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苏晓的这份淡定,反倒让老爷子对她刮目相看。
他在心里想:这丫头真不错,先不说对药理的理解,就说这份心境,一般年轻人很难达到。
之后,他什么话也不说。苏晓也什么都没有问,他往她脸上涂什么,她就安静地接受,再一次让他对她的赞赏加重了几分。
这药要在脸上一直静等三个小时,这其间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更不能用刺激性的东西。
药物抹上脸之后,会慢慢地把皮肤内的毒素和杂志抽出来,这个过程有点儿疼,如果受不了,就提前结束。至于药效,自然也就只能打了折扣。
这个,杨德全直接就跟她说明,至于怎么做,那就要看她自己。如果中途不了苦而选择放弃,那么想要皮肤恢复正常,需要二十八天以上。
果然,没多久,这药物就有了反应。
一开始是微麻,到后来的微痒,再后来就是又麻又痒又痛。那种滋味,就是苏晓经历过前世最残酷的训练,都无法比拟。
苏晓一直咬牙坚持着,哪怕再难受她都没有吭上一声,这倒让杨德全更加的满意。
这孩子,确实是个习医的材料,可惜是个女娃。他心里想。
等到结束的时候苏晓已经疼出了一身的汗。效果却是显著,脸上的肤质白嫩了许多。
“三天一次,不要忘了。”
苏晓拖着疲倦痛楚的身子,朝他鞠躬。杨德全突然问:“什么时候去部队报到?”
“政审体检过了,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就要去部队报到。”
前世的时候,苏晓从政审到入伍,花了半个月时间都不到,当时情况特殊,是苏父厚求着童政委将时间提前,这才能及时地避开瘦猴子。
但现在不一样,没有那么着急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慢慢来了。
“明天开始,你来这里找我,帮忙把整个屋子的医书都搬出来晒晒。”
苏晓先是一愣,接着欣喜若狂。她从来没有想过,全爷爷最后会对她刮目相看。刚才那句话,看似再普通不过,实则是在变相地告诉她,全爷爷想要把这身医术传给她。
她正想上前喊他师父,就见他摆了摆手:“你知道就行,师父就不用叫了,我还没有想好要教徒弟。”
苏晓知道全爷爷的脾气怪,虽然他并没有收下她,但还是值得高兴好一阵。朝他用力地鞠躬,这才高兴地回转家里而去,也因为高兴,没有看到后面望着她离去的杨德全连连地点头,眼中传过一抹欣赏。
她回家将这事跟父母一说,苏父苏母也十分地高兴,不过还是劝告她,要将心态摆正,切不可骄傲,戒躁戒骄,才能更加的成功与出色。
这一点苏晓记在心里。
苏晓每天都会去全老爷子那,外人眼里她是去治病的,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她是去学医的。
隔壁赵家的赵雪儿看着这一切,有些咬牙切齿,却又无奈还有嫉妒。
赵雪儿又来找了苏晓几次,都被苏母挡在门外,并没有让他们相见。
很快,就到了苏晓体检和政审的时候。政审很简单,苏家的成分和社会关系,一向简单的很,苏父和苏二哥苏武杰都曾经入过伍,只不过前者已经从部队上退下来了,后者却依然还在部队。
政审很快通过,至于体检,那就更加没有问题,很快她入伍的通知就下来了。
这天,她在全老爷子这里帮忙抄书,老爷子说:“是不是该走了?”
“嗯,通知已经下来了,一周后就走。”
杨德全沉默了好久,才叹息:“该走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全爷爷……”
杨德全却反手背着,缓缓地走进了房子,反手一关,再没出来。
苏晓知道,自己和全爷爷的缘分尽了,虽然她在这只呆了一个月,但是他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她前世又是学医的,虽然学的是西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吸收中医知识。
苏晓当兵入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三河村,不光村里老少知道了,连知青点的那些知青也知道了。当兵吃粮,在当时可是大有前途,入了伍,只要不是政治污点,哪怕退伍回来,在地方都会有很好的工作,吃国家粮是逃不掉的。
这让苏晓的身价,顿时就水涨船高起来。
第10章 苏晓:怎么是他啊
随着入伍,苏晓的所有关系全部被转走,包括户籍、粮食关系,还有其他的一切手续,全部被办理走。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此时的苏晓已经穿上了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虽然没有帽徽、领章等,但是英姿飒爽。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要面临分别,苏母再也忍不住,抱着她一阵痛哭。
整个送兵的场合,一阵哭泣,场面一时之间竟控制不了。
最后被送上卡车的时候,很多人都忍不住哭泣,苏晓望向渐渐远离的身影,在心里想:爸妈,我会努力活出人样。
她以为,这次他们依然会直接送到y旅021医院,却没有想到送他们过来的目的地,却是y旅二团的新兵营。
但也不是去的营地,而是一个叫做青坛岭的地方。
这是一个离市区大概五百公里,y旅的营区是在市效区,所以青坛岭其实是一个小山坳里,四周到处是山,显得很荒凉。
刚到这的时候,苏晓只觉得熟悉。想了会,才想起来,这里不就是曾经发生过一场短兵战的青坛岭吗?
记得,当时童刚就是在这里受的伤,倒也不是重伤,但也是养了好久才回的部队。
没想到,这次她们的新兵训练会在这里。
迎接他们的是新兵营的各级教官还有直接领导,大概有十几个人,除此之外就是整队的士兵,都在另一个场地训练。在这些领导中,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微微怔住了。
“我是你们的总教官童刚。”他冰冷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营区,分外响亮,同时也刺激着苏晓的耳朵。
看着这些新兵,一张张稚嫩的脸,年龄在15岁到18岁不等,都是家里有些关系,很多是干部子女,童刚的心里一阵烦躁,这都是些什么事?
今天一早,他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新兵营,原因就是需要他带队特训一群女兵。
他有忙不完的训练,男兵们的任务都已经迫在眉睫,却要被唤到这里,训练这一群女兵?他不明白上级领导怎么考虑的,竟然让他一个营级干部过来特训这些刚从地方上招过来的女兵?
他不理解,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再不理解也要坚决地完成任务。
此时,女兵们都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些教官们,乌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转着,甚至有几个心中都萌发了其他的想法,但不敢表露。
女兵中,也就只有苏晓比较冷静。她早在前世就已经经历过了当兵的岁月,甚至她还曾经参加过对越的自卫战,战场的洗礼,战火中抱着医疗箱穿梭于各个阵地,给受伤的士兵包扎,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惧怕这小小的训练?
唯一让她心里无法平静的,也就只有面前的童刚。
重来一世,兜兜转转,两人的缘分依然紧密相连,再见到童刚,她百感交集。
接受到苏晓目光的注视,童刚望了过去,见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女兵,年龄最多十七岁,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水葱似的水嫩漂亮,这样的女兵进入文工团都是台柱的那种,竟然会出现在医院当军医,这是让人很诧异的事情。
但他也只是愣了会神,马上正了脸色,朝这些女兵道:“你们到这里来,是过来当兵的,不是来享福的,也别把自己当娇小姐。这里没有娇小姐,只有士兵,将来可能上战场去战地救护的医生。如果要享福,就卷铺盖走人,部队不是你们随意玩的地方。”
童刚的声音很冷,也很硬,说话更是毫不留情,没有因为面对的是一群女兵,就给予好脸色。
铁面无私,这是他手底下的兵送给他的。
女兵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有人被童刚那硬朗的身影所迷,眼中都起了红星星。也有人觉得这教官太冷酷,她们都是女生,虽然说当了兵,但当的是军医,又不是野战部队的女兵,怎么能把她们跟这些训练标兵比?
只有苏晓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参与到这些女兵的议论中。
童刚扫视过这群女兵,锐利的眼神让这些女兵再不敢私下说话,他说:“既然你们精神那么亢奋,那么就从现在开始训练吧。”
女兵们为之一怔,想要哀嚎,但是接受到童刚那锐利的眼睛,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怎么,都不吭声了?不是意见很大吗?”童刚又重复了一句。
场上,很安静。
“这才像个兵。你们记住,我这里不接受闹事,不听话的兵,别以为你们是女兵,我就能另眼相待,我这里不接受特殊。想当大小姐,回家当去!”
童刚的声音很冷,可以说,只要她们敢废一句话,真的有可能会被送走。
见女兵再没有闹,他这才满意的点头,将这些女兵扔给了手底下的各级教官,自己已经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他的教导员老宋,正在那边喝水看报纸。老宋是个老教导员,在教导员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几乎没有挪动过,也已经结婚,妻子在老家照顾着年迈的父母,并没有随军。
见他进来,宋教导员道:“你可真享福了,这么多女兵,听说个个如花似玉的。”
童刚将帽子摘下来放桌上,过去倒水,说:“享什么福?这就是一群活祖宗。你要是觉得这群女兵可爱,明天的训练你上。”
宋教导员却说:“你是营长,主抓军事训练,我是教导员,只要管好我的政治教育就行,我们分工明确,你可不能拉我下水,我不上当。”
童刚也只是说说,老宋这人古板着,对于条例还有责任,比谁都看得重,做事从来都是有条不紊。
“老宋你说说,上级领导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这些训练尖兵的官兵过来特训这些女兵?我都搞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宋教导员看了他一眼,也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别说他一个堂堂的营级干部,竟然被派来特训一群没有任何军事技能的女兵,就是自己这样一个老政工,被叫来管理这些女兵,他也有些上火。
“现在边界不安宁,随时可能爆发战争,我们却在这里训练一群女兵,我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上级领导的用意。”
“童营长,你别着急上火,坐下来先喝口水,冷静冷静。”宋教导员说,“你住在军区大院,就没有听说过?这次女兵特训,是军区下的命令,不是团长。”
军队里,知道他是参谋长公子的人不多,而宋教导员就是那些知道他身份的少数人之一。
“我都有好几年没回家了。”童刚烦躁地抓了下头发,但是就他那一头的板寸,让他抓不住多少头发。
宋教导员说:“我也是从我那在军区当干事的老乡那里得到的消息,听说这次的女兵,从招兵开始就极严格,在审核的时候就被筛下来好大一批人,其中不泛干部子女。有些人不服,但命令是军区下的,不服又能咋滴?这次特训听说也有淘汰人的意思,只要特训通不过,就得打包回家。”
童刚本来烦躁抓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宋教导员:“你说的是真的?”
第11章 娇美如花的小女兵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他一直在野战部队里呆着,对于上面的动向很少去打听,也从来不从他父亲那里打听最近的消息,他父亲也不会告诉他这些机密。从十五岁开始把他扔到野狼团开始,他父亲就只送给他一句话:敢打敢拼,不放弃不抛弃永不言败。
甚至童政委都不让自己的儿子抬出家里的关系,说这是摔打,只有能接受住摔打,才能成为一块好钢。当年给他取这个名字,也有希望他成才成钢的意思。
因为这件事情,胡团长没少跟自己的丈夫对怼,但是丝毫打动不了童政委要摔打儿子的决心。
童刚想:如果这真的是军区那边下的命令,显然这中间大有文章,至于文章中怎么写,那就要看写文章的这支笔如何了。
“我也只是听说。不过,我那老乡跟我说,这次之所以对医务兵这么严格,就是想训练一批战地医护人员。你也知道,现在边界不安宁,越国一直在不停地骚扰,上头只怕会有大动作。毕竟战地医疗,没有过硬的军事素质,只怕担当不了,没几次就得玩完。”
两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边界的问题,是军中首要的大问题,也是机密性问题。
如今上头还没有明确的指示出来,对于越国的骚扰,只能采取小股部队对抗的方法,大部队还不敢派入。
童刚的营,那是钢铁营,出的又都是尖兵,很多时候都会被旅团派向边界安定越国骚扰时产生的混乱。
就这任务,他已经出了不少次了,每次都是接到报告就赶过去,但是他们一赶过去,这些越兵就跑了,次次都扑了个空,也挺让人上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