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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酥酥也不逞多让,盖因性子原因,她身上气质多了几分贵女才有的优雅,又兼少女的甜软,粉粉娇娇,像朵怒放的垂丝海棠。
    两人用了早膳,姜酥酥同沐潮生支会一声,便出了府。
    阿桑似乎颇为了解白言之,带着姜酥酥直接去了东市。
    东市和西市差不多,不过东市离皇城很近,这边住的又都是达官显贵,故而东市里头的物什,稀罕又精贵,并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能买得起的。
    因着幼时被丢在西市的经历,姜酥酥并不爱往西市去,她反而来过几次东市。
    阿桑带着她随意闲逛,时不时买点零嘴儿塞她怀里,还领着人去了首饰楼和胭脂水粉铺子。
    姜酥酥不缺银子,沐潮生每月都会给她不菲的零用。
    而且,息扶黎也从没忘过,每年都给她封一笔丰厚的压岁银钱。
    这些年积累下来,姜酥酥如今也算富有。
    是故,但凡她瞧着喜欢的,半点都不犹豫就买了,且她一买就是成双成对的买,和阿桑一人一份。
    本是来守株待兔,等白言之自己撞上来,不成想,姜酥酥倒对逛街上了兴致。
    “阿桑,我觉得这对耳铛很适合你。”姜酥酥捏着一对小巧的珍珠坠银小刀耳铛。
    那银小刀很小,约莫一截手指尖长短,在冬阳下,明晃晃的,英气逼人。
    阿桑顺势接过,直接戴耳朵上。
    姜酥酥看了看,笑道:“阿桑,你真……”
    “好看!”
    冷不丁一声赞叹,抢白了姜酥酥未说完的话。
    两姑娘循声转头,就见一身宝蓝色素面湖杭夹袍的白言之站在一丈开外,他似乎来得急,鬓角挂着细汗,人还在微微喘气。
    但姜酥酥却敏锐的发现,他看阿桑的眼睛很亮,眼神也很灼热,甚是让她不安。
    阿桑顷刻就没了笑意,她二话不说,拽着姜酥酥转身就走。
    白言之转脚拦前头:“阿桑,阿桑你莫走。”
    他的眼里,压根就看不到姜酥酥。
    阿桑捏起拳头挥了挥:“让开,不然揍死你!”
    谁想,听了这话的白言之居然嬉皮笑脸起来:“没事,你随便揍,我不还手。”
    姜酥酥心里升起古怪来,她看了看白言之,又看了看阿桑,某种怀疑忽的从脑子里闪过。
    白言之见劝慰不动阿桑,眼珠子一转,就把主意打到姜酥酥身上。
    “姜阮,我请你和阿桑去天福楼用膳怎么样?听说楼里来了个新厨子。”白言之道。
    姜酥酥眨眼,杏眼纯然漆黑。
    白言之略有忐忑,他记得,幼时那会的姜阮,挺嘴馋的:“去吧,那厨子真不错的。”
    岂料,姜酥酥忽然道:“白言之,你整日里缠着阿桑,莫不是心悦她?”
    这话一落,白言之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还心虚无比地偷瞄阿桑。
    阿桑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碧色双眸,她一下抓紧姜酥酥,想也不想的道:“酥酥,你胡说八道什么?”
    所谓旁观者清,姜酥酥看的分明,白言之面对阿桑的时候,那表情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她扬起下颌笃定的道:“阿桑,不会有错的,他就是心悦你!”
    阿桑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白言之跳起来脸红筋涨地吼道:“姜姜阮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话落,他倏地反应过来,一下捂住自个嘴巴,不敢再看阿桑,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姜阮轻声笑了,她从没想到,白言之竟然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
    阿桑无奈:“人已经走了,酥酥你莫玩笑了。”
    姜酥酥斜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没玩笑,阿桑,白言之是真的喜欢你呢,看那模样是喜欢挺长时间了。”
    阿桑纠结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想谈情说爱,我要去闯荡江湖,过几年还想去波斯那边看看。”
    她这模样,总归在大殷另类了一些。
    姜酥酥也不规劝,反正,白言之究竟是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目下亦未可知,而阿桑在她心里显然更重要一些。
    两人错开这话不提,高高兴兴地继续逛起街来。
    躲得远远的白言之从街坊两边的商铺檐下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来,他往那边瞅了瞅,见两人走远了,又赶紧跟上去。
    逛了半条街,他硬是就这般跟了半条街。
    姜酥酥往嘴里塞着甜甜的肉铺干,她用手肘撞了阿桑一下:“还跟着呢。”
    阿桑往后一看,就只见到白言之慌忙转身的背影。
    她顿了顿,忽的说:“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
    姜酥酥点头:“去吧,我去天福楼叫一桌好菜边吃边等你。”
    两人说妥当,姜酥酥就见阿桑气势汹汹得朝白言之大步过去,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转脚上天福楼去了。
    白言之捂着快要蹦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他怔怔瞧着阿桑走近,那双亮澄如火的碧色眼瞳,美得让他眩晕。
    阿桑居高临下,没好气的道了句:“跟我来。”
    话毕,她率先走进旁的巷子里。
    白言之揉了把脸,努力拉回理智,不远不近坠她后头进了巷子。
    阿桑一直往里走,左拐右拐,最后走进了人少的暗巷中,眼见四下无人,豁然转身,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慢慢慢!”白言之抬手格挡,并往一边跳开,“你打我做甚?”
    阿桑哼了哼:“那你一直跟着我做甚?”
    闻言,白言之腾地红了脸,他转身面壁几息,努力平复情绪,又回身道:“你既是晓得我心意,我也就不瞒你,我是跟姜阮说的那样,所以你要不要嫁给我?”
    阿桑放下拳头,狐疑的问:“你脑子被门夹坏了?”
    毕竟,她跟他每次见面,不是动手就是动脚地打上一架,还半点都不留手的那种。
    白言之哭笑不得,他深呼吸道:“没有,我正常着,你要不要嫁我?”
    “不要!”阿桑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白言之难以置信,想他家世不差,人也长的不错,还打小就认识她,哪里不好了?
    阿桑挺起胸脯:“等酥酥成亲了,我就要去闯荡江湖,我还要去波斯玩一圈,没功夫嫁人。”
    白言之目光不自觉往她身上玲珑俏挺的胸前曲线溜了圈,兴许是有异族血统的缘故,阿桑远比一般同龄姑娘长的高挑不说,身上线条还很是丰腴勾人。
    只是她平素都穿着轻便的短打衣襟,不引人注意罢了。
    白言之此时就像是发现了她这朵带刺山蔷薇的迷人之处,眼巴巴地护着瞅着,甚至还想藏起来,就怕有人跟他抢。
    他憋了半天,哼哧哼哧的道:“那我同你一起去闯荡。”
    阿桑讶然了:“你是勋贵之后,家里会同意?”
    白言之面无表情的道:“家里还有大哥。”
    所以,他不用继承家业。
    阿桑摇头:“我们没可能,你不要再来找我,我走了。”
    她冷酷无情的拒绝,半点都不留情,说完就要干脆利落地离开。
    白言之急忙拦住她:“阿桑,你考虑考虑。”
    阿桑往左挪,他便往左,她往右,他就跟着往右,就是要拦她。
    这番纠缠,让阿桑没了耐性,她下意识的竖掌就推过去。
    白言之反应极快,他不躲不闪,居然还主动迎上去,一把抱住阿桑的手,倾身凑过去,飞快往她唇上亲了口。
    猝不及防,阿桑根本反应不过来。
    白言之一招得逞,他在阿桑要动手生气之前,远远跳开道:“阿桑,你等着我,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
    随后,就那般迅疾如电地跑了。
    半晌,阿桑回神,她摸了摸嘴皮子,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个居然不讨厌也不是很排斥。
    莫不然,她也是喜欢他的?
    这念头才起,她就打了个激灵,果断挥手,将这念头打散。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此事阿桑并未跟姜酥酥提及,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晃就是数日,姜酥酥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
    京城在大殷北,一到冬天,大雁会飞去温暖的南方。
    息扶黎想要猎活雁,也只有赶去南方才有。
    在进入腊月,眼看还有半月就要翻旧年过新年之时,一个冬阳晴好的早上,姜酥酥听闻下仆回禀——
    “姑娘,端王世子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对活雁!”
    姜酥酥当时就眉眼弯弯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活雁:哭唧唧,好不容易飞到南方,又被捉回北方,贼鸡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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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婚嫁有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纳采俗称议婚或说媒,请媒人到女方说媒,了解女方的心意,看看这门亲事有没有成功的希望,提亲时,通常以活雁作礼,象征忠贞不二。 (摘自百度百科)
    第116章 想你了
    小姑娘思念心切, 提起裙摆就想往花厅去, 然才没走几步,又倏地驻足, 她咬唇想了想,竟是折身小跑回了房间。
    接着就见她翻箱倒柜, 选了一条又一条的小袄长裙,最后择了一身樱花粉月季蝴蝶通袖袄,下配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
    她还照了照菱花铜镜, 扶正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 从妆奁匣子里摸出橘子味的口脂,往唇上薄薄抹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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