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嘉捏着手里的包子,有些犹豫问道:“这是?”
“哦,这是我今天去镇上给人家砍柴,拿工钱买的。”张榛去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少人去做活,抢收的时候几乎所有有把子力气的都在家收稻子,就害怕错过时间稻子伏在地里了,或者秋雨来了稻子就会在地里发芽。
徐子嘉点点头慢慢吃着手里的包子,悄悄把果子推给了张榛,他今天脸洗干净了,张榛越看越喜欢,小媳妇白白净净的,就是有些瘦,脸颊没有多少肉,虽然没见过小媳妇以前的样子,但张榛就觉得小媳妇就应该是白白软软娇娇的样子。
“你不吃吗?”徐子嘉吃了一个,发现张榛只是看着自己吃,有些不好意思道。
张榛摇头,对着徐子嘉道:“我已经吃过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吃过了。”这话也不假,只不过他自己吃的是萝卜馅的,小媳妇的是肉馅的罢了。
两人刚吃完,那边二房的孩子就跑了过来看了一圈,还凑到两人旁边闻了闻,然后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奶奶,奶奶,大伯他们吃肉了,奶奶,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院子里的张李氏立即道:“我看看,我看看,大哥居然偷偷吃肉,娘你可得管管啊,咱们还没分家呢,大哥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说孝敬你们,那是不把你们两位老人看在眼里啊!”
张大宝才不管那么多事呢,只知道他要吃肉,作为家里的唯一个孙子,平时有什么好吃的总是有他的一份,今天大伯居然自己偷偷吃东西,还没有叫上自己,他一定去告诉爷爷奶奶,让它们好好教训大伯一顿!然后自己也要吃肉,这样想着一边哭着一边跑着奔堂屋去了。
张榛到了堂屋的时候几乎家里的所有人都去了,看见他,张护松立马叫道:“大哥,你还知道回来啊,今天我们累死累活在地里割庄稼,爹娘心疼你,想着你身上有点伤,就没让你去,谁知道你连个饭都懒得送,一天人都不知道哪去了,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现在回来了,还一个人偷吃,你说说你这事做的,就算你是我大哥,我也不能再包庇你了。”
主要是今天去割稻子太辛苦了,以前大哥在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干,张护松偷奸耍滑也没有人说什么,可是今天人手不够,忙了一天,整个人都快累瘫了。
张袁氏立即附和道:“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贪那一嘴吃的,只是爹他们都累了一天了,你却知道只给自己吃,不免也太自私了,大哥这种做法真是让人寒心。”
张大宝还是在不停嚷着要吃肉,张赵氏被他叫的有些心烦,但这个烦并不是针对张大宝的,自己唯一的孙子肯定是个好的,都怪张守松这个不孝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不光张赵氏心里很不满意,张老头也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越来越不像话,呵斥道:“我看你一点事都没有,明天都跟我一块去下地!”
“好。”张榛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坚持,虽然今天砍了一天柴就感觉身子发虚,但是他知道他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这还差不多,张老头觉得这又像自己勤劳肯干的大儿子了,至于藏私房钱买肉这件事儿,其实几个儿子多少都有,只是分多分少罢了,他也就闭一只眼过去了。
如果张榛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替张守松喊冤,就屋子里面那一块小破地,他开始也想会不会稍微有一点银钱,收拾东西的时候翻了一遍硬是一文钱也没有找到。
张袁氏虽然自己手里有点私房钱,但也那是她辛辛苦苦藏的,那是为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儿子做准备的,但是大哥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凭什么有钱去买包子?要知道,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吃。
再加上平时张袁氏其实是知道张守松手里没有一文钱的,在他有了牢狱之灾的时候,她就偷偷溜进了那个小屋子,翻来覆去的找,愣是什么东西没有找到,所以张榛后来觉得那个屋子那么脏乱,除了张守松本身没有细心,家里其他人也没有打扫过,这个原因也占很大部分。
想到这里,张袁氏立马道:“爹,娘,我可记得大哥手里一文钱没有的,现在这钱哪来的?家里其他人手里也没有钱,大哥!你该不会是从爹娘那里……”
一句话意味深长,张李氏立马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她没有张袁氏那么多心眼儿,立马叫了出来:“大哥,你居然偷钱!还偷咱爹娘的钱!”
张住松眼睛转了转,笑嘻嘻道:“二嫂三嫂,你们也不要光怪大哥了,他也挺不容易的。”
“他挺不容易就偷咱爹娘的钱啊?”张护松还以为他要袒护大哥,立马不乐意了,大哥的钱本来都是他们的,更何况爹娘的钱,现在居然要自己偷偷花了,最起码应该拿出来分给自己一份啊。
张看松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脸上倒没有多少带出来,劝慰道:“这还是大哥第一次犯错,大哥,只要你肯好好认错,大家都会原谅你的。”一句话是把这个罪名定实了。
张老头这下本来想不追究的,这下不得不说了话了,毕竟就算他自己愿意,其他几个儿子也不愿意啊,怪只怪老大太蠢了,做事做的这么明显,于是道:“把钱都交出来吧,这次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