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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晚语塞了,没再问了。
    两人出了超市,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前行。
    沈宴州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零食,若有所思。
    姜晚不时回头看他:“想什么呢?”
    她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难道还在上午沈氏别墅的事而烦心?
    “宴州,怎么了?”
    “没。”
    她倏然严厉了,伸手指着他:“有心事不许瞒着。”
    沈宴州看她一眼,点头,温声道:“你以后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我忠诚地爱着你。”
    原来这事啊!
    姜晚乐呵呵点头了:“嗯,我刚刚就是说笑呢。”
    沈宴州一脸严肃:“别拿感情的事说笑,我会当真,我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
    看他那么郑重,姜晚才知道自己说话失当了。沈宴州在感情上一向认真,自己刚刚那话不仅是对他感情的怀疑,更是对他人品的怀疑。她立刻道歉了:“对不起,那话是我不对。”
    “不用道歉。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好。”
    姜晚应了,踮起脚吻了下他的唇。有点讨好的意思。
    沈宴州满意了,唇角漾着笑,牵着她的手回了别墅。
    别墅里刘妈带着两个仆人已经到了。
    姜晚看到她,上前就是一个热情拥抱:“刘妈,你怎么过来了?”
    她自回国,就没见刘妈,心里有些想念。
    刘妈也想她,一边让仆人收拾客厅,一边拉她坐到沙发上,低叹道:“老夫人已经知道了,说是夫人什么时候认错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别墅。”
    “其实,妈她也认了错。”
    “肯定不是真心的,你住进这边,她必然要来三请五请,表够态度的。”
    这话不好接,姜晚没多言,换了话题:“奶奶身体怎么样?这事我没告诉她,她怎么知道的?”
    何琴带医生过来时,她躲在房间里,想跟老夫人打电话求助,但怕她气到,就没打。她没有说,沈宴州一直跟她在一起,应该也不会说。
    刘妈看了眼沈宴州,犹豫了下,解了她的疑惑:“沈先生提的。”
    “小叔?”
    “嗯。”刘妈脸色有些沉重,“沈先生还给了两千万,说是感谢老夫人的养育之情。”
    姜晚一怔:“为什么?”
    “不清楚。”
    “奶奶还好吗?”
    “老夫人可伤心了。唉,她一生心善,当年你和少爷的事,到底是她偏袒了。现在,就觉得对沈先生亏欠良多。沈先生无父无母,性子也冷,对什么都不上心,唯一用了心的你,老夫人又狠心给阻止了……”
    帮助孙儿夺人所爱,总难免受到良心的谴责。
    但事情已经发生,后悔内疚也没什么意义。
    姜晚想着,出声道:“奶奶年纪大了,不宜忧思,你回去告诉奶奶,她做的事情是对的,我很幸福,我和……小叔,本也就是一起长大的亲情。”
    刘妈一听,惊喜道:“真的?”
    姜晚郑重点头:“嗯。我跟宴州是真心相爱的。”
    “好好,这就好,至于这些话,还是你亲自和老夫人说吧。”
    刘妈很高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带回老宅。
    姜晚看着旁边沉默的沈宴州,“我准备回老宅看看老夫人,要一起吗?”
    “好。”
    三人一起回了老宅。
    沈景明还在,看到他们回来,神色凛冽。
    姜晚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像变了一个人,眼神、气质都有些阴冷。她朝着他点头一笑:“小叔。”
    沈景明移开视线,仿佛不想看到她。
    姜晚也不在意,身边的沈宴州却是走上前,“我们谈一谈。”
    沈景明冷笑着点头,迈步去了后花园。
    花园姹紫嫣红,小径飘落一地花瓣。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回忆却是同一个女人。
    姜晚温婉似水,喜好穿白色的长裙,行走在花园里,总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他们都对她心生向往,无数次用油画描绘过她的美丽。但是,美丽定格在从前。
    “姜晚不再是我认识的姜晚了。”沈景明忽然出了声,“她一举一动都让我感觉陌生。”
    但陌生却又别有吸引力。
    他还是不甘心。
    沈宴州接话道:“但这才是真实的她。无论她什么样子,我都最爱她。”
    “倒不知,你的最爱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比整个沈氏都重?”
    这话暗藏杀机。
    沈宴州拧起眉:“什么意思?”
    沈景明笑得讽刺:“拭目以待吧。”
    他伸手掐断一枝玫瑰,不妨被玫瑰刺伤,指腹有殷红的鲜血流出来,但他却视而不见,低下头,轻轻亲了下玫瑰。
    哪怕你伤害我,还是喜欢你。
    真可怜。
    沈景明跟沈宴州走回客厅时,姜晚正坐在老夫人身边说话。她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老夫人感动地拍着她的手:“只要你幸福,奶奶就安心了。”
    “嗯,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要放眼未来。至于小叔,不瞒奶奶,许家的小姐挺喜欢他的。我觉得他们有缘,也会收获幸福的。”
    “好好好,我就盼着景明也找到幸福。如此就更好了。”
    沈景明听到二人谈话,心里冷笑:当他是什么?随便推个女人便接受了?
    他握紧拳头,有那么一瞬间是恨姜晚的。
    哪怕你不爱我,也无权将我推给别人。你把我当什么?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廉价化妆品吗?
    正谈话的姜晚感觉到一股寒气,望过去,见是沈景明,有一瞬的心虚。她这边为讨奶奶安心,就没忍住说了许珍珠的事,以他对许珍珠的反感,该是要生气了。
    “呵呵,小叔回来了。你和宴州谈了什么?”她看着他冷淡的面容,唇角青紫一片,是沈宴州之前的杰作,现在看着有点可怖。
    “随便聊聊。”沈景明看着她冷笑,“总没你和老夫人聊的有趣。”
    他话里带着讥诮。
    姜晚不想热脸贴他冷屁股,转过头,继续和老夫人说话。
    晚餐是留下来吃的。
    老宅从来没有的热闹,沈景明也在。
    老夫人坐在主位,沈景明坐在左侧,沈宴州和姜晚坐在右侧。
    餐桌氛围很诡异。
    老夫人努力挑起话题,但都被沈景明一句话冷了场。他诚心不让人吃好饭,偶尔的接话也是怼人,一顿饭,姜晚吃出了《最后的晚餐》之感。
    回汀兰别墅时,她谈起了沈景明,“感觉小叔好像变了人似的,他不是要黑化吧?”
    原剧情里沈景明在末尾出场,也没机会黑化。
    而现在,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那剧情,早崩坏了。
    沈宴州也有同感,但并不想她过多担心,便说:“放心,有我在。”
    姜晚本就是无心之语,听了他的话,也就把这个想法踢到了一边。沈宴州是主角,有主角光环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乱子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沈宴州去公司上班,才走出电梯,齐霖就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沈总,沈总,出事了。”
    沈宴州心一咯噔,但面上十分淡定:“冷静点。”
    他看了眼从旁边电梯出来的员工,一个个正伸着耳朵,模样有些滑稽。他轻笑了一声,对着齐霖说:“先去给我泡杯咖啡。”
    他佯装轻松淡定地进了总裁室,桌前放着有几封辞呈。他皱眉拿过来,翻开后,赫然醒悟齐霖口中出的事了。
    齐霖端着咖啡进来,见他拿到了辞呈,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到桌子上,低声说:“沈总,沈部长辞职了;公司里的几位核心主管也相继递了辞呈;关于亚克葡萄园的收购案被抢了;长阳大厦的几位投资商要求撤资;另外,股东大会提议更换总裁人选……”
    一件件大事来的猝不及防。
    沈宴州听得冷笑:瞧瞧,沈景明都做了什么。真能耐了!他沈家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现在开始回头咬人了。
    沈宴州把辞呈扔到地上,不屑地呵笑:“给周律师打电话,递辞呈的,全部通过法律处理。”
    交上一封辞呈,就想走人,岂会那么容易?恶意跳槽、泄露公司机密,一条条,他们不讲情面,那么也别想在同行业混了!
    齐霖知道他的意思,忙应下:“是。我这就去联系周律师。”
    他转身要走,沈宴州开口拦住了:“等等,沈景明走了吗?”
    “还在公关部。”
    “让他过来。”
    他话语才落,总裁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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