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食客满脸的幸灾乐祸,活像是看猴戏的表情。
红衣女凤目一瞥,落在老板娘的脸上:“都不是,我来打狗。”
老板娘也不客气,道:“粗鄙!我这店里可不是容你撒泼的地方,若姑娘不是来打尖住店的,还请赶紧回去,你不要脸面,我可是还要做生意的。”
穆辞眼睛一转,觉着此事有些蹊跷。那红衣女进门便骂街打人是不假,可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像是个没事找事的,她进门便说那男子欠了她师妹的命,看她这样子,大概是来给她师妹讨公道的。
而这老板娘的态度十分有趣,她一定也听见红衣女进门时说得话,若红衣女说得确有其事,这店里可是来了个杀人犯啊,这老板娘不说赶紧把事情弄清楚,反而是要将红衣女赶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红衣女松了男子的领子,转而扯住了老板娘的衣服,面露凶色:“你在说你妈呢?”
穆辞差点被一口酒呛死。
红衣女咄咄逼人:“我知如今这世道人人皆求自保,无力也无心去管旁人家的事情,我也不指望谁能来帮我,所以这件事由我自己来处置。不过你,老板娘,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姑奶奶面前指手画脚?”
老板娘被吓得花容失色:“你,你这泼妇,放开,放开!我,我可有说错什么!你来我店里又打又骂,可不是耽误我做生意!”
红衣女道:“我来你店里又打又骂便是耽误你做生意,你放任那畜生在你店里杀人放火便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此话一出,食客们这才变了脸色。
老板娘梗着脖子:“什么杀人放火,我不知道,我只知来者是客,他,他是我店的常客,又未杀我店里的人,又没在我店里杀人,人家要买酒吃饭,难道我不卖吗?”
红衣女蹙起眉头来:“这人的劣迹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我师门亦在大街小巷贴了告示警醒大家多加防范此人,莫要告诉我你不知此事。”
“我整日忙的脚打后脑勺,又不是你们这些修仙的无所事事,哪里有功夫去街头看什么告示!”
“你跟我扯什么犊子?”红衣女手上力道更重,把老板娘拉到自己眼前:“酒楼里乃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整日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人,消息不知有多灵通,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不等老板娘回话,红衣女放手一推,老板娘站不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红衣女转而踩住男子的头,不断地加力:“如何,你不是在我师妹面前神气的不行吗?继续神气啊,怎么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在这里躺着不起了?你倒是爬起来呢?”
男子没爬起来,倒是那老板娘爬起来了,她气得连团扇都拿不住:“你,你,你这泼妇!给我出去!出去!”
“我凭甚出去?老板娘,从我进店以来你可就护着这玩意,”红衣女踢了那男子一脚:“莫不是,这店本就是个谋财害命的黑店?你与他不会是同伙吧?”
红衣女这声音愈来愈大,不光是屋里的食客,连门外的人都一并吸引了来,一个个围在门口往里头瞧。
老板娘当即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被这胡搅蛮缠的女人扣了这么大一顶的帽子下来,这名声若是真传出去,她往后这生意可如何做?
她大怒道:“你血口喷人!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规规矩矩一个店,何时做过那种勾当!你说话难道不讲证据的?我,我要去报官,你这番污我清白,我定不会轻易罢休!”
场面登时乱作一团,那疑为杀人犯的男子由于被卸了手臂,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老板娘被红衣女推搡了一番也衣衫凌乱,披头散发,那红衣女虽说衣冠整齐形容正常,不过......
言辞确实粗鲁了些。
那红衣女还要继续教训男子,却被老板娘喊了几个打手给拦住了。
红衣女想发作,却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无法出手,面色也变得铁青。
老板娘在这片儿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先是坐在地上大哭,斥责红衣女如何如何地冤枉她,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打拼到现在多么不容易,没想到今日全被一个泼妇给毁了,待她哭完,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来:“报官!马上去报官!这泼妇无凭无据就说我这店是黑店,我万万不能受这脏水,来人!给我去请官老爷,把这泼妇抓起来!不过是修了几日仙罢了,就欺负到我们寻常百姓的头上来,若是再多修几日,这天下难道还要改了你的姓不成!”
那男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见这架势,转身就要走。
红衣女被几个人团团围住,她怒喝:“王八犊子你给我站住!”
男子拿了行李,竟还做出一副颇有涵养的模样:“对不住了老板娘,我不认识这疯婆娘,我这就走,省得她又给你添麻烦。”
老板娘对这男子也没有好脸色:“快走快走,一个两个都是丧门星。”
红衣女终于忍耐不住,手中长剑出鞘,登时凝聚了一团剑气。
穆辞脸色一变。
修仙之人都知道,剑可收,气难回,若真让这红衣女释出剑气来,就凭这几个普通人是一定挡不住的,非但挡不住,恐怕连命也要交代在这。
“姑奶奶想收拾谁,我看有谁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