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没有输,他还有一批死士,只要杀了元徵,他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且元昀已被父皇秘密处决了,他当日所说并未虚言,父皇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才是。
元修这几日有些坐立不安。
元徵被他养的死士重伤,如今生死未卜,这是好事。
但是元徵出事第二天,陈知川便被发现死在了府中,他知道定是元徵的人做的,但是如今元徵仍在昏迷,不知是何人拿的主意。
五台山是一座寺庙,虽没有皇家香火承继,但元修在此日子过得并不差。
他虽被贬,但仍是太子。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花落谁家,所以五台山上自是不敢怠慢了他。
“匡某见过三太子。”
匡月楼自门外进来,朝主位上的元修躬身施礼。
“月楼多礼了,”元修看见他显然很高兴,“你在这山上住得可还习惯?”
匡月楼拱手道:“承蒙三太子厚爱,匡某一些都好。”
这个匡月楼是王谋的门生,王谋自从坠马受伤之后便不大能起作用了,所以他特地引荐了他的学生给元修,事实证明,匡月楼比王谋更有本事,便是他在元徵出事后提议,将陈府一切能用的银钱全部拿回来。
陈知川前脚刚把银钱送来,第二日便死了。
“公子果真是神机妙算。”元修歪在椅上,“至于这陈知川被杀一事,公子可有头绪了?”
匡月楼道:“我昨日下山,替三太子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匡月楼躬身答道:“皇上恐命不久矣。”
元修一怔,“为何?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霍侍卫昨日同我一起下山,此事他也亲耳听闻,三太子若不信,大可找他一问。”霍侍卫是元修多年来的心腹,元修自是信他。
但元修本是心性多疑之人,马上着人下山再探消息。
匡月楼笑道:“如今天时地利已齐,三太子还等什么?”
“这是何意?”
“三太子何不在此称帝,再挥军入京,杀皇城一个措手不及。”
闻言,元修一笑,“我如今手上只有一支死士,如今与皇城御林军相抗衡?还有朝中那些亲王将军,只怕还未走下这五台山,便被人全部剿清了。”
匡月楼轻声道:“三太子从前手上的人如今可以用了。”
“你是说王将军?”
“王将军近日回京述职,据悉,他带了五万西凉军,在太平道外驻足,若这五万西门军能为我们所用,御林军实在不在话下。”
元修沉吟片刻,“不知王将军如今何在?”
匡月楼拱手道:“在下自作主张,已将王将军请上了山,三太子要即刻见他吗?”
元修大悦,“那是自然。”
一切看起来已经妥当无疑,元修的野心从未消失过,只是没有想到,宏愿得偿竟来得这么快。
他自懂事开始便想做皇帝,想做那世间地位权势最高最大之人,想不到几经波折,终于就要如愿了。
怎不能开心?
他本是谨慎小心之人,不知是否匡月楼为王谋的门生,王谋又是他最信任的幕僚的原因,他对匡月楼的话深信不疑,对那位王将军的态度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速派人去定制了龙袍龙椅,一刻都不愿耽搁。
三日后,元修在五台山称帝,与此同时,王将军的西凉军已由太平道直入京城,元修穿着龙袍,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过,带着他的死士亲兵统共一百来人冲下了五台山。
刚到山下,他看见的是满眼刺目的黄,那是禁军身上黄色的铠甲以及明晃晃的刀剑。
元修傻了眼,回头去找匡月楼,那个跛子,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罪臣元修伏法!”
高居马上的禁军统领一声令下,那满眼的黄朝他奔过来,他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惊得都忘了反抗,直接被人按倒在地。
鼻翼间全是土壤的气息,潮湿又怪异。
他想抬起头,却被一只手狠狠的按住,吃了一嘴的泥,泥在齿间犹如当年冷宫中馊掉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
“王将军呢!?他在哪儿?”被押上囚车时,元修终于开了口。
禁军统领是个年轻人,闻言笑道:“王将军昨日述职后已离京回了驻地,不知三皇子找他何事?”
元修呆愣片刻,突然放声大笑,“想不到……想不到我元修聪明半世竟也有被人蒙骗的时候!元徵,元徵!好计谋!”
元修被打入天牢。
皇上连见都未见他。
皇上如今整副心思都在元徵身上,已经过去了七日时间,元徵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