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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溯溟一路过关,此时已经来到了闺房门前了。
    周宸打量了他一眼,眼睛含笑,“过了那么多关卡,新郎官气息不变,喘都没喘一下,可以啊。”
    “过奖。”
    袁溯溟身后的兄弟挚友团又是一阵挤眉弄眼,有文有武,有考脑子有考身手,想不到这周氏一族的人也挺会玩的啊。
    周宸清了清嗓子,“最后一关了,不妨告诉你,这一关是新娘子所设。你过了,门自然就开了。过不了嘛,那就……呵呵。”
    袁溯溟心情很好,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道,“请出题。”
    周宸递过来一只折叠好的心型,“题就在里面。”
    袁溯溟一看,便知周宸所言非虚,他接过之后,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往日所爱隔山海(对下一句)。
    袁溯溟先是一愣,然后低低一笑。
    “新郎官,这是新娘子亲出的题,你不会被难住了吧?”
    “笔来。”
    笔来了之后,袁溯溟提笔写下‘今昔山海终可平’几个字。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新娘子出了什么题,但袁溯溟照顾新娘子的感受,一点都没让人看,写完之后,又迅速将纸折成心型。
    那手指间熟练的样子,叫他身后的兄弟瞪眼。
    “答案在里面,烦请交给新娘子。”袁溯溟将叠好的心型交给周宸。
    不说袁溯溟一干兄弟好奇两人打什么哑谜,连周宸也好奇啊。但这两人也太坏了,将题和答案折成那样的形状,明显就是不想让人看嘛。
    心型回到周蓁蓁手中之后,她站起来,拆开,唇边最先漾起一抹笑,眼中的笑意更是浓得化不开。
    还不待周蓁蓁有动作,外面的人就已经扬声相问了,“新娘子,我们新郎官可是过关了?”
    周蓁蓁朝守在门口的人微微颔首。
    “过了。”
    “那开门开门!”
    吱呀,门打开了。
    袁溯溟率先踏入。
    一看到眼前身着嫁衣的新娘子,他就移不开眼了。
    “蓁蓁,我来娶你了。”
    袁溯溟后面的兄弟们随后而入,看到周蓁蓁的第一眼就是吃惊,他们没听说周六容貌出众啊,一直以来,他们只听说她智计百出。
    而且,看着是美人胚子,就是就是还有点稚嫩啊。
    这些人忍不住咬起了耳朵:
    “新娘子今年贵庚?”
    “听说十五六。”
    “咱们七郎二十一二了吧?”
    老牛吃嫩草!他们对视一眼。
    “咳,七郎好福气。”
    随后袁溯溟随周蓁蓁一道拜别爹娘。
    周涎看着眼前朝他跪下的一对璧人,心中那是感慨又惆怅。
    让他们起来之后,又叮嘱袁溯溟好好待她。
    袁溯溟应下。不消他说,他也会待她好的。
    拜别周涎之后,便是辞别母亲李氏了。因李氏早逝,故两人只能到祠堂拜别她的牌位,告知她今日她的小女儿要出嫁了。
    最后,周蓁蓁由周宪这个弟弟背着走出家门,然后登轿。
    周蓁蓁登轿时,最后看了一眼。
    她爹、祖母、大姐、族长太爷、三叔伯、五叔公、海大伯以及众多族人都站在大门处,与她挥手作别。
    她眨了眨无端湿润了的双眼,朝他们说了一句‘我去了’,然后进入轿子中。
    这一幕也落在袁氏亲族子弟眼中,这是倾族相送了吧?看来他们新嫂子在娘家真的很有份量啊。
    司仪扬声道,“吉时到,起轿!”
    随着轿夫开始抬轿,一盆水泼到了地上,
    迎亲队伍之后,便是嫁妆队伍,随着一台台系着红绸贴着喜字的嫁妆被抬出,首尾之间相隔甚远,完全看不到头。
    袁溯溟接到了新人,不回他在庐江的宅子,而是直接到了庐江码头,登船回京。
    一抬抬的嫁妆被抬上了船,分别码好。
    足足装了两船,才将她的嫁妆安置妥当。
    当初七郎说必须四辆船以备万一时,他们还觉得他多虑了,现在可是堪堪够用啊。
    袁氏亲族子弟瞪眼,不是说只是庐江的中等家族之女吗?怎地嫁妆如此之多?
    而且别看只有六十六台,人家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滥竽充数。看着那代表着房屋田亩的丕丕块块,金银钗环堆着放,文房四宝书本画作挤着放……而且那些家具,一看就是好木材打的。
    如果正常摆放,八十台应该有的。
    有心人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副嫁妆,光他们能看到的,就有十来万银子之数。
    什么时候一小地方的家族之女这么有钱了?
    他们哪里知道,原先李氏给周蓁蓁留下的嫁妆就不说了。她重生以来,开办制药厂和药庄又赚了不少。加上她出谋划策从沈氏身上割下的四五十万,她分到的和李家分到的,最终到了她手里的,就差不多有二十万两。
    后来她帮李家度过了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李氏没说什么,却在她大舅妈帮她操办嫁妆之时,从各地弄来不少好东西,添进了她的嫁妆里。价值自不必说。加上后来添妆给的一个京城的庄子,两个铺子和田地,她估摸着,有二三十万之巨。偏偏周蓁蓁还拒绝不了,愁死了。
    。
    第130章
    十里红妆, 真正的十里红妆。
    袁家的迎亲队伍以及周氏送嫁的队伍两者合一,在庐江城内招摇而过。
    目睹了这一切的行人咽了咽口水道,“这是周氏一族嫁女的新标准吗?周氏一族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你想多了,真要每个周氏的姑娘都陪嫁那么多, 多少都不够陪的。周六东家这份嫁妆啊, 不仅在周氏一族之中是独一份,甚至在庐江境内也是独一份。试想, 哪个家族敢陪嫁那么多呢。”
    “听说新娘子也很美。”
    “人美嫁妆丰厚, 这么好的一桩亲事被外来男人给捷足先登了。”
    “酸啥,别忘了,人家袁家的聘礼也不少。”
    这下他们禁声了, 是啊,去年年末, 袁家浩浩荡荡的下聘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
    “而且袁周两家之间的门第纵然有些差距, 但不可否认周六东家也是个有本事的女子。”
    闻言, 不少人收起心中的酸意, 不住摇头, 物以类聚, 有本事的人总是和有本事的人在一起的, 比不得比不得。
    周蓁蓁远嫁京城, 周氏一族的族人自然是要送嫁的。
    送嫁一事经过商议, 族中一致决定由周湖领着三十名族中的青壮年送嫁。
    四艘船,完全将所有人和嫁妆都安置下来了。
    打头的第一艘船,周蓁蓁和袁溯溟的房间就安置在其船舱里, 相邻的两个房间。
    两人尚未拜堂,自然不能圆房的,故而分开住比较妥当。
    但一对新人,新郎刚迎回他的新娘,总得让他们有相处的时间。于是等新郎官将新娘子送回房时,每个人都识趣地离开了。
    袁溯溟上前握住周蓁蓁的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蓁蓁,我终于娶到你了。”
    周蓁蓁嗯了一声,抬起头眼睛亮亮地迎视他。
    “蓁蓁,吾甚悦之。”袁溯溟低声道,眉眼间全是笑意。
    很少见他如此情绪外露,周蓁蓁一顿,也缓缓地笑了,“我也是。”
    “下半辈子,咱们携手一起走,彼此都不要松开对方的手好不好?”
    “君不负我,我必不负君。”
    “如此甚好。”
    袁溯溟伸出手将她脸颊边垂落的发丝绾到耳后,他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凤冠,“重吗?我帮你将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吧?”
    “也好。”
    凤冠很精致,但份量也不轻,她顶着一早上了,确实有些受不住了。
    “你顺便帮我将钗环都取下来吧。”
    袁溯溟的手很巧,他将她的凤冠发饰取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弄疼她。
    等他将最后一枚簪子取下之后,周蓁蓁移步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梳理起她的一头青丝来。
    袁溯溟倚在床上,欣赏着美人梳妆的美景,与周蓁蓁轻声述话。
    “一会我出去招待湖伯和我表哥他们。”
    “应该的,不过少喝点酒。”
    袁溯溟说着要出去,但他整个人就是不挪动,巴巴地看着周蓁蓁,喉头发紧。
    周蓁蓁仔细地将头发梳理好,见他仍未有动作,不由得讶然,“不是说要去陪客?”
    “不急。”
    他走了过来,手搭在周蓁蓁的肩膀上,缓缓俯身。
    两人在镜中相互凝视着彼此。
    周蓁蓁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上半身没有预警地往后一倒,落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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