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去缝制——
沈宴州走进卧室时,就看她学着刘妈的动作搓着金色丝线。他觉得好奇,没出声,视线略移,看到了地毯上的红豆和已经缝制好的锦囊。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半蹲而下,拿起完工的锦囊看了下,没看出个所以然,便问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姜晚看他来了,像是耍宝的孩子,停下手上活儿,一边抓了几把红豆放进他手里的锦囊中,一边说:“刘妈说我们最近不太顺,说做个锦囊,装点红豆,放枕头下可以去霉运。”
“哦,这倒是很新鲜的说法。”
沈宴州低喃了一句,温柔一笑,似乎不信,把红豆抓出来,握在掌心,慢慢摊开来,几粒红豆滚落下来,鲜红澄亮闪着光泽,像是小颗的红宝石,非常的漂亮。他看着看着,像是想到了,也坐下来,捏着几粒红豆在地毯上拼起图案来。
“注意,这里缝错了。”
刘妈余光看到姜晚错误的动作,忙出声制止。但姜晚没听到,注意力全被沈宴州的动作吸引去了。她不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沈宴州在拼图,把锦囊里的红豆一一拿出来,放在地毯上,组成一个密实的“心”的形状。等拼完了,又在左侧拼个“沈”,右侧拼个“姜”。
意思很明显,红豆式告白。
刘妈忽然吃了狗粮,懵了一会,站起来,尴尬地笑:“那个……我想起有点事,晚晚,下次再教你吧。”
她匆匆而去,连针线盒都没来及收拾。
姜晚:“……”
她觉得有点羞,放下手中针线,看着男人,红着脸轻唤:“哎,沈宴州——”
沈宴州眉眼温柔,修长白皙的两指捏着一粒鲜红莹亮的红豆,唇角漾着醉人的笑:“喜欢吗?”
“嗯,还成吧……”
她被他笑得心脏乱颤,没敢多看,移开视线去看暗灰色地毯上的“沈爱姜”,结果,越看心跳越快,脸也热热的,像是有火在烧。
这男人太会撩了!
太会撩的沈宴州还在添柴加火,将那粒红豆放置掌心,伸到了她面前,俊颜含笑,声音低沉温柔:“晚晚,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卿……多珍藏,此物最相思。”
天,这还篡改起诗来了。
真要命的沈宴州!
第32章 你的情话已经签收。
他的温柔让她面红心跳,他的笑容让她头晕目眩。
姜晚被勾得面红心跳,不知说什么好。她接过红豆,放在手掌心,小小的一颗,宛如红宝石,晶莹闪亮,分外漂亮。她爱不释手地赏玩着,忽然来了一个主意,笑着说:“既然你送了我红豆,那我也送你一样好了。”
“送我什么?”
“你等着。”
姜晚把红豆还给他,风风火火地跑下了楼。她去了花园,折了一个落了花的枝杈,又快速跑上了楼。经过客厅时,她喊刘妈拿来了热熔胶,滴在了枝杈上,然后,将盛红豆的塑料袋摊开来,把枝杈在红豆里滚一遭,颗颗红豆就粘在了枝杈上,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一枝相思树就出来了。
“怎么样?”姜晚俏脸含笑,眼眸熠熠闪光:“你送我一粒红豆,我送你一棵相思树,如何?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可才是采撷哦!”
语气沾沾自喜,像只骄傲的孔雀。
“好好好,看小爷这就把你给采了!”
沈宴州看得无限爱怜涌上心,接过相思树,用嘴咬住了,然后,抱人抱起来,算是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姜晚:“……”
她双腿缠紧男人的腰,吓得求饶:“快、快放我下来!”
沈宴州把人放到床上,扑上去就开始脱衣服。
白日宣淫啊!
姜晚羞得推搡:“别闹,别闹,问你个事!”
“什么事?”沈宴州只是吓吓她,侧躺在她身边,把玩着她制作的相思树。
枝杈有绿色的叶子,几个分枝都用热熔胶黏了几粒红豆,乍一看,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相思树。他觉得分外珍贵,欣赏个没完了。
姜晚见他喜欢,心里也很欢喜。她躺在他身侧,枕着他的手臂,轻声问:“刚刚奶奶留你谈了什么啊?”
她虽然没有多想,但确实有些好奇。沈宴州因为她去了警局,自己作为沈家少夫人惹出这种事,她会说些什么?生气应该不至于,但会不会对她生出不满?
沈宴州知道她的隐忧,倾身亲了下她的唇角,安慰说:“别多想,奶奶只是怕你心里难受,毕竟你后妈惹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怕你憋气,让我带你出去走走。前几天,不是还说出国看看嗜睡症吗?便是这件事。”
“真的?”姜晚很意外,“奶奶真的这么说?”
“不然呢?你以为奶奶会说什么?”
“没有,没有,奶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
姜晚欢呼一声,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就下了楼。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爸爸也只当她是拖油瓶,成年后,结了婚也没得到丈夫的疼爱,她从来被忽视,也养成了隐忍的性子,所以,哪怕原主后妈那样欺辱她,也习惯性选择了隐忍退让。但全然没必要的。她不再是原先的姜晚,她有深爱她的丈夫,也有疼爱理解她的奶奶,她幸运而幸福地活着,可以自由表达她的不满和厌恶,她没必要在乎那些对她不好之人的看法。
“奶奶,奶奶——”她跑下楼,伸手搂着老夫人的脖颈,神色欢喜又激动:“宴州说要带我出国玩呢。”
老夫人甚少见她这么开心,虽觉得与平日的文静相比,过于活泼了些,但也没想太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嗯,早该带你去玩了。说来,也有些委屈你了,你嫁进沈家时,宴州还太小,没领证、也没办婚礼,等他到了满二十二周岁,公司事情太忙,又往后推了,现在是该办一办婚礼了。”
女孩子一生仅有一次的婚礼,太珍贵了。
难为老夫人还记着,她是真心对姜晚好。
姜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了,想了好一会儿,才紧紧搂着她的脖颈说:“奶奶,要不您也一起去吧?好不好?”
“不了,不了,你们年轻人爱玩,我老了,玩不动了。”
“奶奶哪里老了嘛?奶奶年轻着呢,嗯,身体年轻,心也年轻。”
“哈哈,你这小嘴儿越发甜了。希望你回国后,给奶奶带个小甜心来。”
她是在说小宝宝。
姜晚羞红了脸:“奶奶——”
祖孙两代其乐融融。
沈宴州手拿相思树站在楼梯上,看了一会,笑着回了书房。他把相思树放在了笔筒里,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这些天忙着私事,工作上的事积压了很多。他处理到了中午时分,简单吃了午饭,又开车去了公司。几个紧要文档,没有电子版。他忙到深夜才归,彼时,姜晚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洗漱了,才上了床,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顺势偎入他怀里,呢喃着:“宴州?回来了?”
如同呓语的声音带着一种魔力,消去了他的满身疲惫。
她在等他。
她依恋着他。
一想到这些,一颗心就暖暖的,分外充实。
“嗯,是我。”
他轻轻回了一声,吻了下她的额头,躺下睡了。
姜晚在他的气息环绕中睡了个好觉。
又一次日上三竿。
刘妈匆匆来敲门:“少爷,少夫人,快起来,飞机要赶不上了。”
他们订了去英国的票,早上九点的飞机。
姜晚惊醒了,睁开眼,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了。她忙去推沈宴州,轻唤着:“喂,醒醒,沈宴州,要赶飞机了!”
沈宴州昨晚三点多才睡,有点困,睡眼微阖:“嗯,起,这就起。”嘴上应着,起床动作却是丁点没有,手上还扯着被褥去蒙头。
姜晚:“……”
这是赖床了?
她没再喊他,下了床,拉开窗帘,让光线洒进来。然后,简单洗漱了,见他还躺在床上,便拿了湿漉漉的毛巾去擦他的脸。
“起来!要赶飞机!”
“嗯。起,这就起。”
沈宴州呢喃着坐起来,揉揉眼睛道:“晚晚,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
姜晚不明所以,忙凑过去看他的眼睛:“嗯?怎么了?”
沈宴州坏笑地扑过来,搂着她的后背,亲了下她的额头:“可能一大早被你的美闪到了。”
姜晚:“……”
这男人情话boy上线了。
她甜蜜又欢喜,推着人下了床:“好,你的情话已经签收,现在快去洗漱。”
沈宴州下了床,还紧拉着她的手,笑问:“你怎么签收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问着,指了下脸颊,意思很明显——签个名,给盖个章。
姜晚觉得他高冷霸总的人设已经崩了,现在分明是个小孩子了。当然,最可爱的小孩子了。她踮起脚尖,快速亲了下他的脸颊,把人推进了浴室。
“快些去洗漱。要赶不上飞机了。”
“赶不上,咱们就买个私人飞机自驾游去。”
你牛!
姜晚彻底无语了。她坐到化妆台前化妆,考虑到时间,简单化了个淡妆,选了个大红色的水果味的口红。
沈宴州洗漱出来时,就看到她在涂口红。坦白说,他不喜欢姜晚涂口红,那意味着他不能乱亲她了。明明粉粉嫩嫩的唇色就很好看,为什么要涂上别的颜色?好吧,虽然红红的像是鲜艳的玫瑰,更好看、更想让人亲吻了。
姜晚涂好口红,见他认真盯着自己的红唇,美滋滋起身拉着他下楼了。
有保镖拉着准备好的行李从眼前走过。
姜晚看了一眼,跟着出了客厅,到了豪车前。
刘妈追上来,准备了水和点心,嘱咐着:“本想喊你们起来用餐,但老夫人拦住了,不让打扰,眼下来不及吃早餐,这些点心带着吧。”
姜晚接过纸盒,打开看了下,是刚烘烤的鸡蛋饼干,热乎乎的,飘着香气。
“谢谢了,刘妈。”
“唉,你们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赖床。不然,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