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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你看沈念,疼死我了。”沈红妮躺在地上告状,眼泪直往下流。
    刘春桥一看,就想去扶,却被沈恒不经意间挡住了路,没法过去。
    大伯母心疼的啊, 赶紧去拉沈红妮, “二弟啊, 你也不管管, 看看这念念都让你惯成什么样儿了, 怎么能推红妮呢。”
    沈德运刚想哄哄沈红妮,可是还没等说话呢,就看见沈念拿着个鸡毛掸子冲出来,嘴上大喊要打烂沈红妮的手,身子已经扑过去了。
    这一切来的太快,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沈念已经扑到沈红妮身上, 重量一压下来,还给大伯母带了个跟斗,摔得四仰八叉。
    沈忆走过去拉起大伯母, 拍拍她身上的灰,“大伯母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儿,没摔疼吧。”
    沈念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别人什么样儿,鸡毛掸子直接落在沈红妮手背上,沈红妮“嗷”一声,捂着手嚎啕大哭,“救命啊,沈念打人了!”
    “救命?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拿我的东西还好意思喊救命,我让你喊,让你喊!”沈念嘴上没闲着,鸡毛掸子挥舞两下,伸手去抓沈红妮的头发,将两个头花撸下来以后,又要去拿发卡。
    沈红妮特别喜欢这两样东西,捂着脑袋不让沈念拿,“这是我的,我戴过了,二婶,你快把沈念拉开啊。”
    “我呸,你戴过了就是你的,哥,你去外面给我弄点儿大粪,我抹她脸上,她抹过了,那大粪也是她的了,让她带着走。”沈念嗓门从来没有过的大。
    沈恒本来就在当着刘春桥,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强忍着。
    “沈念你快放开你堂姐,二弟,弟妹,你们快管管,老沈啊,要出人命了。”大伯母呜嗷喊叫。
    “念念,快放开你堂姐,有话好好说。”沈德运喊了一声,沈念就跟没听见似的。
    沈忆像模像样去拽沈念两把,“念念快起来,红妮知错了。”结果,没拽动,反倒自己坐在了地上。
    沈念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她姐也真是个会演戏的,这娇弱模样,谁看了谁不信?
    沈念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咬牙启齿地,直接坐在了沈红妮身上,别看这丫头胖,可是没什么力气,一看平时就是什么活都不干,才养成这样的。
    沈念将沈红妮的头发攥在手里,用力一拉,沈红妮疼得眼泪直彪,“妈,救救我,救我啊。”
    沈念余光看见大伯母往这边来,手里的鸡毛掸子扔了出去,沈念是用了大力气的,直接打在大伯母的膝盖上,她朝着沈德鸿的方向倒过去,沈德鸿赶紧接住媳妇儿。
    整个方厅里一团乱。
    沈念拿下发卡,逼迫沈红妮扬起头,“大伯母说了,你是孩子,大伯母不舍得打你,我今天就替大伯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一脚踩在沈红妮的手腕上,“这手太欠了,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乱翻别人东西!”
    “哦,对了,还有这张脸,爱美是吗?偷擦我的雪花膏?用不用我现在挠烂了,然后把一瓶子都送你?”
    沈红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以往沈念见到她一点儿好脸色没有,虽然天天气她们,但是从来不动手啊。“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沈恒看着也差不多了,伸手将沈念拽起来,“这毕竟是你堂姐,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
    沈念从沈红妮身上离开,她赶紧爬起来,捂着手腕找大伯母哭诉。
    沈念喘着粗气,怎么有这种亲戚,轻不得重不得的,还不如朋友呢!真是麻烦!
    “弟妹,你瞧瞧把我们红妮打的,都成什么样儿了。”大伯母眼泪跟下雨似的,看见沈红妮头发乱蓬蓬,脸上都是土,手背红肿,手腕发青,心疼的不行,一个劲儿数落,“不就是个发卡么,至于发这么大火。”
    沈念一听,“大伯母说的真好呢,我的东西凭什么她想拿就拿,我该她的欠她的!我告诉你们,我的东西,谁再敢动,我见一次打一次!”
    “哎呦,老沈啊,你也不给我们娘俩做主,你看看,沈念一个小丫头把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大伯母开始挨个告状,“二弟,你也不说句公道话吗?就为了那点儿东西,这里不是你当家么?”
    沈红妮趴在大伯母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是不敢看沈念。
    实在是沈念现在这表情太瘆人了,沈忆看着都觉着吓人。这还是她妹妹么?
    “我爸是当家,可那是我的东西,不管是谁,都没有权利做主,大伯母我提醒你,还有沈红妮,你们随便拿了我的头花发卡,又抹了我的雪花膏,这顿打咱们两清了,你要是再敢打我别的东西的主意,我就去报警,说你们偷东西!看以后谁敢娶沈红妮!”沈念都快气死了。
    大伯母被噎得够呛,村子里都没人来家里提亲,沈红妮没上学,就在家一待,是该找个男人结婚了,这要是再传出不好听的话,她闺女可怎么嫁人啊。
    “你、你!老沈,这地方没法待了,我们走!”大伯母拉着沈红妮去收拾东西。
    沈德鸿心里愧疚,“老弟,实在对不住,改天、改天哥来给你赔不是。”
    沈德运看了沈念一眼,说什么也不会埋怨自己小闺女,这可是他的心头宝,可是都打成这样了,也没办法再留,“大哥,等哪天不忙了,我去乡下看你们。这饼子都带着,路上吃。”
    刘春桥赶忙将饼子装起来,还给装了些酱菜。
    没多一会儿大伯母和沈红妮背着包出来了,眼睛通红。
    沈德鸿拿上饼子,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方厅里异常安静。沈念走过去,将发卡和头花捡起来,打了一盆水,拿了肥皂和刷子,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洗啊,刷啊的。
    从沈德鸿他们离开,她就一声不吭。
    “这孩子,原本以为今年过年挺热闹的,不能惹什么气呢,没想到,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到了还是不欢而散。”沈德运卷了根旱烟点着了。
    这时候刘春桥不适合说什么,坐在那儿低头生闷气。她家念念刚刚气成什么样儿了,心疼死了。
    “爸,明明就是红妮娇惯的不成样子。“沈忆生气也还是挺温柔的,但是从话语里还是能感觉出来她现在很不高兴,“你们不知道,那东西是陆柯送给念念的,俩人是好朋友,说句不好听的,这辈子能不能见着还不知道呢,念念宝贝着这些东西,自己都不舍得戴,就这么让红妮给糟践了,别说是她,我都来气。”
    “爸、妈,你们去看看念念的屋子,被大伯母她们娘俩翻成什么样儿了,柜子里的衣服,抽屉里的书本,满屋子都是,不知道的,以为进强盗了。”沈忆刚刚进屋看了一眼,真想把那俩人拎回来再打一顿出气。
    “哎……”沈德运哪里能不清楚自己大嫂什么样儿,“你大伯,日子过的挺苦,咱们担待些吧。”
    沈忆没再说话,进沈念屋子帮忙收拾东西去了。凡是大伯母母女俩翻过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外面准备大洗一遍。
    按理说,正月里没办法洗被,只能先将衣服洗了。
    沈恒没吱声,凑到沈念跟前,就看到自个儿妹子抿着唇,小脸煞白,心疼的不行。
    “大伯母他们碰过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就扔了,回头喜欢什么样儿的,哥都给你买新的。”沈恒声音里带着宠溺。
    沈念转过头,其实那些衣服碰没碰的,她没有那么在意,好好洗一遍就是了。可是手里的东西,一想到被沈红妮戴了,她就难过的要死。
    “哥,我刚刚那样,让你们为难了,大伯回去一定也特别为难。”沈念轻声说道,“可是我忍不住,我特别讨厌别人不经过我允许动我东西,这么气走了大伯一家,爸是不是很生气?”
    沈恒揉揉她脑袋,笑了笑,“爸怎么会跟你生气,别想那么多。你哥我也不喜欢别人送我东西,更讨厌别人逼着我去相亲。”
    沈念想起大伯母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那哥,你怎么不去见见大伯母家侄女儿?”
    沈恒瞪她一眼,“见过,性子跟大伯母差不多。”
    “其实我看得出来,大伯人挺好的。”沈念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沈德鸿的样子,比他爸大不少,而沈红妮竟然只比自己大一岁,怕是不得已才娶了大伯母吧。
    “念念看得对,大伯人很好,其实大伯母人也不坏,就是爱占小便宜,这次你打了红妮,估计一段时间她们不敢来了。”沈恒说完,看见沈念还在刷那发卡,不由得摇摇头,“这都刷几遍了,差不多行了,回头你写信让陆柯重新给你买一份。”
    沈念撇撇嘴,“那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反正都是他买的。”买什么不一样,沈恒心里加了一句起身离开。
    沈念眨眨眼,嘴边扬起浅浅的笑。这些都是她的家人啊,真是挺宠着她的了。以前听她们同学讲放假家里一些亲戚,尤其带着孩子那种,完全是说不得骂不得的,更别提动手了。
    如果她们说两句,家里长辈一定破口大骂,要不说他们不尊敬长辈,要不就说都是孩子之类的。
    她现在最讨厌一句话,“他就是个孩子……”孩子怎么了?谁还不是宝宝咋地!
    沈德运有些遗憾,毕竟兄弟俩自从结婚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过也算习惯了,每次这俩丫头在一起都得打一架,只是就这次算最狠的,是真打一块儿去了。
    有一点沈德运还挺自豪,她闺女这小身板,竟然能打过沈红妮,还没吃亏,真是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沈德运和沈恒就去上班了。沈忆还能休息两天,拉着沈念叫上赵玉玲,仨姑娘凑到一块儿,玩了两天,她们俩都该去上班了。沈念抽了个时间,给陆柯写了一封信,连带着除夕晚上写了新年快乐那张纸也邮了出去。
    没几天,高二年级就开学了,沈念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
    这学期明显感觉大家状态不太一样,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一天学24小时。
    沈念倒没有像他们一样,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去学习,她不习惯像别人一样四五点钟爬起来学习,那样她一上午都没效率,困得要死,还是熬夜比较适合她。
    而秦蔓现在是起早贪黑的,整天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包括爱玩的宋飞寒,都被宋飞安天天拎着学习,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见着沈念就跟她抱怨他大哥有多么恶毒,把自己说的跟杨白劳那么可怜。
    宋飞寒跟沈念他们不一样,他是三班,也是文科班的,其实成绩也还不错,不过想在高考中脱颖而出,还差点儿火候。
    宋飞寒父亲是县长,他哥又是教育局的科长,宋飞寒以后从政的几率很大。不过还是要过了高考这一关。
    “我跟你讲,我现在简直太凄惨了,我要是多睡一分钟,我哥就罚我多站十分钟,我背错一个单词,他就让我重新抄二十遍,我妈不知道被我哥喂了什么迷魂汤,现在都不向着我。”宋飞寒就差满脸泪水了。
    沈念听了宋飞寒的话,其实挺感触的,他有好的父母,好的哥哥,为了他学习,都付出了不少。
    而她呢?上辈子别说兄弟姐妹,连父母都没有,她就是憋着那口气,想以后孝顺爷爷奶奶,却没想到,还没等自己毕业呢,爷爷奶奶也离她而去。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像宋飞寒这样的同学,懒惰有人管着,犯错误有人骂着。这些对于沈念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在她心里被称之为爱。
    好在,老天给了她穿书的机会,这里有人爱她,有很多人爱她。
    “有你这么当儿子的么,还迷魂汤,不怕你哥听见打你啊。”沈念笑看这他,“不向着你应该的。”
    宋飞寒轻哼一声,“你们都是一伙的!”
    “不过说真的,你哥也挺累的,他白天要上班,起早贪黑地还得管着你,你是不知道你多幸福。”沈念感叹。
    “好像谁乐意让他管着似的。”虽然这么说,但是沈念分明在宋飞寒眼里看见了笑意,这兄弟俩感情是真不错。
    开学一个月,顾熙平再次来到白泉县,这次直接到了沈念家,给她带来了个大好的消息。
    “顾叔叔,你是说,我们这边可以先收菜,往夏城发货了?”沈念激动地差点儿没蹦起来。
    顾熙平点点头,这段时间他做了评估,沿途可以捎货,总体来说是赚钱的,以后这条路打开,捎的货越来越多,就不只是眼前这点儿利润了。
    这两年他悟出一个道理,有了新的商机一定得抓紧时间,越早越好。
    “按照你提供的方法,我们会在沿途县城,村落设置收货点儿,这样车就不会空跑,还有剩余。我打算先跑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果可行,我打算将这个方法实施到全省,慢慢成熟以后普及全国。至于罐头厂,建起来时间比较长,我们正在选址,还有各种口味都要实验,今年应该能落成。”
    沈念感叹,不愧是生意人啊,她就提了一下,顾熙平就能想这么多,这么下去,不就成了遍布全国的快递公司了吗?
    “关于收野菜和野果子的事儿,我在最靠近公路的地方买了一座大房子,那家位置好,院子也大,加上后园子,囤菜绰绰有余。而这个收菜的点儿,以后也是白泉县的捎货的点儿。”顾熙平动作很快,“夏城那边已经安顿好,白泉县这边,我这次来就是办手续的,这个事儿现在虽然干的不大,但也是发展经济,政府很支持。”
    顾熙平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这是之前答应念念的15%的分成,念念看看吧。”
    沈念接过来,上面一行大字——青城货运公司协议书。
    下面每一条都写的清清楚楚,她是一点儿风险都没有,这位顾总,真是大肚啊。沈念又让沈恒看了一遍,这才在下面签上名字,但是沈念毕竟还未成年,沈恒的名字就这么落在了合同上。
    “只要收野菜的风声放出去,我相信,附近的村民还有县里没活儿干的百姓应该都会出去,到时候称重,给菜和果子把关,分类,打捆,装箱,还有接其他需要捎出去的货,还要专门有人结账,这些都需要人来做。”顾熙平将合同收好,说起收菜方面的工作,“念念你们家有谁需要工作吗?你看看谁适合干什么,我可以留出来位置。”
    沈恒一惊,这可算是给他们家开后门了?
    “谢谢顾叔叔,我们商量商量再答复你怎么样?”沈念也不知道有没有谁合适的啊,还是问问家里人比较好。
    “那行,我还有事儿要忙,就不耽搁了。”顾熙平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小柯让我带给你的,你们先想着,我后天走,最好在那之前告诉我,因为回去我就要安排人过来。”
    沈念将信拿进屋里,重新坐回饭桌旁。
    “妈,你们谁想去工作吗?”
    刘春桥没什么主意,沈德运砸吧着旱烟,“能不能让你大伯去帮着装货、卸货?他在乡下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
    沈恒蹙蹙眉,“大伯母那性子,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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