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李泽庭直挠她。
挠着挠着,两人就黏糊到了一起。
这一次两人都没有克制住。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李泽庭想起这事,就觉得老话是对的,人的幸福是有数的,太幸福了,就不像是真的。
太幸福了,就要发生不幸的事情了。
他想,他愿意用所有的东西,来换取那件事不要发生。
他可以不要那极乐,不要那幸福的如同在云端的飘然,不要那肌肤相贴的炽热,不要耳鬓厮磨的温暖,不要所有的一切,来换取那件事情的消失。
他想,有的话是真不能乱说的,哪怕只是随意说说,也有可能成为谶语。
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他从不敢回忆,大脑自动的隔离了那一段。
记忆一直停留在张云清倒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努力的对他说着话:“师兄,你、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他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惧怕。
在这一刻,很奇怪的甚至没有痛苦,只是害怕,极度的恐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张云清还看着他:“二十年后,你、你再当一次彩蛋好不好?“
他依然发不出声音,他甚至没有办法分析出这一句话的意思。
他的神志、魂魄,在那一刻都是离体的,停留在那里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想那也许只是一个梦,梦醒了……醒了会如何他也不知道,但总是恍惚。
“好不好……”
张云清努力的对他笑着,他拉着她带血的手,全身都是抖的。
她的手很凉,血却很热。
这一生这一世,他再没有那么害怕过,他再也无法经历同样的事情。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和这件事比起来,死亡简直不值一提。
后来很多次,他站在云腾的顶楼,看着下面,想着跳下去,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
再后来,他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只是轻轻的笑笑。
再再后来,他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拿枪顶着别人,也没有什么感觉。
当真正经历了恐惧,那其他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吧。
有一个人他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她擦破一点油皮他都要心疼,亲吻她的时候,都要提醒自己小心一点,自己怎么不舒服,也不想那个人有一点点的不开心……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最不能舍弃的……那个人却因为他差点死去。
他那么喜欢的一个人,他却还护不住,甚至事后还无法追究。
他以为已经没有问题了,却不想原来自己还那么弱小。
那么宝贝的一个人,却成了别人的下手对象。
他要,怎么办?
第92章 不能乱叫
周心语又一次对着小镜子给自己整理了一下仪表, 又用手机相机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拍出来的效果不是太好, 她又拿出镜子比照了一番, 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
看的她父亲周教授很是无语:“好了心语,你出门前就整理了两个小时, 刚才又整理了一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哎呀爸爸,我这马上要见的是李泽庭啊!李泽庭啊!”说到后面, 她的声音忍不住高亢了起来。
李泽庭,三年前就在纳斯达克敲了钟,虽然没有接受过任何采访, 还是上了福布斯排行榜的人物好吗?
而且这样的人还没有结婚,还是自己父亲的学生, 还帅的超过一般明星!
李泽庭并不怎么在外人面前露面, l大也很少去, 但她作为周教授的孩子,自然是见过的。
见真人还是在好几年前, 那时候她还小, 虽然也觉得这个哥哥很帅,却也不能怎么样。
而现在……虽然她也还不能怎么样, 可是还不能想想吗?
何况,还不见得不成呢!
那李泽庭单身,她也单身, 那李泽庭还是她父亲的学生,甚至还颇为尊敬她父亲, 这一次她父亲提出自己六十大寿,想请他吃顿饭,这人就应约了!
这是一般的面子吗?
她这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啊!
周教授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也没想过阻止。他三十多岁才有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就是宠着长大的。
虽然他也觉得希望不大,但试试又不多,真不行再说嘛。他这姑娘也是有数的,不会做什么太过份的事情。
一个小姑娘对自己表达好感,周教授觉得就算是李泽庭也不会厌恶。
到了时间,外面有人敲门,他们父女俩连忙起身,那边就有人推开了门,李泽庭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叶敬。
“竟然让老师久等了!”李泽庭微笑。
周教授连忙说是自己早到。
“还是我这边考虑不周,老师大寿,怎么隆重都不为过的。”
周教授连忙谦虚,知道要是大办一场,这一位绝对能给他包下帝都最豪华的饭店,把他过去的学生,能找来的都找来,说多么隆重都行,但他自己,恐怕就不会出面了。
反而不如这样,找个清幽的地方,就他们这几个,更能拉进感情。除了l大,其他几个大学最近都要有大调整,有这一位的偏向,自然不一样。
几人坐下,周教授介绍了自己的女儿,周心语本来已经想好了怎么说,还做了各种练习,此时却有些说不出来。
只觉得眼前的李泽庭比记忆中的帅无数倍,有感觉无数倍,自己的心跳,也仿佛快了无数倍。
李泽庭笑着同她打招呼,她也含糊慌张的同他打招呼。
说了几句闲话,菜就陆续上来了。
几人碰了下杯,开始下筷。
气氛很好,绝对谈不上热闹,但周家父女一心迎合,李叶二人善于周旋,却是聊的笑声不断。
周心语鼓足了勇气,端着酒杯,来到李泽庭身边:“师兄,我、我敬您一杯。”
李泽庭本来是带着笑的,听了这一句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变,再之后勾了勾嘴角,看向周教授:“不好意思老师,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这次就是我失礼了,下次再给老师赔罪。”
说着,把面前的酒喝了,就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周家父女愕然,叶敬叹了口气:“老师,云腾这些年,大多数人都叫老大李总了,只有我们这些最早的还叫他老大。”
周家父女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周教授想了想道:“早先的情分,的确是和以后不同的。”
叶敬点点头:“但只有一个人,叫他师兄的。”
周心语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叶敬也把面前的酒喝了,冲周教授点点头:“下次我们一起给老师赔罪。”
说着也站起了身。
他一离开周心语的泪一下就出来了,周教授也很无语,他知道女儿的心思,是想同李泽庭拉进关系,不想却踩了雷。
叶敬那边出来,就有人告诉他李泽庭已经离开了,他想了想说了个地址。
果然,一到那地方,就有人告诉他李泽庭上去了。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上了电梯。
他先到了最高层,没有看到李泽庭,又下了一层,然后就在那间办公室里看到了他。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另外一个桌面。
这幅景象叶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此时见了却依然不免叹息。
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段,整个写字楼都是他们的,却专门空了两层,常年请人打扫,保持着原样,这间办公室甚至是李泽庭自己来的。
他走过去,在门上敲了两下,然后从外面拉了张椅子坐了过去——这办公室就那么两把椅子,一把李泽庭现在坐着,另一把,他是绝对不会去坐的。
他同李泽庭情分不一样,真坐了,可能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何必惹着麻烦,又不是没见过这老大早先是怎么疯的。
他等了片刻,觉得也算给了李泽庭一定时间了,这才慢慢开口:“赵家的事,应该是已经利索了。”
李泽庭没有说话。
“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替他们出头了。”
一个代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特别是当他出事的时候。
他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七大姨子八大姑子,以及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就都出来了。
如果这个代代只是不争气,可能还没什么,可如果惹了事,怎么也要保下他的,特别是当这个人还是所谓的单传、独苗的时候。
当年那件事一出,那个代代就被送了出去,之后他们有关系的、没关系的,拐着弯的就都找来了。
有的人是真心为他们好,怕他们不懂事惹出麻烦,有的人就是单纯的来警告了,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个人他们动不了。
他们的意气风发壮志凌云,在那件事上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不说李泽庭,就是他,也没吃过这样的亏,但还要吃,打落了牙和血吞。
之后有两年,他们的日子过的特别艰难,做什么都被卡,干什么都不顺——赵家毕竟不是傻的,知道这个亏他们虽然吃了,却不会心甘情愿,那是怎么也不愿他们发展起来的。他爹当时就让他回老家,觉得他折腾不起来了,他也觉得希望不大了。
被这么打压,的确很难。
但他们总算熬出来了。
最难的时候,李泽庭一个人干了一个团队的活,总算熬到了赵家一个实权人物出错。
或者也不是那人出错?
一直到现在他都怀疑是李泽庭在后面做了什么,但他不说,他也不问。
这种事,到底是不太好问的。
再之后,也是赵家实力受损,也是毕竟过了那么长时间,赵家对他们的封锁不再那么严密,他们终于找到了缝隙,然后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就像被压缩到极点的弹簧似的,他们弹了出来。
再之后就是他们的高速发展,赵家还试图过阻拦,却再也拦不下。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