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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她别过脸,羞涩间双颊滚烫。明明是被逼迫地窘迫的话,在王明轩听来像极了他妻子害羞的娇嗔。
    感觉到他手指实在不安分,小棠直到自己是逃不掉了,直到因为他的撩拨让她铭感地一颤,她有些受不了了,愤恼地转过头来,却直接就这么被他给吻住。
    猝不及防的吻,从一开始就是深入的纠缠,她想要退,想要躲,但是在现在看来已经完全都来不及了。
    “这里是房。”她好意提醒他,嗓子却哑的厉害。
    “嗯。”
    避开她身上的伤,越是看着他就觉得内心越是不能平静。过去的两年,在他失职没有陪伴的时间里,她身上以前的伤已经足够让他愧疚一辈子,明明说好了,让她安然待在自己身边就再也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是看不住她。
    不仅仅是自责,更因为两年前出的那些事故是真的让他怕了,如果现在在他身边,他还让她出意外,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原谅自己。
    “阿棠。”一床薄被下,他俯下身去亲吻她。
    小棠无措地躺在他身下,双眼迷蒙,无力地手臂攀附在他的肩膀上,那样碍人眼的青紫淤青一下就进入了王明轩的眼瞳,深邃的瞳孔不断地抽紧。
    似乎遇到他,她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少过,这个认知让王明轩觉得自己的负罪感更深,吻,轻柔的吻,更加的温和让人感觉到被呵护的温热。
    小棠不知道他突然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这样的情.欲中,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心疼的情绪,他吻她,让她感觉到他内心的疼惜。
    情事似乎能让人渐渐忘了这些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引导下,她似乎忘了自己,也忘了身处什么地方,喘息间,不得已,只能慢慢地符合着他,任由着他的动作。
    ——
    楼下,餐厅,一顿中午饭因为一碗热汤,让所有人都心里添了赌,吃得不痛快。
    洪佳人劝了老夫人回去,自己又重新折回来,到这儿来帮冯清浅和阮舒文收拾桌上的残局。
    阮舒文因为那个端着汤的女佣做错了事,一向温和的人怒气横生地斥责了那个女佣后,收拾家里的餐桌,因为心有余悸,一个佣人也不用了,将她们赶了出去,索性自己来收拾,佳人见此,只好过来帮忙。
    厨房里,冯清浅清洗餐具,阮舒文却在煮面,煮了一碗阳春面,又加了一碗汤在托盘里。
    洪佳人在一旁收拾餐具,心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
    因为刚才王明轩对她厉声厉色地话,她觉得内心有些承受不来。
    他说,“你,给我让开!”那样的语气,满脸的阴郁和暴戾色,似乎能直接将她吞噬了。
    从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这次回来,她想,他是彻彻底底的变了。
    以前神情漠然的人,即便他有时候一直浅笑着,佳人也明白其实他的内心很漠然和冰冷,自从怡婷伯母去世后,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上心的。
    亲属,朋友,关系通通寡淡,虽然他表面上似乎都相处的很好,但是佳人看得出以前的他,完全是虚假的表象。事实上,王明轩不愿意和人太过亲近,逐渐长大成熟,他偶尔回来,也是完全以工作为中心,和冯继明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除了对工作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别的事情似乎完全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一个人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你靠近他会觉得很难,因为他没有在意的东西,完全连交流的话题都不存在了。
    佳人只有偶尔说起年少,说起他的母亲,似乎才是他们能聊得来的唯一的话题。
    可,即便如此洪佳人也觉得够了,毕竟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女人不多,而他们还有得可说。
    但是,现在的他完全变了,他似乎打破了曾经的那种对什么事情都完全漫不经心的漠然,他脸上有了笑容,不是以往的虚假的笑,是真诚的笑,很真实。
    佳人还记得怡婷伯母在世的时候,她也见过当年少年这样的笑容,只是后来冯怡婷去世,他就变得日渐沉默,隔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见他如此不忌讳的发自内心的笑,功劳完全是来自于另一个女孩子。一个不爱笑的女孩子。
    他为了讨她欢心,可以说尽好话,欢欣的笑。佳人看着,只觉得突然有种巨大的失落感。
    可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排斥她,也从来不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但是,今天,她完全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冷漠感,情绪一向漫不经心的人,是真的生气了。
    小棠烫伤,佳人知道自己是有一点问题,可,当时只想护着老夫人,伤及无辜,完全是没有想到。
    小棠因为她而受了牵连,但是,错又不是完全在她,如果不是为了将老夫人拉过来,她又是何必呢?
    内心愤懑,但说不愧疚也不可能,毕竟情急之下她一时心急,让小棠受到了牵连,实在不应该。
    错在她,不想深究王明轩对她冷漠甚至阴郁的眼神,她看着一旁为小棠煮好了阳春面的阮舒文,说,“给我吧,让我去送。”
    阮舒文怔了怔,没想到她会主动。半晌后,只应了一声,“好,去吧,佳人,上楼的时候注意脚下,小心。”
    “知道了。”佳人将放在一旁的托盘端了起来。
    愧疚,嫉妒,矛盾的情绪在心底不停地翻涌着,洪佳人一向觉得自舒服就不愿意想那么多心事,可这次她控制不了自己。
    就这么想着已经到了二楼,二楼的房多,她不知道他们在哪一间,只能试探性地在走廊徘徊着找,一直从楼梯间的最外面的一间往里找,想着如果找不到,是不是要到楼下去问问。
    可刚想到这儿,她停下了脚步,呆立着,不再走了。
    只因为,她听到了男子低沉的喘息声和女子软糯的轻吟,这样的露骨的声音,不用仔细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站在原地,佳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端着托盘的手指不断地抽紧,因为过渡用力,指骨渐渐泛起了青白。
    ——
    室内,卧室。
    情.欲深陷的时候小棠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只能无措地辗转在王明轩的身下,任由他一点一点侵.占她的所有。
    似乎因为最近他喝着中药的缘故,他要起她来没有了丝毫的顾及,每一次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他来了兴致,想要,就什么都不管了。
    王先生很热衷于情事,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太好,也许这样的频率次数会越来越多。
    夏天总容易出汗,一出汗小棠多年前的中药香就会发散出来。医生说,这是以前用药剂量过重的后遗症,小棠觉得是烦恼,王先生却格外喜欢。
    “阿棠。”他轻咬她的嘴唇,“说说哪里有小鸽子的味道好不好?”
    又来戏谑她,她伸手推拒她,却使不上力气。
    看她羞恼了,不再配合,王明轩抱着她,一边亲吻,一边说,“来给我闻闻,看看哪里会有小鸽子的味道,嗯?”
    小棠别开脸,不想听他磨人暧昧的戏谑话。
    “还是说,阿棠就是小鸽子?”他笑,却被她一口咬住了手指。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翻来覆去地被他嘲笑,小棠有些窘迫控制不住的要发作。
    可没有力气,连牙齿间都是无力的,咬不痛他,却还要听他调侃的话,“小鸽子,咬人了?”
    “王明轩!——”隐忍不了,发作了,可嗓音沙哑娇软地听在别人耳朵里完全变了样子。
    “嘘——”修长的手指点在她被亲吻地水润的唇上,“阿棠,叫声太大了。”
    “……”
    这不清不楚的调情的话,让小棠简直精疲力竭,被逼迫地简直要崩溃。
    不配合了,完全不配合他,想要逃却被抓着跑不掉。
    “王明轩……”眼眶湿漉漉的,这三个字出口近似求饶。
    “乖,再一次,老公马上就好,你不舒服……”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在说一句让人难为情的话。
    房外的门是虚掩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小棠送衣服进来后,不但没有将门给反锁上,连关门都没有完全关上。
    虚掩的门,使得这样的情事让在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洪佳人端着托盘,站在门外,嘴唇从一开始地青紫被她咬的完全泛白,这样纵情的情事,她听得出来,甚至因为虚掩的门,连其中缠.绵的情话都能一一落入耳中。
    寵溺,暧昧的,甚至是迷乱地沾染着情.欲地。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会撞上这样的事情,明明美好到极致的情事,在洪佳人听来,像是自己熟识的清冷的少年受到了玷污。
    寵溺,暧昧的,甚至是迷乱地沾染着情.欲的情话。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间会撞上这样的事情,明明美好到极致的情事,在洪佳人听来,像是自己熟识的清冷的少年受到了玷污。
    曾经的往事似乎还历历在目,那个在夏日里似乎不太有耐心的少年,偶尔也会教她几道习题,有时候会静坐在莲池边看人采莲,听采莲女子的歌声。沉静,沉稳,偶尔会笑,大多时候似乎都有心事,让人好奇,让人想靠近。
    每到盛夏时节,佳人坚持自己采莲,似乎也是因为他总喜欢在莲池边坐着,一个人,终归落寞,那个时候,她总想陪着他。莲田是个好地方,接天莲叶的碧绿色彩能遮掩人,不轻易觉察挺好。
    后来的偶有某次,在莲池边坐了一会儿的人起身后,突然将手里的石子丢在莲池里,落水有声,水花四溅。渐渐走远的人说了句,“回去了。”
    那次,她骤然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他静默静坐的时候,她在莲田里采莲,安静彼此互相不打搅,不靠近,疏远,但是即便是那个时候,他知道她在,也很少真的和她说话。
    她以为他本性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不是的。
    只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她才明白?
    年少时期的王明轩和他的母亲完全是性情相反的存在,一个温和,一个漠然,但是佳人记忆中的南苑似乎永远那么的清晰。
    可现在,纵深沉沦在情.欲中的人是那个人吗?不是,他不是,早就不是了。
    佳人这么告诉自己,心里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实在没有办法再继续待下去,逃也似的从楼上跑了下去,厨房里冯清浅已经不在,阮舒文收拾好了正要出去,忽然见佳人下来,面色有些恍惚。
    “佳人,让你送的怎么没有……”
    努力让自己神情看起来如常的人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小棠烫伤了,在休息,一会儿下来,一会下来再吃吧。”
    阮舒文看眼前这个孩子的神色觉得不太对劲,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叫住她,“到主院,看看老夫人去。”
    “好。”将手里所有的东西放下,佳人转身出去的瞬间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走到前庭院没走几步,她突然抑制不住的眼眶就觉得疼得厉害,莫名的委屈,让她自己都觉得怪异,有什么好委屈的洪佳人?
    她自己问自己。
    但是,没有人告诉她这个答案。她自己明白,是她过不去那个坎儿,接受了太多,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能顺其自然接受的人,可,不太容易做到。
    佳人站在莲池边看着水中的红色尾锦鲤,出神失落间,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肩膀被人俏皮地拍了一下,左肩膀被拍下意识地向后去看,却在左边没有看到人。
    “这儿呢,佳人姐。”有少年的笑声,洪佳人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周昌雨,才知道他刚回来就捣鬼地拍了她的左肩站在了她的右边。
    周昌雨,冯清浅家的次子,周家曾在海外定居过一段时间,没有姓氏观念,老大冯博闻跟着母亲的姓氏,次子就跟着父亲的姓。难得见周昌雨回来,佳人看着他还没有说话,就见昌雨看着她已经红了的眼眶问道,“怎么回事啊佳人姐,是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
    洪佳人收敛了落寞的情绪,看着刚刚年满二十岁的男孩子,没好气地说道,“跟你说,有用吗?”
    “怎么没用?”昌雨蹙眉,“别告诉我是我老哥欺负你啊,他那个人向来这样没个正经的。”
    佳人伸手拍了一下大男孩儿的脑袋,“哪有你这样说你哥的?”
    “本来就是这样,我又没说错。”昌雨看佳人眼眶泛着的红色还没有消退,说道,“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老哥欺负你,他这人真是……对了。”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道,“邵珩哥不是回来了吗?快让邵珩哥给你报仇。”
    这话不提还好,提了王明轩,佳人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差了。
    周昌雨刚满二十,却被父亲疼得不像话,心思单纯的人看不懂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复杂事故。见佳人脸色不好,周昌雨诧异道,“总归不是邵珩哥和你有矛盾吧。”
    佳人敲他脑袋,“你天天能不能少想一点别的,别总在外面惹祸,你妈也不会天天提心吊胆的,期末考试又挂科了?”
    “哎呀,说这些干嘛。”周昌雨不耐烦了,一提起来这些他完全不想听。
    两个人光顾着说话,佳人情绪稳定了这才注意到男孩子身上的穿着,完全和冯家书香门第的世家礼仪不符合,一身的摇滚歌手装扮,头发染成栗色的,相貌生的好的男孩子,看起来十足的阳光帅气,又带着些许狂放不羁,但是这要是让冯清浅看见了,还了得?
    拉着他就往西苑走,佳人边走边说,“快回去换换衣服,穿成这样不怕你妈揍你!”
    “我才不管她,我愿意这样就这样,我,哎,佳人姐你别拉我啊……”
    ——
    下午,午后时光。
    洪佳人嘱托家里的佣人给周昌雨买了几件算是中规中矩的衣服,少年的骨骼清秀,相貌生的又好,这么一换衣服完全变了一个人是的,只是一头的栗色头发就是怕没有办法立刻给染回来了。
    “这样穿好了,再去见你母亲,我保准你不会挨揍。”
    “谢谢你啊,佳人姐。”洪佳人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似乎冯家的每一个人她都能尽自己全力地去相处好,但是,年纪小,昌雨不明白这些道理,这是觉得这个像是姐姐一样对待自己的女人是真的待自己好。
    第一天回来的昌雨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不论怎样,这一头栗色的头发也没能摆脱她对自己的指责,可是,这天,因为听家里说关于公司有事,他没有见到王明轩。
    昌雨年纪小,出生在国外的有段时间里,冯怡婷为了照顾冯清浅的身体,和年少的王明轩住在国外的周家,似乎是被王明轩看着长大的,所以,所有的同辈人之间最崇拜王明轩,他说得话,他都会听。
    这次从国外回来也想着赶回来见他,却没有想到人都不在。
    从母亲的北苑回来觉得无聊的人,周昌雨随意走着走着,没想到就走到了南苑。
    他知道王明轩以前在冯家的家里都会住在南苑的,但是,他毕竟年纪小对家里的事情关注的也少,王明轩隐婚,有妻子这一说法他并不知道。
    南苑一如既往地宁静,里面收拾地干干净净地,走过最前面的长廊,黛青色的围墙里就是南苑了。
    即便到了夏末,天气还是很热,出了一身的汗让周昌雨打算直接回去了,可还没有转头回去,他就被眼前的一处景色给吸引了。
    南苑一向装潢朴素,很少有点缀的东西出现,这次他刚走进就看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两大缸睡莲,莲花恬静地绽放,氤氲着水汽似乎一下子就冲淡了燥热的夏天的炎炎热意。
    “什么时候他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了?”在昌雨的认知里王明轩向来简洁利落,从来不会有这些东西出现。
    莲花开得很好,靠近了看冯昌雨也发现了不同了。
    这两缸莲花和莲田里的莲可不一样,莲花盛放,它有八枚叶片状萼片,花呈玫红色。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热带睡莲,不论怎么说昌雨也是世家子弟,对于名贵的稀有品种一看就知道。
    这莲花是印度的‘红女神’,这种花叶红蟹爪睡莲圣洁,典雅,盛放的时候艳而不妖。好花,很难养的花,奇珍异品,什么时候王明轩也有这个爱好了?
    先是被花所吸引了,昌雨渐渐向前走,在这样的莲花的后面,在碧色的荷叶后有一个简单的躺椅,地上掉落了一本书,被风吹的哗啦啦纸页直响,起先被书页的响动声吸引了视线,再抬头,荷叶不再摇曳风停了,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冻了。
    炎炎夏日,有人在竹藤躺椅上,似乎昏昏欲睡。简单的朴素的一色荷叶裙,女孩子蜷缩着纤细的身子,白希的手臂枕在腮下安然地睡着,乌墨色的长发散乱在一旁,裙子直到膝盖处,裸露的消退,赤lu的双脚,白希,柔嫩,更因为上面露出的没有褪去的绯红艳痕,更显得旖旎至极。
    吻痕,这女孩子双腿上露出了吻痕。斑驳的,不显得有一分的糜.色,反倒让人觉得心动。睡莲旁的宁静睡脸,荷花的香,混杂着一种不知名的香,让人突然觉得心神具乱。
    心跳越来越快,口干舌燥,狼狈地别开脸,周昌雨没办法再看下去......
    吻痕,这女孩子双腿上露出了吻痕。斑驳的,不显得有一分的糜.色,反倒让人觉得心动。睡莲旁的宁静睡脸,荷花的香,混杂着一种不知名的香,让人突然觉得心神具乱。
    心跳越来越快,口干舌燥,狼狈地别开脸,周昌雨没办法再看下去......
    正直青春年少,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受不了了,周昌雨原本站在南苑门口,也不敢靠近,直接转身就离开了那里。
    大中午的夏天,出了一头的热汗,走在冯家的院落的路上,周昌雨只觉得越想越觉得诧异,明明这是王明轩所居住的南苑,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出现,而且,他还看到了吻痕。
    夏天的薄衫裙,手臂,脚踝裸露处皆能看到艳丽的红痕,这样的场景,除了惊诧,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在王明轩的住处看到女人,还是一个似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不也许看样子比他都要稚嫩一些的,少女?
    心思乱了,沉稳不下来,猜不出那个女子的具体年龄,倒是因为她沉静的睡颜扰乱了心神。
    没有一丝头绪地进了西苑,难得见自己搞科研工作的哥哥冯博闻和洪佳人在说着什么,昌雨走进去,因为心思简单,心里有什么脸上完全藏不住事情。
    “怎么了,看这出了一头的汗?”洪佳人去给昌雨拿毛巾,冯博闻就那么看着,眼神忽明忽暗地有着一向常见的讽刺。
    “老哥,我们冯家南苑不是邵珩哥在住吗?”
    “嗯。”博闻点头,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那为什么里面有一个女人?舅妈是怎么让她住进去的?”听昌雨的语气,博闻知道他一向维护王明轩,只想着有女人住了他的院落,却心思单纯地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能住进去一定是因为身份不同。
    “昌雨,你哥上次不是告诉你说你三表哥结婚了吗。”
    “结婚了?”昌雨什么都不知道意外的很。
    “是,结婚了。”
    “那,那佳人姐怎么办?”第一刻想到的就是这个,却没有注意到刚才拿了毛巾进来的洪佳人变了脸色,她说,“我和你哥会继续维持婚约。”
    “什么?这简直是……”见冯博闻的脸色愈渐变得有些复杂,昌雨不乱说话,只接过佳人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
    神色晦暗不明的冯博闻,看着昌雨突然又笑着告诉他,“你在南苑看到的可不是别的什么女人,那是你三表哥的妻子,学乖点儿,到时候记得叫三表嫂。”
    “咳咳……咳咳咳……”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昌雨因为呛咳,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三表嫂?咳咳……就那么一个……小丫头?”口无遮拦的人说出话来更不怎么可听。
    昌雨心里一直想着就算王明轩有一日结婚,即便不和佳人姐有关系,也该是像佳人姐一样温和敦厚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丫头片子。
    原本对南苑那个熟睡的容颜还有一丝好感的人现在什么都不剩了,但,似乎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失落的心思比替洪佳人抱不平更多。
    ——
    黄昏,南苑。
    窗户大开着,书桌上有一本日记本。
    dear阿豪:
    最近我住在冯家。
    ……
    简单的日常诉说后,到了日记的最后一段:
    阿豪,我有一个想法,做了一个自己觉得很好的决定。但是这个谁都不能告诉。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所以,你替我好好保守着它,好不好?至少,现在王先生不可以知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是铤而走险,但是不要怪我,也不要怨我,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最了解我的你,一定要支持我。
    阿棠(亲笔)
    这似乎是有史以来小棠写得最长时间的一次日记,窗前落了几片竹叶,小棠随手夹在了日记本里。
    书桌的旁边,刚刚提笔写下的毛笔字到现在墨迹还没有干,字迹苍劲有力,已经不再像自己以往写的那样,果然和王明轩的字迹越来越像了。
    因为手臂上的淤青到现在都没有退下去,小棠选了一条长袖的裙子,南苑也很凉爽,有一方浅池里,水是活水和冯家临靠的湖水挨着,流动起来晶莹透亮。
    黄昏,月色还没有升起,这段时候的燥热让人难忍,南苑从来不开空调,王明轩还没有回来,小棠一个人无聊,索性撩起了裙子,下了浅水,在浅水池中看着水中的小鱼,捞起来,再放回去,反反复复的几次,整个人也觉得玩儿累了。
    王明轩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赤着脚站在浅水池里的人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腰际,似乎是用小渔网在捞鱼,捞了几次,又看着池水里的小鱼发愣,王明轩走过去,见刚刚捞进桶里的小鱼又被他妻子通通倒回到了池水里。
    “这么做有什么意思?”王明轩坐在池水边的座椅上,看着他妻子一个人自顾自地戏水,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回来了,一定。
    “只是想让它们换个地方呆呆。”还是没有回头,小棠低着头似乎在看浅水池里的小鱼。
    捡起院子里地上,她丢在那儿的几本书,王明轩问,“最近真的看了。”那本哲学书完全是晦涩的古拉丁语,王明轩却没有想到他妻子会真的费心思去看。
    “其实我一点都看不懂。”撩水,水流落在水里,像是绽开在她身边的水花。“我是一边看着翻译词典,一边查找着看的。”看那本书很费力气,但是她想看看,因为她知道冯怡婷看过,王明轩看过,所以她也想试着阅读。至少,不要说起了解对方,比不过洪佳人。
    看她这样的情绪,王明轩在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了不少,大致也不知道他妻子现在是什么心思。只好试探性地开口问了她一句,“昌雨,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小棠还是没有转身,站在水中背对着王明轩,看不出什么情绪,“昌雨是谁?你说的就是下午过来的那个似乎很没有礼貌的人。”
    这么一听,看来昌雨是来过了,王明轩心里明了。
    “他被家里人宠坏了,说得话,你不要听就行了。”
    小棠想到下午的那个少年,拧眉,赞同王明轩的说法,“确实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今天下午,原本休息了一会儿,小棠正在南苑的书桌前写字。
    有一个看起来十分不面熟的人进到了南苑来,“你是被邵珩哥带来的?”十分不甘愿的语气。
    小棠沉默,握着毛笔的手继续在白色的宣纸上走笔。
    “你知不知道他和佳人姐一早就认识,他们才是有婚约的人,为什么后来娶了你?”
    写字的人不理会滔滔不绝的少年,这样冷然的人让到哪里都受宠的大男孩儿似乎有些受不了,“我问你话,你难道听不见吗?”
    “听见了。”写字的人终于说话了,“你很吵。”
    “你——!”气闷的人似乎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过,莫名地烦躁。被宠坏了的人在谁的面前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佳人姐下午哭了,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怎么能让她那么伤心?就算你是三表嫂,你也不能欺负她。”
    手里的毛笔顿了顿,这话里有话,原本觉得一个人带着实在无趣的小棠唇角有了戏谑的笑。
    “实话告诉你,相比佳人姐,我觉得你根本配不过邵珩哥。”义正言辞的说法,说话的人觉得自己似乎说得什么都是对的。
    “你不说话,我也要继续把我想说的都说完。”
    “……”
    “你对人这么不礼貌,是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
    “你有什么值得邵珩哥喜欢的地方的,虽然是长的很漂亮。”发现自己越说越不对了,少年又直接转回去说道,“他才不是肤浅的人,你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
    “……”
    一下午的时间,小棠正觉得无聊,就有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男孩子找上门来,似乎要为谁说什么公道话。现在想想,除了觉得好笑,并没有什么让她觉得不快的。
    ——
    “阿棠,昌雨自己被自己家里的人寵坏了,不谙世事地胡闹,其实他本性不坏。”
    “看得出来。”小棠应声,这样单纯的被家里人保护地这么好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和他自己没有多大干系。
    帮着洪佳人说话?
    小棠浅浅地笑了笑,眼眸有些深沉。
    “阿棠。”见他妻子出神,王明轩叫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羡慕那样的人。”王明轩知道小棠说得是昌雨,活得那么单纯,没有任何的污染,一看就是被保护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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