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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以潇在吵闹的敲门声中醒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原本就有起床气,连着被吵醒两回,够呛。
“先生,不要打扰病人……”是护士的声音。
“什么打扰病人?哪有病房是准许在里面反锁的?就不怕他死在里面啊?”
这声音耳熟得很,昨晚就在她耳边叨叨过。
护士:“我们是有钥匙的,锁起来只是防止外人进去。”
“谁是外人?我朋友就在里面!”
她坐起身,发现她和沈终意的手还牵着,立刻看了沈终意一眼。
对方还睡着,丝毫没有要被吵醒的意思。
这还需要吃药助眠?睡得跟住猪似的!
她用力一扯,把手用力收了回来,没好气地嘟囔:“酸死了……”
手中空落落的,沈终意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
“谁?”他收回手,语气也不太愉快。
以潇站起身:“周言城。”
沈终意登时醒了,眼底清明,居然也要跟着下来。
以潇拉开门,果然,周言城还在跟护士理论,想让护士帮他开门。他脸上戴着大口罩,个子还高挑健壮的,简直怎么看怎么像不法分子,护士怎么说都不肯给钥匙。
见到她,周言城立刻站直了身。
以潇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拍戏?”
“以潇,你真的是不听劝!”周言城一脸痛心,“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我都要担心死你了……”
“进来说。”沈终意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周言城:“谁他妈要进去……”
“你进来吧。”以潇见沈终意想起来,赶紧打断,“我还没洗漱,你坐着等我一会。”
周言城:“……”
她顶着一头散发进了洗漱间。
周言城关上门,摘口罩,脸臭得很,一脸不屑地看着沈终意。
他自认自己的存在感绝对充足,谁知沈终意压根就没看他一眼,倒是他先忍不住了。
他嘲讽一笑:“沈导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沈终意颔首:“过奖。”
周言城被噎了一口,问:“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你觉得你配得上她?”
沈终意看着穆琛发来的信息,闲散地嗯了声。
“你还嗯?你……”周言城说到一半,生生止住了,“你之前把她一个人丢下这么多年,还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我和以以的事。”沈终意道,“跟你无关。”
以以?
周言城道:“你可真有脸。”
以潇在洗漱间里,里面水声流转,她压根没心思去听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她出去时带了一脸水珠,随意抽了张纸擦净:“你过来之前跟杨哥说了吗?”
“说了。”周言城起身,“潇潇,你现在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
以潇莫名道:“我昨天才把东西搬过来。”
周言城:“……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要在这里陪他不成?”
“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沈终意道:“我饿了。”
“……那你倒是先去刷牙。”她拿起水乳,随意给自己抹了抹。
她的皮肤有点干,到了冬天,不抹一些出去就容易掉皮。
沈终意转身进了洗漱间。
“你收拾东西,我找个护工来看他。”周言城道。
“就一两天,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言城急了,“你上次没听清我说的话吗?他坐过……”
“周言城。”
以潇打断他,“你一大主演走了,片场那边怎么继续往下拍?”
“我请一上午的假也不会耽误什么。”周言城叹气,语重心长,“潇潇,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跟一个有前科的罪犯住在一起……”
她蹙眉:“你别这样说他。”
“我难道说错了?是我亲自找人查。”
“然后呢?”以潇道,“你只能看到一份档案,一个结果,其他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
“……”
她自然不知道。
她只是相信沈终意而已。
当年的少年虽然性格冷淡,还不爱理人。
但她知道,他性格善良,外冷内热,嘴硬心软。
门被打开,沈终意出来,道:“走,去吃早餐。”
“别去了,我和潇潇去给你买回来。”周言城起身,嗤笑道,“堂堂大导演,居然连一个护工都请不起,还要麻烦别人?”
“她愿意陪着我,我还花钱做什么?”沈终意似笑非笑,道。
“你……”
“走吧。”沈终意不看他,拿起衣服,径直拉开门。
“等等。”以潇侧目,问周言城,“你吃早餐了么?”
“没。”周言城道,“我一大早请了假就来找你了,就怕你……你带我去吃?”
以潇叹了声气:“走吧。”
别人大老远跑过来,她也不可能让他饿肚子。
路上,两人走在她身前,她微微退了一步,拿着手机在跟杨哥说这件事。
杨哥很快就回复过来:“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不过你记得中午一定要把他给我撵回来,不然剧组该说他耍大牌了,哎。”
前边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沈终意还好,目视前方,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周言城的白眼他也只当没接收到。
走到一半,以潇想起什么来,下意识抓住沈终意的衣袖,却是对着周言城说:“对了,这医院里有媒体在!”
她居然都给忘了!
如果把周言城也给拍进去……她甚至都不敢想象会被写成什么样。
周言城:“那怎么办?”
“……不然你先回病房,我帮你打包回去?”
周言城脸立刻黑了下来:“不行。”
沈终意道:“那就别吃。这么大个人,饿不着。”
周言城不理他:“潇潇,不如我们去外面?我听说这里有家过桥米线很好吃。”
以潇听着烦,抓着两人,转身回了病房。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打包回来。”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便转身出了病房,很快又折回来,“你们不准吵架。”
说这话时,她盯着周言城,警告意味明显。
可惜,她失策了。
周言城本就看沈终意不爽快,趁以潇不在,他逮到什么话都要刺一下沈终意,尤其是沈终意走后的那几年。
沈终意挂着不屑地笑,有一句应一句,声音没周言城大,却字字气人。
以潇回来的时候,周言城已经到达了发怒的顶端:“她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这次病好,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妈骚扰她!”
沈终意头也未抬:“你算什么?”
“我和她朝夕相处了三年——”
“然后呢,还是朋友?”沈终意嘲讽道。
“那我也还有机会,而你呢——”周言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狰狞。
以潇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道:“周言城……”
周言城听不进去,对着床上的人一字一句道:“你不止在当初丢下她不管,还是一个有前科、坐过牢、把自己老子打进医院的社、会、垃、圾。”
第52章
病房里是死寂般的沉默, 只能听见周言城因为发泄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