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小姑说的没错。你看看我和你小姑当时都结婚五年，也没的孩子。你瞧瞧我们现在，你姑姑如今肚子里面又有几个了。我就想着你姑姑这一胎要是女儿，我就不要了，就去结扎去。家里两个愣头小子，真的是闹腾。”
以前程浩没有孩子的时候，就盼着有个孩子，男女都可以。等到姜红霞有了的时候，就想着要是一举得男就好了，结果呢，真的一举得男了之后，带起孩子来，程浩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有了儿子自然就想要一个闺女了，第二胎的时候，程浩还去庙里求神，想要儿女双全，当时庙里的老和尚都说，从来都是看人求子的，就没有像他这样一心求女的。
结果让他失望了，姜红霞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下子完全没有第一胎的时候的喜悦了，反而有种淡淡的失落。这人都是这样，有儿子就想着女儿，有女儿也就想着儿子，倒是人之常情。
“小姑，姑父我知道你们，可是连翘和小姑不一样。小姑没病，她有病。是我妈亲自给看过的，她根本就生不了，等多少年都不能生。”姜国庆终于还是将苏连翘的病情和姜红霞和程浩说了。
“这个……”
姜红霞听了之后，也就不说话了，程浩也沉默了。
这件事情怎么说呢？这女的不能生，确实挺难的。当初姜红霞当时也经历过那段阶段，那日子可不好熬啊，虽说程浩没有给她压力了，可是其他人有啊。程浩又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的，婆家的压力大了。姜红霞曾经一度也提过和程浩离婚。程浩当时倒是好样的。
“离什么婚，我们家祖宗十八辈就没人离婚，我不能成为第一人，不就是没孩子吗？我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没有什么。你真的要想有个孩子，赶明我就去乡下给你抱养一个。其他人说什么，你就让他们说，就当他们纯放屁了。我们生不生孩子，管他们什么事情，又没有吃他们家大米。”程浩当即就给拒绝了。
姜红霞这才从心里越发的喜欢程浩，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男人，在这方面做得是没得挑的。
陈如是站在那里，苏连翘还没有醒过来了。她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苏连翘是很难怀孕了。等到以后改善了，她也错过了生育时间，她又不是专攻不孕不育的，对于这方面也没啥经验了。只能干瞪眼。
对于这个事情，姜红霞和程浩两个人也没法劝说。姜红霞起初以为苏连翘是和她一样，就是怀不上。当初姜红霞是怀不上，她和程浩都去做了检查，两个人都没啥问题，就是怀不上。什么输|卵|管阻塞她也没有。
如果真的是苏连翘不能生，姜国庆这样做确实是有点过。可是要是姜国庆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话，也不能说不能理解。到底姜红霞是姜国庆亲姑子，还是站在自己的侄子这边。
“连翘，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好端端的过年吗？怎么晕倒了？”
苏师长和谢水仙等人很快就赶来了。谢水仙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了，那就是苏家的人一家团聚了，她女儿陆曼还在北大荒一个人待着呢。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陆曼一个人过的怎么样了，过年能不能吃顿好的。
因而谢水仙来到这里一直冷着一张脸，这倒不是因为苏连翘。
苏师长冷着一张脸，倒是因为苏连翘，他很气愤了。苏师长年纪大了，退任的时间也差不多确定了，因而如今他在部队里面，就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了。
这人一旦不在位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了。苏师长也渐渐发现了这种变化。
“妈，门开了。”
陈如是一听，就上去问了。这些都是她医院的同事，平时也都认识。
“李医生怎么样了？连翘她没事吧。”
“陈医生，你儿媳妇的情况不乐观啊，你过来，她脑袋里面长了一个瘤子，你瞧，就是在这里。目前我们还没有确定这到底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化验了。目前病人已经苏醒，家属可以进去看了。”
李医生就将片子拿出来给陈如是看了一下，陈如是看了一下，果然是有个瘤子。
姜国庆一听苏连翘的脑袋里面有个瘤子，就颓然的坐在那里了，这算是重疾。女方重疾期间男方是不能提出离婚的，要是他执意的提出离婚，那对他的仕途影响就太大了。
如果说他因为苏连翘不能生养而跟他提出离婚，虽然也会被人们说，可是大多数人都可以理解他这样的行为，他还占理。可是若是因为苏连翘重疾离婚了，即便他人理解，他的名声也不好听了。关键法律不允许。
“什么，长了一个瘤子，那么这个瘤子能治疗吗？医生，那什么时候能治好？是不是没得治疗了？”姜国庆一下子就冲了上去问。在苏家的人看来，姜国庆还是好的，这么关心苏连翘。
“这要是看瘤子检查的结果，如果是良性的话，也需要开颅手术取出来就好了。如果是恶性的话……”
李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那如果是恶性的话，她还能活多久？”
姜国庆继续追问。李医生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问话的，他迟疑了一阵子：“这个说不准，有的几个月，有的几年，有的成为植物人，活几十年的都有了，主要还要看是什么恶性肿瘤。”
姜国庆听到这话，一下子就颓然的瘫倒在地。
“哥，你怎么了？连翘姐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姜沐雪还没有看出来姜国庆是因为什么而失魂落魄，以为他是担心苏连翘所致，就连不明真相的苏家人也是这么以为的，苏连翘的三个哥哥都觉得苏连翘果然没有嫁错人，姜国庆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小伙子。
“是啊，国庆你先起来了。连翘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你放心，连翘治病的钱，我们也会出。”苏大哥直接就上来表态了。其他两个哥哥很快就跟着表态。
苏连翘的三个哥哥都在部队里面担任要职，这也是起初姜国庆不敢提离婚的主要原因。现在的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出来。
“国庆走，去病房看看连翘吧。走吧。”
苏大哥就搀扶起姜国庆来，就将他送到病房里面。
苏连翘现在已经醒了，她心情很差，宁愿自己一辈子不醒，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怎么会和姜国庆这样的男人结婚呢。
“连翘，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医生说了，你现在没事了，只是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然后就可以出院了。”苏师长上前安慰起苏连翘，还不敢将真相说给她听。
苏连翘看到了苏师长，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爸，你总算来了，爸爸我好想你。”
苏连翘说着就抱着苏师长大哭起来了。苏师长一瞧这阵势，这是有事情发生了。对啊，他还没有弄清楚，苏连翘突然晕倒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脑袋里面的那颗瘤子嘛。
“连翘不哭，不哭，你瞧爸爸不就是在这里嘛，你哭啥啊。这大过年的不哭，不哭。你哥哥他们都回来了。都来看你了。”说着苏连翘的三个哥哥就上来了。
苏连翘抬头看了他这三个哥哥了，又看了看姜国庆。
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让大家都出去，她还有些话要和姜国庆说。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下姜国庆和苏连翘两个人了。苏连翘冷笑了一下：“姜国庆，我告诉你，我现在死也不会和你离婚了，我知道我脑袋里面长了一个瘤子，我就是要拖死你。”
第84章 过好日子
原来苏连翘早就知道她脑子长了瘤子, 李医生跟她说了实话，病人有知情权。苏连翘也问过李医生她脑袋里面的瘤子到底良性还是恶性的。李医生说暂时还无法确定。
苏连翘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姜国庆对她这样, 她越想心理越气愤，冷暴力真的是可怕。还有因为她不能生就提出离婚，像踢皮球一样的将她给踢开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就算拖她也要拖一下子姜国庆几年,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她和姜国庆两个人可是军婚, 姜国庆是军人, 她也是军人啊，军婚一旦结起来，她要是不同意的话，这婚就没法离, 就算能离，那流程也就长了, 只要她还活着，就能拖着姜国庆几年了。
苏连翘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这一切都是被姜国庆给逼成这样的。曾经那么良善的女子，如今也学会了报复了。
“苏连翘,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报复我吗？就因为我要和你离婚，你就不让我好过。你有病, 可能会死，你还要连累我。我告诉你你即便有重疾我也可以以夫妻感情破裂要求和你离婚。你不要太嚣张了。”
姜国庆伪善的面孔早就变了, 苏连翘此时还是一个病人, 而姜国庆却丝毫没有顾忌, 说话也丝毫没有客气。
“嚣张？我哪里嚣张了。你看到了没有。是，我爸爸是要退下来了，不是师长了。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还有三个哥哥了。我大哥马上就升上去了，我二哥和三哥也是担任要职。而你呢，你爸妈这一次都不站你这边，姜国庆你还嫩着呢。”苏连翘高昂着头，她再次恢复了以前骄傲的苏连翘，再也不是委屈求全的那个苏连翘。
不能生孩子怎么了，没孩子就不能活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够活多少天，现在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姜国庆好过的，就这么耗着，谁怕谁啊。
“苏连翘，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阴毒的女人，我自问可没有害过你，你为何要这样害我。”姜国庆冷笑了起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来。
苏连翘支起身子来，坐了起来。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你姜国庆根本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之所以娶我，主要还是为了自己仕途上面的便利罢了。你利用了我，你欺骗了我的感情。姜国庆你就是一个混蛋。既然这样的话，我一定要缠着你。”
苏连翘这话一说，姜国庆当即就大怒起来，就要上来对苏连翘动手。
“大哥，我疼，我好疼啊，大哥！”
苏连翘一喊，苏大哥就冲了进来了，“连翘，你怎么了，你哪里疼了，我已经让你二哥去叫医生了。”
“大哥，你不要走，我想和你说说话，爸爸呢……”
苏连翘冲着苏大哥笑了笑，苏大哥忙就走了过来了，就和苏连翘说说笑笑起来了，姜国庆不过自然也就不好动手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苏连翘则是得意的看了姜国庆一眼。
这女人一旦狠起来了，那是真的狠。苏连翘本来就是一个狠角色，她也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了，心机手腕也都有。当初那么求着她结婚，现在想要一脚将她踢开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
姜红霞和程浩两个人从医院回来了，回到家里，程浩将门给关上了，孩子们也都睡着了，他伸出手就去摸姜红霞的肚子。
“红霞，不管男女咱们生完这个孩子，就不能了。生孩子每次都从鬼门关走一趟，虽说这事情一准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我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了，咱们不要生了，生完这个我就去结扎，你看可好？”
程浩今天知道苏连翘那么年纪轻轻的长了瘤子，心里就慌。要说他多爱姜红霞那倒也不至于，他还是喜欢看莺莺燕燕。可他知道，他如今是离不了姜红霞。
“那可不成，我一定要有个女儿，儿子不贴心。我以前觉得国庆还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这一次我发现国庆到底还是没有沐雪好啊。你瞧瞧他多现实啊。不成，我害怕以后没女儿，儿子们长大了，不管我们两个人怎么办？我告诉你，我们乡下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多了去了。你看大宝那孩子，没结婚的时候多好的孩子，可自从和小慧结婚之后，脑袋就跟进了水一样。将朵朵逼成那样。如今朵朵人在何方我都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姜红霞如今是有了危机感了。
“咱也不能为了生女儿就一直拼孩子吧，这样你和陆小红有什么区别，她拼儿子，你拼女儿，你这个……”
陆小红是接连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没有生到儿子，直到自己不能生。
“我和她差别可大了，她那叫重男轻女，我这不一样。我儿子女儿一样疼，我就是想要一个女儿而已。我不会重女轻男的，你就放心吧。我觉得我肚子这个一准是个闺女。如果是闺女，你就去结扎。”
姜红霞没有反对程浩结扎，反正好过她去结扎，程浩这人结扎了，她倒是省去了很多烦心事情。
“红霞不过你说的也是，现在这些小年轻啊，娶了媳妇之后都变了，哪里跟我一样，你看看我对我老娘怎么样？孝顺，我绝对是个孝子，当然我对我媳妇你更好，你说对吧。”
程浩抱着姜红霞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下，姜红霞一下子就乐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和那个秦寡妇还在拉拉扯扯的，你们两个人之前真的没事情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比如程浩和秦寡妇那些破事。
“你听谁在背后嚼舌根子，我能和她有什么事情。就是之前我看她可怜，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接济过她几次，给了几个白面馒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心善，结果就被人传成那样了。别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再说秦寡妇如今人家也已经嫁人了，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和那个姓徐的军人日子过的不是也红红火火的。人家怎么瞧得上我。”
“怎么就瞧不上你的，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
原本程浩因为这件事情还有点生姜红霞的气，可听到姜红霞这么一说，心情也就大好：“也就你这么认为，别人一直都说我是个二流子。”程浩抱着姜红霞两个人倒是闹起来了。
而那边秦寡妇则是一直都在打喷嚏。
“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徐排长依旧还没有得到升迁，不过他已经将狗子安排部队中。狗子很珍惜可以参军的机会了，多苦多累他都坚持下来了，目前在部队里面混的还不错。
“没事，不知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害我一直打喷嚏。”
秦寡妇如今也长胖了，日子过的好了，能吃饱饭了，有的时候甚至还吃上肉，小日子也改善了不少。加上又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徐排长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谁会说你坏话，这大过年的，不要尽瞎想。”
徐排长笑了笑，将瓜子花生往秦寡妇的身边推了推，他正在压核桃给秦寡妇吃，两个孩子早就已经睡着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父母，过年比不上别家的热闹，不过眼瞅着孩子们长大，也要热闹起来。
“那可不一定，那个谢水仙早就把我给恨死了，上次见到我还奚落了我一番。”秦寡妇和谢水仙两个人已经成了死对头，两个人一旦遇到，就会掐架。
“啊，你怎么又说起她，我都快不记得她是谁了。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咱们俩的日子咱们一起过。你瞧我们的日子过的不是也挺好的，狗子眼瞅着就长大了。如今在部队里面干的不错，我们还有了两个孩子，现在多好了。素素谢谢你。”徐排长感恩的握着秦寡妇的手。
秦寡妇也反握住徐排长的手。
“那我和程浩那点事情你是不是也听说了？谢水仙肯定跟你说过？”
徐排长听到这个，当即就笑了。
“原来你担心这个事情，你和程浩那点事情我是听说了，谢水仙也跟我说了。那怎么样，就算有，那也是从前，你说是不是。谁还没有一个过去啊。你当时一个人还带着狗子，没啥。自从你和我结婚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咱们孩子马上都要长大了。程浩那小子的日子也过的不错了，咱们两家都不走的，谁去关心这个。你不要多想，估计明天我可能要调任，回我陕西老家了，你不是一直想回西安吗？到时候我们回去给你找找你的亲人，也许还能够找到呢。”
秦寡妇和徐排长两个人都是陕西人，两个人都出来好多人了，秦寡妇虽说当初怪她爸爸心硬，将她送到别人家里当童养媳，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念着自己的家人。谁不想有个娘家呢，秦寡妇也是如此。
“真的啊？可以回西安，能定下来吗？”
“差不多，八九不离十，到时候就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什么闲言碎语都没有。你说如果你领着我回去去找到你父母，咱们算不算衣锦还乡？”
徐排长还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