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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事, 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顾瑾做不了她的主, 她阿娘早就说过了,让她自己愿意才行,如今提亲的这些个人,到阿娘那就得被拦回来,是以才不害怕。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 顾瑾的原意也不是想给她定亲, 他放下茶碗, 好半晌才是开口:“你最近与秦家那兄弟两个是不是走得太近了点?”
    原本,是以为今朝一定会拒绝提亲,那时再提及更理所当然些。
    没想到,她不上道,只得开门见山。
    今朝掩口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回爹爹的话,我不是最近与秦家兄弟走得近,我是一直都与他们走得近,再怎么说,秦家爹爹和两个哥哥待我不薄,当然要好好往来。”
    顾瑾眼帘一动,抬眸看着她了:“只当兄长,别无私情?”
    顾今朝错愕地看着他:“爹爹什么意思?”
    她这两日去赵家府上干什么,顾瑾当然知道,他见她一脸疲色,也是心软:“既是累了,那就改日再说,你也大了,有人登门提亲很正常。但是你身在朝中,需得把持住自己的心,毕竟你的婚事,只怕爹和娘都做不了你的主,到时候皇命难违,若有伤心,不好收场。”
    这也是为她着想了,说的都是实话。
    今朝点头,乖巧得很。
    她这种乖巧,在顾瑾眼中便是桀骜不驯,两年以来,这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成长,真是让人头疼,果然是景岚养大的孩子,脾气秉性都同她一模一样。
    白日里,有人登门提亲,原夫人问了顾瑾,他犹豫再三,叫来了今朝的丫鬟来宝打探口风。
    提及秦凤崚了,来宝当然否认,只说两人是兄妹之情。
    顾瑾再三追问,来宝一时失口,竟是说走嘴了,她说不可能有别的私情,因为今朝心里有人。
    一听女儿心中有人,顾瑾更是问,来宝不敢再讲,只说无意听今朝提过,但是她也不知道是谁家公子。这一个不知谁家公子,可让顾瑾夫妻二人头疼。
    想着试探一下,可今朝并不在意,滴水不漏。
    这会儿瞧着她疲乏,原夫人忙是起身推了她:“这些人当中,你爹都看不上眼,再者说,你的婚事还得禀过皇上才能定夺,如果你有了可心的人,那就同我们说,也好早做打算。你先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顾今朝当然不能承认,光只点着头:“夫人放心,如果有,一定先对你们说。”
    说着更往外面推着她,今朝正好困乏,转身就走。
    等她回去了自己的房中,顾瑾才是抚额,让原夫人将画轴收起来,原夫人挨个细细打量,其中也不乏模样端正俊秀的,看着也赏心悦目。
    顾原泓见她还看,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画轴夺了过去。
    女人顿恼:“干什么?我看看还不成了?”
    顾瑾在旁头疼:“先别看那个了,眼下要紧的是,要好生查一查,今朝心里的人是谁,趁早掐了她这火苗,省的日后身不由已时再伤心。”
    原夫人打了个响指,眸光发亮:“这还不简单?让她娘来问,娘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说不定一问就说了。”
    顾瑾看着她摇头:“姑娘家家的,心里有人了,怎么能一问就说。”
    原夫人在旁托脸:“这有什么?不过不问也好,我也不喜你去见她。”
    她口中的人是景岚无疑,每次顾瑾有事去见,回来都丢了魂似地,原夫人故意放明面上说了,也是试探。顾瑾无心顾及,只是皱眉:“按说,她周边也没有谁了,原泓,你这两日紧着看顾着些,明日媒人再登门,推拒了就是。”
    顾原泓低着眼帘,一时失了神,听见他叫自己,才反应过来,嗯了声。
    夜深了,顾瑾心中烦躁,拿了茶碗继续喝茶。
    顾原泓忙是告退,他在院中暗处站了一会儿,顾瑾同原夫人果然先后从堂前走出,这二人分明是一起往后院主屋去了,然而跟了过去,却是一个回了屋里,一个回了旁边书房。
    顾原泓在院中站了一站,被北风一吹,浑身冰凉。
    顾今朝可是回了自己屋里,简单洗漱一番,随后将自己摔了床褥上面,来宝给她脱着鞋,她抱着被滚到里面就闭上了眼睛。
    “来宝,明日一早叫我,我还得上山。”
    来宝应了一声,有心想告诉她,说是说走嘴了,一想既然搪塞过去了,理当无事,就没说。
    今朝又累又困,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睡得可沉,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夜,一早被来宝推醒时候,已是有些迟了。
    她穿衣洗漱,急忙到后院去牵马。
    马厩当中好几匹,随手牵了出一匹,这就往出走。
    才到前院,看门的小厮才开大门,一个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头戴红花,见了今朝一脸笑意,上前两步直拦住了她:“这不是咱们的长乐公主吗?赶巧了,幸好我来得早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顾小姐觉得我们林公子如何呀!”
    顾今朝着急走,拿下马鞭,还是皱眉:“林公子?”
    女人笑意更浓:“昨日送了画像来的,公主相看了没有?”
    其实她在京中,受人尊崇,在于她的封号,是平民公主。
    今朝急着要走,敷衍地笑笑:“相看了,林公子是吧,挺好的,我挺喜欢的,夫人请里面坐,请恕今朝失陪一下。”
    说着忙上了马,一挥马鞭抽得马儿疾驰起来。
    她虽然走了,王媒婆可是大喜,急忙奔了院中去,小厮有心想拦,媒婆这个行当可不好真撵,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几代都不能有人登门。
    快步到了院中,原夫人已是起来了。
    她这会儿正活动着筋骨呢,一听人说媒婆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丫鬟去拿了银钱来,想着就给两个赏钱,好叫人走。
    不想,王媒婆上前来,急急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了,公主说是喜欢林公子呢!”
    原夫人干笑两声,忙说头疼,叫人去叫顾瑾来了。
    今朝的婚事,他无力做主,顾瑾当然也没有心情一直陪着她,给奉了两盏茶,敷衍着将媒婆送了出去。
    顾今朝骑马可是快,一路往城外走去,她行到山下才将人追上,自动讨了一身麻衣披了身上,跟在丧队的后面,走得不快。
    队伍长长的,棺椁就被几个人抬着在其中慢行。
    上了山,顾今朝始终站了后面,她上一次上山来,还是陪着穆二一起走过的山路,此时目光在队伍当中扫过,却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她目光浅浅,些微唏嘘。
    平时没有打听过他的事,只能听说些只言片语。
    说是他在西北连立功,已晋为小将军,重新调整穆家军,驻守边疆。
    到了山上,赵玘哭了又哭,今朝才是上前。
    陪着赵玘,二人在山上跪了一跪,时候不早了,亲人该是下山了,才坐车往回走。
    赵秀才还需在黄道吉日下葬,此时天色阴沉,又见飘着雪花,平白地添了不少伤心,下了山了,顾今朝想起孙家人,怒气不打一处来。
    二人坐在车里,赵玘靠了她的身上,一直低着眉眼不知所想。
    今朝一手搭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后背:“你这日子不要忍了,我这就带你去孙家去,不把他打你的打回来,出不了这口恶气!”
    赵玘红着眼睛,只摇着头:“算了,今朝,只求和离就好,不想那些了。”
    顾今朝哪里忍得下:“这叫什么话,和离也离得,打也打得,你放心,我来动手,看看他们家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说着掀开车帘,让车夫赶车去孙家。
    赵玘在车上想起婚后的日子,频频落泪,此时爹娘都不在了,只她一人,满心的凄凉。
    顾今朝将她搂住了:“莫怕,我给你出气。”
    马车进了京中,直接奔了西边街头的小巷口,再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孙家门前。
    今朝拉着赵玘下车,脚步匆匆:“没事,你大着胆子些,凡事有我,总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你,不打他一顿实在生气。”
    到了孙家门前,门大敞着,院中嘈杂声与哭声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听着也闹腾的很。
    顾今朝拉着赵玘,大步走进,才进了院中,不由怔住。
    赵玘那个恶夫,此时正躺在地上哀嚎,穆庭宇手持马鞭,看见今朝同赵玘来了,更是一鞭又一鞭抽在他的身上,他哭着求饶,一声痛呼一声,旁边跪着两个妇人苦苦哀求着,府院当中,乱得不像话了。
    抽着抽着,人就没动静了。
    只怕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赵玘忙是上前:“二公子,快住手吧!”
    穆庭宇背对着她,一拂袖就将她拂开了去,他低着眉眼,不知是哪里来的邪火,狠狠发泄着,满脑子只剩了那么一句话。
    没有岁月可回头,没有岁月可回头。
    手下更是发了狠,正是怒不可遏,一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仍旧纤细,他回过眸来,顾今朝也抬眼看着他:“穆二……”
    他定定看着她的脸,她长发结辫,更有柔媚之色。
    两年的时间,再不是青涩少年。
    穆二随即收回了目光,神色之间,都是淡淡的:“你来的刚好,该收场了。”
    第126章 世子啊你
    顾家门前, 停着车马。
    一早上顾瑾就让人送了信给景岚, 让她过府一叙, 只说有事。
    她刚好无事,坐车往这边来了,顾瑾让人带了她来书房, 原本只有他们两个说着话, 可原夫人特意端了茶来, 她送进书房顺势就坐了一旁。
    景岚不以为意, 抿着茶,靠坐窗边。
    顾瑾将来说亲的那几家名帖递了她的面前, 还有画像随手一拨:“这两日媒人突然来的勤了,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景岚随手拿了名帖看了眼, 神色淡淡的:“媒婆来也正常, 她眼看着十八了, 谁家姑娘不谈婚事, 更何况是出了名的,这京中的人家都精明着呢, 说不定都试探着,想看看皇上是不是还会插手她的婚事。”
    顾瑾点头:“皇上若是插手,那更有人争得了。”
    景岚眼皮都未动一下:“他怎能不插手?”
    顾瑾了然,抬眸间看见原英还在一旁吃着瓜子,不敢托底, 只含糊道:“今日叫你过来, 就为了此事, 今朝毕竟是女儿家,若是真有家世相当的,也当考虑一下了。别等着那位插手了,到时候真有个差池白白伤心。”
    景岚抬眸:“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她的事,她自己自有分寸,不用管的。”
    顾瑾皱眉:“现在她心里就有人,平日里都注意了,我看她跟秦家那兄弟两个走得近些,原先因着你还叫哥哥,现在都不在秦府了,只怕她有别的心。”
    景岚将茶碗放下,伸手托脸:“秦家那两个?秦淮远家教甚严,若是凤祤或者凤崚,那还不错呀!”
    顾瑾闻言顿恼:“月华!”
    他向来都木头桩子一样的,不善变通,景岚见他气恼,不以为意:“真的不错,秦凤祤人在内阁,秦凤崚那孩子也重情重义。”
    顾瑾目光灼灼,非得把话说直白了:“再不济,也有兄妹之名,如何能谈婚论嫁?”
    景岚挖耳朵:“也不是亲生的,怕什么,再说你现在担心是不是太早了,今朝原来心里就有人,张罗好几次说给我娶媳妇儿回来,我都没大放心上,谁知道现在这个和从前那个是不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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