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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戚贵妃才姗姗来迟,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打量了沈晞蕴一番,笑着上前扶起沈晞蕴,亲热地唤了一声:“二嫂。”
    沈晞蕴连连说不敢。
    戚贵妃的目光在她的绣鞋边停顿了一会,又云淡风轻地说:“以前在家中,我就想着以二哥那样古怪的脾气,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娶到嫂子。当年母亲也有些许烦恼,甚至后悔没有再二哥出生时就给二哥定下个娃娃亲。”
    “如今看了二嫂,母亲定然会高兴。”
    “本来应该不是这样情景下见面的。不过也好,我这个小姑子倒是能够给二嫂撑腰了。嬷嬷,去把我准备的东西都拿过来。”戚贵妃整理了下袖摆,又说:“都是一些小玩意儿。本来应该抱着小太子过来见见舅母,可小太子睡下了,等醒了再抱过来,还希望二嫂不要介意。”
    “不敢。”沈晞蕴恭敬有礼,却没有多显露出亲昵之色。
    江嬷嬷让人端着茶水、糕点还有两碗面上来,戚贵妃将一半分给了沈晞蕴,说:“今日为着宫中之事,忙了好一会,还未吃过东西,二嫂也吃点,等到了宴会上,都是些冷冰冰的吃食,也不好吃。”
    沈晞蕴伸手接过去,戚贵妃露出了笑意。沈晞蕴拿着筷子,夹起一条面,正要往嘴里送,却闻到了里头有股子腥气,她顿时觉得反胃,不敢吐出来,却放下了碗筷。
    戚贵妃蹙眉不快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换上了关怀之色,“二嫂怎么了?可是面不和胃口?我让小厨房再给二嫂做一碗。”
    “不麻烦娘娘了,臣妾刚进宫也吃了点糕点垫肚子了。”
    戚贵妃一听,正要开口劝说时,小宫女进来回禀,说是齐大人在外头等着齐夫人。
    沈晞蕴听见齐子辙在外头等着,赶紧站起来告辞,戚贵妃送她到了正殿让小宫女送了她出了宫殿门。
    江嬷嬷迟疑地劝:“娘娘,也许她没有听到。若是听到了,她也是您的二嫂,您大可不必如此。”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这句话是嬷嬷当年告诉我的,怎的如今这么软弱了?”戚贵妃快步进了寝殿,“再说了,沈家女,如何堪当我二嫂?!她,不配!!”
    齐子辙见沈晞蕴出来了,伸手牵她,来回上下打量,询问了几句,听到她差点将面给吃了进去,吓得冷汗都要掉下来,又听幸好他及时赶来,于是又耳提面命地让她等会不许乱跑不许吃任何东西,直到沈晞蕴跺脚生气时,才住嘴了。
    这场宫宴,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105章 遇偷袭
    宫宴歌舞升平, 宫人们挥着长袖, 随着乐曲旋转,倒有几位宫人姿色容貌尚可, 可惜皇帝一心扑在了炼丹上,特别是小太子出生后,他越发信道和炼丹了,在他看来,若不是他信天师和神仙,上天可怜他的虔诚, 这才为皇室留下了血脉。
    后宫妃嫔都端坐在屏风之后, 只有戚贵妃在皇帝的下首,边上还有奶娘抱着小太子, 如今的小太子已经粉雕玉琢, 大大的眼眸子滴溜溜地转着, 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呓语,令皇帝越发疼在了心上, 连抱孙不抱子的规矩都抛之脑后了。
    皇帝喜食冷食, 又饮热酒, 冷热交替,太医眼中这样是在糟蹋身子, 可皇帝却异常喜欢, 宫宴中没有一道热菜。
    沈晞蕴并没有食用,即使起筷子,也是假装吃了, 其实是偷偷放入了宽大的衣袖中的绣帕,或者直接滑到了地面,再偷偷捡起来。
    酒乐过半,大臣们谢过皇帝的恩宠后,到底过于拘束,戚贵妃笑着对皇帝道:“皇上,今儿刚出殿门,臣妾发觉今日竟然下雪了,这可是冬日里头的第一场雪,可是好兆头。臣妾斗胆让宫中侍从去库房里头摆上了花灯,点在了边上的小园子里头。您若是有兴致,臣妾陪您去瞅瞅?宫里花灯与寻常街道上也不知是否有不同,臣妾自幼就入宫了,也没得见过,倒是大人们见多识广,也给臣妾们说道说道。”
    皇帝听戚贵妃笑语盈盈地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就是闹着要他陪着去赏花灯罢了,皇帝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殿内人全都摆驾去了小园子里头赏灯。
    花灯一盏一盏挂在了树梢下,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倒是有些许意趣,灯的种类颇多,有走马灯、有六角灯、有灯笼、有兔子灯还有宫灯等等,灯上的绘画功力也显示出了宫廷制造的宫匠们的笔力。
    三三两两的大臣们和女眷们凑在了一起,熟识之人结伴成群,说说小声话,议论议论宫灯,再赞赏几句皇恩浩荡,消磨消磨,时辰也就好过了。
    齐子辙全身戒备,紧紧拽着沈晞蕴不放,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于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否则怕是要直接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了。
    戚贵妃眼眸子里头的光闪过无数次,似有若无地拂过沈晞蕴的脸庞,在齐子辙察觉冷漠地回望时,她默默地移开,面上不显。
    女眷们本有几个蠢蠢欲动,想过来跟沈晞蕴攀谈一番,除了她有个郡王妃的亲姐姐,身世曲折外,还因着她的夫君是可以与钱太师与之抗衡的齐太师,且年轻有为,相比较,钱太师已然是日落西山了。
    可她们一直都寻不到机会,每每扫过去,都看到齐太师紧紧地跟在沈晞蕴身边,眼眸子还瞅着沈晞蕴,一眼都不落下。
    若是一次也就罢了,不管她们看几次,都是如此。她们心里头哪个不多了几分酸涩之意。自个的夫君对于她们更多的是尊重和爱戴,甚至于在新婚之时,也未尝如此。这么想,她们心堵得很,也就没了兴致了。
    等沈晞蕴和齐子辙出了宫门口,上了马车,两人才松了一口气,沈晞蕴捶了捶自个的小腿,嘟囔着:“太累了,以后宫宴能不能不去啊?吃不到什么东西也就算了,还可怜巴巴地在寒风底下吹了好久。拘束得很,夫君,我肚子饿了。”
    “好,等会回去,让小厨房煮吃的。”
    沈晞蕴刚要点头,看到一扫而过的大街上酒楼还开着,想着小厨房里头的厨娘做的吃食也有点腻了,“不要,都吃腻了。”
    被养得嘴刁的沈晞蕴皱着脸捂着肚皮,可怜兮兮地望着齐子辙。
    齐子辙无奈地问:“那你想吃什么?”
    沈晞蕴赶紧咽了下差点流出来的口水,没皮没脸地蹭过去,娇声说:“夫君,刚才那个酒楼,看着东西就很好吃,我们去吃吧。”
    “行。”齐子辙撩起马车的门帘,正要吩咐马车夫往后头掉头,沈晞蕴拖着腮帮子又凉凉地吐出了一句话:“可是夫君,我腿好酸啊,连一步都不想走呢。”
    “要我抱?”齐子辙从善如流。
    沈晞蕴摇头,翻了个白眼,“我穿得那么薄,若是被你抱出去,等会着凉了可怎么办?我若是生病了,夫君肯定会很难受的。”
    “你生病,我难受?”
    沈晞蕴瞪大了眼睛,煞有介事地教育他:“自然是如此了。夫君,你的小娇妻,心尖尖上的人儿病了,不就是你的心尖尖肉儿病了么?这样你还不难受?可难受了,不是么?”
    “对。娘子说得都对。”齐子辙宠溺地笑了下,对着她的胡搅蛮缠满是溺爱,对着马车夫吩咐往酒楼去,下了马车,就去买吃食了。
    沈晞蕴望眼欲穿地等了一会,实在待不住了,便下了马车。街道上灯光昏暗,夜风徐徐吹来,飘着的雪花已然停了。道路略微湿润,酒楼里头并没有太多声响。
    她不由得想要往酒楼里头去时,在静谧的夜里头,似乎有一股不太一般的风袭来。沈晞蕴不由得快速转过头去看,却只见一道冷光飞快袭来,她的脚好像被钉住了一般,一动都不动。
    张嬷嬷见沈晞蕴有危险,快步要往前挡,一刹那间,从酒楼里头飞出来一个茶杯,挡过了那道冷光,沈晞蕴顺着一看,在道路的缝隙上死死地钉着一只有成年郎君巴掌大的箭。
    沈晞蕴心跳扑腾扑腾地,全身血液都凉了一半,齐子辙快步跑过来,将沈晞蕴抱入怀中,齐子辙只能半抱半搂地将她往清冷的街道里头带。
    后头的人久久未曾跟上。齐子辙带着沈晞蕴推开了一处破旧的宅院,躲在了石墙后头。过了许久,才听到外头跑过了一群人,熙熙攘攘,还有几声咒骂声,“搞丢了!”
    “齐大人在,下不了手!”
    “蠢货!引开他!”
    “跟丢了!”
    正当他们围着一圈,领头的人分了任务,让其他人分头去找,如今街道人少,一个男子带着柔弱的女子定然跑不远,且身影也过于令人注目,就是吓吓居民,也是一问就能问出来。
    齐子辙对着沈晞蕴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快步从里头蹿了出去,如猛虎扑兔,从袖口当中射出贴身藏着的小匕首,直接切进了领头人的膝盖骨,在领头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了。
    正当领头人准备呼喊时,齐子辙上前一个砍手,将他给砍晕了。往空中放了信号,不过一盏茶功夫,暗卫就过来了。
    将人给带走私下拷问,齐子辙将沈晞蕴横抱而起,紧紧地贴着她的脸,搂着她坐在马车里。幸而今日来袭的人不多,且对齐子辙有所顾虑,下不了狠手,这才得了先机。他们都防备着宫里头有人使绊子,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将手伸到了宫外了。
    齐子辙眼眸晦暗不明,将沈晞蕴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双手微微发抖,沈晞蕴见齐子辙这样,柔声安抚道:“夫君,我没事,就算我有事,夫君也会救我的,我一点都不怕。”
    沈晞蕴并没有见到血,因而只是脸色略微苍白。
    “不知道是谁想要针对夫君。夫君明日出门可要小心,要不干脆告假吧?”沈晞蕴其实心底里总有一丝疑虑,刚才那几个人,好似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又觉得不应该如此,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更何况她一个后宅妇孺,杀了她,能有什么好?上辈子想杀她的人如今都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子辙双手捧着她的小脸,将吻轻柔地落在她的脸庞上,连连细碎地吻了好几下,才放开又抱进怀中,才说:“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一定没事。”
    沈晞蕴尽力掩藏自己的恐惧,露出僵硬的笑容,好在齐子辙并不说话了。
    到了齐家门口,齐子辙将沈晞蕴抱着进了后院,后院灯已经亮着了,张嬷嬷在正房门口团团转,生怕到了天明都看不到两主子。
    她也往管家周平那儿催促了好几次,周平只是说不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这样的场景,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沈晞蕴被抱着进了院子里头,张嬷嬷也不顾尊卑了,直接扑了上去,跟在齐子辙身后,沈晞蕴被放在床上,齐子辙让张嬷嬷替她梳洗。
    过了一刻钟,沈晞蕴就从水室里头出来了,齐子辙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汤药,送到了沈晞蕴面前,沈晞蕴闻着刺鼻的药味,想要推开不喝,可见齐子辙那黑幽的眸光里闪着坚定,只能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齐子辙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床沿边,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不一会,在药力的作用下,沈晞蕴睡着了。
    替沈晞蕴拉好被子的齐子辙这才出了房门,他再三叮嘱张嬷嬷进去守着,不能睡,又吩咐了周平掉了暗卫到后院隐秘处护着,才策马往外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最近好想吃卤味,又想吃辣的东西。开题报告还没有弄好,因为导师去出差了......心情不好只想买买买~~~接下来准备同时开两篇新文,现言和古言~~~求收藏哦~~~
    第106章 认错了
    齐子辙顶着寒风, 连披风都来不及穿上, 翻身上马,疾驰往宫门口去, 却在宫门口遇到了侍卫拦截,侍卫双手抱拳,恭敬地道:“齐太师,此时并不是准许入宫的时辰,若是有紧急军情,请太师出示令牌和军情要纸。”
    月光如水, 柔和清冷地洒在宫门城墙上, 侍卫并不退让,齐子辙自是不能直接硬闯, 否则就是谋反了, 他只能握紧缰绳, 冷厉的双眸寒气逼人,沉声道:“宫城开时, 给我递帖子。”
    “是, 下官会及时禀告皇上。”侍卫赶紧说, 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了,就是连他这种平日里在兵营里头摔打惯的都有几分怯弱。
    满朝文武官员, 谁不知道齐子辙是以文官出身, 他的才华堪称天下绝无仅有,平日里就爱那一袭白裳,却衬托得好似仙人下凡, 玉树临风赛潘安,令京中的闺阁贵女们为之倾心,去年齐太师成亲之时,京城之中的贵女们哪个不摔破几个碗碟。
    “不,给后宫递帖子,我要见戚贵妃!”齐子辙咬牙切齿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侍卫愣住了,正要反驳说齐太师此言不妥时,领班过来了,请安后,也听到了齐子辙的话尾,从善如流地道:“是,下官明白。”
    齐子辙淡淡一扫领班,掉头而去。
    侍卫傻愣愣地望着远去的齐子辙的身影,转头皱眉问领班,“大人,这不妥吧?”
    领班一抬眉头,伸手拍了侍卫一个脑袋,骂道:“你个混小子,在宫城中戍卫,除了尽心尽责,你可知最重要的是什么?”
    “请长官赐教。”
    “消息!你个混小子,成天就只知道傻愣愣地站岗!你不知道齐太师是戚贵妃的表兄么?表兄见表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事皇上能不知道?进入后宫那都是要登记在册的,齐太师是什么人?滚你丫的,给我蹲墙角好好想想。”
    侍卫委屈巴巴地直接蹲宫门口墙角了,领班回头一看,兔崽子,还真蹲那了,一个不快,上去拿脚勾了勾,“去,里头蹲着去,影响!”
    “影响啥?”
    “影响心情!看你这蠢样就添堵!”
    侍卫只能麻利地往里头蹲着去了,捡了一个最为不起眼的角落,其他侍卫忍着笑,时不时将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齐子辙直接去了一间破房子,里头往地窖下走,其实是一间审讯室,暗卫们审问人都在这里。灯火照着通道,里头有点阴森和潮湿,分设两边都放着铁笼子,只见木架子上绑着刚才被押过来的刺客。
    已经上过刑了,身上的夜行衣破破烂烂,都被血浸透了,头发散落着,双唇灰白,只能走近了才察觉出一丝喘气,暗卫见他过来,行礼后,将手中的刑讯口供递了过去,刺客只是一口咬定此事跟钱家人有关。
    齐子辙笑了一下,将口供直接扔在了炭火里头,对着微微睁开眼睛的刺客说:“这份口供不是我想要的,烧了吧,就说,这次的刺杀主使人是戚贵妃。他不是没生气了么?趁着这个时候,让他按下口供就好了。”
    暗卫一听,双眸亮了亮,高声欢快地应了。
    倒是刺客,拼着一口气,大声嚷道:“你这个糊涂官,竟然,竟然陷害无辜之人!所有的事都是钱太师让我们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齐子辙勾起一抹冷笑,伸出双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淡淡地说:“看来,是兰陵齐家的暗卫,真没想到,作为兰陵齐家的暗卫,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去教教他,被抓了,该怎么死。”齐子辙在紧紧捏了一把刺客的脖子后突然松开,示意暗卫去教导一番。
    暗卫上前,从腰间掏出一个药丸,在他双眸中闪过,要塞在他后槽牙时,他本来□□的背顿时软了下去,木木地吐出两个字:“主子......”
    兰陵齐家不是继承暗卫的继承人,只要是兰陵齐家的嫡系血脉亲属,都可以调动兰陵齐家的暗卫,但调动的人员有限,兰陵齐家的一些还未收拢甚至于资历尚浅的暗卫并不知晓齐子辙还活着,因而得知戚贵妃就是齐家唯一幸存的主子后,便效忠于她。
    但她并没有给他们兰陵齐家特制的□□,他们就知晓戚贵妃并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在被选入兰陵齐家当暗卫的那天起,就有暗卫的领头专门教导他们如何识别真假主子等多种方法。
    他竟然差点害了主子。
    “我说。”刺客将他所知道的事都吐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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