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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氏见大媳妇终于如愿,她心里却对四媳妇有些愧疚,这一次秦家欠了四媳妇的,她以后自是要好好照顾四媳妇,想必这一份伤痛,或许等到四媳妇再怀上了孩子后会好些,所以她要照顾着四媳妇早点儿怀上孩子。
    此时的丞相府上,杜卓远将秦家三媳妇摸了个底,不查还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秦家三媳妇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在京城里干了一桩大事,难怪连燕王都寻不到的人,她能寻到,秦楚还起来的如此及时,坏了他的大计。
    杜卓远当天再次入宫去御书房里见皇上。
    那杜卓远朝离帝旁边坐着的太子看去一眼,随后他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有一事上奏。”
    离帝看向他。
    “爱卿何事上奏?”
    杜卓远便说道:“臣最近发现京城内外城有人为百姓做好事而不留名,若不是臣打听到百姓对她的好评,还不知道有如此好人。”
    于是杜卓远将在街头看到的情况说了,原来在内城外城皆有给过往行人造的公共茅房,还每日派专人打理的,路上行人出门也不必担心没有茅房而憋着肚子的事了。
    为百姓解了三急,这自是大善事。
    离帝没想到还有人做这么大桩好事,在外城建茅房也就算了,内城的地可是精贵的很,对方还能弄到地建了茅房,这人果然是大善心,自是要表扬的。
    于是离帝问此人是谁,杜卓远的眼神再次朝太子看去一眼,随即说道:“皇上,这事儿还真是凑巧,这做好事的人正是秦大人的家人,正是他三嫂史氏,这史氏极为低调,做好事不留名呢。”
    离帝一听,很有些意外,怎么没听秦大人说过,做了这么大桩好事,竟然不留名也不高调,离帝决定表扬秦楚。
    旁边坐着的太子周寅却是脸色微变,他看向杜卓远,看到他不安好心的笑,就想到内里必有跷蹊。
    很快秦楚被召入御书房,待离帝为此而奖赏他时,秦楚的脸色也变了,他想到了以前在庾县时史家就做过这生意,皇上自是不知道这只是一桩生意,而且向来离国轻商人,所以这嘉奖他万不能得。
    可是杜卓远却在旁边煽动,秦楚看向杜卓远,语气淡淡地开口,“杜大人真是热心,此事我并不知晓,还得回去问过三嫂方知,杜大人倒是有能耐,对我的家事如此了如指掌呢。”
    杜卓远不以为意。
    第748章 史氏得到赏赐
    但是离帝却发现两位大臣之间似乎不对劲,于是也不再强求,既然秦大人推辞,那就召史氏入宫一见吧,直接嘉奖当事人不是更好。
    于是离帝叫太监下去传话,秦楚却是担心起来,三嫂可别说错了话。
    宫里忽然来了太监到秦府,说是要召史氏入宫,是皇上的旨意。
    原本平静下来的秦家一时间乱了套,俞氏有些担忧起来,为何皇上要召三媳妇入宫,这是什么情况。
    史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吓着了,静安姑姑来到史氏身边,拉住她的手,小声劝道:“史东家不必惊恐,皇上召见,不一定是坏事,我陪你一同入宫就是。”
    静安姑姑本就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她陪着一同入宫,史氏似乎都要心安一些。
    俞氏听了后,也觉得静安姑姑说的没有错,于是让两人赶紧去了。
    史氏进入御书房里,看到四弟也在,她终于松了口气。
    史氏才出现,离帝却是露出温和的笑来,说道:“这位就是秦大人的三嫂吧?”
    秦楚连忙恭敬的答“是”。
    史氏跪在那儿,心中忐忑不安。
    “不错,小女子也有大造化,为百姓行了方便,值得表扬。”
    离帝没头没尾的话使史氏不知如何是好,眼神不由得看向四弟,就见四弟在使眼色,史氏半晌才反应过来,便说道:“愚妇拜见皇上,愚妇只是后院里的小女人,什么也不懂的。”
    “不必自嫌了,平身吧。”
    史氏还不知道能不能起身,秦楚却是上前一步扶起三嫂,接着站在三嫂身边向离帝说道:“皇上,臣的嫂嫂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一次内外城建茅房照顾行人,那也只是意外之举,嫂嫂平素也不懂这么多,不如让臣的嫂嫂先退下。”
    离帝看着史氏吓得不轻的样子,笑了,瞧着怕是把人给吓着了,正要叫她退下,杜卓远却是上前一步,“皇上,臣听说最近就京城里有一个卖肥料的商人,全国的庄户都想来京城里买肥料,这位商人赚下不少银子呢。”
    离帝一听,皱眉问道:“什么是肥料?”
    杜卓远不紧不慢的说道:“禀皇上,臣不敢说,恐污圣耳。”
    离帝却有些不高兴,“尽管说就是。”
    杜卓远朝惊慌的史氏看去一眼,说道:“禀皇上,就是粪水做成的肥料,百姓们种田,总是肥料不够,于是有人从中寻得商机,于是做起了这生意,还别说,这生意倒是发了一笔横财。”
    离帝一听这商人连这种生意都做,果然是重利小人,本来离帝就有轻商人的思想,这些商人无利不起早,个个都狡猾,百姓辛苦种田都不及这商人的三言两语,实为可恶。
    只是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商人,他们也是带动货物流通的人,所以离帝虽厌,却也是容许的,毕竟还有几家皇商他还挺看重的。
    史氏这会儿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秦楚也相继跪下。
    杜卓远却是疑惑的看向他们俩,故意问道:“秦大人这是怎么了?”
    秦楚知道三嫂吓坏了,于是抢先开口解释,“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禀奏。”
    “秦爱卿且讲。”
    “臣的三嫂本出身商户人家,她在内城与外城建造茅房,实则是做肥料卖给百姓,而百姓得了肥料,粮产比往年翻上一倍,此事虽是行商,却也是惠及百姓的。”
    离帝一听秦楚的话,脸色都不好看了,再看史氏的眼神都凌厉了许多。
    史氏吓得只敢低着头。
    此时太子周寅出列,他看向杜卓远,笑道:“杜丞相费尽心思呢,不一口气将事情讲完,真是容易引起人的误会。”
    周寅再看向离帝,“父皇,依儿臣之见,这事儿本是这样的,史氏是商人,她看到路上行人出门在外解决三急总是闹心,于是建了这茅房,可是建茅房是要银子的,银子从何而来,自然肥料是门道,而肥料于百姓本也是好事一桩,城里的人,不种土土 ,自是不知这肥料对百姓的好处。”
    “而史氏自始至终,她不过是从中收取薄利,却将城里人与百姓们联系在一起,这明明是一桩善事,商人当中也有善良的商人和奸商,所以父皇,儿臣认为,史氏该当嘉奖,因为她是善商。”
    周寅三言语将整件事串在一起,杜卓远气得说不出话来,毕竟是太子,而且离帝就喜欢这儿子,杜卓远也知道不能在此事上再争一时风头,来日方长。
    离帝虽然心头不舒服,不过儿子也说的对,若没有这商人,这些肥料也自然帮助不到百姓,最后离帝嘉奖了史氏,赐下不少东西,随即还叫人好生将人送出宫去。
    史氏自始至终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自己吓得都快哭了。
    待史氏风风光光的到了秦府时,秦家人都不明所以,得知有了御赐之物赏下,俞氏都不敢相信,这三媳妇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为何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在俞氏与秦乐的相问之下,史氏却是哭了,她吓坏了,丈夫不安慰她还质问她。
    俞氏只好将儿子叫开,与二媳妇一起陪在三媳妇身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史氏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她知道婆母最是讨厌她行商,可是现在连皇上都知道了,她也不得不告诉婆母。
    于是史氏将这几年在京城行商的事说了,她初来京城,那会儿秦家院里的银钱极少,她时不时想买些好吃的给生哥儿吃,这自然要银子,而且她在庾县本就用钱惯了的人,若是不做点儿生意,自己带来的银子就是坐吃山空。
    待史氏将前因后果说出来后,俞氏气得手发抖,伸手指着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二媳妇吕氏听了也是一脸的惊讶,那生意不是史家娘家人在做么,怎么三弟妹一来京城也做,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官宦之家,怎么可以做这么恶心的生意,吕氏一想到以后在宴席上别人问起,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答了。
    第749章 关于史氏的去留
    史氏赶紧在俞氏身前跪下,含泪说道:“娘,生意不分贵溅,我这也是帮了百姓,连皇上都因此许下了赏赐,娘,你别再生气了,我这生意也算是过了明路了。”
    史氏不说还好,一说俞氏更气了,“你倒是有理了,皇上打赏了你,从此以后咱们秦家在京城也就出名了,你做这种生意,你怎么与我商量,你还当不当自己是秦家人。”
    俞氏上前就要挥一巴掌,吕氏连忙上前相拦,劝道:“娘,连皇上都知道了这生意,如今再责怪三弟妹也于事无补,且等四弟回来再说。”
    俞氏是真的气着了,身形不稳,在吕氏的相扶下收了手,随后坐下。
    俞氏看着史氏,沉声问道:“你赚了多少银子?”
    史氏有点儿不敢开口。
    俞氏只觉得胸口有口气往上飚。
    史氏对上婆母的眼神,只好垂着头说道:“京城里的人多,我基本将内城与外城的都建了茅房,又卖给全国,所以赚了一些。”
    “一些是多少?”
    俞氏的声音提高,史氏连忙答道:“数目有点,内城铺子有二十间,外城买下两处市场的档口,京城到陈州去的庄子置下三处,还有——”
    俞氏与吕氏都一脸惊讶的看向她。
    史氏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娘,我将生意扩大了点,还经人指点,肥料得到更好的利用,所以,我跟一位北边地主合作,在北边有两百顷良田。”
    俞氏已经快被气晕了,她靠在交椅中,直叫史氏出去。
    吕氏只好劝三弟妹先出去,史氏一脸委屈的出去了,她就知道,一但婆母知道,她就惨了,她刚开始在京城里做这生意,原本没想做大的,只是她才发现京城里简直是一个遍地商机的地方,尤其她遇上几位种田老手,经过研制,与当年在庾县时的肥料不同了,她其实是帮到了百姓的,当然她也赚下不少银子。
    如今生意更是供不应求,北边的两百顷良田是北边那商人半买半送给她的,就是盼着能买到她手中的肥料。
    天黑了,秦楚却并没有回家,他这会儿出了宫与周寅一同去了东宫。
    东宫书房内,秦楚忽然开口,“今日杜卓远忽然提起我三嫂,我就知道他用心不良,先前又派了人去刺杀我儿子,这帐是越记越多了。”
    秦楚忽然向周寅跪下,“二哥,我决定向杜卓远出手,还请二哥容许。”
    周寅见状,脸以微变,上前将他扶起,郁闷道:“咱们先前不是说好的,暂时不动杜卓远。”
    秦楚却道:“二哥,先前我派了人去了夷陵郡诡山,可以肯定的是,是杜卓远动的手,朝廷尚且不知道那诡山有矿石,他却派人在那儿开采了好些年,想来他已经准备了多年,咱们此时动手,可以乘他未有反意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周寅一听,有些犹豫,随后问道:“秦楚可是知道怎么对付杜卓远,若不能一举拿下,那就逼反了杜卓远了,先前本就在养死士,上一次损失了这么多,如今转眼又补充上了,倒是有手段。”
    秦楚看着周寅,点了点头,“二哥,不必担忧,我知道他的致命把柄,眼下正有一人,此人正是杜志渊,他与我同年出士,是榜眼,却是外放为官,至今不敢回京城,他与我先前就有过节。”
    周寅一听,更是奇怪了,“咱们要对付杜卓远与这位杜志渊有何关系?”
    “二哥先前回了京城,后来我与这杜志渊有过较量,查到了他的身世,他是杜卓远的私生子。”
    秦楚的话令周寅很惊讶。
    秦楚接着说道:“杜志渊如今没有斗志,对我也是避之远远的,如今我得想办法让他升起斗志,想方设法回京城里来认父才行。”
    周寅见秦楚胸有成竹,于是也没有再反对了,他拍了拍秦楚的肩,交代道:“那你动手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为你挡着。”
    “谢二哥。”
    秦楚出了东宫,打马来到于府外,他停了停,真想直接进去,可是一想到秦家院里此时怕是闹得不可开交,他不得不往前头去了。
    于府的管事看到了停了下的姑爷,见姑爷又往秦家院去了,连忙去院里告诉主母去。
    许三娘听到秦楚过府而不入,气得拍胸口,“这是心虚,将我的外孙过继了,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擅作主张,不告诉我,不然我非得阻止不可。”
    此时于书燕从堂外进来,听到母亲难过的话,她心头也不滋味,可是她与秦楚做下的决定却是不能与母亲细说。
    于书燕来到许三娘身边,将亲自做的饭菜放在桌上,就要陪着母亲吃,许三娘却是没有食欲,看向女儿,气极败坏的说道:“燕儿,你现在就去,将我这外孙抱了来,乖,就说早上那是一时糊涂。”
    于书燕其实也没有食欲,她放下碗筷,看着母亲,好半晌才说道:“娘,我与秦楚商量过的,此事也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娘,你不要再拒绝了,以后我与秦楚还会有孩子,到那时我让娘帮我带。”
    许三娘听到这话,眼泪就来了,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只感叹着,一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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