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紧跟着,她眼前又出现第二本书,姜彤没有犹豫,直接翻开,只见第一页就写着“下部”两个字。
她一目十行,飞快往下看。
在梦里,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姜彤走把第二本书也从头到尾看完了。
然而,长长叹了一口气。
第二本的书的主角并不是卢景程,是一个叫做卢恪冕的人。
也姓卢,是的,他是卢景程儿子,母亲就是贺云珍。
卢恪冕因为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因为读书的缘故,无暇顾及与他,所以他跟父亲感情很淡漠。
卢景程高中后娶了第二任妻子,一步步往上升,官位也越坐越大,更加忽略这个原配生的儿子,父子二人显少交流,卢恪冕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外人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后宅妇人的手段何其恶毒,有的是叫你有苦说不出的法子。
一个半大的孩子如何能不吃亏,卢恪冕成长的这些年绝对算不上顺利,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步步艰难。
虽然祖母还算疼他,但老人在家世斐然的新儿媳面前并不能硬气得起来。
卢恪冕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被人压制,被人欺负。
这些,逐渐使他养成了睚眦必报,冷心冷肺的性格。
而迫使他彻底与卢家彻底决裂的一件事,是他听到那后娘要将他母亲坟墓迁移出卢家祖坟家墓。
卢恪冕黑化了。
女子出嫁从夫,这是不变的道理。
将一个家妇的坟墓迁出她所嫁的人家这是什么概念?
时人认为,这意味着你不再是这家妇人,是以没有资格在葬在祖坟里,不再享受后人的香火供奉,不能同丈夫和棺而葬。
就此变成孤魂野鬼。
将一个早已经去世了的,温良恭俭没的原配妻的坟墓移除出祖坟,这是彻彻底底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和价值,甚至会导致她的娘家要被世人指指点点,因为你教出这样的不堪的女儿。即使她并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堪。
这种手段简直堪称恶毒至极,就算是仇人,一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死者为大,对已经过世了的人最起码得保留保留一份尊重。
卢景程那新夫人的做法完全是有悖人伦。
既然卢家抛弃卢他们母子。
那么索性,他也不要卢家了。
卢恪冕冷冰冰一笑
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和牌位离开了卢家,然后消失。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六年后,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军队,被皇帝封为定国将军的青年,名字叫做贺怀穆的人。
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人就是当年和卢家脱离了关系,后改名换姓的卢恪冕
他离开卢家后,投入军中,从最低等的兵做起,一点一点磨练自己,用超乎常人的意志坚持下来,杀敌立功,几次死里逃生。
他心里有股恨意,有未报的仇,这些仇恨支撑这他。
他在心中一遍遍告诫,活下来,活着,贺怀穆,你要报仇!你要将他们一一踩在脚下,他们怎么欺辱你,欺辱你母亲,你都要,一一报复回来!
最后,他在做到了,他带着功勋带着荣誉。
回来了。
全书的三分之一写的是卢恪冕的饱受压抑,充满困苦与无助的少年时期。
与卢家的决裂,丢掉卢家赋予的这个名字,改姓母姓,意味着重生,贺怀穆的故事由此开始。
全文的高潮点也是从这里开始,少年的从军生涯,慢慢的立功、崛起。
之后,有了能与卢家匹敌的身份地位以及能力,回到了京城,开始他的的复仇之路。
书中的结局,贺怀穆终于毁掉了卢家,当初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人全部跌进了尘埃里,跪在他面前哭泣求饶。
他成了刀俎。
他们,是鱼肉。
姜彤看完了这个故事。
不知该作何感想。
说实话,突然就有了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因为此时此刻,她这么清晰地意识到。
她,姜彤,穿进了一本小说里。
成了一个只出现过名字,却从未活着在小说中存在过,的一个人物。
——贺云珍。
她的相公,是主角。
她的儿子,也是主角。
而她,早死了。
后来,她儿子,干翻了自己的父亲。
***
姜彤是被喜儿叫醒的。
睁开眼睛,感受到了刺目的光线。
天已经大亮了。
“多早了?”姜彤揉了揉眼睛,问。
她的脑子里装的太多东西,昨天夜晚那个冗长的梦境不仅没有被遗忘掉,反而随着她的苏醒,一点一点回笼。
太清晰了,那两本书的内容。
印象深刻。
姜彤心里沉了沉。
喜儿伺候姜彤穿衣服,一边回答:“小姐,已经辰时两刻了,姑爷早已经起来了,我看太太脸色不好,怕又要挑小姐的毛病,赶紧溜进来唤小姐。”
穿好衣服,姜彤漱口净面,而后忽而道:“喜儿,以后莫要叫小姐了,改了吧,太太现在不管这些,但以后想管了,就真成了我们的错。”
这事喜儿其实知道,只是十几年下来早就叫顺了嘴。
就像姜彤说的那样,到底是门户有差别,陈桂香从来没地在意这些的东西,加上成亲以来,卢景程这个男主人几乎不在家,所以喜儿才没改口。
现在姜彤提出来了,喜儿一想的确是自己不对,没得给小姐惹麻烦。
于是便改了过来,只称奶奶,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卢景程没有重生,可能就是,人家比较心机而已。
么么哒大家^3^,谢谢你们。
第八章
卢景程每日习惯了早起,即使是归了家,不在学力,他还是非常克制,并不曾改变。
把个陈桂香心疼得!不行,只觉儿子读书实在是太过辛苦,不得一天的空闲,一刻不能松懈。
她心里是既骄傲又心酸。
一面心里又起了些火气。
方卯时二刻儿子已经穿衣洗漱打理妥当,在书房读书温书了,而贺云珍竟还懒在床上,一直到辰时过后才起来。
陈桂香白眼都翻到天上去,看着贺云珍,鼻子不鼻眼不是眼。
原还以为贺云珍懂点儿事了,不曾想竟还是这么个不止好歹的货色!
不伺候丈夫,贪吃懒惰。
她家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娶进一个这样的妇人来!
之前体谅她肚子里怀着金孙儿,陈桂香已经忍了好些时候。
然女人怀孩子生孩子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没得贺云珍就这么珍贵的,丁点活儿不干,越养越懒!
索性现在胎也坐稳了,陈桂香再不惯着!
见贺云珍一摇一摆的娇娇模样,张口便训斥道:“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天光大亮,太阳早晒到屁股了!哪家的媳妇像你一样懒?人家具是学的好规矩,烧水做饭伺候公婆相公,里外一把抓,你倒好,睡的两眼不知身外事,你男人早早起来温书学习,你也不晓得起来伺候!
诶哟,我这是什么命啊,我命苦啊!我儿命苦啊!”
一边骂一边嚎。
陈桂香的嗓门是真大。
这冷不丁的,还真让贺云珍愣几秒。
随即,秀气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这是闹什么?
现在很晚了?不是才七点多?不能睡?就算真的多睡一会儿,就要被骂?
真是不可理喻。
姜彤自来了这里以后,自持是个成年人,尽量不跟这人争执,但不这代表她真是软柿子。
被人指着鼻子骂了还不还嘴是想当包子吗。
见状,姜彤微微勾挑起一点唇角,神情自若,眼睑向下垂着,淡淡道:“婆婆果真辛苦了我这还有喜儿,她就算笨手笨脚,想来洗涮做饭打扫这些还是能做利索的,若还不够也无妨,我再去挑买个下人就是,并不是什么大事,您何至于生这么大的的气。”
磕碜人的话谁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