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和尚看着他:“同生共死便是。”
“是,是,我说错了,你能杀她。”富家翁无奈道,“但现在她能活下来,也许正是天意。”
不待木和尚说话,又忙道。
“五道人那最怕死的家伙,从山里跑回来了,家什都搬回来,说这次不走了。”
他看着木和尚意味深长一笑。
“我觉得,或许她真是天下太平的希望。”
木和尚看向天:“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希望,至少不是现在那些无辜者的希望。”
说罢抬脚迈步,但刚迈了一步,脖颈后就被击打一掌,人也向前扑倒在地上。
富家翁看着自己的手,惊喜:“我竟然能打中?还能打晕?我这还是第一次打了和尚!我这么厉害了?一会儿去试试能不能打道士。”
自言自语欢喜之后,才看地上的和尚,啧啧摇头。
“连我都能打晕你了,你可真是快要。”
“也是想不开,你慢慢看嘛,现在看不到,万一以后看得到呢?”
矮胖虚弱无力的富家翁,俯身轻松的将和尚拎起来抗在肩头,再看了眼地上的黑伞,嫌弃又不情愿的拿起来,嘀嘀咕咕的一手撑伞一手扛着和尚,摇摇晃晃像一个大蘑菇在旷野上远去了。
京城外守备森严,看到一队人马奔来,卫兵立刻打开了城门。
楚字大旗烈烈,簇拥着李明楼入城。
京城内人来人往,街市热闹,没有受到外边对战的影响,恍若另一个天地。
但并不是说京城就与世隔绝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楼出京的时候,仪仗盛大,人人可见。
陇右道东南道举起讨伐的同时,京城官府就张贴了公告。
之后的战况,官府三日一次公告,张贴在街头巷尾,由差役把守,围观的民众的疑问差役随问随答。
甚至还写了韩旭的事。
韩旭被项云齐山挟持,意图用先帝之死诬陷第一侯。
为了京城安全,关闭了城门,限制进出,日常生活一切如旧。
女候必能尽快平息两道,京城安稳无忧,大家无须惊乱。
民众们的确没有惊慌,虽然关闭了城门,牒商人还可以进进出出,带来充足的新鲜的货物,以及外边民间的消息。
民间的消息跟官府的差不多,但还是有差别,比如“你们知道第一侯的是什么吗?”“剑南道李氏大。”“不可能,剑南道李大不是在太原府。”“太原府失守的时候,第一侯楚国夫人可是刚收复京城。”
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引发了激烈讨论,陇右道东南道为什么举兵,民众反而顾不上在意了
忽然街道上有卫兵清路,引得民众们探看猜测,待看到出现的第一侯大旗以及女子的身影,原本有些紧张的民众顿时欢呼。
“第一侯!”
“第一侯回来了!”
“第一侯平安无事!”
“我早就知道会平安无事!”
“你看,第一侯的脸”
看到女子的身影,民众就爆发出欢呼,待女子驶近,欢呼声又陡然消失,动作还没停,招手的还在招手,大笑的还在大笑,但眼神都凝滞了
不管是楚国夫人,还是第一侯,她打下京城,住在京城,但这么久没有人看到过她的面容。
她似乎无处不在,但又没人见过她。
大家熟悉的是华丽的马车,再不然就是黑色的袍子,遮盖着头脸全身,还有一个撑着伞的卫兵紧随身边。
此时此刻侯旗下的女子穿着黑色的大斗篷,没有带帽子,那位紧跟在身边的卫兵手里也没有了黑伞,一张白雪般的脸呈现在每个人的视线里
无法描述甚至无法震撼,唯有一片安静。
李明楼的身影疾驰而过,冰雪冷冻一路,然后如开春的冻河融化奔腾,喧声轰轰。
紧闭的宫门内,朝堂大殿安静的如无人之地。
有官员呆坐在地上,有官员闭目昏睡,还有官员在从太监送来的水壶里斟茶。
外边的喧哗声隐隐约约,闭目昏睡的官员睁开眼:“什么声音?”
殿内的官员们都侧耳听,紧张又激动,喧哗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乎到了皇宫这边
“是”有个官员跳起来,“是项都督齐都督打进来了!”
这一声喊,让昏睡的跳起来,喝茶的扔下茶杯,呆坐的向殿门踉跄爬去。
“项都督齐都督打进来了!”
“项都督齐都督来救太后和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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