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的规格也是有标准的,首先是所有里正来到县城观看公共厕所的建造方式,由县城的工匠们下去帮助指导。
其实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有了厕所,那时候的厕所叫圂,就是猪圈的意思,人直接蹲在猪圈的架子上,拉的粑粑落在煮身上,喂猪。
像如今的大雍朝,也是有厕所的,它的形状已经和现代的厕所有些类似,并且已经形成了公厕,由专人打扫,专人管理,专人送到专门的地方。
因为用到人,这就导致,去公厕上厕所是要收费的。
这时候的人连饭都吃不起,谁愿意去收费的公厕上厕所啊?所以全都是随地大小便。
而且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公厕的,有公厕的地方一般都是像京城这样的大城市,像怀安县这样的小县城,屁的公厕啊。
席瑞安便让人建造这免费的公厕。
造型也不是土木结构,而是草木。
挖一个大坑,将一堆木头竖起堆成圆锥形,上面盖上稻草或茅草遮挡风雨,一个男厕所,一个女厕所,成了!
和过去的厕所相比,这个公厕多了两个优点,第一,这是坐厕。
即,侧坑的前方是一条细细长长的坑,后面扎了一道木制栅栏,你既可以在前面细长的蹲坑蹲着上厕所,不用担心掉入粪坑中淹死,也可以坐在木质栅栏上上厕所,但这样一来容易仰倒掉入粪坑,二来不卫生。
这一点席瑞安也安排人宣扬了这一点,但还是有很多懒人和二流子,喜欢坐在木质栅栏上上厕所,而女性则喜欢蹲坑。
粪坑底下席瑞安让人铺了很多烂草烂树叶等沤肥。
沤肥一般需要八到十天,但由于时间太短,粪坑都是新做的,粪肥不够,席瑞安就准备先弄两块试验地。
慕清从县城回去时,又给家里几个一人带了一罐面脂,面脂里面都加入了修真界的美肤霜。
虽然美肤霜从修真界特殊的容器里面挤出来后,里面灵气最多七天就会散尽,可这七天时间也足以改善甄香君的气色。
甄香君在修养了几日,虽没有变得像甄香草那样肤白貌美,但她毕竟才十八岁,底子又好,晚上慕清又给她臫,是甄香君这辈子过的最惬意最舒服的日子。
她娘是真的变了,虽然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恶,但谁都能看得出来,现在的凶恶和过去的凶恶是不同的。
现在只有凶,没有恶。
到了初五,甄博文就赶回到县学上课去了,甄香君也开始不安,想收拾东西回孙家,可想到在孙家的过的日子,又留恋娘家的生活。
她自己倒没什么,她舍不得女儿也跟着受那个苦。
慕清骂她:“你也真是没出息,急着回去做什么?给人当牛做马吗?我都没说要你走你走什么走?人家想让你回去,自然会来接你!”慕清没好气道:“就是回去了也给我硬气点,别跟小媳妇似的,你老娘我生你养你十几年都没这么欺负过你,他老孙家算什么?”
虽然慕清的话完全有悖于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要求和教育,可甄香君听了居然觉得很有道理,反正阿娘不赶她走,她看看这几日和小妹甄香一起玩,脸上笑容都多了些的女儿,心底虽然不安,可还是住下了。
孙友贵在家左等右等,媳妇都没回来,便有些着急,时不时的抬头朝门口张望。
孙钱氏看到就板着脸骂:“看什么看?她愿意在娘家住就让她住,有本事她就住在娘家别回来了!”
她冷哼一声:“她那个娘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会让她继续住才有鬼呢,她会白养我们老孙家的丫头?你就看着吧,不出三天,她必然回来!”
第80章
甄香君虽然在孙家日子不好过,但她和丈夫感情还可以,毕竟她刚嫁过去时也是俏丽多姿,孙友贵怎会不爱,两人刚成亲三年,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
可一直到大年初六,孙友贵还没有来接她的时候,她心就止不住的感到寒凉。
两人虽有过蜜里调油的时候,可她知道,自从孙家人知道她不能生了之后,对她的态度就一落千丈,包括她的丈夫孙友贵,也是一日比一日冷淡。
甄香君留在娘家,一方面固然是对孙友贵心冷,不愿回去,另一方面,她却是担心甄香草,想留下来摸清她阿娘究竟是什么想法,若是她阿娘有什么糊涂的打算,她得及时告知博文,让博文来制止她行糊涂事。
原主甄慕氏十几年来在甄家对几个女儿的寡情实在让人记忆深刻,这并不是慕清对她们几日的好,就能扭转过来的。
实际上甄香君想的远比慕清以为的要多。
在看到妹妹甄香草的好颜色之后,她就在怀疑,阿娘是不是为了给博文凑今年考发解试的费用,要把妹妹卖给人做妾。
毕竟以妹妹现在越发俏丽的姿容来看,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之前她阿娘就做过这样的事,在四个多月前,她阿娘就差点把香草卖给一个老员外做妾,不过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她阿娘就能变了心思换了想法?
她不相信。
她甚至怀疑,阿娘让她留在甄家,甚至说出让她和离的话,是不是也是打了一样的心思,卖她一次不够,还要再卖她第二次。
每每想到此,她就感到绝望。
慕清可不知道她的脑洞已经飞出天际,趁着正月不忙,慕清正在家里组织甄香君教甄香草及甄家几个男孩子识字。
甄香君识字,却写的不好,毕竟笔墨纸砚金贵,家里供甄博文一个就已经陶干了家底,甄香君能够识字,也不过是占了是家中长女,又和甄博文是龙凤胎的光罢了,加上甄香君自幼和甄博文一样聪慧,她去慕秀才家,家里还能省出一碗稀饭出来。
慕秀才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让她跟着甄博文一起,才有识字的机会,不然乡下丫头,饭都吃不饱,哪里会让你识字。
慕清越是让甄香草他们都识字,甄香君就越是想的多,觉得阿娘所谋甚大,尤其是阿娘还给她们买面脂。
农家人饭都吃不饱,蔽体的衣裳都没两件,哪里来的闲钱买面脂?
她怀疑阿娘是不是打着将香草送给县尊为妾的主意。
县尊才三十岁,外表看着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丰神俊朗,长身玉立,据说妻子去世多年并未续娶,这边也每个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妾室伴随。
甄香君私心觉得,若真是县尊,倒也不错。
可回头又将这个想法排除。
县尊已经收了博文为入室弟子,这年头的师徒关系十分紧密,即使阿娘为人糊涂,有这想法,博文也定不允许。
但她摸不清阿娘到底是什么想法,只能将心思放在心里,看看阿娘究竟想做什么。
正月份实际上还是非常冷,除了甘蔗,其它农作物暂时还不能种植,慕清便让甄二郎先挖坑沤肥。
慕家去年秋天种的萝卜都熟了,冬天挖回来不少,现在趁着空闲,全都拿出来腌制,做成了萝卜干。
慕清小时候是经常见她爸妈处理这些东西的,萝卜切成丝,腌制,等盐都入味之后,再倒出来放在家里的簸箕里晒干,待脱完水后,再放入磨碎的辣椒粉、芝麻,放入陶罐中,压实。
除此之外,还有水萝卜。
古代的萝卜没有现代那么大,那么长,大多都是圆的,拳头那么大,也有很多小萝卜头,做水萝卜的就是这些细碎的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放入罐子里后,同样要有几块石头放在上面压的严实。
再有就是萝卜条,将萝卜切成条,放入糖、盐、辣椒调味,做成腌制的萝卜条。
一种萝卜,多种吃法。
地里的秋葵也都全部从地理割掉拿出来腌制,菘菜是现代的小青菜,不好腌制,只能新鲜着吃,秋葵却可以晒干切成丝,做成她前世老家的一种小吃——香菜,和萝卜丝差不多的做法。
等忙完这些,正月十五都过了,地面上的雪基本都已经消融,慕清突然想到,可以继续吃兔子了,于是又在交易系统发布了求购兔子和野鸡的信息,带着甄二郎去山上的竹林子里去挖冬笋。
慕清家里原是开农家乐的,每年一到吃笋的季节,她爸就直接开着小货车,到山上拉一堆竹笋回来。
竹笋没有剥皮的时候看着大,实际上剥外面的表皮,里面的嫩肉很小,尤其是现在才冒尖尖的冬笋。
笋要一直到清明时节,才是长的最大最好的时候,然而冬笋却是最好吃的。
刚过了冬天,山上可能有饿极了下山的狼,他们也不敢走的太远,就在竹林子的外围,甄二郎挖笋的时候,慕清就去陷进那边看有没有猎物。
为什么是慕清去而不是甄二郎去呢?
因为慕清的‘运气’特别好,每次她过去看陷阱,陷阱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两只猎物,而甄二郎去过几次,除了抓到过一只野鸡,其它毛都没见过。
他们都一致认为慕清‘运气’好,所以现在去陷阱那边看猎物,都是慕清去。
慕清‘运气’果然好,经过一个冬季没来山上看陷阱,几个陷阱一共抓住了四只肥硕的兔子,还有两只野鸡。
当然,这些野鸡和兔子都‘饿’死了,只因为冬季被雪覆盖住,肉才没腐烂。
慕清带着四只兔子和两只野鸡回来,那边甄二郎一篓子竹笋也挖好了,此时天色尚早,还不到中午,他们却不敢多做停留,赶紧下山了。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笋都倒出来,然后检查这些兔子的肉还能不能吃。
甄二郎检查过后肯定的说:“能吃,肉还紧绷绷的,没烂。”
甄四郎立即欢呼起来,小甄香不懂,也跟着傻笑着欢呼。
“行,那今天就先给你们做个红烧兔肉,肉兔焖笋,再做个冷兔肉给你们当零食,剩下的兔肉我后天正好要去县城里送菜,给你们大哥和县尊送一些去。”
甄香君犹豫地了一下:“阿娘,这兔子估计都死了好些天了,我们自家吃也就罢了,送给县尊……会不会不太好?”
慕清倒是没想到这个。
其实这些兔子都是刚从交易空间里交易过来的,新鲜着呢。
一个谎言果然要无数个谎言才能圆的过来。
没想到甄香草也说:“阿娘,家里的秋葵都制成了香菜,没秋葵送了。”
慕清:……“送菘菜吧,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换几个铜板就换几个铜板吧。”
主要是这正月十五一过,蔬菜就不值钱了,尤其是菘菜和秋葵。
当然,生菜还是很值钱的。
四个兔子着实不少,又都是近十斤重的肥兔子,慕清家吃不完,县尊那里不能送,慕清干脆让甄二郎给甄大伯家送了一只,又给村长家送了半只兔子,里正家送了一只兔腿。
马上开春了,春播开始,要用牛的地方很多,到时候肯定要借村长家的牛。
甄大伯看到这只足足有九、十斤中的兔子,真以为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前弟妹就给自家四郎送过药丸子,现在又送了一整只兔子,连兔皮都没扒。
兔子的肉价比猪肉还高,主要就是这兔皮值钱,在这个棉花尚未普及的年代,兔皮可是人冬天难得的保暖好物,这么大一张兔皮,足足可以给当家的做个温暖的夹袄了。
甄大伯家也没什么好东西,真大伯娘看着这只肥硕的兔子,实在不舍得还回去,犹豫地说:“听说弟妹家去年买了几百斤的甘拓,不然我们今年多种一分地的甘拓,给弟妹送过去?”
不然这礼太重了,甄大伯家除了甘拓,还真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
甄大伯望着这只肥硕的兔子,点头说,“今年博文考发解试了吧?到时候若是盘缠不够,送些去吧,都是我甄家人,我做大伯的,总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
甄大伯娘和甄家大郎们听到这话,以为二婶突然大方起来,为的就是甄博文考试的盘缠呢,都找到理由了。
“这只兔子加兔皮,怎么也能卖上两三百文了,到时候……”甄大伯十分心疼地说:“凑个二两银子。”
甄大伯娘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我们吃她一只两三百文的兔子,就要给她二两银子?你们父子几个一整年也才存了这么点!”
“要不是她的药丸子,四郎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她又是送药丸子,又是送兔肉,现在她家要用钱,你能一点都不给?究竟是银钱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甄大伯娘不说话了。
这年头挣钱太难了,一下子要给出去二两银子,甄大伯娘真如割肉一般。
“我说甄慕氏怎么变大方了,敢情还是这么奸诈呢!”要是没这兔肉,他这个做大伯的,最多赞助一两银钱也就差不多了,后面再要就必须是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