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锦原本还想等着李守信慢慢醒悟过来,但是现在肖氏就躺在窝棚里的破床板上,发着烧,李守信还是这么不中用!
李沅锦回头冲他吼:“爹,我叫你一声爹是因为你是生我养我的人,但是你看看你现在有没有养活我们,养活娘?要是做不到生我养我,你叫我怎么喊出这一声爹?娘现在还在发烧,奶才攒了给大堂哥考试的钱,现在就没钱了?你也想想爷跟奶有没有养你吧!”
李守信被李沅锦的话震得头皮发麻,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沅锦,他觉得他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他跟肖氏一刻也没歇着,但是怎么现在从李沅锦嘴里出来,他却是最不称职的爹?
李沅锦看到李守信这副傻呆呆的样就来气,把汗巾往盆里一摔:“你给娘擦汗,我去找爷奶!”
……
正屋的门窗都关上了,李沅锦想到刚才李守信都过来肖氏生病了,但是老李头跟赵氏还是这样一副不闻不问的样,怒从心头起,双手使劲拍门:“爷!奶!救命啊!我娘生病发烧了!烧到烫手!爷!奶!求你们救救我娘啊!”
深夜里李沅锦的哭喊声格外响亮,可是哭喊了好久赵氏都没有反应,就跟没有听到一样。
老李头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鼾声震天,李沅锦哭得更厉害了:“奶,我娘生病了!要请大夫看,家里所有的钱都在爷跟你手里,我爹跟我娘这个月刚发的工钱都给了你,奶,求你了,给钱我请大夫吧!”
着双手在堂屋的门上使劲拍打,又跑到东厢朝前的窗户敲。
赵氏睡不着了,披着衣服起来了,吼李沅锦:“啥叫不给你娘看病!大夫来了我能不给钱吗!这不是还没来吗!而且哪家没有三病两痛,多稀奇啊!一有啥事儿就看大夫,家里的钱是给大夫挣的啊!”
李沅锦见赵氏终于出来了,顾不得其他,只是哀求着:“奶,求你了,给银我去找大夫吧!我娘真的不能再拖了,烧的厉害,都烫手!”
赵氏脸色不爽:“啥毛病就要看大夫!看大夫!也不怕打扰了人家徐大夫,带我去看你娘!人家发烧哪个不是发发汗就好了,偏你娘金贵!你上次从崖上掉下来不也是没事!白花钱请大夫了!你跟你娘一个德行!臭矫情!”
就是因为不请大夫不吃药李大丫才死的!
李沅锦在心里。可惜不能告诉别人。
肖氏烧的厉害,李沅锦手里又没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哭着求赵氏:“奶,求求你,我娘必须要看大夫!我再也不顶撞你了,啥都听你的,求你了,奶!”
赵氏冷着脸:“又不是不请!总要去看看吧!”
李沅锦没办法,赵氏这样,不亲眼见到肖氏病重,肯定不会出钱的,只能带着赵氏穿过堂屋去后院。
李沅锦跟赵氏刚到窝棚面前的时候,二丫正气喘吁吁赶回来,从后院进来,朝李沅锦喊:“姐!徐大夫晚上看病诊费加倍,而且不见银不出诊!”
赵氏听到之后冷哼一声,掀开窝棚的门帘进去了,李守信正在给肖氏换帕,见到赵氏来了,愣愣地喊了一声“娘”!
赵氏皱着眉头:“守信你个大男人咋做这些事,让大丫做!”
李守信拿着帕知道该怎么办,李沅锦接过来,一摸肖氏的额头,比刚才还烫!
或许是感觉到李沅锦冰凉的手,肖氏呢喃出声:“大丫……别……凉着,大丫……娘对不住……你……”
这感觉就像是李沅锦前世父母过世前一样,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上辈已经没了,这辈难道还要再重复一次这样的痛苦吗?
李沅锦眼眶酸胀,拼命把眼泪忍回去,转身去把赵氏引过来:“奶,你摸摸看,我娘身上烫得很,真的要请大夫!”
赵氏伸手摸了一下肖氏的额头,也被肖氏身上的热度给吓了一跳,但是她的反应却不是同意李沅锦找大夫,而是骂李沅锦:“你娘烧成这个样你还不知道给擦身!大少都要发汗的!赶紧给她多加两床被捂捂!”
赵氏完就转身要走,李沅锦连忙拉住她:“奶,钱呢?”
要给肖氏请大夫啊!
赵氏虎着脸:“你哪有一病就请大夫的!你当是城里的姐啊!就要捂汗!先捂一天再!”
一天!这烧肯定在三十九度以上了,一天下去人都要烧糊涂了!
而且现代医学都了,发烧捂汗是错误的做法,搞不好会加重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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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不和离就分家
李守信也着急了,跟着李沅锦一起拉住赵氏:“娘,你不能这么走了!大丫娘这么烧下去肯定要出问题!得请大夫!”
赵氏甩开李守信跟李沅锦的手,骂他们两个:“请请请!就知道请大夫!请大夫不要钱啊!你们以前多少次发烧都是捂汗捂好了,现在家里正缺钱,你们还不知道省着点!大丫娘也是!故意在节骨眼上生病,又做不了工!还要白吃饭!真是废物!”
李沅锦还要上前再求,赵氏不耐烦,正正经经一耳光扇在李沅锦脸上,李沅锦应声倒地,原本就擦破的手肘再次传来钻心的疼。
李沅锦趴在地上,攥紧了拳头:“奶,我再问你一次,给不给钱我请大夫!”
赵氏冷哼一声:“不给!听不懂人话啊你……哎呦!”
赵氏话音未落,李沅锦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脑袋照着赵氏的肚一顶,赵氏一倒坐在地上,感觉快要开花了。
赵氏的衣服上有暗兜,缝补的时候见过,里面有钱!一定要找到钱给肖氏请大夫!李沅锦伏想要在赵氏身上摸钱。
赵氏摔得惨,又视钱如命,哪里肯吃这个亏,看着李沅锦穿的单薄,指尖狠狠掐在李沅锦身上:“你敢打我!你要造反了!”掐得李沅锦直吸冷气,最后还一掌把李沅锦推开。
李沅锦太瘦了,被推倒后直接后脑勺撞在肖氏陪嫁的实木箱上,顿时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
李沅锦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睁开眼刚看清头顶漏风的窝棚顶,就感觉到脑袋巨疼,伸手一摸,包扎着纱布。
李二丫看到李沅锦醒了,连忙放下正在喂肖氏喝的水,过来看李沅锦:“姐,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李沅锦翻身看到肖氏头上敷着药膏,顾不上自己:“奶找大夫来了?”
李二丫扶着李沅锦:“不是,是豆丁去找了玉泉哥,玉泉哥给的银。”
果然不是赵氏啊。
其实肖氏也是刚醒,李守信去煎药了,窝棚里只有二丫跟豆丁照顾两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