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其他那几个是要老成很多,不过这个年纪,都是毛头小子,我还看不出来么?他就是喜欢你嘛,听你的话……”
孟悠手里捏着个金桔,被郑老叔说得发愣。
不多时,江敬逍送完称回来,孟悠怔怔和他对上视线,下一秒立刻触电般错开。
江敬逍皱了皱眉:“怎么了?”
她小声说:“没事。”
郑老叔笑呵呵地不言语。
时间不早,得知他们还要上课,郑老叔没多留,招呼他们下次再来,还让出去经过水果摊,去找郑老婶拿些水果吃。
他俩应下,但哪能真的占便宜,到水果摊前和郑老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并肩往公交站台行去。
江敬逍从兜里摸出一个没来得及吃的金桔,孟悠一看,想到郑老叔的话,立刻从他手里拿走。
“不喜欢吃就别吃,干嘛强迫自己……”
江敬逍侧眸,她并不看他,像是在故意躲避他的视线。
“我没不喜欢。”
他从她手里把金桔拿回去。
孟悠抬眸,正好对上江敬逍直勾勾的眼神。
他说:“我喜欢。”
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太过认真。
郑老叔的话冷不丁飘过脑海,孟悠突然有一刹的慌,忙不迭别开头,脸上隐隐烧灼起来。
江敬逍走在旁边,安静地吃着金桔。
孟悠抿了抿唇,脚下踩过细碎的沙砾。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金桔的味道,微酸微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评论送300个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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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活委员丢失的几十块钱,两天后找到。没人偷走, 收缴上来的时候他忙着交作业, 顺手夹进了一旁的书里。
一场乌龙就此告终, 陶惠“嫌疑”洗清,吴馨婕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生活委员到讲台前说完这事,一时间, 班上众人纷纷朝第一组打量。
吴馨婕和王玥不自在地绷起脸, 眼神看书看左右看窗外看各种地方, 就是不看陶惠。
同样, 也压根没有道歉。
陶惠周围的同学们生出同情, 天平倾斜,以前和她没交情的, 对她态度也好了起来。陶惠却仍然独来独往,尤其一到放学走得极快, 也远远地避着煎饼摊不肯靠近。
这种事谁劝都不管用, 孟悠不好说太多, 每次经过摊前都会照顾陶妈妈的生意。哪怕和江敬逍一群人刚吃过饭,也会再买两个饼尝尝。
几次下来, 混了个脸熟。
这天晚自习上到一半, 教室里安安静静。手机在课桌里震了几次, 孟悠做着作业没看,一直到课间才拿出来。
消息是林桉发的。
——【巷子口那个煎饼摊出事了,我记得是你朋友家开的吧?】
——【摊子被砸了,那阿姨好像进医院了。】
孟悠一惊, 顾不上往桌肚藏,直愣愣拿着手机回头:“陶惠!”
陶惠:“啊?”
“你妈好像出事了!”孟悠把短信给她看。
陶惠脸色一变,笔一扔就要往外跑。
孟悠拉住她,写了张假条拜托班长签字,加上井蓝,三个人火急火燎出去。
到校门外,一边拦车,孟悠给林桉打电话,陶惠也在和她妈妈联系,只是一直没有回应,消息没回,电话也没人接。
林桉那边先通,孟悠问事情怎么回事。
他说:“大猛他们出来找我的时候经过那看见的,几个醉醺醺的混混在摊子上闹事,那阿姨被弄伤,摊子也砸了,旁边店的老板打电话报警,警察来把人带走才消停。”
“那阿姨呢?”
“弄伤了好像,应该去医院处理伤口了吧。”
孟悠说知道了,道过谢,电话一挂,转达给陶惠。
井蓝握着陶惠的手,感觉冰冰凉凉,除了安慰别无他法:“应该不会有大事,肯定没问题。”
拦下车,陶妈妈的电话打通。
陶惠喊了声妈,追问发生什么事,那边还不肯说。
她急道:“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出学校了,你在哪?……什么时候还管上课不上课,我请假了,你别管!你告诉我你在哪……”
孟悠和井蓝听着不敢插话,前面司机频频朝后看来,孟悠只好道:“师傅,先开出这条街,马上就问清地址。”
车子向前驶动。
陶妈妈在第二人民医院,她们打车过去。陶妈妈手臂划出一道痕,出血不少,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医生清理完,包扎伤口,她们到的时候陶妈妈正在挂水。
一见人,陶惠直冲过去,脸绷得死紧:“好好的怎么会被砸?”
陶妈妈痛得脸色微白:“哎哟,我有什么办法,他们喝得醉醺醺的。”
“都跟你说了,晚上上课以后你就收摊,你就是不听我的!”
“才七点嘞,那么早收摊,后面还有好几个小时,哪能回去。”
“那几个小时又没什么人,能卖多少?大晚上,你就非要出了事才开心……”
陶惠气汹汹地数落,眼里的担心同样明明白白。
陶妈妈念念叨叨,说几个小时生意不能不做,孟悠和井蓝在旁不好插话,亲眼见着陶惠别开头,眼角微微发红。
等她们说完,孟悠和井蓝才开口叫人:“阿姨好。”
陶妈妈忙不迭朝她们笑:“你们是惠惠的同学?好像见过好几次了,别客气别客气。”
说话间,医生开好药单拿来。陶妈妈一看,心疼:“这药膏怎么这么贵哟……”
“贵什么贵。”陶惠一把抢过,二话不说要去缴费。
陶妈妈把钱包给她:“拿这个去,你身上又没钱!”
陶惠去取药,孟悠和井蓝在输液大厅陪陶妈妈说话,等了好久没回来。
“要不要去看看?”
孟悠起身:“我去吧。”留下井蓝作陪。
缴费窗口和药房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孟悠沿着走廊出去,不多时,在出口处的花坛前找到陶惠。
满天星斗,陶惠坐在阶梯最低层,塑料袋装着药品放在腿上。她拿出钱包里皱巴巴的纸币,一张张展平,然后重新叠好装回玫红色的包里。
每一张纸币都沾着油光。
每一张都是陶妈妈卖煎饼所得,是她用自己粗糙油腻的手,为自己和陶惠挣来的生活。
孟悠原本要过去,可是看着陶惠,看她取完药坐在那,安安静静为妈妈整理剩下的钱,孟悠停住了脚。
阶梯上的陶惠微佝着背,啜泣声小得快要听不见。她抬手轻抹眼角,吸着鼻子,慢条斯理地将钱币抚平,侧脸安静又温柔。
巷口的煎饼摊收摊三日再度出现。
一大早,上学的孟悠经过摊前,陶惠和陶妈妈两人一同在摊后忙碌,她微微愣了愣。
陶惠神色自若,冲她一笑:“这么早?吃早饭了没,买饼吗?”
“……啊。”孟悠滞顿着点了下头,旋即用力一笑,“买,我要一张。”又补充,“两张,两张吧。”
“好嘞,很快。”陶惠应下,拿起两张摊好的饼刷上油,递给陶妈妈。
陶妈妈手还没全好,单手忙碌,心情却十分好,弯起的嘴角一直不曾放平。
陶惠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在家经常干活。
孟悠驻足于摊前,不多说,不多问,静静地看她忙活,等待饼熟。
板上飘起香气,陶惠压着面团,又来了个同班同学。
孟悠顺着看过去,就听陶惠问:“吃饼吗?”
那同学被问得意外,起初有些尴尬,然而陶惠态度坦然,便也应承:“好啊,要一个!”
其后经过几个认识的同学,陶惠皆如此。她笑吟吟地问,要去前面吃早饭的同学闻着香味,顺手都会买一个尝尝。
一时间左右都是认识的人。孟悠付了钱,接过两张热腾腾的饼,和其他打过招呼,对陶惠道:“我进去了,你什么时候去教室?”
陶惠看时间:“还早。早读前十分钟我再进去。”
孟悠点头,不耽误她搓面团,先一步去教室。
人陆续来齐,这天教室里飘着一股浓浓的煎饼香。课间组长收作业,经过陶惠桌前,还夸:“那煎饼好好吃哦!”
写着作业的陶惠闻言便笑:“是吧?”
直到放学,收拾好东西的陶惠马上又赶着去摊子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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