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是我老公。”喻蓝星乍一听“老公”这个词,吓了一下。
营业员捂着嘴笑:“准老公。”
喻蓝星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泛着狡黠的光,“哦,他啊,无业游民。”
“那他一定是富二代。”营业员又说。
毕竟像她们这个品牌的婚纱,都是好几万一件,家里要没点家底,谁会买这样一辈子就穿一次的奢侈品。
“算不上,倒是有可能成为富一代。”喻蓝星想起了前段时间董乘浪莫名对钱产生的渴望。
营业员又乐了,低头替她拉下背后的拉链,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女人嫁人就是二次投胎,我看了那么多来买婚纱的男男女女,真的,小姐,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是吗?”喻蓝星随口道。
“是啊,一看就是他爱你比你爱他多。”
喻蓝星愣怔了片刻,很诧异地又问:“是吗?”
“是啊!很爱很爱你的那种。”
店里刚好又来了一大家子同看婚纱的,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董乘浪喜欢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去。
他没有听清试衣间里的对话,也不知晓为什么喻蓝星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起来。
其余的几个婚纱随便试了一下,问她订哪件的时候,她推说想想。
董乘浪还以为她是饿了。
这丫头从高中那会儿的坏毛病,一饿就心情变差。
“走,先吃饭。”董乘浪提议。
喻蓝星点了点头。
两个人去了一家意大利餐厅,要了餐厅的招牌牛排和冰淇淋。
喻蓝星转着自己的红酒杯,眼睛盯着窗外看了很久。
忽然很突兀地说:“我觉得爱也是分时区的。”
“什么?”聪明如董乘浪居然没有听懂。
喻蓝星拿了他的一把牛排刀,和她自己的错位放在了一起,指着高出来的部分说:“你看,你的刀代表你爱我的时间,虽然比我早……”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刀:“我的刀代表我爱你的时间,虽然我比你晚,但因为时间是一样的,所以当你的爱慢慢地减弱甚至不见的时候,我的爱还有那么长。我不认为我爱的比你少,可能我爱的浅,但时间更久呢!”
董乘浪把两把快要被玩坏的牛排刀收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没有这种比喻。”
他顿了一下,斩钉截铁地又说:“爱就是爱了,不用比较,也无需计较。”
第86章 结束
婚纱到底是订了那件全包的。
拖尾超级的大, 穿起来很累, 但看起来雍容华贵。
用林深处的话来说,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 别搞那些新式的东西,传统一定要有,美德一定得在。
于是,喻蓝星和董乘浪的婚礼就得是那种可以想见的传统套路型。
传统到了都有些古板。
主持人和新郎官对词的时候, 小心翼翼地问:“咱们这个婚礼上要不要搞一搞气氛?”
董乘浪咧着嘴笑了半天, 才讲:“不搞了。”
主持人还想再劝。
董乘浪抬手打断了他:“不来, 玩的过了, 我岳父会打断我的腿。”
开玩笑的,底下坐着一堆年过半百的老头儿老太太,玩的太刺激的话, 老岳父肯定是要发飙的。
“一辈子就这一次。”
“可我结婚是为我和我老婆结的, 又不是为了搞气氛。”
主持人语塞,心里想着, 这什么人家啊, 这年头, 还有结婚不搞一搞气氛的。
大家都这么玩,什么裤腿滚蛋啊,什么猪八戒背媳妇啊。
总之,开心嘛!
但雇主非不要, 他也没办法。
转头又小声吐槽:“一场婚礼办的跟升旗仪式一样。”
董乘浪的耳尖, 听到了, 可一点都没气,咧着嘴又呵呵乐了半晌。
升旗仪式让他很有画面感。
他开始期待明天的婚礼了。
最后一个单身夜,注定会是不眠夜。
陈嘉懿请了一个星期的婚假,出现在董乘浪的面前时,董乘浪笑骂:“老子结婚,你请个屁的婚假啊!”
陈嘉懿红了眼眶,嗷嗷叫:“老子来抢亲的。”
“抢谁啊?”这个才是重点,董乘浪瞪大了眼睛。
陈嘉懿噎了一下,“滚蛋,老子肯定不抢你。”
“抢我媳妇跟你玩命!”董乘浪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使劲勒住道:“你能够回来,我特别高兴。”
陈嘉懿被勒的直翻眼睛:“……”
这场婚礼挺特殊的,不关不搞气氛,伴郎和伴娘都没有。
李秋萍早就想着找两个花童,可董乘浪一直不要。
倒是婚礼这天的一大早,董乘浪突发奇想地说:“要什么花童啊,就二春和毛!”
李秋萍道:“那俩都多大了?”
“多好,看着跟保镖似的。”
林景星对于自己要做花童这个使命,只花了一分钟就接受了。
陈嘉懿却接受不了,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可不是来当超大龄花童的。
他大喊大叫:“我是来当伴郎的。”
“屁,就花童,爱当不当。”
陈嘉懿气的像头牛,不当这话呗,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这人,就这点不好,不会拒绝人。
于是黑色的燕尾服穿上,小领结打上,谁尼玛出的馊主意,还给他和林景星套上了纱织的小粉裙,如同要跳天鹅舞似的。
因为林深处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一脚踹了董乘浪出门,所以接亲的环节直接给取消了,两家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酒店。
喻蓝星在贵宾房里等婚礼的开始。
董乘浪在外面转了几圈,都没好意思进去。
没有其他人阻拦,就是丈母娘在里面呢!
喻小蓝端详着女儿年轻美丽的脸庞,记忆倒转到十几年前。
“妈妈,也是在这里举行的婚礼。”
“我知道。”喻蓝星低垂着头说。
她妈的婚礼她参加过,小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孩子,因为看见了妈妈最美丽的样子。
“妈妈希望你嫁的幸福如意。”
“我知道。”
喻蓝星不是故意不抬头,而是怕自己会想哭。
在这一刻之前,她还想不通为什么她嫁的这么近,她的父母还是不开心。
确切地说,并不是不开心,而是女儿长大成人的高兴与失落。
这大约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一种感情。
喻小蓝便不再说什么了,摸一摸女儿的小脸,任由她依偎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做父亲的疼爱女儿,总想任由你做菟丝花,永远依仗着他。”喻小蓝看了看窗外,低语着:“可他知道的他的女儿会是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星。”
这些话,林深处虽然没有说。
但喻小蓝就是知道,现在她平静地说给女儿听。
喻蓝星点了点头,又说了那三个字“我知道。”
外间开始催促了。
“新娘子,典礼要开始了。”
“好的。”喻小蓝答应了一声,推了下女儿。
喻蓝星还在她肩头上依偎着。
喻小蓝笑笑地说:“好了,比人宾客们久等。”
贵宾室的门被人打开,喻蓝星扶着喻小蓝的手站了起来。
外面传来了婚礼进行曲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林深处就立在门边,灰色的西装,严肃的面孔,眼睛好像有些红,也可能是烟雾熏的了。
他的那些老朋友,没有一个不抽烟的。
于是,他维持了并没有多久的戒烟计划,反正没有撑到100天,就宣布结束了。
喻蓝星缓缓走到他面前,叫了声“爸爸”,便伸手挽住了他屈起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