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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办,还得好好想想的。
    “娘。咱们回家吧。”施小小主动牵起娘的手。
    喻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屋,对着许氏说了句。“大嫂咱们回去吧,看时辰,也快到饭点了。”
    “回去,是该回去了。”许氏伸手往俩个儿子的头顶拍了下。“别看了,该回家了。”
    施晓进分别没过瘾,拖着长音说话。“就走啊……”
    “不走还想在这里吃饭不成,快点儿的,别磨磨叽叽。”许氏失笑着拉起俩个儿子的手,扯着走了两步才放开。“真想看,下午你们奶奶也会过来的。”
    施小小回头甜甜地说了句。“大表哥二表哥,回去啦。”
    “好吧。”表妹难得过来,就听她的吧。
    回到家里,三个孩子去了堂屋里说话,许氏和喻氏进了厨房。
    喻婆子就问。“年哥儿是个什么情况?神婆怎么说?”
    “木神婆说事儿她已经办妥,需得过两日才会有好转。我没瞧见年哥儿,喻四叔守着门口,没人进去,人太多,怕吵着年哥儿。”许氏边说着话边帮
    婆婆搭把手。
    喻婆子听着,神态有些隐晦。“就说了这么两句话?”
    “对。木神婆看着有些不太好,似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整个人是扶着墙走出来的,走得特别慢,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许氏细细地说着。
    喻婆子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埋头麻利的切着菜。
    过了会,许氏轻声问着。“娘,你下午还过去吗?”
    “知道了是应该过去一趟的。”
    婆媳俩说着话,喻氏没怎么插嘴,沉默着帮着干活儿,喻婆子向来知道闺女性子内敛,也只有要极亲近的ren mian前才会话多些,倒是没管她。
    午饭过后,喻婆子带着儿媳女儿收拾好厨房,又坐着歇了会,这才拎了十个鸡蛋往喻老四家里去。
    施小小一直等着呢,见外婆要出门,颠颠儿的就跟了过去。“外婆你去哪?”明知故问。
    “去趟你喻四叔公家里,看看年哥儿。”喻婆子和蔼的答着。觉得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好,闺女的命也是真好,丈夫好生的孩子也好,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外婆我也想去呢。”施小小很直接的说着,眨巴眨巴眼睛。
    喻婆子哪里舍得拒绝她哟,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遂牵起她的手,乐呵呵的道。“想去咱们就去。”
    说要和奶奶一道去喻四叔公家的施晓进和施立强早就没了影儿,也不知是去哪里疯玩着。
    相较于上午的人挤人的热闹,这会的喻老四家,静悄悄地,有点儿见冷清,屋里透着沉闷,氛围不太好。
    “大嫂还劳你过来走一趟,让你费心了。”喻四婆子见着妯娌过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喻婆子压着声音说话。“我来看看年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上午不还好好的?木神婆来过,情况有所好转没?”
    “还是老样子,额头烫得厉害,身上也烫得厉害,摸着都灼手呢,嘴里说着胡话,床边都不敢离人,就怕出什么事儿。”说着,喻老四的媳妇就开始抹眼角。她就这么一个独孙,要是出了事,让她老婆子可怎么活!
    喻婆子往着床边走去,施小小立即跟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小孩,看着应该是八岁或九岁,模样确实很不好,脸上红通通地,嘴唇裂了皮子,嘴巴一直在动,有点儿声音,却听不清是什么,似是在睡觉又好像不是,反正就是醒不过来。
    “让他这样一直烧着可不行,还是得请大夫看看的,给他吃点药,木神婆可有给药?”喻婆子看着胆战心惊。
    喻老四的媳妇哽咽着回她。“没给药,拿了钱就走了。也没说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可是,这钱全给木神婆了,家里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了。”
    “这,木神婆收了多少钱啊?”
    “共四两八钱。”
    前面年哥儿生病请大夫喝药就花了不少钱,结果眼看快好了,又犯了病,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去请的木神婆,最后点家当都搭里头了。
    喻婆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吧,还是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钱我先给你垫着,孩子要紧,这烧得也太厉害了。一会我就去庙里的,替年哥儿求求菩萨,甭管什么法子,咱们都试试,不能这么干等着。”要是烧成了傻子可怎么办!
    “那,那大嫂我去找年哥儿他爹说说,让他赶紧去镇里找大夫过来。”喻四婆子拿了钱,也还是有些慌。
    “去吧去吧。”喻婆子又安抚了句。“年哥儿这边,我先在这里看着,你回来我再走。”
    喻老四的媳妇等的就是这话,听着了就安心了,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施小小往床边靠近了些,还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下年哥儿的脸蛋儿,好烫啊!“外婆,他不会烧成傻子了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喻婆子赶紧捂住外孙女的嘴巴。
    “外婆我在书上看到说,用酒擦身子可以退烧的。”
    喻婆子是知道小小跟着村里的王太爷读书,这王太爷以前是个童生,听说读书很有出息,就是后来家里出了事,才没继续考功名。“小小,话可不能乱说呢,这不是别的事情,年哥儿这会情况凶险,真有个万一,你也得被骂。”
    “我没乱说,就是真的,用酒擦手心脚心后背大腿等。”施小小肯定的说着,又添了句。“还要时常给他喂温开水,这样也会有好处的,拧了毛巾敷额头等等。”
    幸好她在近千年的岁月里,闲着无聊时,总会把在现代的记忆翻出来晒晒,要不然,哪会记得这么清楚哟。
    说到底,地球才是她的故乡呢,可惜,她到死也没能回去。反而重生到了这个破地方,连点灵气都没,生气!
    喻婆子看着外孙女明亮的大眼睛,想着她跟在王太爷身边读书,说不定懂得确实要比他们多些,都说书上是什么都有的。再者,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小的这些,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总归是好的,有用是年哥儿命好,没用……就只能叹句天意。
    “一会你喻四叔婆过来,我会跟她说这些事,你别插嘴,就安静的听着。”喻婆子想,便是有什么不好也有她来担着,要是真有效果,回头再把小小的名儿说出来。
    施小小特别乖巧地点着小脑袋。“都听外婆哒。”
    第35章
    没多久, 喻四婆子就回来了。
    施小小注意到, 她手里的钱袋子不见了。喻婆子知道这看病喝药特别花钱, 既然要搭把手, 索性就大方些, 直接把钱袋子拽给了老妯娌。
    “跃光往镇里去了?”喻婆子轻声问着。
    喻四婆子扯了扯嘴角,略略露出个笑的模样。“套了牛车走的。”她走到床边, 扶着床头缓缓地坐下,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孙孙,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过了会,她幽幽的问了声。“大嫂。你说年哥儿……能挺过来吗?”
    “能!”喻婆子斩钉截铁的回着。随后,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老妯娌,又瞄了瞄旁边的小外孙女儿。
    施小小对上外婆的视线,冲着她露出个灿烂的笑, 明亮的大眼睛清澈澄净。
    很奇妙的, 喻婆子紧张地心情有所缓解, 她深吸口气, 便有了决定。“跃光娘,我曾听人说起过, 几个退烧的土法子, 你愿不愿意试下?”
    “什么土法子?”喻四婆子飞快的问着, 双手急切的抓着老妯娌的胳膊。“大嫂, 你与我说说看。”
    “也不知有没有用, 我是没用过的, 今个也是看年哥儿这情况委实不太好, 这些土法子,也比较轻巧。要是有用呢,当然是好事,要是没用,倒也不至于让年哥儿的情况更坏。”喻婆子说着也叹了口气,拍拍老妯娌的手背。“总得来说,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喻四婆子听着这话,慌慌地一颗心略定了几分。“大嫂,你说,需要什么我来准备。”才落音,她就匆匆的往外走了几步,冲着门口扬声喊。“跃光媳妇你过来下,跃光媳妇。”
    喻跃光的媳妇姓刘,闺名叫月兰。刘月兰在屋后清理着鸡圈,听见婆婆的声音,她赶紧搁了手里的活,走到井边洗了把手,边拍着衣服边往屋里去。才进屋里,就问。“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这一说话,眼圈就泛了红,声音也哽咽了。
    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家里人都爱着他,她这当娘的,自然更是疼到了心坎里,眼下遇着这磨难,教她如何不难受,就恨不得替儿子受了这苦。
    “你大伯娘说她晓得几个退烧的土法子,你仔细听听,看看有甚要帮忙的,就在旁边搭把手。”喻四婆子急急的说着。
    喻婆子帮忙归帮忙,该说清的还是要说清,刚刚的一番话,对着刘月兰自然又是说了遍,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别等瞎忙活一通,又没什么效果时,白白添了怨气,倒是不美了。
    “大伯娘,我知晓的,成不成都是年哥儿的命。”刘月兰没法往下说,捂着嘴,眼泪哗哗的落。
    这钱,钱也花光了,可儿子却依旧不见好。今个上午她就听见围观的村民,有人说,年哥儿这孩子太出众,不像庄户人家的孩子,福薄,怕是压不住这泼天富贵了。
    在不少村民的眼里,孩子会读书,能考取功名,就是大有出息,将来啊,定会有旁人想像不出的泼天富贵。
    喻婆子见她俩都拎得清,没有失去理智,倒是放松了些,把小外孙女跟她说的话,仔细的与刘月兰说了道。“去准备吧。”其实也不复杂。
    “只是这酒……大伯娘你看,需要哪种酒?”刘月兰拿不定主意。
    这话可把喻婆子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啊,下意识的瞄向旁边的小外孙女。
    “白酒呗。”施小小脆生生的说了句,答得可坚定了。
    刘月兰没想到,她会说话,愣愣地看着这小姑娘,看到了,她才注意到,这孩子长得怪好呢。
    “我也不知是哪种酒,老话说小孩子说话会带灵性,我看,要不咱们就试试用白酒。”
    喻四婆子也是信这些的,在旁边点着头。“跃光媳妇,白酒我记得家里有的,你快快去拿来。温开水我来准备。”
    “好。我这就去。”眼下这情况,哪里能想太多,刘月兰是慌了神的,平时就难得有个主见,这会儿更是没了主心骨,说啥就是啥,总觉得,能为儿子做点事,心里就踏实些,有了安慰,有了希望。
    很快,刘月兰拿来了白酒,喻四婆子拿了杯温开水,又端了盆水过来。
    用白酒擦身,喂温开水,拧着布巾敷额头,三个土法子,三个妇人齐齐动手,做得很是认真,又时不时的试试年哥儿身上的温度,看有没有些许变化,只要有一点点,就足以令绝望的婆媳俩欣喜若狂。
    施小小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们三个忙碌,心里头也在默念着。年哥儿你快点好起来吧。
    忙活了半个时辰,
    三人都累出了身汗,也没见喻跃光把大夫请回来,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倒是她们三个,一番功夫似乎没有白忙活。
    总觉得,年哥儿像是退了点烧似的,就是触感不太明显,三人有些迟疑,不敢确定,就怕是她们忙昏了头,出现了错觉。
    “我来试试。”在三人犹豫不定的时候,施小小站了出来,靠到了床边,伸手去摸年哥儿的脸颊。“我刚才摸过年哥儿的脸颊,这会摸着,是没刚刚那么烫了。”
    喻四婆子眼里含着泪,脸上却有了笑容。“我也觉得是呢,我觉得是有些用处的,年哥儿看着似是好受些了。”
    “娘。是真的吗?”刘月兰嘶哑着嗓子激动的问着。她已经感觉不出来了,她的心神太乱了。
    喻婆子松了口气,回头冲着小外孙女儿笑了笑,伸手轻抚着她的发顶,目光柔和,透着暖暖地慈祥,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既然有用,咱们就继续!年哥儿只要能退烧,情况就不至于太坏。”
    “继续,咱们继续!”浑身疲惫的喻四婆子这会儿干劲十足,精神抖擞特别的容光焕发。
    喻跃光失魂落魄的走进屋里,整个人看着老了好几岁,他来到床边,看着忙碌的三个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娘。你们在干什么?”
    “给年哥儿退烧呢,刚见了点成效。”喻四婆子连说话都特有力气。“大夫呢?怎么去的这么久?”
    “大夫……”喻跃光抿紧着嘴,缓了缓情绪,才重新张嘴。“大夫,大夫他不愿意过来。”
    镇里能有几个大夫,出名点的,也就两三个而已。都是请过的,给年哥儿看了病吃了药却没有效果,又听见喻家请了木神婆过去,然后又去请他们来看病,两个大夫竟是没一个同意的,都连连摇着头,说他们也没办法了,来了也是白来。
    喻跃光跪在医馆里磕头一个劲的求,两个大夫也没同意过来,他只得返回家里。回家的路上,他就想啊,想啊,想啊想,只觉得自己分外没用,连大夫都请不回来,要是儿子真有个什么事,他这当爹的……
    “不愿意过来就算了,明儿看情况,如果年哥儿身上没这么烫了,你再去请一趟,把年哥儿的情况仔细说与他们听,应该就会愿意过来的。”小孙孙病情有了好转,喻四婆子就镇定了,说话也有了主心骨。
    喻跃光刚也听了娘的话,只是,他没放心上,就看她们干的这些事,真能帮着年哥儿退烧?可听着娘又说了遍,像是确有其事的样子,他的态度就认真了些,往床边凑了凑,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带着点疑惑。“娘,真的有用?”
    “你自己不会看呐,拿手摸摸你儿子,你就知道了。”喻四婆子话里还带了一点点的笑意。
    喻跃光还真伸手摸了下儿子的脸和额头,儿子高烧不退,夜里白天,他不知道摸了多少回,回回都失望,这回却是惊喜了,他都不敢相信,呆若木鸡的看着娘,半响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娘,娘,真真真真有用啊!”
    “没有用的话,我们能这么忙里忙外,你要好好谢谢你大伯娘,这三个土法子就是她说的。”喻四婆子搁了手里的杯子和勺子。“你来,来给年哥儿喂温开水,要慢慢地来,便是他不喝,也可以沾湿下嘴唇,让他舒服些。老了老了,我这胳膊呀,就经不住点事儿。”
    她坐在床头,把小孙孙扶靠在怀里,用胳膊枕着他,细细地喂温开水,喻婆子就拧着布巾给他敷额头,刘月兰就给儿子用酒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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