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盛卿扭头看一眼这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却是摇摇头,说道。
“处理一些工作有些忙。”
他从来到了香江市就有些失眠,昨晚也是一样,中午知道了那样事情之后,哪怕是到了晚上,郑盛卿都无法入眠,仿佛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曾经宠爱在手心里的妹妹崩溃痛苦的模样。
愧疚淹没了他的整个脑海,让他失去了想要睡觉的**,只是在看到了夏茵茵这一刻之后,便稍微好了一些。
车子缓缓的行进,这里距离青山医院差不多开车需要两个小时左右,车子里有些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青山医院,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院长。
“是郑先生吧?今天知道您亲自过来,我们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向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正是社会里面有您这样的人存在,才能够更加蓬勃的发展,我们医院随时欢迎郑先生过来视察……”
青山医院的院长格外殷勤,看着郑盛卿的目光跟看财神爷一样,对于青山精神病治疗中心的人来说,郑盛卿就是财神爷,因为他昨天联系上青山精神病治疗中心之后,可是以个人名义为青山医院捐款两百万呢!
“您好,王院长,我想去探望一下那位叫做夏玉涛的病人,可以方便安排么?”
就算是胡子拉碴,郑盛卿依旧是让男人们女人们惊艳的对象,他一开口,那好听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偷偷的看了过来,王院长也赶忙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两人又官方的说了几句话,接着郑盛卿和夏茵茵两人才在王院长的带领下,来到了青山医院这边关精神病院的楼层,夏玉涛就在四楼。
终于来到了四楼的某个房间门口,王院长一边让护士开门,一边介绍道。
“我们青山医院这边风景优美,而且拥有最先进的医疗器材和在国外专门留学过的专业心理医生,让所有住在这里的病人们都能够享受家一般的环境……”
就在王院长鼓吹自己这边的医院有多么好的时候,这个病房就被打开了,郑盛卿和夏茵茵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全都是白色的小房间里面几乎是空无一物,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之后中间有一张床,那个曾经对夏茵茵百般虐待的男人,此时正被绑在了床上,四肢分别被绑在了病床的四个角,此时听到动静看过来的眼神,更是满是恨意。
只不过瞬间,夏玉涛的视线在看到了郑盛卿之后,忽然变成了心虚,之后更是不再去看郑盛卿。
“这位病人刚送进来没多久,根据家里人反应,一直有暴力倾向,并且有自残的倾向,因此我们医院采取的措施就是先控制病人的行动能力……”胖乎乎的王院长还在极力挽尊,想要跟财神爷表示,自家医院不是这么暴力的面对任何病患的。
“王院长,我理解您的意思,我知道病人如果犯病之后,会给医护人员带来麻烦,只是我跟这位病人之间有一些事情想要聊一下,可以么?”郑盛卿笑起来,棕黑色的桃花眼此时格外深邃,仿佛有无数的想法欲语还休,被这样的眼神看一眼,王院长就失去了反驳的能力,更何况,眼前这人可是自己的财神爷呢!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病人就不要放开了吧?他入院以来有很强的暴力倾向。”王院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还是提醒道,作为青山精神病治疗中心的院长,他见过的人不知多少,自然是看出来,这病床上的病人,跟自家这位财神爷,似乎是不对付的。
在郑盛卿的明示下,王院长带着护工离开了病房,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这个狭小幽静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郑盛卿三人,夏茵茵的目光落在被捆绑在床上的‘父亲’身上,发现他脸上原本被烟头烫过的痕迹已经处理了一下,只是依旧像是她一样留下了不少疤痕,此时看着倒是有些狰狞的可怕。
夏玉涛诡异的没有说话,其实看到夏茵茵的第一眼,他又是害怕又是愤怒,甚至想咒骂这个占据了自己女儿身体的恶魔,可是当他看到了女儿身边的郑盛卿,却是一丁点儿都不想面对这个女儿了,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让他纠结的恨意和愧疚。
他认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还是穿着黑色衬衫的郑盛卿,缓缓的走向病床前,那阴冷中带着恨意的目光仿佛要将病床上的男人凌迟一般,这个人对于夏玉涛来说,就是夏玉涛害怕的,恐惧的,不想要见到的人。
“怎么了?夏洋同学难道不记得我了么?”
郑盛卿弯下腰,低头让对方好好的看清楚自己的模样,心里的疼痛在蔓延,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
被绑在床上的夏玉涛几乎是本能的就扭过了头,一张侧脸对上了另外一边,不想要面对郑盛卿,可是站在床另外一边的夏茵茵,却并不放过他。
“夏玉涛,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怎么样?舒服么?”她说话的时候,浅棕色的眸子依旧是温柔似水,可问出来的话,却让夏玉涛毛骨悚然。
一瞬间夏玉涛的手上和脖子上就青筋暴起,想起自己被妻子送到这种可怕的地方,想逃也逃不出去,每天被护士喂各种各样的精神药物,再这样下去,夏玉涛觉得就算是自己本来没有疯,最后都是要疯了的……
“你这个魔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究竟把我女儿弄到哪里了!!!”终于无法忍耐的质问着,夏玉涛怎么都想不通之前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儿,怎么就会变成如今这样的一个魔鬼。
夏茵茵却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更加动人。
“我一直都是爸爸的女儿啊,爸爸现在遭受的一切,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我从小就被爸爸殴打虐待,爸爸这样暴力的人,就应该住在这种地方才对,我看爸爸很早就已经疯了吧?如果没有疯的话,怎么会做出疯子才会做的事情呢?”
说完话,夏茵茵抬眸看向对面的舅舅,郑盛卿冷着脸,却是朝着夏玉涛伸出手,在夏玉涛努力扭着看向夏茵茵的过程中,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让夏玉涛只能够对上了郑盛卿那仿佛恨意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双眸。
“夏洋同学,那你还记得我妹妹么?我妹妹的名字叫做郑幼卿,幼小的幼,卿卿佳人的卿,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呀?”
头被完全固定不能动弹,夏玉涛想要逃避的人此时近在眼前,眼睛都有些突出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就算是快二十年的时间过去,夏玉涛还是认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他是郑幼卿的哥哥郑盛卿。
曾几何时,他总是像是一个狼狈的偷窥者一样,悄悄的注视着那个浑身都在发光的少女,还有少女身旁的人,郑幼卿有多么的粘着这个哥哥,他也是一清二楚,更何况,郑盛卿天才的名号,在那个时候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时此刻的夏玉涛依旧狼狈,他像是一个被主家抓到的小偷一般,心里的难堪几乎是让他无地自容。
“你给我说话!!说话!!!”连郑盛卿以往带着笑意的声音都变得狠厉起来,此时的郑盛卿手上的力气增加,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恨意。
一下子仿佛被掐的快要喘不上气,求生的**让夏玉涛完全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脸颊已经涨得通红,就在他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掐死自己的时候,郑盛卿却忽然收回了手,让躺在病床上的夏玉涛疯狂咳嗽,好一会儿之后,脸上的充血依旧没有消失,只是终于敢看向郑幼卿的亲人,却是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恶意,一双已经有红血丝的眼睛嘲讽的看着眼前的郑盛卿。
“郑盛卿!怎么样?你保护在手心里的珍宝,不还是被我这样的人给夺走了?我告诉你!你妹妹郑幼卿死了!怎么死的你知道么?她是为了给我生孩子死的!!!”
这一瞬间,这些话似乎一下子激怒了郑盛卿,让这个一向是优雅的男人如同一个猎豹一般,直接就跳上了病床,接着对着夏玉涛就是疯狂的殴打,一拳下去,夏玉涛的鼻子出血,第二拳下去,揍在了夏玉涛的脸上……
被郑盛卿抓着领子打的夏玉涛却是疯狂的狂笑着,也不挣扎,在被打的时候还要说出更加挑衅的话。
“郑盛卿我告诉你,你妹妹死了!死了十六年了,知道是谁害死的么?就是我的女儿夏茵茵,要不是为了生她,你妹妹肯定不会死的!你凭什么打我?你特么去杀了害死你妹妹的人啊!!!”
夏茵茵站在那里,看着被刺激的舅舅发疯的模样,心里是无言的痛苦,这一刻,她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眼前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人的懦弱,以及自己这十年以来遭受痛苦的来由。
明明是这个贪心又可怕的男人毁掉了母亲,可这个男人竟然还完全不知悔改!!!
第22章 无助
就算是早就从资料中看到妹妹的死亡是因为生产大出血, 而就是因为这个, 导致了夏茵茵被夏洋虐待迁怒, 可是如今听到夏洋如此理直气壮的话,郑盛卿还是无法控制的愤怒了, 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来,变得更加的狠,声音中也是夹杂着恨意。
“夏洋!你还有脸提起我妹妹!说我妹妹去世的事情?是谁当年拐走了我妹妹?是你!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妹妹之所以死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 她会一直好好的,会好好的长大, 上最好的学校,有一个好工作,然后成家立业,成为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毁掉了!!!”
他控诉着夏洋的行为, 将心中的疼痛说出来, 这么多年, 郑家的人一直都在寻找关于郑幼卿的下落,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么长时间了,真的能够找到郑幼卿么?按照警方的记录档案之中, 像是十几岁的孩子丢失,能够找到的几率,一般只有百分之三不到, 剩下的几率里面, 也只有百分之五的几率是活着被人拐卖之类的, 特别是长相漂亮的小姑娘,更加容易遇到变态之类的,在这种情况下,生还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这么多年,郑家的人就算是努力的寻找,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识到,或许曾经天真可爱的郑幼卿,不会再回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郑盛卿当得知妹妹死亡的消息之后,是痛苦和愧疚,其实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因为他心里某个地方,已经告诉了他,他无法面对面目全非的妹妹,无法跟妹妹解释,为什么当年自己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
人性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这么多年的执念终于开始消散,恨意席上心头,让郑盛卿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他更加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他还要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赡养的父母,守护的外甥女,他不能为了这个人渣进入监狱。
这大约就是中年人跟少年人的区别,若是当年的郑盛卿,恐怕就算是知道自己会进入监狱,也会冒死将夏洋千刀万剐。
一直到将夏洋揍的脸上肿的说不出来话之后,郑盛卿才停了下来,手也在隐隐发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一时之间,他忽然有些颓靡,一双桃花眼更是十分的迷茫,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没用,如今就算是找到了害了自己妹妹的人,可是却对他根本没有办法,甚至只能够将对方这么揍一顿出气……
终于有些崩溃的蹲在了地上,这个一向是在所有人面前强大无比的男人,蹲在那里,埋头痛哭,两只手抱着脑袋,前所未有的狼狈。
躺在床上的夏洋被打的脸上全都是青紫,可是却牛着脸看着郑盛卿狼狈痛哭的模样,再一次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起来嘴边的伤口抽疼,让他的笑容变得格外的狰狞。
夏茵茵就这么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眼前这一切是如此的嘲讽,因为被害人的亲属哪怕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依旧痛苦不堪,可是真正害人的恶魔,却是如今完全不认错,让人觉得异常可恨。
她朝着门口走过去,一打开门,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护士长,她满是横肉的脸一看到夏茵茵,马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因为院长交代过了,眼前这姑娘,可是财神爷来着!
“能麻烦给我打一盆水再拿一些宣纸么?”
她朝着眼前的护士长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让护士长顿时想到了自家女儿,赶忙点点头。
“可以可以,院长的办公室好像有宣纸,我这就去拿。”
这可是王院长交代了必须要好好对待的人,人家要什么都是要给的。
“谢谢你。”夏茵茵朝着护士长道谢,随后重新回到了病房里。
蹲在那里的郑盛卿依旧无法控制的哭泣着,不知道是为了死去多年的妹妹哭泣,还是为了妹妹的委屈哭泣,这么大的一个男人,哭得像是一个孩子。
夏茵茵也蹲了下来,就在郑盛卿面前,将自己包包里面的手帕递给了郑盛卿,像是昨日郑盛卿递给她一样。
“把眼泪擦擦吧,不要哭,不值得在这样的一个魔鬼面前哭泣,我会让他说出真话的。”她停顿一下,对上了郑盛卿满是狼狈的脸,一双原本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已经肿的不行,里面全都是红血丝,还有茫然和无助。
这个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的男人,在面对害死了自己妹妹的凶手时,会愤怒,会想要杀死对方,可是在看清楚对方完全没有悔过,或者是后悔的时候,才彻底的崩溃,整个人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因为郑盛卿忽然明白,真的是他保护不了妹妹,在这一刻,这样的想法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舅舅,我会让他说出妈妈究竟是怎么被他骗的,我会让他认错的。”
夏茵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此时一张纯真动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更是寒气弥漫,带着一种冰冷。
郑盛卿接过了夏茵茵的手帕,捏在了手里,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不会认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了。”
这大约是所有受害人家属的执念,就算是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被害死了,他们在无法杀死害人者的时候,就只能够从对方的道歉中获得解脱,虽然,这样的解脱就像是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在他们的身上。
关于郑幼卿的案子如今还在册,只要将夏洋带回上京市缉拿归案,就能够让夏洋绳之于法,可是郑家的人要的是这个么?等了十九年,找了十九年,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么?一个……可能最后坐几年牢就出来的结果???
郑盛卿无数的研究过法律的条文,自然是清楚,夏洋的案子就算是交给警方处理,也顶多叫做拐卖人口,而拐卖人口的法律判决一共才多少年?
可是妹妹丢失的是什么?是还未开始的人生,是一条活生生鲜活的生命啊……
郑盛卿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就算是见到了这个害死了妹妹的人,他能够让对方痛苦的方法,却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坏人就应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舅舅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认错的,让他跟妈妈道歉,也跟舅舅道歉。”夏茵茵此时忽然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护士长,脸上竟然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站起身来,迎接护士长。
“夏小姐,您看这个行么?”护士长急急忙忙的求表扬,将手里的宣纸拿起来,只见那白净澄澈的宣纸果然是极好的,毕竟是王院长用的宣纸,足足有一大摞,似乎都给护士长抱了过来。
“当然可以,谢谢您了,不过还是麻烦您等会儿到外面守着,行么?”
看着被护士长推进来的桌子,上面放着宣纸和水,夏茵茵格外的满意,朝着护士长笑,让护士长顿时马上表示自己就在外面,如果有事情的话,一定去门口叫她。
送走了护士长,夏茵茵这才看向四肢都被绑在了床上,此时脸上还满是红肿的夏玉涛身上,接着来到了病床前。
“爸爸,我现在想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把妈妈拐走的?你诚实一些告诉我好不好?”
她越是这样温柔,越是让夏玉涛害怕,更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被这个女人支配的恐惧,一瞬间,之前的嚣张全都消失不见,目光警惕中带着恐惧的看向眼前的女儿。
他甚至不想承认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他的话甚至说的有些让人听不太清楚,刚刚被人打了一顿,让他说话的时候头昏脑涨,而嘴上的伤口也疼的厉害,只是这样的恐怖却远远没有眼前的女人恐怖。
这个假的女儿就是这么笑着虐待他的。
“我怎么会对爸爸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我的亲生母亲,是爸爸拐来的吧?爸爸能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么?”
夏茵茵此时正在低着头检查小推车里面的东西,发现里面不仅仅有水和宣纸,竟然还有手术用的剪子以及一次性医疗手套,直接拿起了上面新的医疗手套,夏茵茵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戴上。
这样的动作,落在夏玉涛的眼里,更是格外的恐怖,就像是恶魔有了武器一般,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初拐走了郑幼卿,无法控制的为自己反驳道。
“我跟你妈妈是真爱,是你妈妈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走的,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因为她家里肯定不同意我们两个人恋爱,才偷偷离开上京市的!对,就是这样!我们是私奔到这里的!我跟你妈妈啊是真爱!!”
他好似说服了自己,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洋洋得意,只是这样的洋洋得意没有多久,因为他看到夏茵茵拿起了一张宣纸,盖在了他的脸上,就像是裹尸布一样的那种白色,让夏玉涛瞬间头皮发麻。
“你、你要干嘛……”
夏茵茵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拿起一旁的小水壶,朝着夏玉涛铺着白纸的脸上倒上去,看着那宣纸湿透,才继续问道。
“爸爸刚刚不乖哦,对我说了谎,现在爸爸还能说话,要跟我说实话么?爸爸到底是怎么把妈妈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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