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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谢蔷吓到大叫,险些把手里的东西直接甩出去。
    那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步伐又慢又沉,他四周仿佛笼罩着一股浓浓的怨气,一点一点地朝她逼近。
    紧接着,一双长腿出现在她视野里。往上是男生的窄腰,白色的衬衫校服,款式与她的别无而异。
    当柳明修那张充满怨气的脸清清楚楚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谢蔷心里真是穷尽了毕生所学,用脏话把他来世今生都问候了一遍。
    谢蔷捂着差点吓到骤停的心脏,没好气地说:“你有毛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柳明修幽幽地盯着她,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问:“回来了?”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那盒巧克力上,眸色又不由沉了几分。
    谢蔷总感觉柳明修今晚情绪不对,具体又说不上来,毕竟他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总有三百六十天在发神经,她要是回回跟他计较,早晚得把自己气死。
    谢蔷说:“你让开,我要摁密码了。”
    她伸手想推开他,柳明修一动不动,反手扣住她的腕,把她往身前一带。
    谢蔷踉踉跄跄地跌过去,栽进他怀里。
    她挣扎了几下,推不开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你想干吗?!”
    现在夜深人静,四周漆黑,隔壁左右的邻居自然不会闲得在此时出来溜达。无人目睹现下这一幕,柳明修便更加无所顾忌。
    黑暗中,他低头逼近她,气息压得很低,“那个男人是谁?”
    就着楼外泻进来的一点月光,谢蔷看见柳明修发红的眼眶,目光直直地望着她,里面压抑着情感,愠怒。这样的神情,她许多年前也见过一次。那时候她偷偷和隔壁班班草早恋,让柳明修亲眼撞见,当场他就发了疯。
    谢蔷微微皱眉,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他攫得生疼。她不耐地说:“关你什么事啊柳明修?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们明明已经——”
    谢蔷话还没说完,眼前阴影一沉,随即嘴巴便被他堵上。
    柳明修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扬头迎向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柳明修……!”谢蔷用力挣扎着,想推开他,两只手腕却被他抓住,束在身后。他近乎发狂般地亲咬,撬开她的齿关,将她口腔中每一丝气息都夺走。
    柳明修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呼吸愈来愈急促,喉结上下滚动着。
    “柳明修……!”谢蔷奋力扭动着身板,想从他的怀里逃出去。柳明修手臂环住她的腰,亲吻之间,他在门锁输入密码,大门推开,他打横将她抱起,径直朝卧室方向走。
    “王八蛋,你放开我——!”谢蔷人在半空,拼命踢蹬着腿。
    柳明修将她扔到沙发上,不留片刻空隙地吻她。
    谢蔷呼吸困难,只觉得自己舌根都被吮得生疼,他的亲吻毫不温柔,更像是一种发泄和报复,胡乱地叼着她的唇瓣啃来啃去。
    谢蔷心中气急,对准他的唇用力咬下去!
    没留丝毫力气,狠狠把他一块嘴皮撕掉了。
    血腥味顿时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柳明修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
    柳明修抱着她不肯松手的时候,谢蔷忍不住眼泪都出来了,叫得撕心裂肺,哭嚎地喊:“柳明修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柳明修在她耳旁沉沉地喘着气,由着她的手胡乱捶打他。他吻着她,哑声说:“那你最好记住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指望甩开我。”
    她落在他手上,柳明修自然是没放过她。谢蔷开始抵抗不过他,还能不带重样地把他骂出花儿来,几乎把自己毕生所学骂人的话都用上了;后来气息渐渐弱下去,喘气都来不及;再后来就只剩下在他怀里呜呜嘤嘤地求。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谢蔷浑身不剩下半点儿力气。她倒在枕头里急促地喘气,脑袋一阵阵地发晕。
    她偏头看了眼放在床边那三只装的小盒子,被掏的一干二净。只庆幸阿姨准备生活用品的时候没买12只装超值聚划算套装,不然她今晚能死在这儿。
    柳明修拧了条毛巾,走到床边坐下,要给她擦身子。谢蔷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对他厌烦透了顶,巴不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他:“柳明修,你给我滚。”
    柳明修从身后抱住她,薄唇衔着她的耳垂,“刚才还没滚够,嗯?”
    “柳明修!”谢蔷愤怒地瞪他。
    柳明修拨开她额前濡湿的发,轻轻地说:“你看你脾气又臭又硬,性格又不招人喜欢,长到十九岁都是中年少女的年纪了吧,还没点儿成熟。以往仗着我喜欢你,随你怎么作都可以。只不过谢蔷,我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和别人分享,你就是双破鞋,我穿烂了也不给别人穿。”
    谢蔷不可思议他居然能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出这样毫无道理的言论。
    她气急了,反而觉得好笑:“凭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做这种事?”
    柳明修语气温柔,像哄着小孩子一般:“你看,你又嘴硬了吧。谢蔷,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你放屁!”谢蔷不知道他哪来的脸。
    柳明修低头又开始吻她,谢蔷惊异于这人的厚颜无耻,她身上半点儿挣扎的力气也没了,索性像条咸鱼似地瘫着,一动不动,采取消极对抗的态度。
    柳明修的吻渐渐下移,从她的下巴,到颈脖,炽热呼吸缠绕着。谢蔷紧紧地抿住唇,把脸别过一侧。
    柳明修附在她耳畔,舌尖往她耳蜗里勾,“蔷儿,叫出声来。”
    谢蔷嗓子都哑了。
    她不知道成熟男人是不是这样的,反正像柳明修这个年纪,有的是使不完的旺盛精力,丝毫不知道节制,不把她吃干抹净誓不罢休。
    谢蔷整个人没有力气地趴在浴缸里,由着柳明修伺候她冲洗。柳明修在不犯病的时候伺候人还是很有一手,知道她哪儿不舒服了,还懂得帮她捏捏背,捶捶腰。
    柳明修给她捏着肩膀,问:“这样舒服吗?”
    “嗯。”谢蔷闭着眼敷衍地应了句。要不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和他折腾,她才不会搭理他。
    他的手往水底下沉,快要碰到她,谢蔷睁开眼,冷冷道:“滚开。”
    柳明修没继续下去,见好就收,起身去拿浴巾给她裹起来。
    谢蔷吹完头发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抱手倚在门边,看着厨房里的那道身影,“柳明修,你今晚是打算赖在我家里不走了是么?”
    柳明修把汤面盛进碗里,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你还没吃晚饭,大晚上不适合吃重油的,对胃不好。”
    柳明修把汤面端上餐桌,拉开椅子坐下,见谢蔷站在远处没动,他下巴朝对面椅子扬了扬,“坐啊。”
    谢蔷打量他半会儿,朝餐厅方向走过去。
    谢蔷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没有说话,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柳明修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面条,神色倒是比她自在许多。谢蔷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么气定神闲地赖在这里吃东西的。
    谢蔷下了逐客令:“柳明修,吃完面你就给我滚。”
    柳明修不为所动,看了眼她面前原封不动的碗筷。
    “怎么了,怕我在面里下毒?”
    谢蔷说:“你这种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柳明修不紧不慢地把面吃干净,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他望向她,“谢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干点儿人渣的事儿是不是就太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了?”
    谢蔷盯着他,“你还打算干什么?”
    “最后一次的时候我没戴套。”
    “……”
    谢蔷拿起面前的汤碗,兜头就朝他泼了过去。
    柳明修闭着眼,汤汁洒了他整脸整身。面条和番茄挂在他的头发上,身上衣服也是油腻腻的一大片。
    谢蔷放下碗,说话都在抖,“放凉了,便宜你了柳明修。”
    柳明修仿佛意料之中,不急也不恼。他从盒子里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衣服,“蔷儿,你别担心,要是怀孕了我会负责的。”
    “无耻!”谢蔷骂人都挑不出词儿了。
    柳明修朝她笑,“嗯,是有点儿无耻,可是怎么办呢,对比起你背着我在国外和野男人厮混的那两年,我觉得我好像还欠点儿而火候。”
    谢蔷眼眶都红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柳明修,你这个人渣!”
    “要是怀孕了我们就结婚,家里人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去说服。年龄也不是问题,我可以跟你去丹麦,摩洛哥,奥地利……地点随你挑,那边允许年满十八岁的新人结婚。”柳明修说。
    谢蔷现在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要不是杀人犯法,她当场就想把他碎尸万段了。
    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抖着声说:“凭什么啊?我根本不想和你结婚!”
    柳明修静静看着她,“但我想和你结婚。”
    到了楼下,保时捷一直停在路边等候。柳明修出来的时候,脸色是铁青的。
    最后谢蔷气得发疯,抬起凳子要把他赶出去。他前脚刚离开她家门,后脚就一个花瓶砸碎在他身侧。
    柳明修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要说是报复后的快意,他没有一星半点儿。胸腔只觉得憋闷,烦躁。他如愿以偿地看见谢蔷崩溃发怒的模样,可他同时也觉得这一切没意思透了顶。
    柳明修拉开车门坐进去,身上衣服还是湿的,混合着番茄鸡蛋汤面的味道,头发上还挂着几丝没来得及清理的面条和葱花。
    说来他从小到大的洁癖,也只有在碰上谢蔷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发作。
    老刘从傍晚接到电话便在楼下等了,知道柳明修这个点数才出来,铁定是又和谢家那位小姐大闹了一场。
    以往他们每回吵架闹分手,柳明修的心情都不会好。
    老刘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柳明修的脸色,询问:“我们这就回去了么?”
    柳明修上车后便一直望着车窗外,静静地开口:“再等等。”
    车停在距离公馆不远处的马路边上,从这边的角度,有人进出公馆一清二楚。
    柳明修的手始终落在衣兜里,五指曲着,无声捏着一只小盒子。
    他一直在等,只是为了确认些什么。
    夜晚深静,马路上偶有几辆车驶过,马达的声音轰天震响。
    柳明修目光一直望着公馆正门的方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老刘都几乎以为柳明修是睡着了。公馆外面的门禁打开,走出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谢蔷穿着一身高领衣服,将四肢和胳膊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儿肌肤,连脸蛋都遮掉了大半。
    就着楼外一点路灯光线,她两眼红得像只兔子,脸上挂着泪痕,显然刚才被他气得不轻。在家里又大哭了一顿。
    她穿过公馆外的竹园鹅卵石小路,径直朝大马路的方向走。
    老刘也认出了那道身影,微微错愕,“谢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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