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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尖锐的女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也惹得床上的病人十分不满。
    叶向卉是在第二天后才得知儿子受伤住院的事情,急匆匆的感到医院时,医生早就处理好了一切。叶向卉一路祈祷,到了医院才发现儿子伤的是脸,询问过医生后,结果是就算是用上最好的药,还是会留下疤。
    叶向卉就这么一个儿子,手指被割了一下都当是从自己身上划掉了一块肉,现在脸上还留下了疤,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道上的事如果不是那位可以封锁消息,传播的速度并不比娱乐圈差到哪里去,阎非无不愿意说,她只稍加打听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在场的人总共有两种说法,一是邱牧尔早有狼子之心,意图伤害阎少,当家的没能拦下来,另一种才是阎恪亲自动手划了亲侄子的脸。
    众所周知,阎非无是阎家培养的下一代家主,与阎恪关系甚笃,相反邱牧尔平平无奇,因为身份问题不受重视,阎恪的威慑力又摆在那里,是个人都会偏向于第一种说法。
    叶向卉早年丧夫,唯有阎非无这个儿子能够成为她的依仗,而母子俩的地位真正的决定权在于掌权者阎恪,因此叶向卉十分在意阎非无是否受到阎恪的重视和宠爱。
    在这样谨慎到小心翼翼的心态下,叶向卉很难不在阎非无出事后揣测阎恪的用心。
    “邱牧尔那小杂种竟敢对你下手?……还是……当家的对你有什么不满吗?”叶向卉怀疑道。
    “哼……都是邱牧尔那个混账胆大包天,叔叔当时不过是没反应过来罢了,要不然那些玻璃扎进的就是我的脖子了。”阎非无斜睨了叶向卉一眼,反驳她的猜测,语气肯定道。
    叶向卉向来对阎非无的话深信不疑,这一次倒也安心了不少,不多久就回去了。
    沉默的阎非无躺在病床上,脸上被缝了针,麻药过去之后火辣辣的疼,他却浑然不觉,盯着头顶的缓慢均匀低落的药液发呆。
    即便刚刚对叶向卉的反驳铿锵有力,可阎非无的心里却又不是那么确定。叔叔最近对待邱牧尔的态度不同往常,当时自己隐约扫到是叔叔先提的手,可是叔叔有什么理由呢?
    森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阎非无不禁想到一切的罪魁祸首,邱牧尔。一个寄人篱下,连家犬都比不上的野种,怎么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呢?
    十几年的时间,他都是在阎恪的手底下接受教导,跟着阎恪见的人物不知多少,阎家上下哪个不奉他为少主,这样的地位绝不是邱牧尔那样的角色可以替代。
    这样想着,阎非无感觉心怀更加舒畅了些。
    住院期间,阎恪偶尔会抽空来探望阎非无。一个月后,阎非无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阎恪。原本阎非无开始还有些忐忑,但两人交谈过后又仿佛回到了往昔。尤其是,阎非无再也没有出现在阎家,他确信叔叔并不是与自己产生了隔阂,而是放弃了邱牧尔,这种流放的做法正合了阎非无的心意,他巴不得阎恪与对方不再有瓜葛。
    **
    五年后,b城的黑道上有些不太安宁。事实上,从事这一行业的人从来没有安宁过,只是近几年圈子里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老牌的势力,比如阎家,仍旧坐在龙头老大的位置,并且后继有人,阎非无逐渐接手了阎恪手底下部分生意,渐渐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阎家在之后的多年还是会一家独大。
    这样长久的“自己吃肉,只给别人汤喝”的生存方式让周边的众多小帮派心中隐隐不满,对阎家也是虎视眈眈。
    阎恪逐渐放手给阎非无,外界很多人都以为这位阎大当家是不是已经快力不从心,而阎非无尚属年轻,和阎恪同一辈的“老人”们在这个孩子身上看不到当年阎恪身上的惊才绝艳,甚至因为脾气怪异,失了不少兄弟的心。暗处蠢蠢欲动的人不在少数,这个圈子风云变幻不过转瞬之间,可能你睡一觉,第二天早起买菜就发现自己走的路成了别人的地盘,收保护费的从小帅哥变成了糙汉子。
    昏暗的房内,一名身材消瘦的青年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手脚全被绑在四周的床柱上,浑身上下沾满了黏腻的汗水,时不时的咳嗽两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便从凹陷的眼窝中凸出来,脖子上竟有几处溃烂的皮肤。他刚刚接受了一次药剂注射,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苍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外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身着烟灰色西服,披着大衣,身形高大的男人进了房门,身后另一名黑西装的男人恭敬的上前朝床上的青年示意。
    “叔……叔叔……救我”
    听见青年脆弱的呼唤,男人稍稍上前几步,便被身后的人拦下来,“当家的,您不能再靠近了。”
    拦人的正是赵霖,见男人停了脚步才松了一口气。
    前年,阎非无突然因为高烧被送进了医院,经过检查被确诊为艾滋,之后一直在接受药物治疗,但以目前的医疗科技水平,艾滋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尽管阎恪在国外找到了抑制的药剂,三年的时间,阎非无还是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刚刚确诊时,阎非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简直难以置信。从小的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即便是之后有过不少女人,每次都是经过手底下人检查过的干净的雏儿,他怎么会染上这个病呢?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在齐二那里发现了不对劲。
    原来,五年前齐二应阎非无的要求准备的注射器是他图方便从一位朋友那里搞来的,那位朋友早就染上了艾滋,却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初在暮色,阎非无的手被针管戳到了,被送到医院时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根本没有注意是否还有其他的隐患。
    艾滋的潜伏期很长,阎非无前两年并没有什么表现,高烧之后的确诊真的是令他措手不及,对病魔的惶惶不安使得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道上所谓的阎少脾气不好也是因此而来。
    青年舔了舔干涩到皲裂的唇,哑着嗓子愤愤道:“叔叔,都是姓邱的杂碎害了我……叔叔…我要杀了他!”
    赵霖眸子微缩,转头看阎恪的脸色,心中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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