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一脸愁容,只好先采用“拖”字诀,“都怪我近来太贪玩,把原本就没学好的绣工都忘得差不多了。太子哥哥你且等我重新练习一二,再为你做个好看点的香囊。”
太子却是不依不饶,“我看小九你也就是口头说说。就算我今日允许你拖延,只怕再等一个月,你又该忘到脑后。”
他说着,竟是伸手就将楚怀瑾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算了,皇兄就勉为其难,先用你这个旧的吧。等日后小九真做出了个新的,再拿来与皇兄换。”
楚怀瑾目瞪口呆地看着,太子将封晏舟送自己的那个香囊,收进了他的怀中。
他咬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敢把真相说出口。
算了,反正封大摄政王今日就离京了,这件事也不会露馅。
等他日后真绣出香囊来了,再与太子哥哥把那丑东西换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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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封大摄政王来时,满城的百姓争相围观,京中官家小姐们抢着包茶楼二层的房间不同,他离开时,虽称不上是无人无津,但也的确没来几个人送行。
毕竟,一个风光无限的大宁第一实权藩王,与一个自请削藩、还后院起火的神经病之间,天差地别,官场上又素来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的。
等将封晏舟送到京城二里外的地方时,竟然只剩下了楚怀瑾与太子这一行人。
“好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怀瑾送我到这里就行了。”封晏舟说着,指了指被侍卫牵过来的高头白马,“雪娥我就先寄养在你这了。等日后我回京时,可还是会向你讨的,怀瑾可别给我养坏了。”
楚怀瑾看了看那匹马中的布加迪威龙,只觉得他俩还没分开,他就要怀念起封大摄政王这个出手阔绰的金大腿了。
他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皇……江远放心,我会精心养它的。”
“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走了么?那要不……”看楚怀瑾这幅表情,封晏舟俯下身,在他耳边,似是邀请又似是诱惑地低声问:“怀瑾随我去南郡,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楚怀瑾一下子就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按大宁律例,皇子不能随意离京。我哪能跟你走啊?”
封晏舟就笑着捏了一把楚怀瑾的脸,扬眉说道:“我又不是在问你能不能,只是问你,想不想。这还不能问了?”
至于想不想嘛……
莫说在当前的朝局下,随封大摄政王去南郡,可能危险系数比留在京中还低一些,就是为了说场面话,他也要说想啊。
楚怀瑾便点了点头,“若是能去,自然是极好的。”
封晏舟便大笑着拍了拍掌,然后朗声说道:“出来吧,殿下。”
楚怀瑾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见他们旁边的一辆镇南王府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挑开,然后,从那车厢里,就出来了一位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人。
那少年的脸,楚怀瑾是极其熟悉。
正是他每日对着铜镜时,会从镜面上看到的模样。
……
…………
卧槽,这是白日见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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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镇南王和东宫太子两尊大佛在现场镇着,白日见鬼自然是不可能。
“我手下有位先生,专擅奇巧淫技,人皮面具便是其一。”封晏舟指了指少年,说道:“让他留在京中,怀瑾你随我回南郡,可好?”
狸猫换皇子什么的……
楚怀瑾可是彻底惊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太子,对方却是冲他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京中局势波诡云谲,皇兄未必能保你万无一失。小九你此时离开,也是好事。”
楚怀宸说着,就向前将楚怀瑾抱进了怀中,片刻后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小九暂且在南郡住上几年,日后,皇兄必接你回来。”
……就,送人的把自己也给送走了,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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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行不行,他叔和他哥都意见达成一致了,楚怀瑾只能骑上了马,随镇南王府的人一同启程。
楚怀瑾这才琢磨过来,封晏舟怕是昨日接到圣旨以后,就打好了要把他也打包带走的主意,玉蝉今早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叮嘱他各种事宜。
就是没想到,他家太子哥哥居然也同意让他离京,还要冒着被戳穿后要担责的风险,帮那个替身打掩护。
楚怀瑾这时是真的有点后悔,他连个香囊都没亲手给太子缝,最后是把封晏舟给他的那个丑玩意儿,留给了他的三皇兄。
楚怀瑾叹了口气,与他并驾而行的封晏舟却忽然扭头看向他说:“我与怀瑾此行,像是不像是一对,正在私奔的小儿女?”
楚怀瑾下意识就回头看了看身后长长的队伍。
……谁家私奔,还带着百余精兵与侍人啊?
这都私出昭君出塞的气势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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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楚少帝至死都没离开过京城,楚怀瑾此时距王都越远,就越有一种,从无形的牢笼里逃脱出来的感觉。
便是身体与魂灵,都比往昔轻松了许多。
他一时没忍住,就在口头上去占封晏舟的便宜,“自古聘则为妻、奔则妾,要是你堂堂镇南王都不介意做妾的话,我何乐而不为?”
“你若敢是纳,我嫁过去也无妨。只是……”封晏舟的眼神微动,状似仍在玩笑般地往下说道:“我这个人善妒得很,若是怀瑾你日后还敢招惹其他人,可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那一院的妻妾都送去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