间的友情。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与姬然站在一起,冷冷地看向寒夜。
    被这般显眼的三人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彻底的燃烧了寒夜心中的怒火与妒火。就在他想转身离去时,罂粟却一把拉住了他,暗暗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寒夜,我们今天可是来给姐姐送丹药的,你这段时间那么辛苦的为姐姐炼丹,姐姐又怎会把你当外人看待?你与姐姐好好说上一说,说不定姐姐也会让你在旁边搭上一间木屋,当然,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我也想与你们住在一起。姐姐,你认为呢?”
    姬然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讨好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她不容小觑。她很聪明,真的很聪明。说话拿捏得很好,句句在理,让她真的不好拒绝呢。可怎么办?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威胁,想用丹药威胁她吗?恐怕她要失望了。可她还没有开口,炎烈的手就搭上了寒夜的肩头,一副哥俩好地说:“若是寒夜不介意,就与我住一间木屋吧。”
    姬然有些愕然的看向炎烈,不明白他为何要站出来这般说。她知道他是有洁癖的,除了她与晨曦,他的木屋从来都不让别人进去。难道寒夜也是一个例外?
    姬然不知,炎烈如此做,是为了那些疗伤的丹药。如今的天界并不安稳,战火不断。今日不是你想夺我的地盘,明日就是我想夺你的地盘。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在这强者为尊的天界拥有一席之地。有战争,就难免有死伤。战死的,他们也只能哀悼一下,希望他能早日转世投胎。而那些受伤的,轻点的还好说,自行疗伤就可以了。重的,就要先服疗伤的丹药,再自行疗伤。天界的炼丹师不多,九天之地的炼丹师就更不多,就那么两位,所炼的丹药也是有限的。丹药够时还好,若是不够,姬然必定会耗费许多仙元来帮助那些没有服下丹药的仙家们疗伤。每回他与晨曦想帮忙的时候,她总是拒绝。她说:“若是我们三个都为他们疗伤,那到时有敌军来了,这九天之地不就危矣。你们只要为我守护好九天之地就可以了,这些人,尊我为主,就该由我来救。”
    ☆、我住哪里
    她的一席话,让他俩顿住了手脚。可看着她由于仙元流失的厉害,而渐渐越变越苍白的脸色,他的心总是揪着痛,真恨不得取而代之。如今,许多疗伤的丹药就在眼前,他又怎会让它白白的溜走。
    在姬然另一边的晨曦,慢慢地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刚刚,他只比晨曦晚了一步,不然,邀请寒夜同住的就是他了。虽然他也有和炎烈一样的洁癖,也不喜外人进入他的房间,但为了姬然,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可终究,他还是慢了一步。
    “好。”寒夜一口就应了下来。其实,刚才要不是罂粟拉住他,他一怒之下离去后,一定会后悔。自己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的炼丹,不就是为了早一日来到这里见到她吗?怎么这才来,就沉不住气了?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们三人的感情好,当初刚见面时,她就说了。这住一块儿又怎么了?又不是住在同一间房里,他这都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委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的目标长远,日后可再也不能这般冲动了。见姬然没有再开口让他走,终是松了一口气。
    “那我呢?我住哪里?”罂粟急了,她刚刚说那一番话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寒夜,还有她自己。但现在人家寒夜是有了住处,她却还晾在一边呢?她不急才怪。
    “你就去外面住,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姬然淡然道。
    “可是,可是姐姐,我可以与你同住啊!”罂粟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可我不喜欢与她人同住。”一句话,就把罂粟的希望给破碎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对于姬然,她更恨了。她可怜兮兮地看向炎烈,眼底的泪花滚滚,像是要掉下来,却又被她生生的忍住了。其实,她真的非常聪明,她天生就会演戏,知道以何种姿态可以博得男人们的同情。像她这种长相妖媚的女子,配上这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的是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的了。
    不过,可惜,她遇见的是炎烈,人家炎烈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正眼瞧过她,更别提会开口让她留下。见炎烈根本就不看她,罂粟的指甲都要捏碎了,已经深深地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悄然的落在地面,无声无息。好在双手被她掩在衣袖里,无人看到。
    她又把目光转向晨曦,想着这位上神较温柔,或许会帮她一二。可往往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晨曦还是那个晨曦,那个温柔的晨曦。可惜他的温柔全给了姬然,他的眼里也没有她的存在。于是,她又一次地失望了,拳头攥得更紧了,那指缝中的鲜血也流得更欢了。
    当她慢慢将目光转向寒夜时,却可笑的发现,他正痴痴地看着姬然,哪里还有多余的目光留给她。真好笑,他是不是忘了,她刚刚才帮了他?呵呵,若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她真的很想问他:“我当你是我的哥哥,你当我又是什么呢?”
    ☆、哭着离去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她笑了。那含泪的笑颜越发的妖媚。笑了一阵,她又停了。她说:“姐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呢!其实,我也不喜欢与她人同住。今日的酒,我就不喝了。我想出去找处地方,早一点休息。你不会怪我吧?”
    姬然静静地看着罂粟,若说以前的罂粟因为过分的讨好只是让她不喜,那眼前的罂粟就让她感到了危险。对,如伺机而动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不知哪一天,她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这样的敌人很可怕,会让你防不胜防。
    她这般看着罂粟,罂粟也这般看着她。两个女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不过,很快,姬然勾唇一笑,别有深意地说了句:“只要你好好的,我又怎会怪你,你说,是吗?”
    “还是姐姐知道心痛我,既然姐姐希望我好好的,那我一定会好,好,的。”最后三个字罂粟一个一个地说,说得很重。说完就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她转身的瞬间,泪雨纷飞。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已被妒忌与恨意充满。对,她妒忌姬然,她恨姬然。今日她这般狼狈地离去,都是因为她。她坚信,若这天地间没有姬然,寒夜定会宠她,炎烈也定会爱她,晨曦温柔的目光也定会投向她。可偏偏老天最喜欢与她开玩笑,不禁让姬然先她一步来到这个世间,还让她生得貌美如花,修为高深。(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事实。)她喜欢的,她爱的男人都被姬然夺过去了。她好恨,好恨······
    一走出姬然他们的视线,她就掩着嘴跑了起来,也不看路,哪儿偏,就往哪里跑。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正准备大哭一场,宣泄一下。可脚底一滑,差一点就摔倒在地。
    “哎呦,好痛啊!”傲天本来在这片药园里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
    罂粟刚刚站稳,就被它的叫声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又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连眼泪都忘了擦一下,就低头往那发声之处看去。这一看,就怔住了,一条小小的,金色四脚蛇。此时,它也正抬头看着她,一张小小的蛇脸都痛得扭曲了。
    “你走路就不能看着点吗?”傲天本想吼一句,奈何看见眼前的女人正一脸泪水的看着她,它的声音瞬间就变小了。
    “你成精了?”罂粟胡乱擦了几把眼泪,问道。
    “你才成精了,你全家都成精了。”傲天不乐意了,气愤道。
    “那你一条四角蛇怎会开口说话?”
    “我天生就会说话,怎样?”她的眼力那么差,傲天懒得跟她解释什么。
    “不怎样,那我还天生就有异香呢。”罂粟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与这条四脚蛇说话还蛮开心的,最少,她的心情舒畅多了。
    “是吗?”傲天嗅了嗅四周,并没有闻到除了药草香以外的香气。
    ☆、毁药园泄愤
    “我把它收了起来。”罂粟黯然道。
    “为何要收起它?你不喜欢吗?”傲天好奇地问道。它仔细地看了一眼罂粟,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可是九天之地的居民,它应该全部见过才对。难道是它这段时间窝在药园里修炼时,主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我喜欢,是他们不喜欢。”想到那几个上神眼中的鄙夷,她更黯然了。
    “你喜欢就好,干嘛要去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傲天真心不懂,跟着主人多年,它的骨子里也有了几许傲然,除了主人,别人在它的眼里都是浮云一片。
    “嗯,其实你说得很对。我为何要在乎他们呢?他们又不喜欢我,为了那个女人,他们全不要我,那我为何要在乎他们?”罂粟恍然大悟般。说话的瞬间,缕缕香气已经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当那股诡异的异香袭来时,傲天闻着头昏,想起上次炎烈上神与主人谈到的那个女人,他刹那间有股不详的预感。
    “就是九天之地的主人姬然。”
    “什么?”傲天惊得跳了起来。
    “怎么,你也认识她?”罂粟奇怪傲天的反应,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叫你说我的主人,我,我咬死你。”傲天的一口咬在罂粟的手臂上,疼得她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啊,你这条臭蛇,你给我松口,松口······”惨叫声响彻药园,让这平日静寂的药园欢腾不少。
    “呸,叫你说我主人,叫你缠着炎烈上神,我咬死你。”傲天终于松口了。
    “好你条臭蛇,连你都欺负我,看我不打死你。”罂粟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小小伤口,好在并没有感觉到有毒素入体,看来这条四角蛇没有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连忙站了起来,四下看了一下,顺手捞起一根棍子,就朝傲天冲去。
    “你来呀,我才不怕你,不要脸的女人。”傲天一顺溜就往前面窜去,还不忘回头朝罂粟嚷嚷。
    “臭蛇,有本事你别跑呀。”罂粟在后面举着棍子,边追边喊。
    “不跑,我就傻了,等你打呀!”
    “你这条臭蛇,啊······气死我了。”
    于是,药园里出现了这么一幕。远远望去,一个妖媚的女人,高举着一根棍子,大叫着,围着药园跑来跑去,不知疲惫,不知所谓。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女疯子在那里疯癫呢!
    “臭蛇,你在哪里?给我出来,出来······”
    此时的傲天已走在回去的路上,摇头晃脑,很是得意。然,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留下了那么一个疯女人在药园。后来,被气晕了头的罂粟为了泄愤,直接念了个火诀,毁了大片药园。等她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药园,吓得手脚都软了。心慌意乱的她想趁着姬然还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于是,一路躲躲闪闪,好不容易来到九天之地的出口处,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被开始来时带路的两位仙家给拦住了,问她,要去哪里?
    ☆、出不去
    她支吾半天,灵机一动说道:“我哥哥把几瓶丹药忘在家里,忘了带来,叫我回去拿来。”见那两位仙家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她忙又解释道:“我和我哥哥今天是来给你家主人送他炼制的丹药,现在他正陪着你家主人饮酒,没时间回去,所以就······”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她哥哥没时间,就要她来跑腿。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的那块桃花令牌带来没有?没有它,你是出不去的。”一位仙家好心的提醒道。
    “怎么,出去还要用上它?”罂粟心中一紧,忙问道。
    “是啊,这进出九天之地,都需要桃花令牌按入那桃花印中,不然,结界是不会打开的。奇怪了,你要出去取丹药,主人没有告诉你吗?”另一位仙家疑惑地看着罂粟。
    “她,她大概是喝多喝醉了,忘了与我说这个。我,我这就回去拿。”罂粟慌乱不已,胡乱扯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
    “主人会喝多喝醉?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一位仙家问另一位仙家。
    “咦?你闻闻,好香,怎么一下子这里多了一股香气。”
    “嗯,是好香。怎么头有一点晕呢?”
    “不好,这香有毒。快屏住呼吸,我们快找找这香气是从何处而来的吧。”
    于是,两位后知后觉的仙家就围着那块地方辛苦翻腾了半天,最后,香气随风飘散了,他们什么收获也没有。
    再来说说罂粟吧,她走出老远,回头一看,见没人追来,才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待她静下来,好好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回去,从那寒夜手里把那块桃花令牌骗到手再说。
    可刚走两步,惊觉自己身上的异香从刚出药园就忘了收起来。好在,刚刚只在那两位仙家面前待了一会儿,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异常。否则,也许她也不会这么容易脱身。
    收了异香,她边走边琢磨着怎么从寒夜手中拿到那块桃花令牌。忐忑不安的来到罂粟的房前,偷偷从窗户往里瞧了一眼,酒杯,酒壶都还在那里摆着,却没有发现一个人。人呢,都到哪里去了?罂粟疑惑不已,可也不敢再待下去,又急急转身去找寒夜。
    其实,就在她刚刚来这之前,姬然他们还在欢快的饮酒。却被一位突然寻来的药童打断了兴致。药童说,他的师父炼丹的灵草用完了,要他去后山药园采一点来。可是等他到了药园,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灵草都给烧得没剩几株了。当时他就傻眼了。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就跑来禀告姬然。姬然听后,当即就变了脸色,放下酒杯,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人影。随后,炎烈他们也跟着去了。
    ☆、错的是她
    当姬然来到药园,看着眼前这个烧得面目全非的药园,向来冷静的她,也失控了。她单膝跪地,右手轻轻地抓起一把灰烬,再松开,看着它一点一点从自己的手心滑落,她轻声呢喃:“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当炎烈他们赶来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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