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恼羞成怒道:“我说有就有!总之, 他自杀了,然后时间机器出现了,然后有个人就通过时间机器回到了过去, 想阻止男主角自杀。可是, 现在他的问题是,如果阻止了, 时间机器就不会出现了,那么他就不能坐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了, 产生了一个——”
“祖母悖论。”衣影说。
飞廉猛点头, 期期艾艾道:“有解决的办法吗?”
“……”
衣影深吸一口气,两手捂住了脸。
飞廉:“???”
衣影苦笑道:“老婆, 你这打码,和不打码有什么区别?你觉得我会猜不出事情的始末吗?——你别说话!我怕你一说话就又露馅了!”
飞廉:“……”
衣影仰天长叹,说:“你完了,我已经全猜出来了。但是还好,我还没猜出‘时间机器’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秘术, 虽然怎么想都知道肯定是sera实验室里出的幺蛾子, 但是我只要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再也不看sera的实验项目就ok了。”
飞廉:“……”基本全猜中!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强啊!
衣影又说:“所以红字也是你写的?”
飞廉一脸沮丧, 不用回答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衣影又叹了口气, 说:“所以你应该还得回去一次,否则没法解释昨天的红字。”
飞廉点点头。
衣影想了一下,接着道:“为什么我会自杀?”
飞廉张了一下嘴,又斟酌了半天以后,谨慎地说:“因为你从混沌那里得到了真相,秘术的门是被你失忆的时候打开的,你拿了二十八万五千条秘术,然后自己选择了失忆。但是,剩下的秘术正在蚕食我们的现实世界……”
衣影一听,猛捶手心,说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有一种被你剧透了的感觉!”
飞廉:“……”
衣影痛心疾首道:“是不是本来我要历经千辛万苦,最后才能找到的真相,被你一句话剧透完了?”
飞廉怒道:“本来也没有千辛万苦好吗!”
然后,衣影也变得满脸沮丧,说:“好吧。”
飞廉:“……”
衣影接着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到办法了。既然我是因为这个原因自杀的,那就把这个原因抹除掉把。你的秘术,能够回到多久以前?不如咱们直接把门合上吧!”
飞廉如遭雷击,从没想过还有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
衣影道:“你看,时间、地点、人物都很齐全,完全可以定向爆破啊,只要门合上了,秘术规则没有任何渠道进入现实世界,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飞廉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不行,如果秘术从来都没存在过,那穿越……时间机器也不会及时出现。”
“还有这限制?”衣影琢磨了一下,“那还有一个办法。你回到过去,自己主动把门打开,然后率先将时间机器的秘术留下——随便你告诉我或者写下来,再把那二十八万五千条给销毁掉,防止蚕食发生,顺便让我也没理由自杀了。怎么样?”
飞廉:好像很有道理啊!果然先生还是强!
接下来,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的问题,飞廉就确定下了自己的行动方针。
他准备再进行一次穿越的操作了,就对衣影说:“先生,你回避一下——算了,我自己出去找个地方吧。”
衣影看着他,笑道:“小样,警惕心还挺强的。放心,我保证不偷看,看了把计划毁了怎么办?我还是很有节操的。”
飞廉也笑了,说:“好,先生,回头见。”
衣影点头道:“回头见。”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走。
过了片刻,衣影突然笑了,说:“去吧,相信自己,因为我也相信你——我可是绝对不会错的!”
飞廉点了点头,就走出房间,找了一阵子,决定坐电梯上天台。
他看见夜幕深沉,看见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听混沌说,这里以前还有第二个月亮,但永远地消失了。如果计划成功的话,他是否能见到第二个月亮?
挺好的。
飞廉取出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砰!”
这一次,他没有在sera实验室里,而是在特勤处的基地。
好像每一次醒过来,都一定会在过去的自己旁边,而且不会被人看到。不然的话,可能很多人要看见大变活人了,那就很不科学很不唯物了。
飞廉熟门熟路地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接着意识到: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
他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枪,于是干脆利落……
“砰!”
飞廉左右张望,发现自己是在卫生间里。
外头是衣影的声音:“老婆!你是在里面穿越了吗?刷个牙要这么久?”
卫生间里没有枪,飞廉只好穿上衣服,打开门,看见外面又是一个熟悉的衣影。
飞廉笑道:“好了,先生你进去吧。”
衣影狐疑地看了他半晌,说:“没干坏事?比如拿我的牙刷刷马桶?”
飞廉道:“没有!这种事只有你才会干得出来吧!”
衣影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没有!我只敢想一想而已……”
飞廉将他推进了卫生间。
然后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找到了枪。
“砰!”
飞廉出现在戒严的基地里面。
整个基地都在找那个夕隐会的会长,接下来还有四个小时,他们会陷入恐慌当中。
而衣影已经躲了起来,在和白乐乐玩猫鼠游戏。
飞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落,想了想,还是用通讯器道:“先生,那个白先生就是乐乐。”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掏出枪。
飞廉出现在透明的隔离病房里。
衣影正在身边睡着,脸上还长着血痂,是过去病得快死了的模样。
飞廉看了他很久,小声说:“先生,你会好起来的。”
飞廉没有找枪,他在旁边的医疗柜子里乱翻,看到了抽血的设备。
往自己大动脉上面一插,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里面有成千上万的抗体,能够帮衣影渡过难关。
还好是在晚上,他有足够的时间……
飞廉出现在许家祖屋的主卧里。
门外,许十二——不,张盈希敲了门,将一张警告他们离开的蜡笔画留在了门口。
而衣影很快从卫生间出来了,看见飞廉的模样,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飞廉有点愣愣的,说:“没什么。”
衣影坐在床边上,伸手捏了一下飞廉的脸颊,说:“看你苍白的小脸儿,肯定是生病了。明天去医院挂个急诊?”
飞廉说:“我没事。”
衣影哼了一声,转过头就开始拨打120。
飞廉连忙扑上去道:“等等!我刚才是看到门外有个人影,吓到了。”
衣影道:“你觉得我很傻?”
飞廉道:“不不不,让我先去门外看一眼。”
衣影狐疑地盯了飞廉半晌,点了头。
飞廉松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出去后,将门反锁上,掏出了枪。
一门之隔,衣影喊道:“老婆!飞廉!你先开门!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法解决的?”
飞廉出现在湖边,刚把溺水的衣影一起救出来。
他套上一件外套。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声音赶来了,斑驳陆离的光线在闪烁,救援的人紧张地打捞冲进湖里的巴士,上面的乘客已经死了一多半。
衣影被从水里拎出来的时候没有呼吸,平躺在地上。
飞廉也浑身湿透,低下头给他做胸外按压,嘴对嘴吹气进去。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突然恢复了呼吸,胸口也开始有起伏,双眼睁开的瞬间,看见了飞廉的模样。
飞廉疲惫地坐倒在地。
衣影咳出两口水,说:“拿纸笔!我看到了……”
“快闭嘴吧。”飞廉笑了,“我要剧透你了。”
衣影:“???”
难得看到这个男人一头雾水的样子,飞廉咧嘴笑了起来。
飞廉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另一边走去。
身后,勾陈也说道:“飞廉,你去做什么?先把湿衣服换掉吧?”
飞廉向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飞廉出现在罗山精神病院。
衣影在睡觉。
飞廉干脆把整个卫生间的门给卸了下来。
一不留神,动静有点太大了。衣影被吵醒后,迷迷糊糊地说:“保镖同志,半夜仓鼠搬家啊?”
飞廉愣了一下,说:“没事,先生,睡吧。”原来这个时候,先生还没开始喊自己“老婆”吗?
他看着衣影又睡了过去,然后就小心地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