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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李标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吓到,伸向初染的手也不自觉放下。
    刘衍瞥了他一眼,须臾后捂上自己的腹,低声道:“我是初染的同班同学,现在胃痛的厉害,她那里有我需要的药,可以让我们先离开吗?”
    少年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身子将对舞的二人分隔开,镜片后的眸如两团幽火。8_5'62*6/7quot;7`4\3独.家.整.理
    尽管这借口有些经不起推敲,初染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小腿从刚才起就一阵阵的痒,应该是被蚊子咬了。
    下午她出来的太急,没带风油米青或花露水,得赶在被咬成筛子前赶紧回宿舍才好。
    “不好意思了,李同学。”少女略带歉意开口。
    “当、当然可以,那我们改天见。”李标虽是不信,却也只能妥协,他盯住少女远去的背影,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动作牢牢记住,塞入梦里。
    夜晚的校道如一条平静的河流,月光洒落,微风轻拂,树影浓密婆娑,发出沙沙柔响。
    一股暗香于空气中浮动,美好得仿若梦境,初染步伐不停,仰望灿寥星河,被蚊子叮咬的不适也退却不少。
    “刚才谢谢你了。”走过两根灯柱,她小声开口。
    “不用,是刘羽让我多照顾你一点,而且那个男的,看得出你不喜欢他。”刘衍偏头,声音低沉微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片吞服下肚。
    “咦……”初染瞪大了眼,将心头的异感抛诸脑后。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
    刘衍将手中药瓶递给她,一脸淡然。
    “你说这个吗?一点老毛病罢了,高中三年课业压力大,饮食不规律是常有的事,现在动静一大,就容易胃痛。”
    铝碳酸镁片,似乎是常用的胃药,初染摆弄小瓶,微微皱眉,一时说不出话,原来他说的胃痛要吃药,不是空xuan来风……
    她递回药瓶,迟疑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你的成绩很重要,但是再怎么样,也要好好吃饭,身ti才是革命的本钱,一个人出门在外,要是把身ti搞坏了,你姐和爸妈都会心疼的,以后可不能这样……”
    既然是刘羽的弟弟,即便和自己同级,往大了说也算是她的弟弟,她必须好好照顾一番。
    四周一片寂静,仅余虫蟀在鸣叫,刘衍沉默不语,他缓下脚步,微微欠身,靠近初染的肩,慢悠悠开口:“……可是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被更重要的东西压在肩上,这些小事就会忘记,以前我姐在身旁,还能给我做顿饭,提醒两句……”
    现在姐弟两在不同的地方念书,各自忙碌地生活,他只能自暴自弃了。
    “……那怎么可以呢?你是大人了,不能这么任xlng。”初染被刘衍的幼稚话语逗得哭笑不得,她掏出手机查课表,开始确认两人的课程。
    大一刚入学,相似专业都要上同样的基础课,如果她没记错,这学期有两门课,是和刘衍所在专业一起上的。
    “要不这样吧,开学以后,周二到周五的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我们一起去饭堂吃饭,为了防止你忘了,我会在微信上提醒你。”她试着提议,军训时每班的人都会被拉到食堂门口,唱军歌后统一开饭,这倒不用担心。
    刘衍没有看初染,薄唇在黑暗中悄然勾起。
    “……好,那染染,我们以后在饭堂见。”
    见对方答应的如此利索,初染心头泛起一股怪异情绪,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刘衍,我比你还大一岁,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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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之后,众新生穿上统一发下来的绿色军衣、军鞋与军帽,开始了大学先修课,即便a大校区远离城市,绿植繁多,炽烈骄yang与严厉军团还是让他们吃足苦头。
    所有的教官似乎都有同一共识,那就是把女生当男生练,把男生当牲口练,能让他们跑就绝对不傻站着,吃饭前不拼比一圈嘹亮军歌,绝不开饭。
    一周以后,初染等女生的最大心愿,莫过于穿着干净漂亮的衣裙在空调房里躺一天,而不是裹着泛汗酸和防晒霜渍的军装在大太yang下喊口号。
    更让初染绝望的是,她的生理期如约而至,也许是刚到一个新地方,有些水土不服,这次的生理痛比往月都严重,小腹內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不断翻腾,令她苦不堪言。
    “染染,你还好吧?”住在初染对面的小胖妹叶旬见她脸色不好,将折成豆腐块的薄被推到角落。
    “没事,我们该走了……”初染将准备好的红糖水灌入保温水壶,有气无力道。
    “你都这样了,干脆在宿舍休息,我们帮你和教官说一声就好。”方莹皱眉,和乔楚交换眼神。
    “我还能坚持。”初染摇头婉拒。
    由于个别学生偷懒,故意缺席军训,查出几个后,教官们都严厉不少,除了要求院级请教条,还要附上病历才能成功过关,若是胡乱请假,就连她的宿友也有被罚的危险。
    烈yang高悬,炙烤地面,一丝风都没有,让在运动场內练军姿的学生们汗如雨下,热到几乎虚脱,初染咬牙随口令转身、下蹲,正步前进,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中场休息时,少女坐在树荫下,她脸色惨白,唇色微青,耳畔嗡鸣不断,状态越来越差,就连热乎乎的红糖水也未能缓解半分。
    听到集合的哨声,四周其他学生纷纷聚拢,初染也跟着站起,她晃了下身子,顿觉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肩背被一只手稳稳撑住,她疲惫睁眼,发现是刘衍,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怎么了,中暑了吗?”对方低着头,镜片下的眼透出肃色。
    “我……我生理痛,这是正常现象,坐一下就好了,你快回队里去。”初染勉强解释。
    刘衍摇头,扶稳娇小少女,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住,我带你去医务室。”
    初染耳鸣眼花,顾不得他人目光,在少年的扶持下离开。
    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初染闭目养神一阵,才缓过来,小腹坠坠的疼,像被人踹了一脚,然而此刻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坐在床前的人。
    “刘衍,你快回去吧,我好多了……”
    刘衍看了她半晌,终于点头,起身离开。
    “晚点我还会再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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