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都要哭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吓得瑟瑟发抖,滴答着眼泪道:“那怎么办……”
雪萼看见阿月哭,也有点不知所措,连忙摸了摸阿月腹部询问,“那县主疼不疼?”
阿月想了想,摇摇头。
雪萼连忙安慰:“那应该没事吧,又没有血又不疼,县主别怕哦,实在不行,等回侯府之后让嬷嬷给你仔细检查检查。”
阿月微微点头,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总觉得有些后怕。
虽然说,她都已经答应跟着皇帝回去京城了,可是这都还没成亲呢,皇帝该不会当真已经对她做了什么了吧?
纠结之下,阿月只能自己躲起来干着急,又不敢过去询问皇帝。
还是赵玹午后叫人过来询问阿月,什么时候给做小鸡炖蘑菇,昨日说好的。
于是阿月就去厨房捣腾了半晌,亲自做好了一盆小鸡炖蘑菇,用的就是昨日赵玹打来的野鸡,还有她亲手采摘的蘑菇,至于做菜还是让厨子现指导的。
做好之后,阿月给赵玹送过去。
她空着手走在以前,雪萼端着小鸡炖蘑菇走在后面,路过回廊之时还遇上了二哥楚昭。
楚昭看雪萼手中托盘上的小汤盆,不禁询问:“你这是要去哪?”
阿月回答:“是昨日孟表哥杀了熊救了我,为了答谢他,我做了一份小鸡炖蘑菇,准备给孟表哥送去,怎么,二哥也想尝尝?”
楚昭惊恐摆手,“不用,你还是拿去给他吃吧!最好先检查一下有没有毒。”就算不毒死,也要难吃死。
阿月瘪嘴有些不悦,“我特意挑选的蘑菇,怎么可能有毒啊!”
不过回过头来,楚昭想了想,还对阿月一番训说,“阿月最好还是别跟那个孟三走得太近才是,他也就是长得一副好皮相,油嘴滑舌的,只知道奉承讨好你,其他一无是处!”
这话要是让皇帝听见,阿月又要受罚了,而且想到皇帝竟然奉承讨好她,阿月心下又忍不住暗喜。
她笑了笑,“他哪里一无是处了,明明会画画,还会下棋,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昨日还身手不凡,猎杀一头熊救了阿月,二哥你为什么总是对人家有成见?”
听见阿月一直说那个孟三的好话,楚昭都有点生气了道:“等经过爹爹许可,到时候比武你就知道了,他肯定被打得落花流水!我们楚家召个上门女婿自然也要武艺非凡,还要有能耐保护阿月,不然拿他有什么用?唐五哥从小就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别辜负人家的心意才是。”
说起来要比武的事情,阿月就焦头烂额,头疼的询问道:“二哥,如果哪天你发现孟表哥和你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怎么办?”
比如说,总有一天二哥会知道皇帝身份的啊,到时候肯定会吓死吧。
阿月突然就在想,到时候二哥会不会生气得想打她啊,怪她隐瞒那么久,然后把皇帝都给得罪完了?
不过每回二哥得罪了皇帝,阿月都帮二哥顶罪过了,皇帝应该不会再开罪二哥了吧?
和二哥作别之后,阿月就将小鸡炖蘑菇送到了赵玹的客房之内,正好赶上是午膳的时候,赵玹还没有吃饭,于是就邀阿月跟她一起用膳。
阿月哪里敢跟皇帝一起同桌吃饭啊,连忙摆手拒绝,可是皇帝非要她一起,已经叫人给她备好了碗筷,也只好勉强与他同桌而食。
众人昨日打猎,是准备今日晚上再吃烤肉,等到在这云鹿山玩够了,多两日再回去的,反正顺便在这里避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阿月一想到昨晚上皇帝不知道有没有对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里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而且一直都是小脸通红,不敢直视皇帝。
用饭之前,阿月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表哥,昨晚我不小心在你这里睡着了……没出什么事吧?”
赵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能出什么事?”
阿月必须要搞清楚啊,迟疑问:“要不跟我说说,我是怎么睡着,然后回去的?”
赵玹就一五一十的说了,“你睡着了,我占了你便宜,然后才把你送回去。”
噗……阿月就没见过,占了别人便宜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的?
这么说,皇帝该不会是当真用他那个宝贝,把她给……
阿月当时就眼眶一热,将碗筷放下,一副委屈的模样咬着嘴唇,越想越可怕,“这么说,表哥当真趁人之危了,表哥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
赵玹看了看阿月那眼泪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才轻笑一声,澄清道:“放心,也就是亲了下嘴而已。”
当然,还亲了脖子,还亲了锁骨,还……干了一件让他泻火的事情。因为昨天都流鼻血了,火气实在太旺盛,如果再不泻火真的要暴毙了怎么办,所以为了生命安全要紧,赵玹没忍住做了件羞耻的事情。
他没有碰阿月就是了,最多就是亲了亲,然后远远的看着她,使用了自己手动解决。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赵玹这辈子最羞耻的秘密。毕竟好歹人家也是天下至尊,竟然生理问题要靠手动解决,要是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阿月含着眼泪,怀疑的看着赵玹,“当真只亲了嘴巴?”
自从知道男女之事到底怎么做之后,阿月再也无法直视皇帝了。
赵玹看着阿月今日脖子上缠了带子,故意把吻痕给遮得严严实实,指了指阿月有吻痕的位置,“你不是都看见了,还有那里,没别的了,朕可以保证。”
阿月憋着嘴,当然也不能责怪皇帝,毕竟人家是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怎么能怪人家呢?
不过听闻皇帝做出保证没有把她脱衣裳怎么样,阿月暂且相信。
赵玹看阿月这么委屈,也只好道:“是朕不该占阿月的便宜行了吧,阿月若是觉得委屈,朕可以让你占回来。”
阿月忙摇了摇头,她才不想占回来呢,占回来岂不是要让她亲皇帝的脖子?为什么要占回来啊。
赵玹还道:“昨日不是说好给你看宝贝,你都没看就睡着了,要不今日重新看?”
阿月惊恐,涨红着脸,气恼道:“我才不要看那种东西!”
赵玹一愣,幽幽问:“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阿月一想到……羞得无法直视,生气得扔掉筷子就要走,“不想说了。”
赵玹一把将阿月拉了过来,也只好哄道:“阿月别生气,不看了行了吧……朕把你做的小鸡炖蘑菇吃干净?”
阿月想了想,这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赵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因为他还没有尝过阿月做的小鸡炖蘑菇,等他尝过了之后,瞬间就后悔了,当时就脸色一白,差点想把刚才说出去的话吞回去。
昨日看阿月那么兴致勃勃说要做菜的模样,赵玹其实还以为她很擅长做菜,或许做出来的还很好吃的,这菜样子倒是色泽鲜亮,却没想到,这味道还真的是完全不敢恭维。
特别是赵玹从小吃惯了御厨做的珍馐佳肴,就算是这来陇西都随身带着一个厨子专门负责他的饮食,昌平侯府的东西也不会入口,只吃自己厨子做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特备的干粮。
所以赵玹挑了一块挑去骨头的鸡肉送进嘴里的时候,差点没有喉中作呕吐了出来,实在难以下咽。
可是当着阿月的面吐出来,人家小阿月辛辛苦苦亲手做的小鸡炖蘑菇,他们还说好了你的蘑菇,我的野鸡,做好之后不能给别人吃,怎么能吐了呢?
阿月似乎看出来有些异样,就询问了一声:“是不是太难吃了啊?”
赵玹只好将鸡肉给硬生生吞了下去,僵硬的勾唇一笑,“没有,阿月做的很好吃,比宫里御厨做的还好吃。”
阿月顿时激动得眼睛都明亮了几分,黝黑的眸子熠熠夺目,欣喜的看着赵玹询问,“真的比御厨做的还好吃?表哥你太好了,你是第一个夸我做得菜好吃的人!”
说着,阿月一高兴,一时也忘记了什么身份之别了,亲自给赵玹挑了一块鸡腿到碗里,毕竟以前自己也给爹爹和兄长挑菜好像习以为常的模样。
阿月还道:“既然好吃多吃点。”
“放心,朕答应会吃干净的……”还能怎么办,赵玹也只能硬着头皮,生吞硬咽,谁让都已经答应了呢,而且也绝对不能说阿月做的菜难吃。
于是,吃到实在吃不下了,以至于晚上大家都在吃烤野味饮美酒的时候,赵玹整个人都有点不舒服,只能坐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反正吃什么也不会有胃口了。
阿月还拿着一串烤好的烤鹿肉过来,送到赵玹手中,“表哥,给你,这是阿月亲手烤的啊。”
“……”虽然烤焦了,好像在吃碳火一样,赵玹也只能吃了,阿月亲手烤的鹿肉啊。
一旁卫泱还试图劝阻,“公子还是别吃太多……”
赵玹抬了抬手,“不过是一串烤鹿肉而已,朕喜欢吃鹿肉。”
“……”阿月开心的一笑,凑在赵玹耳边说了句,“表哥真好。”
那清澈如泉的娇声灌入耳中,只让赵玹觉得耳朵里都是痒痒的,心下不禁生出一股热流,抬眸一看阿月,就见她已经小跑离去,只留下一个风娇水媚的婀娜背影,叫人浮想联翩。
赵玹突然有些后悔,昨晚怎么没多做点什么事啊……
不过想了想,等他赢了比武,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带着阿月回去了,然后告诉太皇太后,这可是他拼实力赢回来的皇后啊!叫太皇太后还故意刁难他不给下旨!
众人在云鹿山玩了有三天时间,除了出去打猎,还可以在附近的河里钓鱼,或者去山上摘花踏青玩耍,诸如此类。
期间,阿月对赵玹的态度日渐迎合,主要是试图劝说赵玹不要跟唐五哥哥比武,反正她都同意回京了,不过赵玹并没有打算妥协,反正是心意已决了。
赵玹扯咬着阿月的唇瓣,一番唇齿交融,香液流转,之后才轻轻将她放开,在她耳边柔声问,“阿月放心,朕只会赢。”
阿月急促的喘着气,一脸潮红,娇羞道:“输赢对陛下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赵玹冷笑一声,回答道:“当然有,到时候回了京城,朕才好告诉太皇太后,是赢了唐五,把阿月赢回来的。”
阿月窃笑,可是想了想之前她骗了太皇太后,还有些心虚,“那陛下会不会把阿月欺君的事情也告诉太皇太后?”
赵玹诡异的一勾唇,“那就要看阿月表现如何了。”
阿月表现如何……现在光是想一想要是太皇太后知道了会有何后果,阿月都只想好好表现一下,免得真的进了宫,她会特别惨,比想象中还要惨。
*
一直到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前夕,众人才从云鹿山回城,正好昌平侯和世子也从临洮赶回来过节了。
楚昭兴冲冲就去找到楚河,便将比武招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楚河说了。
还道:“爹,你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那个孟三跟唐五哥斗得是水深火热的,既然他们二人都对阿月有心,我看不如就设个擂台,比武招亲,谁赢了谁进我楚家做上门女婿!反正阿月也只有一个月就十四岁了,也差不多可以成亲了。”
楚河听闻,当时就是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道:“胡闹!比什么武招什么亲!万一伤着了谁担待得起,不行!”
楚昭劝说道:“唐五哥和孟三都已经说好了,后果自负,实在不行立生死状也可。”
楚河气恼的指着楚昭,想说什么,又给咽了下去,只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算让他们两个掷骰子,也不会让他们两个比武!还有你,孟三远来是客,也是你表弟,我特意将他交给你照料,你不好好带着人家吃喝玩乐,尽是刁难人家!告诉你,趁早去负荆请罪,不然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阿月的婚事不用你多干涉,我自有分寸!”
楚昭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只好询问,“那,爹爹去了临洮事情办得如何?”
楚河严肃拧眉,道:“收到消息,有西泽暗兵潜入陇西城内,企图趁着端午行不轨之事,现在得赶紧想办法将这些人揪出来。”
两人正说着,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我倒是觉得,若是真有西泽人潜伏在陇西城,企图滋事,不如就借着比武招亲引他们出来一网打尽。”
楚昭和楚河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正是二叔楚海负手走了进来。
楚海还道:“前几日我就发现,陇西有人企图暗杀孟三,不过孟三身边带着的暗卫高手诸多,没能成事……若是真的有西泽暗兵,很可能也是冲着孟三来的,或许就是想让孟家的人死在我陇西,到时候宁国公对我楚家打压报复,我楚家若是遭受重创,最获利的就是西泽。”
楚昭听闻还有些意外,“什么,有人暗杀孟三?我怎么不知道。”
楚海冷笑一声,“你知道个什么?孟三不想事情闹大,自己就解决干净了,根本就没让昌平侯府任何人插手。自从他进陇西开始,我就一直让人盯着他的,看他经常派人出去打探城中消息,想来宁国公派他来陇西就是为了来摸我楚家的底的,由此可见,很可能孟三早就知道这城中藏有西泽暗兵的事情了。”
楚河瞥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毕竟这两个人都还不知道孟三就是皇帝呢。
就算是孟三的身份,都让西泽人如此大动干戈,若是让人知道他就是皇帝,那还不引起一阵骚乱,到时候陇西战事一触即发?
毕竟皇帝今年才刚登基,正事内忧外患之时,虽说大局有太皇太后主持,可背后多方势力暗中涌动,总归是不太平。
楚海说的自然有道理,说不定西泽敌军,就是为了杀了孟三,借孟家的手来打压楚家,楚家只要一下台,这么多年对西泽的压制很可能疏于防范。
楚河还询问,“可让他查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