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心想,哪是好像,可不板上钉钉的事么?
罗维视线朝远处瞥了下,不知看见了什么,忽然朝年安压低身体——这个人的个子比他记忆里要高上不少,很轻松就能贴在对方耳边,他低声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怎么说我们也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学长和学弟,听起来非常正直的关系,偏偏被罗维似有似无的暧昧语气生生变了味道。
年安感觉耳朵有点痒,他微微眯起眼睛,笑着对罗维道:“那我希望学长你早点把你弟弟放出来吧,你先前把我的合作商翘了,害我被上头臭骂一顿,现在我还指望能培养培养他,炒点绯闻弄点热度,给我多赚两个钱啊。”
“……”罗维眸光晦涩,却依旧保持得体地笑容,“我不知道罗光对你说了什么造成这个误会,但他不是我弟弟。”
“是吗。”年安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点开某个音频播放,里面很快响起罗光熟悉的声音,罗光的表情顿了顿,终于露出点僵硬之色。
当初宓时晏让他删除罗光录音的时候,他之所以能那么果断,就是因为他一早就备份了。
只是没想到,这份录音居然最先在罗维这儿起到作用。
等播放完,年安才轻轻笑道:“对于大众来说,八卦这种东西,真假并没有有趣重要,你说是不是呢?学长。”
话音刚落,就见欧卯从远处小跑过来,嘴里还叼着个块小鱼干。
“我看你站这儿半天了也不过去,快走快走,再不去你老公要生气了。”欧卯说。
“……”年安狐疑地看他,“我老公?”
欧卯神神秘秘地凑近:“可不!我看他一直朝你这儿瞅呢。”
闻言,年安不由朝远处看了眼,果不其然发现宓时晏的身影,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对方竟也远远看了过来,撞了个四目相对。
“这样啊……”年安微微翘起嘴角,对罗维说,“刚刚那件事,就麻烦学长了。”他故意重咬了学长二字,罗维脸上的笑容早在刚刚年安说完那句话后,就消失匿迹。眼下更是带着浓郁的阴鸷。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碍于欧卯在,只好生生咽了回去。
与罗维告别后,年安收回手机,跟着欧卯往烧烤处走。
欧卯边嚼着小鱼干,边疑惑地问:“刚刚那人是你学长?”
年安嗯了一声,没多解释这学长的来历,指着他嘴里的小鱼干说:“这不是给猫吃的么?”
“猫有猫的小鱼干,我这是人吃的好不,”欧卯说,“尝尝吗?味道挺好的。”
年安分不清人吃的和猫吃的有什么区别,也没兴趣,等他和欧卯走到烧烤处,就发现周围的目光都朝他看过来。
不知是人群里的谁突然拔高嗓子喊了一声:“嫂子来了!”
年安:“……”
不远处的宓时晏自然没错过这声突兀的称呼,表情在一瞬变得有些扭曲。
结婚半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嫂子,年安脸皮再厚,此时也被喊得哪那都不舒服,视线在面前的人群扫视一边,最后落在了欧卯身上。
“你说了什么?”
欧卯挤眉弄眼道:“你两好上的事情肯定得说啊,都不是外人,值得庆祝!以后小日子好好过,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都放心了。”
“……”
年安用余光瞄了眼宓时晏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心想他没弄死你真是亲兄弟了。
这群富二代从小到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体会过自己动手烧烤,于是这次难得没请厨师过来,一伙人围着炉子烤的一身汗,玩的不亦乐乎。
年安就没这兴致,他从欧卯盘子里捞了串肉,一口咬下去,发现这肉要味没味,还半熟不熟。
“你这串怎么回事?能吃吗?”年安皱着眉头道。
“怎么不能了,这可是我烤的,可好吃了!”欧卯笃定道。
一听是欧卯烤的,年安立马把还没嚼下去的肉直接吐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才把烧给养好,可不想再来个拉肚子之类的毛病。
肉没法吃,酒也暂时喝不了,年安掏了掏口袋,发现烟也忘带了。
他干脆开了瓶可乐,走到宓时晏所在的树下。
宓时晏正在跟个没见过的女生讲话,初秋的风有点凉,这位妇女同志居然还穿了件抹胸裙,还画了个大浓妆,正挤眉弄眼的试图朝宓时晏抛媚眼。
“姑娘,你冷不冷?”年安看着好玩,忍不住问了句。
抹胸妹是被人带过来的,不知道他们这圈的情况,也不认识年安,只觉得宓时晏长得帅还高冷,又是富二代,就想来钓凯子。
本来年安来打扰她还有点不高兴,此时一见他脸,立马改口:“冷呀,你给我外套穿吗?”
“巧了,我也冷。”年安出门就穿了件黑色的薄t,他看向宓时晏,语气暧昧道,“宝贝儿,外套借我穿下?”
抹胸妹:“……”
抹胸妹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郁郁寡欢的走了,年安顺势在对方身边坐下,他还没说话,宓时晏就开口:“你来做什么?”
年安说:“说来见你信不信?”
“……”宓时晏冷哼一声,俨然不信,“我看你是来会老情人的吧。”
“咦,”年安微微皱眉,“我怎么闻着有点儿酸呢?”
“……”
宓时晏干脆站起身:“你要会也不关我的事,正好,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这样也能光明正大的会,省的还得这边做一套那边做一套。”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年安不可置信。
宓时晏不置可否。
年安被他气笑了:“朋友,你这可不是一般的双标啊。你背着我在外面见罗光,三天两头换情人跟换衣服似得,我说你一句什么没?”
宓时晏理直气壮:“你可以离婚。”
系统:「年安你冷静、冷静!」
年安深吸一口气。
“你想的可真够美得。”年安低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把可乐瓶捏扁,“晚上睡觉把枕头垫高点,看看能不能梦见。”
「警告!您的好感度1,目前为14。」
……操。
烤的正欢的欧卯一回头,就发现不远处树下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拽来乔良策一看,后者眯着眼睛盯着足足五秒,不确定道:“你说他两是不是要互殴了?”
欧卯也这么觉得。
两人只好上前阻止打架斗殴事件的发生,年安不大想待了,他推了推眼镜准备回去,欧卯立马拉住他:“我跟你说的那个唱歌的已经来了!别着急嘛,听完再走!”
年安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宓时晏也抬腿就要离开。
“那个,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我就想带去你玩玩,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再说了,你唱歌不就是为了红嘛,我在娱乐圈有门路,咱们交个朋友呗,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什么制作人或者导演,保证你一炮而红!”
“谢谢你,可是我现在还有事,能不能让我先走一步……”
“什么事儿啊?这里的人我都认识,我跟你一起吧。”
年安顺着声源看过去的时候,那位声音敞亮,话里话外说的跟暴发户似得男人,已经摸上了面前青年的手,眼中全是暧昧之意。
青年哭丧着脸,满是害怕与为难,却唯独不敢反抗。
“哎,宓时晏你去哪儿呢?”
欧卯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挽留年安时,发现另一边的宓时晏突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第12章
自从那天在宓时晏衣柜里突然掉出张照片后,年安就没来得及细想,那个名为陆达的火锅男到底是谁。
如今看着再次阔别的陆达,他终于记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
——他曾经在宓时晏手机屏保上见过。
年安走进后,才发现骚扰的那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位弟弟是个废人,比他小几个月,公司不进,正事不干,天天吃喝嫖赌,年安前阵子还听说他因为赌博输了一大笔钱,被关在家里,没想到这么快又被放出来祸害人。
“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两好歹也算一家人吧。”年函说。
“喊谁哥呢?”年安从乔良策那儿要来一根烟,没点燃,就那么叼着过过瘾,“哪来的哪里凉快去,不走的话我给你妈打电话。”
年函看见年安,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这个杂种怎么在这!”
“嘴巴放干净点。”年安眯着眼睛说,“你妈生你的时候还住垃圾堆里呢,谁是杂种心里还没点逼数?”
年函被他这句话气的脸都青了,他吼道:“你他妈欠打是不是!”
继而松开陆达的手腕,扑上去就要打年安,后面的宓时晏见状,下意识伸出手想拽住他,结果擦过了衣角没拽住。
只见年安往旁边靠了一步,对着这位四体不勤的巨婴小腿踹了一脚,让他迎面摔了个狗啃泥。
今天下午刚下过雨,草坪泥土还带湿,年函偏偏穿了件白上衣,直接糊了一身泥巴。
他狼狈地站起来,咬牙看着年安,眼里满是狠戾。
年安上辈子武打戏没少拍,论起打架他还真没在怕的,眼下也只是叼着烟神色轻蔑地看着年函。
谁知年函竟冷冷一笑:“嘚瑟什么,你以为你还有宓家做靠山呢?做梦吧你,人压根就不喜欢你!等着被抛弃街头吧,早晚有你哭着来求我的时候!”
不喜欢他的宓时晏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那只抓空的手,微微皱起眉头。
身边的陆达小声道:“那个,先生,谢谢你。”
宓时晏看着他的脸,神色复杂:“没事,你……”
“卧槽!唐恭?!”话未说完,就被突然奔来的乔良策打断,他满脸震惊的看着陆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陆达刚刚被年函吓得还心有余悸,此时乔良策突然激动地跑来一通说,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缩到了宓时晏背后。
“你干什么,别吓他。”宓时晏拉住乔良策,回头看了眼陆达,“他不是唐恭。”
“啊?不是唐恭?”乔良策愣了下,颇为疑惑地又看了眼陆达,“咦,好像还真有点儿不一样,唐恭下巴好像有颗痣……我靠,不过这也太像了吧!”除了性格和流露出来的气质,那张脸几乎一模一样了。
宓时晏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垂下眼睛。
另一边,年函被年安打跑后,这欺软怕硬的怂包扬言要回家告状,年安从欧卯那儿要来了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才转头去看宓时晏那边。
“你说的歌手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