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正心急地等着听下文,见他这么说,干脆就闭上了眼,直冲封晏舟的唇,“啵”的一声,就速战速决地来了一口。
然而那说书人居然得寸进尺,挑眉笑着看他,“我可没说,这回的赏钱还是‘一文’,楚大当家的这么急急忙忙地亲我,做什么?”
“你!”楚怀瑾这回的脸红,不是羞的,是气的,“那你要什么?”
封晏舟就一手搂住楚怀瑾那穿着冬衣仍显纤细的腰,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祖宗再赏我一口琼浆玉露如何?”
于是,有道是:故事讲得好,白菜吃到饱。
封大摄政王连嗦了三回白菜汁,都快要把他家小祖宗榨成白菜干了,居然还在那得了便宜又卖乖:“可惜我尚未痊愈,否则这般机密的事情,哪是这点赏钱就能打发得了的。”
……
…………
楚怀瑾要不全身无力、两腿还是软的,他准保分分钟就要起身家暴这厮了。
他前世和封大摄政王也相处了十二年,怎么就从没看出来,这人还有此等登徒子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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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晏舟那日是如何与楚怀瑾讲解的,世人自是不知。
全天下有目共睹的,就是巫衍在十一月十六那日,两军对垒之际,竟是被抚西王世子连续三日的骂阵,气到吐了血。
想那柔兰国苦心经营了数载,此番又是来势汹汹、又是气焰嚣张,全然是一副要趁机一吞中原的模样。
谁知这亲自挂帅的巫国主,出师未捷,竟先怒极伤身,在吐血后还没撑过一夜,当晚就气绝身亡了。
那跟先前有一阵子动不动就要咳血、至今却仍是活蹦乱跳的“封妹妹”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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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
因为先代的柔兰国主,是个看中美人就能强抢进宫去的浑人,他的那些儿子之间本就没有多少同胞之情可言,再加上,巫衍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于是,这一世在他杀父上位的时候,竟是顺手将他那数十位同父异母兄弟,几乎尽数屠戮,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这位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
其母原是一位在西郡边陲小镇上的女掌柜,被当年偷潜入宁国的先国主引诱,又给始乱终弃了。
那掌柜的在“情郎”不告而别后才发觉自己有了身孕,不过她一个女人家能独自撑得起家业,自然也不是个柔弱的人,便将这孩子生下,打算独自抚养长大。
只可惜她命不够好,没过几年就得了疫病撒手人寰。而她的孩子年岁还小又没有爹娘,就被歹人占了家业,赶出了门去,孤苦伶仃地靠吃百家饭长大。
四年多前,巫衍从京中逃回柔兰,恰好途径这个西郡小镇,又正正好撞见了镇上的泼皮无赖要抢这孩子从小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而那玉佩,便是当年俏掌柜的那位薄情郎在哄人时,所留下的定情信物“祖传宝玉”。
祖传什么的,全是先国主一通瞎掰,但那块玉上,却确确实实地刻着柔兰皇家的印记。
于是,这个在外飘零了十二年的巫家血脉,就被巫衍顺手给捡了回去。
巫衍捡人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手找个乐子,从没真把这孩子当成兄弟,连叫他都是“淳奴”这般叫下仆的方式。
但这巫淳却是个记恩的人,日日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地跟在巫衍身后,就像是条最忠心的狗。
所以,巫衍在自屠巫家满门的时候,还是留了巫淳一条命,更渐渐把他视作了个,将来还能用得上的手下。
就连这次巫国主挥兵入侵宁国,都带上了他这位小弟来“开眼界”。
结果,巫淳此番开没开眼界另论,倒是他哥现在这样说死就死了,他这棵巫家仅剩的独苗,就被赶鸭子上架似地推上了国主之位。
真是堪称躺赢上王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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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巫淳小国主的兵法与用人之道才刚入门,面对的又是赫连兄弟与南郡援兵的精锐之师,不出十日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直从大宁西郡的土地上,被打回了柔兰国境八百余里。
然后,这小国主把心一横,就与主和派绑着几个柔兰的主战派,供着连日来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封黛鸢,向大宁乞和了——甘愿自此纳岁供,做宁朝的属国。
他哥巫衍要是还活着,估计能被这位各方面的“弟弟”,再气得吐血而亡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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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与封晏舟此时已赶到了西郡,巫淳亲至西郡都城递降书的时候,他俩自然也在场。
楚怀瑾看着这位男生女相,面上挂着惶恐神色,居然比他还要矮上一点的巫小国主,当即心头就是一跳。
而那位封家小姑奶奶在得了自由,见到她四叔封晏舟后的第一句话是:“我也是心怀家国,叔父你别生气了嘛!”
第二句话,就成了,“那巫衍是个贼子,但淳儿是个好孩子!他之前只是被他哥给哄骗、教坏了,日后定是能改的!而且,自我被俘以来,他私下里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就算是看在鸢儿的面子上,叔父你莫要太为难他。否则……鸢儿可要生气了!”
楚怀瑾闻言,下意识就和封晏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找到了一种,“这大姑娘留不住了”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