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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难以置信,她定睛看了一下,果然是……她刚才还以为……天哪,快羞死了!
    话说,重生前她就已经是个闭经半年的老女人了,一重生回来就怀孕,后来又是哺乳期……三年时间已经让她忘了,来例假是个什么感觉!
    于是,这位“亲戚”就这么突然造访了。
    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唐丰年头上,把他火热的身体“滋”出一股白烟来。
    能来例假,李曼青居然觉着分外惊喜,反正她也不会痛经,能来就说明产后的身体恢复正常了。
    看着男人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见他吃瘪真是说不出的愉悦!
    唐丰年看她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恶狠狠道:“等着,等你好了老子狠狠收拾你!”使劲揉了揉她的头顶。
    揉着揉着,那股恶狠狠的气势也没了,转成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想起他妈以前都会煮红糖鸡蛋给她吃,就问:“要不要吃红糖蛋?”
    李曼青每顿也就一碗半的饭量,今天菜合胃口吃了两碗,到现在肚子都还饱着呢,自然吃不下什么红糖蛋。
    但……看男人紧张的模样,她突然就觉得,管它吃得下吃不下呢,就想尝尝,尤其是他的手艺。
    她憋着笑,故意问:“妈都睡了,叫她起来不太好吧,你会煮吗?”
    男人斩钉截铁:“会。你等着。”说着一咕噜翻爬起来,没一会儿就听见厨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李曼青愉快的笑起来。
    心道:哼!你煮吧煮吧,反正我待会儿也吃不下,到时候啊,就让你吃……想到他不喜欢吃甜的,她又故意让他多放点红糖。
    等她收拾好自个儿,厨房里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响声更大了,连老两口都听到了。
    “老头子,咱们家是不是进贼了啊?”
    唐德旺翻了个身,“哪有,好好睡你的。”要进贼那狗早叫翻天了,哪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敢进来?
    “那是谁在厨房啊,不行,我得看看去,怕是俩丫头肚子饿了,昨天的鸡丝稀饭还剩半碗,我给她们热热去……”说着就要翻身下床。
    “得了,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去,你卖了一天面包不嫌累麽?”老爷子历来不太管小两口的事,反正他相信儿子和儿媳妇都是有成算的。
    老太太被他拉住,就高声问:“你们谁在厨房,是曼青吗?”
    “妈,是我。”唐丰年在厨房手忙脚乱,家里姐姐多,长这么大还没上过灶呢。
    “丰年啊,你去做什么?”
    李曼青屏住呼吸,凭女人的直觉,她不想让婆婆知道她儿子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希望唐丰年情商能够在线。
    果然,男人没让她失望,只听他咳了一声,“两个孩子肚子饿,给她们煮点吃的。”
    老太太放心了,又隔着窗户交代他,肉粥在哪儿,盐巴在哪儿,用筷子蘸一点点就行了,别放油……事无巨细,生怕她儿子弄错,亏待了两个孙女。
    曼青汗颜,觉着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
    睡着的双们:嗯?谁说的我们肚肚饿?我们明明睡得可香了!爸爸真坏!
    李曼青捂在被子里笑,臭男人,知道做女人不容易了吧?你现在是不在家,等以后回来了,月月让你煮红糖蛋,我可着劲的折腾你,半夜也想尝尝臭豆腐的味儿了!
    想到又臭又香的豆腐,李曼青嘴巴里的口水就开始不争气了。连安的特产就是臭豆腐,不过跟后世那种黑黑的臭豆腐不一样,它只是白豆腐放稻草里捂两天,捂出白毛和臭味儿就可以了。
    拿出来依然是黄白色的,蒸鸡蛋吃特别下饭,以前她拌着饭能吃两三碗。
    她使劲咬了一口口水,刚掀开被子,就见面前又有一张放大的小脸,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眼里是满满的期待,写满了“又要吓到妈妈了呢”。
    “呀,小丫头,又吓妈妈一跳,怎么不睡觉?”
    “木……妈妈,尿尿。”她已经知道尿急会醒了。
    李曼青赶紧抱她下床把尿,顺便把小双也抱起来把了一次,刚把手洗回来,唐丰年就端着个洋瓷大碗进屋了。
    “来,快趁热吃了。”见两个闺女都睡眼朦胧的趴床上玩呢,他又用温热的大手去摸她们脸蛋。
    李曼青一看见那满满一大碗黑乎乎的东西,脑袋都大了。
    “怎么是这个颜色?”她噘着嘴不开心。
    “你不是让多放点糖吗?”
    李曼青:“……”有这么“多放”的吗?!汤都黑了,估计甜得都齁了。
    她用勺子舀起半小勺,吹了吹,轻轻尝了一口,确实太甜了。
    顺便又在汤了搅了搅,发现底下全是鸡蛋,沉甸甸的,要不是汤黑看不出来,估计都得有一大碗了。
    “你……煮了几个鸡蛋啊?”
    “五个。”
    李曼青:“……”
    婆婆每次煮两个她都吃不完,还五个,这男人是对数量没概念的吗?
    “这么多,我怎么吃,你来吃吧!”她故意装得细声细气,像个娇纵的小姑娘。
    果然,唐丰年皱着眉,“都这么虚弱了,赶紧吃,能吃多少是多少,明天再煮给你。”
    “人家就是吃不下嘛。”哎呀不行啦,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啦。
    唐丰年听她连“人家”都出来了,笑道:“好好好,那你先趁热吃,吃不了再说。”顺便在母女仨的头顶上都摸了一把,一样的柔软,一样的舒服。
    双们可不在乎爸爸有没有揉她们脑袋,两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妈妈的碗呢。
    这碗可真大,里头一定是装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小双含着手指,没控制住口水。
    李曼青舀了小半勺吹到不太烫了,还没递过去,大双就“嗷呜”一口包住勺子,“咕唧”吞下去,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这都甜得齁人了。”
    “糖糖。”她指着勺子,表示还要。
    李曼青给小双也来了一口,她更喜欢了,手舞足蹈爬出来,“糖糖”“糖糖”的叫。
    昏黄的灯光下,孩子们咿咿呀呀叫着要吃的,男人皱着眉像吞毒.药一样吃下送到自己嘴巴面前的东西,李曼青就负责喂他们,偶尔再自己吃一口。
    于是,本来是煮给媳妇儿吃的,最后变成一家四口你一勺我一勺的。本来说好吃不下的李曼青,可能是大锅饭特别香,不知不觉居然也吃了不少。
    等吃见底了,她一看表,居然快一点钟了。
    “你们快睡吧,我送碗出去。”男人自告奋勇。
    李曼青本来想说再刷个牙的,但一家四口同吃一碗的画面实在太温馨了,也就放纵自己一次,不刷了不刷了。
    大人可以不刷,但孩子不行。她们正在长乳牙,睡前吃了这么甜的东西,会蛀牙的。
    在孩子们不情不愿的哼唧下,她用干净纱布包着手指,轻轻的给她们口腔内壁“刷”了一遍,尤其不放过那几颗小米粒大小的牙齿。
    以后牙齿白白才好看哦。
    可能是宵夜吃得太舒服,也有可能是男人回来了,亦或是久违三年的“亲戚”终于来了,心头安定,李曼青这一夜睡得极其踏实。
    天刚亮,按昨晚说好的,蒋玉兰就过来叫唐家两口子……还带了两个兴高采烈的“拖油瓶”。
    “这俩臭小子,听说我要上云安去,一晚上不睡,生怕我撇下他们去了……没办法也只能带来,看妹子你们车够不够坐,如果不够的话……”她臊得脸都红了,搞得好像自己占唐家便宜一样。
    说着又瞪了儿子一眼。
    “没事嫂子,够呢,我们家这两个还不是一样,一听说要出门,天还没亮就醒了。”
    大双小双被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婴儿车里。
    去的时候可以坐拖拉机,等买了家具就没他们坐的地方了。所以昨天就跟小杨师傅说好,让回来的时候给帮着留几个位子,她们自个儿坐班车回来。
    如果是后世的路况,李曼青是坚决不敢带孩子坐拖拉机的。但这年代路上就没几辆车在跑,拖拉机慢慢的颠到云安也不用两个小时。
    而且,这时候的拖拉机是有位子坐的,虽然只是几个靠外侧车厢的铁皮座位,但有扶手还能吹风,比密不透风的中巴车舒服不少。
    四个孩子跟过年似的,一上拖拉机就高兴得手舞足蹈,杨家儿子玩具多,一会儿从左边兜里掏出个弹弓,一会儿从右边兜里掏出几颗豌豆米来,放在拉长的弹弓皮筋上,眯着眼睛瞄准,“嗖”一声打在路边树叶上。
    把大双逗得又蹦又跳。
    李曼青教了好几天的“葛格”也会叫了,希望自己嘴巴甜一点儿,这两个哥哥能把玩具借她玩。
    吓得俩小子赶紧把弹弓揣回去,“不成不成,你们是女生,不能玩男生的东西。”
    蒋玉兰瞪儿子,“给妹妹玩一下能少块肉?豌豆你们揣好了,别拿出来,担心卡到她们。”
    拿到阿姨逼他们交出来的玩具,大双开心得很,虽然没“子弹”,但爸爸很厉害,握着她的手教她,对着车厢外“瞄准”,手把手的放了好几次空枪。
    “哟,看不出来,你们家这位脾气可真好。”以前还听说打起外甥来不要命呢,不止打外甥,连姐夫也打……以为是惹不起的狠人,每次见面都不敢跟他说话。
    现在看来,人家狠是对外人狠,对老婆孩子可好了,恨不得含嘴里怕化了。他们家那个,对她好是好,就是性子太软了,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一点儿心眼也不长!
    真是想想就气人。
    “大杨哥也不错,进厂一个月好几百呢。”
    “嗨,那叫什么好啊,每个月两百块钱,就只够家用罢了。我婆婆年纪大了,人家不要,不然他们也去打扫卫生的话,倒是能好点儿。要不是这两个讨债鬼不听话,不然我也去了。”
    两个儿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公公婆婆太溺爱他们,管教不下来,她要也出去上班了,那他们可就废了。
    蒋玉兰想得很清楚,挣钱固然重要,但儿子的教育问题更重要。不然就是挣下金山银山,儿子不成器那也是白搭。
    尤其是看着隔壁儿子那么出息,都在省城买房了,她就愈发不能放松儿子的教育问题,一定要培养两个大学生,不蒸馒头争口气!
    李曼青佩服她,这年代的农村妇女,没几个有她这觉悟。相信以后孩子成才了,都会感谢这么一位母亲的。
    “没事,嫂子不急,说不定过段日子还要再建厂,叔叔婶子就有希望了呢。”拖拉机“突突突”太吵了,讲话都得凑耳朵边大声吼才行。
    这话蒋玉兰爱听,两人愈发亲热的聊起来。
    唐丰年负责看孩子,两个女人“吼”了一路,平时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居然一点也不觉着难熬,等到云安的时候才十点不到。
    才下车,蒋玉兰就从怀里掏出个手帕来,从里头拿了一张十块的塞给拖拉机师傅。
    司机一脸懵。
    “嫂子快收起来,大双爸爸昨晚就给过了。”
    “这哪成,师傅快把钱退给他们,收我的。”一听包车来回二十块钱,又塞一张十块的给他,连回去的都给付了。
    “嫂子别跟我们客气,那天还多谢你们仗义执言呢。”
    “应该的应该的,一码归一码,我们三个人,你们才两个,车费应该我们付,不能占你们便宜。”
    师傅昨晚就收过钱了,哪里能再收她的,硬塞给她,说好在班车站附近等着他们,人就跑了。
    李曼青对她愈发有好感了,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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