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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余初前两次收拾过的,身上还带着伤,不是手被余初扭了,就是腿被余初踹的红肿,站都站不太稳。
    五分钟后。
    余初在船上伙计的叫好声中,抱拳致谢:“谢谢各位兄弟的捧场。”
    第四天,戚少爷没有带人正面刚。
    他选择在夜深人静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偷偷跑到余初的房门口——朝屋子里吹迷烟。
    古代区的几种迷烟,保护区的专家都研究过,由草药和木料调配,没有麻醉的作用。
    长时间闷闭环境下,有使人头晕,四肢无力,加深深度睡眠的作用。
    用专家的话来说:长时间密闭环境下,这迷烟的杀伤力,可能还没有一盆碳来的好用。
    余初打着哈欠从背包里抓了个特制的口罩,给自己戴好后,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手电筒来,悄无声息的下床,悄无声息的走到房门后。
    片刻之后。
    戚林骏捂着口鼻从房门摸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铺前,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扫帚,就朝着床铺乱打一通。
    “你个泼妇,疯女人,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你还专门朝我脸上招呼,心思狠毒,又凶巴巴,看谁以后还敢娶你……”
    等意识到床铺上没有人后,他顿时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连连后退几步。
    这时候,他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惊恐的发现屋内突然出现了微弱的光,颜色诡异,是从背后传来。
    戚林骏下意识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狰狞的脑袋,像是着了火一样,拖着猩红色的舌头。
    “啊——”
    惨叫声中,戚林骏跟有鬼撵似的,疯了似的朝着门外跑去。
    余初将手电筒从自己下巴底下拿出来,扭了扭脖子,走到床边捡起扫帚。
    这位公子哥有意思,来寻仇的,却只带了把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扫帚。
    第五天,戚少爷一人前来。
    一人一棍,胆量倒是不错。
    眼看两人的最后决斗一触即发,余初伸出了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稍等一下,白菜猪肉馅的包子,错过这一口就只能到京都再吃了。”
    她将手中的半个包子两三口塞进嘴里,边嚼边口吃不清道:“现在可以了。”
    戚少爷手握着棍指着余初,颤抖着,将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这辈子生出来就怂,小时候被条佳蛇吓的昏厥,长大后见到血就腿软,狐朋狗友都笑他胆小如鼠。
    这次他从胡海凡那借了两个人,连同自己一共四个,五天过去,连个女人都没能收拾,还反被收拾了。
    以后,更没有人看得起他了。
    他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悲从中来:“你还是女人吗?就不能柔弱一点,让我找回个场子。”
    余初对剧情的变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半靠在桅杆上,有些好笑,这古代封建直男癌思想可真是——
    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找什么词形容。
    就见情绪彻底崩了的戚少爷控诉完余初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低声说给自己听:“这下胡海凡去跟国师喝花酒,肯定不愿意带上我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余初这辈子遇见的男人不少。
    有像宋家哥哥那样不为三斗米折腰一身傲骨的, 有像肃美人那样脾气暴躁却战斗力彪悍的, 有像周寅那样执行力强私底下却和兄弟打成一片的, 也有像叶同志那样面上小仙肉内地里黑的冒泡的……
    就是余老爹年轻那会儿,那也是出门站着挣钱,回家跪着哄老婆的人。
    哪里会像面前这个戚少爷,没有半点男人的自觉, 连着被收拾了几日,弄得一身是伤, 到头来却只惦记着能不能和“国师”喝花酒。
    更别说现在这样, 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越说越伤心, 还偷偷抹着眼泪。
    余初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他的身侧, 轻轻抬了抬脚,踹了踹他的大腿:“喂。”
    戚林骏屁股挪了挪, 背对着余初, 不想搭理。
    余初绕着他走了几步,第二次踢了踢他的大腿:“别哭了, 一会儿有人过来, 你这看着像什么样。”
    戚林骏再次挪了挪屁股,继续不搭理
    “这样吧——”余初半蹲在他身侧, 捡起一旁跌落的木棍,戳了戳他的手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
    船上的日子对胡海凡来说, 度日如年。
    不能策马,不能游街,没有珍馐美食,也没有陈年佳酿,就连个丫鬟也因为考虑到岳丈的想法,将人留在了云锦。
    闲来无事画张仕女图吧,还因为船在水上不稳当,一笔没有控制好,花了个把时辰画的图就前功尽弃。
    胡海凡将纸张揉成一团,随意扔在地上,一旁的小厮连忙铺开新纸。
    动作倒还算快,就是这手抖得厉害。
    他看着小厮脸上没有消肿的伤,越想越气,抬脚一腿将人踹倒:“滚滚滚,还嫌人没有丢够么?”
    这一脚不算重,小厮顺势往地上一倒,也不敢叫疼,捂着胸口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在角落里跪好:“是小的没用。”
    胡海凡嗤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没用,戚林骏那怂包也就算了,你们两个加起来,连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这些年饭吃狗肚子去了?你们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现在这幅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等胡海凡这一通无名火发完后。
    小厮犹豫了下,才开口:“少爷,戚少爷好像已经收拾完那姑娘了,今早那姑娘给戚少爷端茶递水服侍左右了。”
    “哈?”胡海凡低头看着脚边跪着的人,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怎么可能,前几天你们四个加一起,还被揍得满船皆知,现在就凭他一人就把场子找回来了?”
    小厮头低的更低了:“真的,小的亲眼所见。”
    于是闲的长霉的胡海凡,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乐子。
    他将手中的毛笔往白纸上一丢:“走走走,我们去戚少爷那串串门。”
    两人住的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胡海凡领着人来到来到戚林骏的住处,房门正大开着,戚林骏跟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着花生米。
    即使脸上还带着伤,也没有掩饰住他那嘚瑟的劲儿。
    而那几乎震慑了正座船的女角,此时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垂眸低目,素手芊芊剥着花生。
    长相秀美娇小,无论是视线,还是垂头的角度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都像是十分懂规矩的人,哪里像闹得沸沸扬扬的悍妇。
    他刷的一声打开折扇,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戚林骏,你可以呀。”
    “谬赞,谬赞,一介妇人,虽说野心难训了点,但还算懂时务,见到本公子丰神俊朗……”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胡海凡一副早就看透的样子,“你又破财了吧”
    “你看看人姑娘住哪,穿的是什么,手上戴的是什么……也缺我这点破钱”戚林骏一撇嘴,“余姑娘,你说是吧。”
    余初点头:“公子说的是。”
    胡海凡这才发现,这姑娘身上的衣服不显,却是上好的云绸,手上带着的玉串,发间的玉簪,还有腰间的玉佩,用的都是顶尖的玉料。
    结合她的仪态,这还真是——
    大户人家出来的。
    “傻了吧,山人自有妙计,我跟你说……”戚林骏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捏了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的咔嚓响,“余姑娘你先回避一下。”
    余初放下手中的花生,用手绢轻轻的擦了擦手:“是。”
    她走出房门,将房门掩上,就那么不避讳的站在门前。
    听见屋内戚林骏独角唱戏:“胡大哥,我知道你这次陪嫂子去云锦,就是为了跟嫂子和好如初,好跟岳家打好关系……这都不是事儿……您说你跟嫂子吵个架算什么,我跟余姑娘从云锦一路打到这船上……”
    她笑着站在一边。
    这货,倒是块演戏的料。
    一盏茶之后,房门打开,胡海凡走出房门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余初,这才转身离去。
    余初见人背影消失,原本模范仆人仪态,顿时像是被抽出脊梁骨,整个人都软趴趴的靠在门框上。
    她看向门内暗喜的人,走到他旁边坐下:“谈妥了”
    戚林骏侧着身子给余初剥花生:“看在戚家顾家的面上,他原本就有几分想带我的意思,现在不过是提前确定了而已。”
    “那成。”余初打了个哈欠,“已经正午了,我先回屋补个觉,下午再过来。”
    “啊”戚林骏声音里满是拒绝,在没人的情况下,都是他伺候这位姑奶奶,“胡海凡不是已经答应了吗?下午就不用……”
    余初摆了摆手:“戚少爷,做戏要做全套。”
    于是余初也好戚林骏也好,又或是时不时过来串门的胡海凡,日子似乎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船按照它的速度平稳运行着,三日后,余初在伙计嘹亮的号子声中,看到了码头。
    无论是船上的乘客船员,还是云锦里街头巷尾的居民,甚至是余初自己,所获得的叶神棍的八卦消息,最近也是一个多月前的。
    而跨过一个月后的时间差。
    下了船,余初才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
    因为国师,要纳妾了。
    ***
    由码头入内城,还有一道城门,用于安检和盘查犯罪人员,顺便也收收人头税增加进项。
    余初在城门外排队等待入城的时候,随处可以听见“国师”的八卦,而且八卦内容和风向,已经从“风流恣意”转到“道貌岸然”和“伪君子”上了。
    而这种风向变化转折点,在于“国师”要纳妾了。
    历代国师大人隐婚占据多数,公布婚讯的比占不多,就是这为数不多的个别人,也遵从着一夫一妻制。
    所以大多数百姓,对国师的印象,都是清心寡欲,不恋女色的。
    尤其历任国师,不仅样貌上,气质上也非常出色,是不少女性心目中偶像级人物。
    所以余初完全能理解,排在她前面的这两位大婶为什么一副偶像幻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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